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秋大少爷最近火气见长呀!外头听着都是被你骂走的,怎么一改往日的老实本分,倒是要学我呀!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曲浮云晃荡着,自个边悠闲的说着边溜达就进了门。
小白赶紧倒茶奉上,苦言。
“还请曲大公子好好劝劝才是,我们便先楼下候着了。”
拉着小郝,赶紧下楼。
……
“难不成是为了你说的那个仙女?怎么,人家不搭理你可是?瞧瞧你这山下败兵的架势,不就是个姑娘,人家千金大小姐难免要矜持些,你得耐住性子”
曲浮云想来想去,这最近个也就是听说有那么个事儿,别的事情可没有。
“什么仙女,什么大小姐,只不过是一个长相勉强看得过去粗俗不堪的丫头,我何时说是仙女过?”
“听这口气,便明白了,我曲浮云虽不没有三寸不烂之舌,没有锦上添花之能,却有柳暗花明 之法,走,那日不是跟你说过“菡萏”一事,你可是答应了的。”
瞧秋若风不为所动,又补道:“我可以带你去取经的,那里可全是贼精的姑娘,一人给你出一个法子,那还……”
“走,信你一回。”
秋若风爽快的就应下了。
几眼望穿秋水,才得君心如金。
秋海棠眼目痴望,眼前的这个男子,前些日子还是一副不是清高至极的白净书生的模样,才多久不见,不知是一路风尘颠簸,还是心有别念日嘈杂,总之,那长而未剃的胡须,显得人憔悴了不少,可也就在瞧着秋海棠的那一瞬,男子露出了熟悉的笑意,凝视着他只一路惦记的人。
“润玉,我们去后厨端些糕点来吧!”
说过,润玉笑嘻嘻的便跟着闭门退下了。
“刘公子……”
“我这身打扮,怕是,怕是自己爹娘也认不得自己了”
刘金生在京城边上,爹娘都是耕地为生之人,难得刘金生性好学,便东拼西凑来让他上了私塾,他便更是卖力苦学,可爹娘却得了慢病,终日熬药养身,不得已,刘金便跟着亲戚去了草原当了迁马夫,本正打算放弃功名的时候,巧遇了秋海棠,他日死也想着,这样一位好姑娘,若是错过了,可当悔恨几生几世,便带着全部家当来了京城。
对于刘金的自嘲,秋海棠更觉心疼,快请他坐下,倒了茶水。
“赶路之人,哪有衣衫规整之时,好在公子气质不减,仍是让海棠甚为吃惊,更是心中有愧,不知公子之情,只觉怕此生,也见不到了。”
秋海棠的老实本分,自信真诚最是打动刘金的地方,她不像别家的千金小姐,手不能扶,肩不敢挑,动不动就唉声叹气,不像她,可以骑上骏马,与他策马奔腾。
“整日记得你刚把马匹牵到你跟前,你迫不及待的样子,直说如此高大的马匹从未近处看过,一定要征服它才是,你可记得?从未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姑娘,便对姑娘……一见钟情了。”
刘金说到情深之处,不由的默默握过了秋海棠的玉手,瞧她先是无措,转而慢脸含羞态,道之:“
“海棠胆子可不大,只是那马儿乖巧罢了,还有公子威武,马儿瞧着你也是不敢乱动半分。”
两人相谈甚欢,境如初见,秋海棠却又不得不分心想着日后的日子如何应对,而这事喜梅早就帮她想的妥当,只等到了天黑,伺候过夫人歇息她又来了。
……
“菡萏”。
没有别家青楼的门前的熙熙攘攘,却是一幅清净的画面。
大门便是栩栩如生的一片荷花图,袅袅红莲,田田荷叶,近处便听闻筝弦拨弄,令人陶醉其中,十分惬意。
这处倒是有趣,极妙。”
秋若风叹道,田浮云身觉飘然,又一脸色相道:“里面可是妙趣横生。”
秋若风明其意,只无奈笑之,随其进门。
门内为一大明院,花鸟鱼虫皆足,四处有几男几女人闲坐下棋喝茶,却不闻吵闹之声,只一个穿戴不俗的妇人慢步而来,“可是曲大少爷来了。”
曲浮云只陪旁人闲坐过一次,并未呆久,不想那妇人竟记得,便点头应下。
那妇人自是知道他的身份地位,却依旧不冷不热,道:“旁人都称我红婆婆。”
“那便劳烦红婆婆,请了您家“菡萏”姑娘出来一叙。”
……
红婆婆引了几人进了一间大屋。
里头隔着一层紫纱帘,飘渺虚幻,两人安坐,小白和小郝心潮澎湃,四处瞧着。
“这瞧着倒是正儿八经喝茶的地方”
小郝瞧着四处唏嘘道。
小白打量着纱帘后头,“那榻在那后面藏着呢!”
秋若风并未在意,只觉得都是故弄玄虚罢了,果然那边有了动静,一束光,铺在帘后的地上,随后几个轻巧的脚步声,瞧着一位身着淡绿拖地纱裙,身子高挑,蒙纱遮面的姑娘静心坐下,身后跟着的两个丫头,分别伺候身旁。
“两位公子,小女子便是菡萏,初见,失礼之处还请包涵。”
女子声音透着一股淡定自若之气,便就像是那苦涩的莲子,又像是见过风浪的摆叶,气息平和至极,让人好想越帘瞧之。
秋若风坐正身子,好奇那面纱下的面容,“菡萏姑娘见人便都需隔帘相望,还是只是见了生人才如此?”
“小女子一识同人,公子莫虑。”
“菡萏,这青楼为之,又故弄玄虚,以纱遮面,以帘挑欲,倒不如清楚明白的好。”
“来的公子皆为贪图美色,菡萏心中明白,却也想,更多的公子是寻不得意中人,而闲坐消遣,与其与公子饮酒对歌,不如如此隔帘畅谈,公子说,如此可为更妙?”
女子一言一语深打他心,秋若风不禁赞叹,笑道:“那姑娘如何才肯玉君相面?”
“待公子心无杂念,似友相待之时,菡萏便拂袖与公子饮茶畅谈。”
“一言为定。”
曲浮云在一边目瞪口呆一句话都插不上,干着急,不过瞧着秋若风心情舒畅了不少,也为之安然心宽了。
……
暮色降下。
董丹青身旁伴着秋宗册,因这几日身子一身不适,秋宗册无事便就过来陪着。
“这脸上终于瞧着红润了些,以后可得好好养着,别再为那鸡毛蒜皮的小事而生气,你可是众人仰视,高高在上的王爷夫人,若风的事情日后自有我给拦着,你别为难了自己的身子。”
秋宗册平心说道。
“我倒是想信你的话,你终日不是上朝遇事,就是会友喝茶,哪里考虑过孩子们的婚事?”
董丹青这会儿子跟秋宗册亲近了许多,想着说些心里话。
“不是姻缘莫强求,姻缘前定不须忧……”秋宗册还想多说几句,可实觉外人在此,便:喜梅呀,吩咐丫头都退下歇息吧,我跟夫人也歇息了。”
“啊?王爷您……不回书房……”
喜梅怕自己听错了,问道。
“恩,下去吧!”
喜梅闻话,实为替董丹青高兴,想着自己来了这几年,没几次同屋歇息过,“那夫人,老爷 喜梅便退下了。”
等丫头们关门而去,秋宗册,脱下外衣,吹灭蜡烛,走到床榻上道:“以后可是得多陪陪你了,不看着你,再弄出什么事来,还得我收拾。”
虽是絮叨着抱怨着,董丹青却暖从心来,千层浪花却喜的无声无息,只摸着暖人之手,一觉睡去。
……
喜梅关门远去,自然是“海棠阁”。
敲门润玉四下胆怯望过,才好生请了喜梅进屋。
“你可是怕我带了夫人来了?”
屋里头就秋海棠桌前呆坐,想来肯定是安排到旁边的闲房去了。
“喜梅,可来了,我这正拿不定主意呢,润玉也想不出好法子,我想着,若不然,就给公子些银两让他暂时在外头安顿下。”
秋海棠起身拉着喜梅快坐下说话,润玉奉茶,也是绞尽脑汁实为枯竭无法的模样道:“想来想去,也实在没有能把公子留在近处的法子,怕,就请小姐要忍受相思之苦了。”
喜梅捧茶叹气,“虽说喜梅一定是要帮大小姐的,可是今儿瞧着大夫人神情舒缓了许多实在不忍……可又实在无法,倒是以后说起来,该是怪喜梅忘恩负义了,大小姐和那位公子可得好好的,不然可是对不住喜梅的一片好意了。”
边说笑着,喜梅却已经从秋海棠那焦急的眼神分明感觉出她实在有些等不及听自己的主意了,不由也感叹,平日聪慧无比的大小姐到了自己的事情上倒是没了主意。
“喜梅你快说说,我可是待不住了。”
“那您得跟喜梅演上一出戏才行。”
“演戏?”
……
第二天天一亮,平儿就奔进来跟喜梅来。
“喜梅姐,大小姐那院里头昨晚进人了,好在润玉丫头睡得晚瞧见了,可是吓人。”
“是吗?”
“怎么会?看清楚何人了吗?怎么会有外人闯进来呢?府上这么多家丁,守卫,怎会……”
喜梅惊慌道,屋里头的董丹青听见几分,喊了喜梅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