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说,写在德国占领时期,有人起而斗争,有人卖身投敌,有人袖手旁观,悲天悯人。对世上的一切大变故,人们的态度大致总是分为这样几类。不知为什么雅克(第三种人)的态度极其吸引我,震撼我,大概是因为那种超脱于尘世之外的从上往下鸟瞰人间世的哲学姿态。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只不过有时人被陷在某种情境之中不可自拔,这是不幸的。
我周围的这些人,雍容华贵,阔气高雅,他们决定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我为什么不能下决心呢?既然我肯定与英雄主义无缘,既然我决然不相信有任何事业值得人们为之献身,既然我肯定没有信仰……也许只要不过于寡廉鲜耻,不过于苟且偷生,就可以有心灵上的平静。
——人生的痛苦选择:选择平庸的生活,还是选择英雄主义,献身和信仰。选择前者不一定不会得到心灵的平静。
显示自由有两种办法:一种办法是大喊大叫,对抗环境,不遮不掩,为绝对诚实殉难;另一种是一边利用表面上遵守习俗所带来的好处,一边想方设法不去承担通常是社会习俗对等物的义务。在前一种情况下,人们出于对撒谎的厌恶而说出了真情;后一种情况,人们因厌恶面对现实的那些人而撒谎,或者有时是由于对他们的尊敬,但这种尊敬必然带有某种程度的轻蔑。
——英雄主义还是现实主义,过斗争和涉险的生活还是过平静和安全的生活,这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