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澹心头一凉,拍着车板,这是叫停车的意思,严厉叱问着车夫,也是叱问着冰蚕道:“没听到吩咐?也没有谁吩咐你,我今天不能去棋盘街。我现在吩咐你,我要去棋盘街。”
冰蚕没有顶上话来,车夫倒也停了下来,却也没有要驾去棋盘街的意思。
夏语澹从手上褪下一只银丝绕赤金的镯子,放软了语气,确是不减气势的道:“是我听你们的,还是你们听我的?我现在还是主子吧?别和我废话,我现在要去棋盘街,驾好你的车就是。”
萝卜加大棒才能让马车动一动,夏语澹在车厢里深深的感到了悲哀,这就是侯门庶女,也在京城混了四年,连个车夫都指使不动,这还是乔家的车夫,将来回了夏家就更不必说了。
若是没有赵翊歆,自己这一辈子就是被人支配的命运,逆来顺受,不得反抗。
车夫把车驾得很快,他接到的吩咐是把这夏六姑娘送回高恩侯府,现在转去棋盘街就耽误了他原来接到的吩咐。
夏语澹命令冰蚕留在车里,单独走下马车,正好钱伙计在铺子里。
“哟,是六姑娘,好久不见了。”
夏语澹笑着解释两句:“是呀,家中长辈有疾,所以不能来了,现在先生在吗?”
“先生三天前和孟先生回济南了,今年是孟子老先生的百年大祭,估摸着要个把月回来吧。”钱伙计不好意思的挠头道。
今年确实是亚圣孟子的百年冥寿,孟大人那一辈人,是以孟子五十六代子孙自居的,回去祭祖自是应该,仇九州随了他去济南也是应该。他本来就是萍踪浪迹的人,因为孟大人要在京城为官,他才长居在这,闲暇之中,才开的仇记裱画店。
难怪乎钱伙计不好意思的挠头。
夏语澹心里在扼腕,也是没有办法的道:“那我留张字条给先生,还要麻烦你代我收着,先生回来了转交给他。嗯,若是看见了沈大郎,给他也可以。”
“好的。”钱伙计给她拿纸笔。夏语澹一向待他不错,一份书信,他会给她保管好的,并时刻留意沈大郎的踪迹,不过钱伙计还是要道:“六姑娘,就依着往日的情况,我可见不到沈大郎,他只有先生在店里的时候才可能过来,先生都去济南了,估计他这一个月是不会过来的。”
夏语澹提笔一滞,一天两天还可,一个月太长她等不得,道:“那我再写一份信,你能想办法送到钦天监正古大人的手里吗?送到他家二公子的手里也行。”
事情就是那么寸,温家也离京了,不然由温神念的手通过古家找赵翊歆更方便。赵翊歆这样出来常常溜达,其实知道他溜达在外的人没有几个,毕竟他是千万金之子,夏语澹所知道的,也只能通过孟家或古家找他。
钱伙计又是挠头,为难道:“钦天监正大人?钦天监正大人的宅邸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还有打听一番。”
夏语澹褪下她另外一只银丝绕赤金的镯子,钱伙计看见赶紧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送一封信而已,这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