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柜子是先秦的残简,祖辈收集后在流亡的途中也没有丢弃——唐长老,我们西梁国全国以吕为姓,乃是西汉吕后一族的后人,想必你已经知晓?”吕愉与所有的西梁国人一样,并不以自己的姓氏为耻,相反她们一致认为是当时的皇室刘姓一脉庸才辈出,吕后才不得不撑起朝政的,只不过是于天道所不容、被权臣所不容罢了。
“略有所闻。此间的竹简仿佛被修补过?”唐僧充满敬意地点头。从长安迁移到此地,吕氏一族经历的艰险自然是不用多说。
“对,先祖在此安定之后,所做第一件事就是延续这文化的传承。这里就是《道德经》的竹简,上下两册共八十一章……哦,长老信佛,该是对这些个不怎么感兴趣才对,是我唐突了。”吕愉骤然反应过来《道德经》是道家的学说,自己面前的是佛教人士。
唐僧轻轻地摇摇头:“眼之所见,心之所感。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贫僧不是固步自封之辈,怎会介意施主所讲的道家经典。”
吕愉愣了一愣,继而眼神立即变得锐利起来,环顾四周,随从们都站得远远的,便压低嗓子说:“长老接下来该说的是什么?兼容并蓄吗?”
玄奘被吕愉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而弄蒙了:“女施主为何口出此言?”
“你是谁?你不是唐玄奘。”吕愉逼近一步,却发现自己的身高完全不占优势,贴近了唐僧肉反而衬托得自己好娇小,于是又退开了一些,不至于要仰望他。
唐僧定了定神:“贫僧法号玄奘,出家人不打诳语。”
吕愉眯了眯眼:“‘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绝对不是现在该出现的一句话。说,你是哪里来的?”
不是吕愉不想认一认面前这位会不会是自己的老乡。而是在古代呆的久了,防备心也变重了,多出一个变数,谁知道会不会妨碍自己完成任务。
吕愉的胳膊上绑了袖箭,这是谁也不知道的、她的保命底牌。现在那支袖箭就抵在唐僧肾脏的部位——不是不想抵住他胸口,而是身高差距实在太大,唯一自然的、不引人怀疑的动作就是这样子了。
唐僧看着眼前犹如宝剑出鞘的女子,面上淡然笑笑:“吕愉就是吕愉,不愧是日后的战神。”
“不装相了?不喊我女施主了?日后的?你从哪个日后来?别想耍花招,不然撕破了脸,最先要你好看的,就是你那三个‘徒弟’。”吕愉不知道真的唐僧去哪里了,但是确定眼前这个是西贝货无疑。
即使是被利箭所指,面前的西贝货还是装得挺镇定的。吕愉心里想着。
被逼到背靠书架的唐僧双手合十:“贫僧法号玄奘,一直都是,未尝有改变。并没有被夺舍、也不是施主你如今的情况。”
“我如今的情况?”吕愉没能逼问出唐僧的来历,反而被唐僧将了一军。有些慌了阵脚。
恰好此时,女王陛下派人来,道是今夜设宴款待大唐高僧,万望高僧赏脸前来。
唐僧自然是不会驳回一国之君的脸面,遂应下。
吕愉错过了最佳的时机,随从们又重新聚拢了过来,暂时无法再盘问面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