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去求求姑母,女儿不想在待在这里,求你了,救女儿出去。”
京兆府大牢里,白礼纤一脸的憔悴,抓着前来看她的白夫人一直哭。
“纤儿,不是娘不救你,只是……”
白夫人说不下去,昨天夜里宫里发生的事传出,震惊了整个京城,现在谁还记得有个白三小姐关在牢里。
就连白老子和白老爷也为白家的前程忧心,唯恐沐家的事牵连到白家,特别是知道青青在这件事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后,白老爷子是下了狠心,言明不再管白礼纤的事。
今天她能来看女儿,还是她昨晚哭了一晚求来的机会。
“只是什么?娘,你相信女儿,真的不是我推的她啊。”
白礼纤猛摇头,看母亲迟疑的态度,心里凉凉的,是家里不在管她了吗?
“你不是跟母亲保证得好好的吗?结果还是惹出这么大的事,你知道吗?玄空大师说她没得救了,你想想,世子殿下会放过你。”
白夫人又怕又怒,拉着白礼纤哭得伤心。
这个女儿真是被她宠坏了,现在闯下弥天大祸,该怎么办?
“她死了?”白礼纤眼睁得大大的,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哭。
“没有,殿下把全京城叫得上名的医者和御医都请到了灵隐寺给她吊着命,只是……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白夫人想起府里下人回来说起那灵隐寺的情况,生恐那叶小姐一落气,她的纤儿就要命赴黄泉。
“她快死了?”白礼纤又说了一遍,口气略有失望。
“纤儿,快别乱说,母亲现在每天求神拜佛,就希望她快点好起来,不然,你哪来的活路啊。”
再坏再不好,那也是她疼爱的女儿,白夫人想到心底最深的恐惧,隔着栅栏拉着白礼纤放声大哭。
“白夫人,时间到了,快走吧。”
有狱卒上前来催促道,这上头可是找了招呼的,这白家小姐谋害未来的世子妃,让他们看严实,要不是看在白府的面上,他们可不敢放人进来探望。
白夫人不舍的再看了一眼白礼纤,起身挣开女儿的手,走向狱卒,狠心没回头看那哭得凄凉的人。
“小兄弟,这是些酒水钱,平日里你们拿去买点好酒喝,我女儿就劳烦你们多多照看下。”
为了白礼纤,白夫人又一次放下她命妇的架子,对一个低贱的小卒笑脸相迎,一片爱女之心,到也让狱卒颇感动。
但让更爽的是这个平日里他见都见不着高贵妇人,居然对着他低下了高傲的头,这让他心里异常的舒坦。
“夫人放心,上面的意思没下来,她在里面会好好的。”
小卒抖起了姿态,一幅他说了算的样子。
“那就劳烦了。”白夫人最怕女儿在狱中遭罪,听了有人保证,哪怕是个小卒,心里自我安慰下也好。
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下,白夫人走了出去,她得想办法救女儿出来。
“娘,去求姑母,姑母那么疼我,她不会不管我的。”
白礼纤扑在栅栏上大声喊,引得对面几个衣衫褴褛的妇人看她,眼里不怀好意,吓得她忙躲到了角落,缩成一团,小声啜泣。
不是我,不是我,姑母会救我的,会救我的……
不大的院子里,一大早就聚了不少人,有外面打探消息的,也有留下的太医,医者,世子爷没让人走,他们也不敢说走,就在寺里住下观望着,搞得这灵隐寺都快住不下人了。
先前王府的人风风火火的带了一个人进去,引起了外面好多人的注意,现在都在院门边围观着。
唐肖意昨晚举了一晚的呼吸机,手臂都肿胀了,而太医令年纪大了,体力也不支,两个人都被顾炔赶了出来,另外又找了个太医进去帮忙。
太医令脸色灰白,在随从的搀扶下直接去休息了,而唐肖意则坐在了院中,不言不语等着,通身的低压让人不敢上前去劝他休息。
昨天里面三个人忙着跟死神抢时间,也没个人出来说明一声,院子里关心青青的人守了一晚上没敢合眼,此时都想知道里面的情况,毕竟,昨天有一阵,她们可是以为……
呸呸呸,戚灵薇在心里打了个冷颤,顶着那低气压上了前。
“殿下,姐姐她……怎么样?”
戚家母女从昨儿来了就没见着人,着急担心的心情可想而知,戚灵薇问出了口,戚夫人跟着也看他。
“顾先生在急救。”
简短的话过后,那人陷入了沉默,戚家两人稍放了心,回了座等候着。
有顾先生在,青青(姐姐)一定会没事的。
“看,怎么院子里的人都放了心的样子,莫非还真能救?”院子外面有人小声的说道。
“大师都说了没得医了,还救得活?”
穿着布衣的人不信,这些个天家人就是这么精贵,明明要死了的人,还拖着这么多医者在这里不放人,搞得京城里一时间看病都不知找谁。
“那也不一定,这人都拖了这么久了,听说就是在等人来治,说不定就是刚进去的那个人。”在他身旁的人回道,同他一样身着布衣,看样子也是京中的医者。
“那……还真能治?”三二个同着布衣的人站一起讨论着,眼光都看向了不远处的御医。
昨天那个太医令可是在里面待了一夜。
“要不我们去问问太医令看看?”宫中的御医也在疑惑这个问题,有人提议道。
“也好,去问问。”几个留守的太医一同往太医令的临时住所走去,身后有人跟上打听。
“殿下,昨晚宫里……”
唐肖意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院子里又来了人,一直没现身的长庆附在他耳边轻声说起宫里的事。
“人全都抓了?”
“是,沐家一门全部下狱,沐老爷子自溢身亡。”
事情早已是计划好的,唐肖意没什么表情,只是听到皇后自杀的时候,眼里有一丝讶意。
昨天的一天一夜已是透支了他全部的情绪,现在沐家落网,他理应高兴才对,可里面躺着的那人还未知生死,他心里更是悔恨当初没跟她说实话,让她对身边的人没个防备,才发生了白礼纤的事,这一点让他懊悔不已,也没心情再关心沐家的事。
“王妃呢?”
“在太妃那儿,人没事,只是受到些惊吓。”
“那就让她就留在宫里好好休息,先别回王府,不要让白家的人见到她。”
“是”
长庆低声应,看唐肖意眼神沉重,作为他的近侍,他是最清楚整件事始末的。
本来为暗地里利用姑娘的事,殿下就心里忐忑,哪知道竟出了这回事,姑娘生死不知,殿下……很难过吧?
长庆走了,唐肖意坐在院子里,愣愣的看着紧闭的房门,不言不语。
而白夫人出了京兆府大牢就直奔王府,可惜王府的下人告诉她,王妃从昨儿下午进了宫就没回府,府里现在一个主子也没在,把白夫人拒在了门外。
白夫人站在王府大门,一时间竟不知该往那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