而夏颜落却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笑眯眯的看着芙蕖,抬起手来抹去了芙蕖脸上的泪珠笑道:“芙蕖你怎么哭了?我生病早就好了,你感谢天神做什么啊?”
“公……娘娘,您……”芙蕖错愕的睁大了双眼,失落毫不掩饰的涌上眉间。
“好啊,原来你在装傻!”震惊之后,欧阳歆儿也反映了过来,直直的冲了过来,指着夏颜落的鼻尖冲着季舒玄声声泣血的道:“陛下,这贱人竟然敢藐视陛下,装傻以欺圣听,此乃欺君之罪,望陛下严惩!”
夏颜落望着眼前白生生的手指,眼珠子一转,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了下去,这次力道下的十足,咬的欧阳歆儿的手指鲜血淋漓,惨叫不止。下意识的就用另一只手朝着夏颜落的脸上扇了过去,夏颜落怎肯让她扇到耳光,只是还不等夏颜落动作,芙蕖的手就已经牢牢地抓住了欧阳歆儿的手腕,夏颜落也见好就收,松了口,芙蕖就势将欧阳歆儿拉远了一些。
欧阳歆儿望着手指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泪珠刷刷的就滚落了下来,梨花带雨的像季舒玄哭诉道:“陛下,您看看这贱人将臣妾的手咬成了什么样了?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见自己的侄女被咬成这个样子,皇后的脸上也挂不住了,出言呵斥道:“颜妃你怎可如此放肆,不但欺君罔上,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残害妃嫔,你可知罪?”
夏颜落理直气壮的站了出来,气鼓鼓的指着欧阳歆儿道:“她骂人,是她先骂我的,咬她活该。”
“即便是如此,你也不该欺君,你居心妥测,装傻以蒙圣听,究竟是不是南湘派你来打探我苍云的机密?”皇后娘娘一句话就将夏颜落的罪名安的牢牢地。
“皇后娘娘,我家娘娘确实是抱恙在身,奴婢可以作证的,娘娘绝对没有期满陛下。”芙蕖上前跪在了季舒玄与王皇后的身前辩白道。
“呵,若是抱恙在身,如此惊华艳艳的诗词她是怎么做出来的?难道一个傻子也会作诗吗?”
“皇后!”季舒玄终于开口了,语气颇为不悦的道:“如此粗鄙之语也可以出自国母之口吗?”
“臣……臣妾知罪。”王皇后也自知此举失宜告罪道。
“颜妃,这首诗你是如何做出来的?”季舒玄转头问向夏颜落,眼中漆黑如墨,不知在想些什么。
“脑子中有,我就说出来了啊,难道不对吗?我觉得挺好听的啊。”夏颜落笑嘻嘻的道。
季舒玄眸中若有所思,随即笑道:“原来是这样。”
“陛下,您怎可听她的胡言?”欧阳歆儿见夏颜落如此轻松的摆脱了欺君嫌疑不服道。
“怎么?歆嫔你是怀疑朕的决断能力吗?还是说朕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季舒玄黑着脸沉声道。
“不不不,臣……臣妾不敢。”欧阳歆儿连忙跪了下来请罪。
“朕还有许多公文未作批示,这赏花大会就由皇后主持吧。”季舒玄说完,也不做停留大步流星的离去。
夏颜落笑吟吟的望着季舒玄离去的背影,看起来他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
“芙蕖,这里好无聊哦,我们走了好不好?”夏颜落看到计划已经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也开始拉着芙蕖的胳膊撒起娇卖起萌来了。
芙蕖看着先前受了好多委屈的夏颜落,在看她撒娇卖萌的样子怎能不心软,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好好好,我们回去,不在这里待了。”
主仆两人刚想离去,就被一声尖锐的声音喝止了“夏颜落你个贱人想要去哪?”
就算是不用回头,夏颜落也知道这尖叫道失真的声音是谁的。这里皇上走了,也就只剩下皇后独大了,刚受了委屈,手指差点被咬断的欧阳歆儿怎肯罢休?自然是趁机报复回来。
夏颜落才不去理她,自顾自的往前走,可却没想到欧阳歆儿这么不知趣,反而跑到两人前面拦住她们。
“我叫你站住,难道你耳朵聋了吗?”欧阳歆儿气急败坏的吼道,哪里还有半分嫔妃的仪态。
“歆儿!”皇后沉着脸上来呵斥道:“如此仪态,也不怕众人笑话?”她倒是完全忘记了之前她是怎样被季舒玄训斥的了。
不过皇后之所以能在后宫长立不倒,除了有显赫的家世之外,自然还有过人的智慧。她知晓夏颜落乃是和亲公主,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过分难为于她,难免会落人口实。再者,顾及着她的身份,季舒玄绝不会看着她受辱而无动于衷,到头来还是免不了责罚她这个做皇后的。
“既然颜妃身体不适,想要回宫歇息,也是常情。”
夏颜落暗暗翻了个白眼,那个王皇后哪只眼睛看见她身体不适了?刚才她还精气十足的咬了欧阳歆儿的手指呢。
不过谁然她现在是个傻子呢,就当是身体不适好了,拉着芙蕖绕开欧阳歆儿,夏颜落昂首挺胸,阔步向前的走去,那姿势,那形态,好不嚣张啊!
欧阳歆儿咬牙切齿的望着夏颜落的背影,恨不得用眼神在她的后背戳上几个窟窿,最终还是委屈的问向王皇后“姑妈,您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放她走啊?”
王皇后微微皱眉,眼底闪过一丝嫌恶,但很快就将那丝嫌恶藏于眼底,抚慰道:“在宫里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还怕没机会吗?”
欧阳歆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转过头望着已经远去的夏颜落,恨恨的咬牙道:“不错,我绝不会让她在宫里的日子好过。”
回到了翩若轩,夏颜落就将芙蕖支了出去,一个人在房间里写写画画,有时还傻笑两声,有时又望着天花板发呆。直到那一声尖锐的“皇上驾到”响起,夏颜落才拉回了思绪。
不同于芙蕖的惊惶,夏颜落反倒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拄着下巴,笑吟吟的望着那身材擎长的俊秀男子缓步进来。
“漂亮姐姐,你来的可真晚,我都等了好久了。”夏颜落撅着嘴抱怨道。
季舒玄望着面前嘟起小嘴,一副天真无邪的少女眯了眯眼睛,挥了挥手,将其余人都挥退了下去。
“怎么?终于不装傻了吗?”季舒玄无比自然的坐在了夏颜落的对面,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夏颜落微眯着眼,委屈的望着他道:“漂亮姐姐话说的如此直接,我该怎么接话呢?”
“颜妃如此伶牙俐齿,怎会不知如何接话?光是那一句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就已经让朕折服了。”
听到这话,夏颜落挑了挑眉,笑眯眯的道:“既然陛下说出这番话,想必也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季舒玄又咀嚼了一遍道:“若是朕没有理解错误的话,颜妃难道是想要与朕缠绵到老,生死与共?”
暗骂了一声季舒玄腹黑无耻,夏颜落还是正色道:“不,我的意思是,我给你天下,你给我自由。我们各取所需,就像绿荷菡萏一般,相互扶持,一荣俱荣,一损……具损。”说道最后,竟是难得的严肃语气。
此番话落,屋子里是死寂般的寂静,季舒玄身上发出强烈的寒意,眼中也掠过了一丝杀意,挑起薄唇,冷冷的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朕?天下是你给的起的吗?”
虽然季舒玄的气场冷的吓人,夏颜落却毫不畏惧,直直的迎上他的眸子,瞬间,只觉得火星四射,室内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好几度,只听夏颜落淡淡的说道:“不试试,你怎么就知道,我给不了你天下呢?”平静的声音带着一往无前的自信,水水的眸子中,竟然带着浓浓的战意,无端地让人感到信任。
“呵”一声轻笑,到是让屋内的气氛缓和了下来,季舒玄单手拄着下巴,望着夏颜落缓缓开口“是吗?那朕倒是要看看,你要怎么给朕天下?”
对于季舒玄的态度,夏颜落也报之一笑,将一开始在屋子里写写画画出来的东西递给了季舒玄,口上却没有说些什么。
季舒玄原本不屑的接过来了那几张薄纸,刚看了两三行,原本的不屑就瞬间被凝重取代,原本随意的坐姿也端正了起来,一脸正肃的看完了那几张薄纸。
“这些是……?”将纸放下,再次抬起头来,季舒玄望向正抿茶喝水的夏颜落,眸中竟然有了一丝忌惮。
“我素闻苍云地域辽阔,但却山地众多,耕地有限,每年不得不向南湘,月岩借粮购粮。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国库粮草不多,纵是你在怎么英明睿智,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吞并南湘和月岩。这梯田的设计刚好可以解决苍云耕地有限的钳制,如此,你也可以放开些拳脚了。”
不错,夏颜落刚刚在屋子里勾画的正是梯田的草图和简介,看到季舒玄一副震惊的模样,夏颜落真心的在心里感激了一把大中华大地的老祖宗,竟然发明了如此伟大的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