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灵儿这才收起心情,点点头,低低应了声好。
众人转移阵地,到了时布预定的包厢。
“小姐,属下与左闯就在门口,您若是有吩咐,尽管吩咐。”时布恭敬地退了出去。
见状,时倩也跟随着出去。
乔灵儿拉着倩云老人的手,一直不肯松手,无比想念,“师父,灵儿可想您了。”
倩云老人便笑了,“若是想师父了,为何不找找?”
乔灵儿便撅起小嘴,“是师父您说的,若是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是不能去找您的。”
话至此处,乔灵儿心中有所不满了,“师父,您偏心,您允许师兄去看您,可是却不让灵儿去看您呢。”
委委屈屈的小模样,逗笑了倩云老人,“你啊,不让你去看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若是允许你去看我,你还不得像个疯丫头似的到处乱跑?届时,谁愿意娶你这么个疯丫头了?”
额,这说着说着怎么就到这件事情上去了?
乔灵儿满脸通红地瞪了倩云老人一眼,随即想起轩,心,接着沉了,“师父,这一次找您是为了……”
然而,不等乔灵儿的话说完,倩云老人便打断了,“我知道你所为何事。”
师父知道?
乔灵儿的双眸顿时发亮,兴奋了,“师父,那您现在随我到京城去,为轩解毒好不好?”
不管师父是如何知道的,只要师父出手,就一定能够为轩解毒,轩有救了。
倩云老人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叹息一声,摇摇头,“为师也无能为力。”
这,这,这怎么可能?师父,师父的医术一直很高明的,怎么可能无能为力?
“师父,您是不是不愿意救轩?”乔灵儿艰难开口,师父不愿意到南夏的京城,肯定和皇家有关系,知不是因为皇家的人曾经负了师父?
倩云老人抽出自己的手,摸摸她的头发,摇摇头,“灵儿,只要是你喜欢的,就要勇敢去追求。这句话,在你下山的时候我就与你说过。既然当年鼓励你去追求,自然就没有阻挠的道理。”
乔灵儿着急了,“那师父,您为何……”
“有些事情,为师也是无能为力。”这件事情事关太多,完完全全能够颠覆一个国家,她一个人之力,怎能完成?
“师父,我知道您是可以救轩的,灵儿求求您,救救他。”乔灵儿起了身,扑通一声在倩云老人身前跪下。
“灵儿,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身。”倩云老人的脸色微变。
乔灵儿却倔强地摇摇头,“师父您不答应灵儿,灵儿就不起来。”
倩云老人无奈叹息一声,“他身上的这种毒,我没有办法解,想要解开这毒,必须要一个人亲自动手。”
师父没法解?而那个人竟然能够解?那人是谁?
“那人是谁?”
“血山上的那位老师傅。”倩云老人眼底闪过一丝阴鹜,又似乎是一丝无奈。
“师父,您咋么也认得那位老师傅?”乔灵儿诧异问道。
倩云老人伸手将乔灵儿扶起来,让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之后,才缓缓开了口,“这位老师傅名字叫做独孤飞,轩辕人,当年轩辕国覆灭之后,他便出家,到了血山,没想到一呆就是几十年。七王爷所中的毒,就是他下的,为的是让你亲自到血山走一趟。”
乔灵儿目瞪口呆地看着师傅,有些听不明白师傅这话中的意思。独孤飞?这个名字她不曾听过,而更加没听师傅提起轩辕国的事情,师傅又怎么会了解的这么清楚?
“机缘巧合,我才会认识独孤飞,他此生唯一的目标便是复国。灵儿,他一定见过你所以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他不会伤害你,只会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倩云老人眼底尽是深深的忧虑。
这孩子性子中带着恬静,骨子里带着安稳,渴望的不过是平淡的生活。如果将她卷入这一场腥风血雨当中,只怕她日后的日子会更加难过了。不知道事过境迁之后,她骨子里的纯真还会剩下几分。
乔灵儿不相信地摇摇头,“师父,这,这不可能。”
“灵儿,很多人,很多事情,你的眼睛是看不清楚的,只有跟着自己的心去走,才最正确。这一段路,你走的很辛苦,可是只有你走了,才能够解救得了天下老百姓。你的一个决定,会让所有人的命运跟着改变。”
这是师父第一次说这么奇怪的话,乔灵儿一下子接受不了,一直摇头,“师父,您告诉灵儿,您刚才说的都是梦话,好不好?”
她心中尽是恐惧,尽是害怕。师父一定在说梦话,要不然,怎么可能这般恐怖?怎么可能这么……让人不可置信。
“灵儿,你需要坚强。”倩云老人的声音变得严肃,表情也严肃了不少。
乔灵儿却哭了,“可是,师父,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想要平平稳稳的生活,简简单单的生活而已,什么皇位,什么权利我都不要,我真的不要。”
看着眼前小女孩的奔溃,倩云老人心中尽是不舍。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她可以将她带走,带她离开,她又怎能放开司徒轩?司徒轩的命中注定要承担一些东西。如果灵儿跟着他,必然需要有双倍的承担,灵儿本身就需要肩负一种使命,两人有了纠葛之后,自然会更加辛苦。不是感情路的艰辛,而是生活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师父,我真的不想要,我不想要什么复国。”乔灵儿终于喊出心中那一句话。
倩云老人微微震惊,没想到自己的猜测竟然是真的,灵儿竟然是……
良久,乔灵儿才停住了哭声,接着将自己的身世说了一遍,“我原本以为那个人是骗我的,可是,后来我去调查了,发现他虽说的,句句属实。而且,我的脚底心确实有一条凤状的图案,紫色的凤。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不过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那个人让我去寻找九凤玉坠,说那就是我的使命,必须要完成我的使命。”
话至此处,乔灵儿淡淡一笑,“我从来不想要什么复国不复国的,如果当初皇帝没有那么窝囊的话,国家绝对不会败落。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应该顺着潮流走,百姓的生活还才是真正的好。师父,我知道那位老师傅想要做什么,可是我不能答应,我真的不能答应。”
如果因为要救了轩,她选择与独孤飞同流合污,让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话,她便是千古罪人。如果轩活不下来,她一样可以选择与他长相厮守,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倩云老人不言不语地看着她,良久,才开口,“灵儿,你变了。”
乔灵儿却笑了,俏皮一笑,“师父,您应该说灵儿长大了。”
倩云老人忍不住失笑,“你啊,还是这么调皮。”
乔灵儿亦是苦笑。
良久,倩云老人打破沉默,“你当真不去血山?”
去血山意味着什么,她很明白,但是,如果不去血山的话,司徒轩就一定会死,而南夏一样会落到贼人的手里。
乔灵儿坚定地点点头,“我会用尽所有办法去为轩解毒,如果轩活不了的话,大不了我去陪着他。”
依旧是当年那死心眼的孩子啊!
倩云老人叹息一声,“可是,灵儿,你可有想过如今南夏的局势?”
皇后如何?八王爷如何?皇帝如何?太后又是如何?
乔灵儿不解,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皇帝神志不清,这是最主要的,而一切都开始掌握在皇后的手中,七王爷若是没事的话,绝对可以与皇后对抗,但是,如果七王爷不在了,意味着皇后从此要称霸天下。届时,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对,还有皇祖母,有千千万万的老百姓。
乔灵儿的心,痛了一下,顿时,脑海中闪过一个问题,“师父,皇后是不是轩辕国的人?”
轩当初就怀疑皇后是轩辕国的人,如果是,是不是与独孤飞有所联系?两人又是否在密谋什么?
倩云老人点点头,算是承认。
乔灵儿的眉头越发的地皱紧了,心中有一种不可掩盖的苦涩,“那,师父你是支持他们的做法吗?”
他们指的是皇后等人,倩云老人明白。偏头看着爱徒,无法表达自己此刻心底的复杂。这孩子是辰引荐来的,她本来不想再收徒弟,可是不知道为何,看到她却特别合眼缘,所以才会将她留下。
这孩子性子恬淡,与世无争,将她卷进这一场腥风血雨的权利斗争中来,必定需要受苦的。可是,她的身份,她的地位注定如此,注定她需要承受这些。
“灵儿,人的一生需要有很多选择,有些选择不是你想要就能够选,这些不得不而做出的选择往往会让人觉得痛苦。”倩云老人叹息一声,拍拍她的小手,才接着说,“这件事情他们已经策划上几十年,不是你一个人的力量所能改变的。他们一定会逼着你与他们合作,这就是他们下毒的主要原因。”
“师父的意思是,如果我不答应,轩的毒就无法解开?”乔灵儿的声音冷冷的,脸色算是平静,可是不难看出她心中的汹涌与澎湃。
倩云老人没吱声,乔灵儿激动地站起身,“他们到底凭什么这样做?他们想要的自己动手得到便好了,为何要扯上我?为何要从我身边的人动手?如果需要牺牲那么多人去完成他们的心愿,我宁可牺牲我自己。”
只要她不在了,他们的愿望就会落空。想让她帮忙,找回丢失的九凤玉坠,不过是想让她复国。复国?开玩笑,她只会顺势走下去,既然灭亡了那就已经灭亡了,哪里还有什么复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