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想想,本身孕妇的心思就是最奇怪的,小何氏三四年没有喜讯,骤然有孕,难免失了分寸,有些张狂。
刘兰芝洗好了碗筷,不知道该不该像往常一样去教小姑弹奏箜篌——毕竟昨晚婆母大怒,说以后不需要自己对小姑操心。
焦淑清就算不知道为什么焦母生了气,也大约猜到是和自己有关。看到二嫂犹犹豫豫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叹了口气:毕竟刘兰芝才是十七岁的小姑娘而已,搁在现代也就是高二学生,做人儿媳有疏漏也是可以理解的。自己的任务不就是调教好刘兰芝吗?虽然比不上黛玉那样从小言传身教,但是相处两三年总会有成效的。
“二嫂快来呀,咱们前日学的那一段,你听听我弹奏得怎么样。”
刘兰芝悄悄张望了婆母的屋里,没有任何声音,最后还是走向小姑那边。
因为初次为人师的刘兰芝不知道别的姑娘家学箜篌是如何,反正,小姑在这方面的悟性,远远超过了自己。假以时日,或可成一代大家——你们二货夫妇想到一块儿去了,你们知道吗?
要是焦淑清知道二哥二嫂对自己评价如此高,必定会很不好意思,自己所占的优势不过是比孩童要有毅力而已,论起悟性或者天资,称不上是天生之材的。
前日里学的是大汉朝广为人知的《长安歌》。
刘兰芝闭目细听,小姑指法纯熟、拨弄果决,似带泱泱盛世之味,令人听之忘返。听音识人,小姑该是一个胸襟宽广之人,格调高雅,却是与自己的闺中之音不同。
一曲奏罢,刘兰芝轻笑:“淑娘的天赋很高,恐怕再不多久,我就没什么可以教你了。”
淑清觉得没什么好得意的,这个世界没有电视电脑,除了练字练琴,就没什么别的消遣了,进步快,才是正常的。
恰好陈大妞来找淑清出去耍:“淑娘,你都好几天没找我玩儿了。现在山上的果子可多啦,快一起去摘一些。”
陈大妞也在换牙,说话漏风很厉害,自从上回年前听了淑清的话,回家没挨打之后,几乎是以淑清马首是瞻、言听计从。
现在淑清识字、又会弹箜篌,在陈大妞眼里,更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如今的焦淑卿已经习惯了隔三差五去做一回幼儿园老师,看看自己在家里也没啥帮得上忙的,就提了篮子和焦母说一声出门采些野果子。
“淑娘,你刚才弹得真好听,我都舍不得敲门!”
“是我二嫂教的好。”焦淑清觉得对着小姑娘还是得谦虚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