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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汉代河西汉长城纪事(二)

《后汉书·卷二·明帝纪》:后汉明帝永平八年(65年)冬十月,诏三公募郡国中都官死罪系囚,减罪一等,勿笞,诣度辽将军营,屯朔方、五原之边县,妻子自随,便占著边县,父母同产欲相代者,恣听之……凡徙者,赐弓弩、衣粮。

《后汉纪·卷一〇·明帝纪》:后汉明帝永平十一年(72年)是岁,匈奴频犯塞。中郎将耿秉上书曰……秉以为,孝武时始事匈奴。匈奴援引弓之类,并左衽之属,故不可得而制也。汉既得河西四郡及居延、朔方,徒民以充之,根据未坚,匈奴犹出为寇。其后羌、胡分离,四郡坚固,居延、朔方不可倾拔,虏遂失其肥饶畜兵之地。惟有西域,俄复内属,呼韩邪单于请款塞,是故其势易乘也。

《后汉书·卷二·明帝纪》:后汉明帝永平十六年(73年)春二月,遣太仆祭彤出高阙,奉车都尉窦固出酒泉、驸马都尉耿秉出居延,骑都尉来苗出平城,伐北匈奴。窦固破呼衍王于天山,留兵屯伊吾卢城。耿秉、来苗、祭肜并无功而还。

《后汉纪·卷一〇·明帝纪》:后汉明帝永平十六(73年)春,天子遂前议,遣奉车都尉窦固、驸马都尉耿秉、太仆祭彤、度辽将军吴常,各将万骑击匈奴。固出敦煌(昆)仑塞击南呼衍王,出塞千五百里,到蒲类海,破白山,走呼衍王,斩首千余级。秉出张掖居延塞击句(匈)林王,到沐楼山,度莫六百余里,绝无水草……秉欲将轻骑追之,都尉秦彭止之而还。彤尝与南单于左贤王信出朔方高阙塞击温禹犊王於涿邪山。出塞九百余里,见小山,为信所误云“是涿邪王山”,无所得而还。是时秉独有功,吴常抵罪,彤下狱免。

《后汉书·卷五三·窦融附弟子固传》:明年(永平十六年,73年),固与忠(耿忠)率酒泉、敦煌、张掖甲卒及卢水羌、胡万二千骑出酒泉塞,耿秉、秦彭率武威、陇西、天水募士及羌、胡万骑出居延塞,又太仆祭彤、度辽将军吴棠将河东、北地、西河羌、胡及南单于兵万一千骑出高阙塞,骑都慰来苗、护乌桓校尉文穆将太原、雁门、代郡、上谷、渔阳、右北平、定襄郡兵及乌桓、鲜卑万一千骑出平城塞。固、忠至天山,击呼衍王,斩首千余级。呼衍王走,追至蒲类海。留吏士屯伊吾卢城。耿秉、秦彭绝漠六百余里,至三木楼山。来苗、文穆至匈奴河水上,虏皆奔走,无所获。祭彤、吴棠坐不至涿邪山,免为庶人。时诸将唯固有功,加位特进。明年,复出玉门击西域,诏耿秉及骑都尉刘张皆去符传以属固。固遂破白山,降车师。“注释”卢水,湟水东经临羌县故城北,又东卢溪水注之,水出西南卢川,即其地也。天山,即祁连山也,今在西州交河县东北,今名祁县罗漫山,蒲类海,今名婆悉海,在今庭州蒲昌县东南边。

《后汉书·卷五〇·祭遵附从弟彤传》:后汉明帝永平十六年(73年),使彤以太仆将万余骑与南单于左贤王信伐北匈奴,期至涿邪山。信初有嫌於彤,行出高阙塞九百余里,得小山,乃妄言以为涿邪山。彤到,不见虏而还,坐逗留畏懦,下狱,免。

《后汉书·南匈奴传》:后汉明帝永平十六年(73年)乃大发缘边兵,遣诸将四道出塞,北征匈奴。南单于遣左贤王信随太仆祭彤及吴棠出朔方、高阙,攻皋林温禺犊王於涿邪山。虏闻汉兵来,悉度漠去。

《后汉书·志二一·天文志中》:汉明帝永平十六年(73年)……四月癸未,太白犯毕。毕为边兵,后北匈奴寇入云中,至咸(渔)阳……是岁,北匈奴寇云中,云中太守廉范击破之。

《后汉书·卷二·明帝纪》:后汉明帝永平十七年(74年)冬十一月,遣奉车都尉窦固、驸马都尉耿秉、骑都尉刘张出敦煌昆仑塞,击破白山虏於蒲类海上,遂入车师。初置西域都护、戊己校尉。注释:昆仑,山名,因以为塞。在今肃州酒泉县西南。山有昆仑之体,故名之。周穆王见西王母于此山,有石室,王母台。

《后汉书·卷四九·耿弇附耿秉传》:明年(永平十八年,75年)秋,肃宗(章帝)即位,拜秉征西将军,遣案行凉州边境,劳赐保塞羌、胡,进屯酒泉,救戊己校尉。

《后汉书·卷六六·郑兴附子觽(众)传》:其后帝见匈奴来者,问觽与单于争礼之状,皆言匈奴中传觽意气壮勇,虽苏武不过。乃复召觽(众)为军司马,使与虎贲中郎将马廖击车师。至敦煌,拜为中郎将,使护西域。会匈奴胁车师,围戊己校尉,觽(众)发兵救之。迁武威太守,谨修边备,虏不敢犯。

《后汉书·卷一一七·西羌传》:后汉章帝建初二年(77年)夏,迷吾遂与诸众聚兵,欲叛出塞。金城太守郝崇追之,战於荔谷,崇兵大败,崇轻骑得脱,死者二千余人。於是诸种及属国卢水胡悉与相应。吴棠不能制,坐征免。

《后汉书·卷四七·贾复传》:宗(贾复子)字武孺,少有操行,多智略。初拜郎中,稍迁,建初中(后汉章帝建初八年,83年)为朔方太守,旧内郡徙人在边者,率多贫弱,为居人所仆役,不得为吏。宗擢用其任职者,与边吏参选,转相监司,以擿发其奸,或以功次补长吏,故各愿尽死。匈奴畏之,不敢入塞。

《后汉书·卷三·章帝纪》:东汉章帝建初八年(83年)夏六月,北匈奴大人率众款塞降。

《后汉书·南匈奴传》:后汉章帝建初八年(83年),北匈奴三木楼訾大人稽留斯等率三万八千人、马二万匹、牛羊十余万,款五原塞降。

《后汉书·南匈奴传》:章和元年(87年),鲜卑入左地击北匈奴,大破之,斩优留单于,取其匈奴皮而还。北庭大乱,屈兰、储卑、胡都须等五十八部,口二十万,胜兵八千人,诣云中、五原、朔方、北地降。“周按”东汉长城线。

《后汉书·卷二三·窦融附曾孙宪传》:(后汉和帝永元元年,89年),(窦)宪乃班师而还。遣军司马吴汜、梁讽,奉金帛遗北单于,宣明国威,而兵随其后……讽因说宜修呼韩邪故事,保国安人之福(“周按”即言附汉家,自保护其国也。宣帝时呼韩邪单于款塞,朝於甘泉宫,请留居光禄塞下,有急,保汉受降城也),单于喜悦,即将其众与讽俱还,到私渠海,闻汉军已入塞,乃遣弟右温禺鞮王奉贡入侍,随讽诣阙。

《后汉书·南匈奴传》:休兰尸逐侯鞮单于屯屠何,章和二年(88年)立。时北虏大乱,加以饥蝗,降者前后而至。南单于将并北庭,会肃宗(章帝)崩,窦太后临朝。其年七月,单于上言:臣伏念先父归汉以来,被蒙覆载,严塞明候,大兵拥护,积四十年。臣等生长汉地,开口仰食,岁时赏赐,动辄亿万,虽垂拱安枕,慙无报效之地。愿发国中及诸部故胡新降精兵,遣左谷蠡王师子、左呼衍日逐王须訾将万骑出朔方,左贤王安国、右大且渠王交勒苏将万骑出居延,期十二月同会虏地。臣将余兵万人屯五原、朔方塞,以为拒守。臣素愚浅,又兵觽单少,不足以防内外。愿遣执金吾耿秉、度辽将军邓鸿及西河、云中、五原、朔方、上郡太守并力而北,令北地、安定太守各屯要害,冀因圣帝威神,一举平定。臣国成败,要在今年。已敕诸部严兵马,讫九月龙祠,悉集河上。唯陛下裁哀省察!

《后汉书·卷五三·窦融附曾孙宪传》:后汉章帝章和二年(88年),宪惧诛,自求击匈奴以赎死。会南单于请兵北伐,乃拜宪车骑将军,金印紫绶,官属依司空,以执金吾耿秉为副,发北军五校、黎阳、雍营、缘边十二郡骑士及羌、胡兵出塞。明年,宪与秉各将四千骑及南匈奴左谷蠡王师子万骑出朔方鸡鹿塞,南单于屯屠河将万余骑出满夷谷,度辽将军邓鸿及缘边义从羌胡八千骑,与左贤王安国万骑出稒阳塞,皆会涿邪山。宪分遣副校尉阎盘、司马耿夔、耿谭将左谷蠡王师子、右呼衍王须訾等,精骑万余,与北单于战于稽落山,大破之,虏众崩溃,单于遁走,追击诸部,遂临私渠比鞮海。斩名王已下万三千级,获生口马牛羊橐驼百余万头。于是温犊须、日逐、温吾、夫渠王柳鞮等八十一部率觽降者,前后二十余万人。宪、秉遂登燕然山,去塞三千余里,刻石勒功,纪汉威德,令班固作铭曰:惟永元元年秋七月,有汉元舅曰车骑将军窦宪,寅亮圣明,登翼王室,纳于大麓,惟清缉熙。乃与执金吾耿秉,述职巡御,理兵于朔方。鹰扬之校,螭虎之士,爰该六师,暨南单于、东乌桓、西戎氐羌侯王君长之群,骁骑三万。元戎轻武,长毂四分,云辎蔽路,万有三千余乘。勒以八阵,莅以威神,玄甲耀日,朱旗绛天。遂陵高阙,下鸡鹿,经碛卤,绝大漠,斩温禺以衅鼓,血尸逐以染锷。然后四校横徂,星流彗埽,萧条万里,野无遗寇。于是域灭区单,反旆而旋,考传验图,穷览其山川。遂踰涿邪,跨安侯,乘燕然,蹑冒顿之区落,焚老上之龙庭。上以摅高、文之宿愤,光祖宗之玄灵;下以安固后嗣,恢拓境宇,振大汉之天声。兹所谓一劳而久逸,暂费而永宁者也。乃遂封山刊石,昭铭上德。其辞曰:

铄王师兮征荒裔,剿凶虐兮截海外,

敻其邈兮亘地界,封神丘兮建隆嵑,

熙帝载兮振万世。

宪乃班师而还。遣军司马吴汜、梁讽,奉金帛遗北单于,宣明国威,而兵随其后。时虏中乖乱,汜、讽所到,辄招降之,前后万余人。遂及单于于西海上,宣国威信,致以诏赐,单于稽首拜受。讽因说宜修呼韩邪故事,保国安人之福。单于喜悦,即将其觽与讽俱还,到私渠海,闻汉军已入塞,乃遣弟右温禺鞮王奉贡入侍,随讽诣阙。“注释”《中国古今地名大词典》:今外蒙古三音诺颜部有杭爱山,直宁夏北二千余里,盖即古燕然山。后汉永元元年窦宪追北单于,登燕然山,去塞三千余里,刻石勒功而还。“周按”窦宪从朔方经高阙、鸡鹿塞、涿邪山,登燕然山。唐代曾在今宁夏东南的灵武、盐池、中卫一带置燕山州、燕然州、阴山府,作为安置降附少数民族的羁縻州。从语音上说,“燕然山”快读即为“阴山”,今内蒙古阴山西段正在宁夏直北。由此可知,唐代设置于今宁夏的“燕山州”“燕然州”“阴山府”,其得名均因古朔方(今宁夏)直北的古燕然山(今阴山)。因此,古燕然山即今阴山及其支脉,包括今宁夏、内蒙古交界的贺兰山北段(汉代卑移山)。高阙塞,今人考证说指今阴山西段石兰计西的狼山口汉长城。鸡鹿塞,今人考证说指今内蒙古磴口县西北阴山西段汉长城。这些考证,亦是汉代燕然山即今阴山的佐证。

《后汉书·卷四·和帝纪》:永元元年(89年)夏六月,车骑将军窦宪出鸡鹿塞,度辽将军邓鸿出棝阳塞,南单于出满夷谷,与北匈奴战於稽落山,大破之,追至和渠北鞮海。窦宪遂登燕然山,刻石勒功而还。北单于遣弟右温禺鞮王奉奏贡献。“注释”鸡鹿塞,今在朔方窳浑县北。阚骃十三州志云:窳浑县有大道,西北出鸡鹿塞。棝阳塞,棝阳县属九原郡,故城在今胜州银城县界。满夷谷:阙。“周按”满夷谷,在今内蒙古固阳境。

《后汉书·卷五三·窦融附曾孙宪传》:后汉和帝永元元年(89年),南单于于漠北遗宪古鼎,容五斗,其傍铭曰“仲山甫鼎,其万年子子孙孙永保用”,宪乃上之。诏使中郎将持节即五原,拜宪大将军,封武阳侯,食邑二万户。宪固辞封,赐策许焉。

《后汉书·卷七〇下·班彪附子固传》:永元初(后汉和帝永元元年,89年),大将军窦宪出征匈奴,以固为中护军,与参议。北单于闻汉军出,遣使款居延塞,欲修呼韩邪故事,朝见天子,请大使。宪上遣固行中郎将事,将数百骑与虏使俱出居延塞迎之。会南匈奴掩破北庭,固至私渠海,闻虏中乱,引还。

《后汉书·南匈奴传》:永元二年(90年)春,邓鸿迁大鸿胪,以定襄太守皇甫棱行度辽将军。南单于复上求灭北庭,于是遣左谷蠡王师子等将左右部八千骑出鸡鹿塞,中郎将耿谭遣从事将护之。至涿邪山,乃留辎重,分为二部,各引轻兵两道袭之。左部北过西海至河云北,右部从匈奴河水西绕天山,南度甘微河,二军俱会,夜围北单于。(单于)大惊,率精兵千余人合战。单于被创,墯马复上,将轻骑数十遁走,仅而免脱。得其玉玺,获阏氏及男女五人,斩首八千级,生虏数千口而还。“注释”鸡鹿塞在朔方郡窳浑县北,窳音愈。

《后汉书·卷四·和帝纪》:后汉和帝永元元年夏六月,车骑将军窦宪出鸡鹿塞,度辽将军邓鸿出(棝)[稒]阳塞。

《后汉书·卷四·和帝纪》:后汉和帝永元二年(90年),秋七月乙卯,大将军窦宪出屯凉州。九月,北匈奴遣使称臣。冬十月,遣行中郎将班固报命南单于。遣左谷蠡王师子出鸡鹿塞击北匈奴於河云北,大破之。“注释”左谷蠡,匈奴王号,师子其名也。谷音鹿,蠡音离。鸡鹿塞在朔方郡窳浑县北。窳音愈。河云,匈奴中地名也。“周按”鸡鹿塞在古朔方,即指今宁夏石嘴山北境与内蒙古乌海毗邻地带的汉长城段落。1983年,在宁夏同心县王团乡倒墩子发现了汉代匈奴墓地,出土了许多具有匈奴风格的随葬品,这即是汉代匈奴在该地区活动的明证。据《后汉书·南匈奴传》载:汉和帝永元六年,亭独尸逐侯鞮单于师子立。同年,新降胡“十五部二十余万人皆反畔”,胁立前单于屯屠何子薁鞬日逐王逢侯为单于……将车重向朔方……逢侯於塞外分为二部,自领右部,屯涿邪山(今内蒙古卓资山),左部屯朔方西北(今河套西北及宁夏同心、盐池等毗邻地区)相去数百里。

《后汉书·卷四·和帝纪》:后汉和帝永元三年(91年)二月,大将军窦宪遣左校尉耿夔出居延塞,围北单于於金微山,大破之,获其母阏氏。“注释”居延县,属张掖郡,居延泽在东北。武帝使伏波将军路博德筑遮虏障於居延城。

《后汉书·卷四九·耿弇附耿夔传》:永元三年(91年),宪复出河西,以夔为大将军左校尉。将精骑八百,出居延塞,直奔北单于廷,于金微山斩阏氏、名王已下五千余级,单于与数骑脱亡,尽获其匈奴珍宝财畜,去塞五千余里而还,自汉出师所未尝至也。乃封夔粟邑侯。会北单于弟左鹿蠡王於除鞬自立为单于,众八部二万余人来居蒲类海上,遣使款塞。以夔为中郎将,持节卫护之。

《后汉书·卷一二〇·鲜卑传》:鲜卑者,亦东胡之支也,别依鲜卑山,故因号焉……汉初,亦为冒顿所破,远窜辽东塞外,与乌桓相接,未常通中国焉。光武初,匈奴强盛,率鲜卑与乌桓寇抄北边,杀略吏人,无有宁岁……永平元年,祭肜复赂偏何击歆志贲,破斩之,于是鲜卑大人皆来归附,并诣辽东受赏赐,青徐二州给钱岁二亿七千万为常。明章二世,保塞无事。和帝永元中(后汉和帝永元三年,91年),大将军窦宪遣右校尉耿夔击破匈奴,北单于逃走,鲜卑因此转徙据其地。匈奴余种留者尚有十余万落,皆自号鲜卑,鲜卑由此渐盛。

《后汉书·南匈奴传》永元三年(91年),北单于复为右校尉耿夔所破,逃亡不知所在。其弟右谷蠡王於除鞮自立为单于,将右温禺鞮王,骨都候已下众数千人止蒲类海,遣使款塞。大将军窦宪上书,立于除鞬为北单于,朝廷从之。

《后汉书·卷四·和帝纪》:后汉和帝永元四年(92年)春正月,北匈奴右谷蠡王於除鞬自立为单于,款塞乞降。遣大将军左校尉耿夔授玺绶。

《后汉书·南匈奴传》:后汉和帝永元六年(94年),南单于遣子将万骑及杜崇所领四千骑,与邓鸿等追击逢候於大城塞,斩首三千余级,得生口及降者万余人。

《后汉书·南匈奴传》:后汉和帝永元七年(95年),冯柱将虎牙营留屯五原,罢遣鲜卑、乌桓、羌胡兵,封苏拔廆为率觽王,又赐金帛……以雁门太守庞奋行度辽将军。逢侯於塞外分为二部,自领右部屯涿邪山下,左部屯朔方西北,相去数百里。八年冬,左部胡自相疑畔,还入朔方塞,庞奋迎受慰纳之。其胜兵四千人,弱小万余口悉降,以分处北边诸郡。“周按”朔方塞即秦皇因河为塞的并河以东长城。

《后汉书·卷九〇·乌桓传》:安帝永初三年(109年)夏,渔阳乌桓与右北平胡千余寇代郡、上谷。秋,雁门乌桓率觽(众)王无何允,与鲜卑大人丘伦等,及南匈奴骨都侯,合七千骑寇五原,与太守战於九原高渠谷,汉兵大败,杀郡长吏。乃遣车骑将军何熙、度辽将军梁慬等击,大破之。无何乞降,鲜卑走还塞外。

《后汉书·卷七七·梁慬传》:安帝永初三年(109年)冬,南单于与乌桓大人俱反。以大司农何熙行车骑将军事,中郎将庞雄为副,将羽林五校营士,及发缘边十郡兵二万余人,又辽东太守耿夔率将鲜卑种众共击之。诏慬行度辽将军事。庞雄与耿夔共击匈奴奥鞬日逐王,破之。单于乃自将围中郎将耿种於美稷,连战数月,攻之转急,种移檄求救。“注释”缘边十郡谓五原、云中、定襄、雁门、朔方、代郡、上谷、渔阳、辽西、右北平。

明年(永初五年,111年),安定、北地、上郡皆被羌寇,谷贵人流,不能自立。诏慬发边兵迎三郡太守,使将吏人徙扶风界。慬即遣南单于兄子优孤涂奴将兵迎之。

《后汉纪·卷五·安帝纪》:后汉安帝元初三年(116年)五月癸酉,度辽将军邓遵率南匈奴击先零羌於灵州,破之。“周按”灵州,属北地郡,得名于鸣沙县黄河中间的滩渚河奇苑、号非苑。汉灵州故城在鸣沙县黄河北岸,宋以前称“古灵州”;唐灵州故城在黄河东岸的今宁夏灵武境;今宁夏吴忠系唐灵州属境,非古灵州。

《后汉书·卷一一七·西羌传》:明年(元初三年,116年)夏,度辽将军邓遵率南单于及左鹿蠡王须沈万骑,击零昌於灵州(县名,属北地郡),斩首八百余级,封须沈为破虏侯,金印紫绶,赐金帛各有差。任尚遣兵击破先零羌于丁奚城。秋,筑冯翊北界候坞五百所。

《后汉书·南匈奴传》:元初四年(117年),逢侯为鲜卑所破,部觽分散,皆归北虏。五年春,逢侯将百余骑亡还,诣朔方塞降,邓遵奏徙逢侯於颍川郡。

《后汉书·一二〇·鲜卑传》:安帝元初五年(118年)秋,代郡鲜卑万余骑遂穿塞入寇,分攻城邑,烧官寺,杀长吏而去。乃发缘边甲卒、黎阳营兵,屯上谷以备之。冬,鲜卑入上谷,攻居庸关,复发缘边诸郡、黎阳营兵、积射士步骑二万人,屯列冲要。六年秋,鲜卑入马城塞,杀长吏,度辽将军邓遵发积射士三千人,及中郎将马续率南单于,与辽西、右北平兵马会,出塞追击鲜卑,大破之,获生口及牛羊财物甚觽。又发积射士三千人,马三千匹,诣度辽营屯守。

《后汉书·卷四七·梁慬传》:梁慬字伯威,北地弋居人也……《后汉书·卷六一·廉范传》:(廉范)再迁为云中太守。会匈奴大入塞,烽火日通。故事,虏入过五千人,移书傍郡吏,吏欲传檄求救,范不听,自率士卒拒之。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序》:及孝和晏驾,西域背畔……北匈奴即复收属诸国,共为边寇十余岁……其后北虏连与车师入寇河西,朝廷不能禁,议者因欲闭玉门、阳关以绝其患。延光二年(123年),敦煌太守张珰上书陈三策,以为:北虏呼衍王常展转蒲类、秦海之间,专制西域,共为寇抄。今以酒泉属国吏士二千余人集昆仑塞,先击呼衍王,绝其根本,因发鄯善兵五千人胁车师后部,此上计也。若不能出兵,可置军司马,将士五百人,四郡供其儣牛、谷食,出据柳中,此中计也。如又不能,则宜弃交河城,收鄯善等悉使入塞,此下计也。“注释”前书敦煌郡广至县有昆仑障也,宜木都尉居也。广至故城在今瓜州常乐县东。

《后汉书·南匈奴传》:永建元年(126年),以辽东太守庞参代为将军。先是,朔方以西障塞多不修复,鲜卑因此数寇南部,杀斩将王,单于忧恐,上言求复障塞,顺帝从之。乃遣黎阳营兵出屯中山北界,增置缘边诸郡兵,列屯塞下,教习战射。

《后汉书·卷六·顺帝纪》:永建元年夏五月丁丑,诏幽、并、凉州刺史,使各实二千石以下至黄绶,年老劣弱不任军事者,上名。严敕障塞,缮设屯备,立秋之后,简习戎马……(冬十月)鲜卑犯边。庚寅,遣黎阳营兵出屯中山北界。告幽州刺史,其令缘边郡增置步兵,列屯塞下。调五营弩师,郡举五人,令教习战射。

《后汉书·卷六·顺帝纪》:永建二年(127年)二月,鲜卑寇辽东,玄菟……护乌桓校尉耿晔率南单于击鲜卑,破之。“注释”玄菟,汉武元封三年(公元前108年)置,辖境为今朝鲜咸镜南、北道及中国辽宁、吉林省西部一带,郡治沃沮,在咸镜南道。

《后汉书·卷一二〇·鲜卑传》:顺帝永建三年、四年(128~129年)鲜卑频寇渔阳、朔方。六年秋,耿晔遣司马将胡兵数千人出塞击破之。

《后汉书·卷一二〇·鲜卑传》:后汉桓帝永寿元年(155年),桓帝时……檀石槐乃立庭於弹汗山歠仇水上,去高柳北三百余里,兵马甚盛,东、西部大人皆归焉。因南抄缘边,北拒丁零,东却扶余,西击乌孙,尽据匈奴故地,东西万四千余里,(南北七千余里),网罗山川、水泽、盐池。

《后汉书·卷八一·陈龟传》:后汉桓帝延熹元年(158年),会羌、胡寇边,杀长吏,驱略百姓。桓帝以龟世谙边俗,拜为度辽将军。龟临行,上疏曰……西州边鄙,土地塉埆,鞍马为居,射猎为业,男寡耕稼之利,女乏机杼之饶,守塞候望,悬命锋镝,闻急长驱,去不图反。自顷年以来,匈奴数攻营郡,残杀长吏,侮略良细。战夫身膏沙漠,居人首系马鞍。或举国掩户,尽种灰灭,孤儿寡妇,号哭空城,野无青草,室如悬磬。虽含生气,实同枯朽……实应赏异,以劝功能,改任牧守,去斥奸残。又宜更选匈奴乌桓护羌中郎将校尉,简练文武,授之法令,除并凉二州今年租更,宽赦罪隶,埽除更始。则善吏知奉公之佑,恶者觉营私之祸,胡马可不窥长城,塞下无候望之患矣。

《后汉书·卷九五·张奂传》:(张奂)迁使匈奴中郎将。时休屠各及朔方乌桓并同反叛,烧度辽将军门,引屯赤坑,烟火相望。兵觽大恐,各欲亡去。奂安坐帷中,与弟子讲诵自若,军士稍安。乃潜诱乌桓阴与和通,遂使斩屠各渠帅,袭破其觽。诸胡悉降。“注释”休屠各即屠各。据《晋书·匈奴传》,屠各为匈奴之一支。度辽将军时屯五原。

《后汉书·卷八六·种暠传》:后汉桓帝时,会匈奴寇并、凉二州,桓帝擢暠为度辽将军。暠到营所,先宣恩信,诱降诸胡,其有不服,然后加讨。诚心怀抚,信赏分明,由是羌、胡、龟兹、莎车、乌孙等皆来顺服。暠乃去烽燧,除候望,边方晏然无警。

《后汉书·卷七·桓帝纪》:后汉桓帝延熹九年(166年)六月,南匈奴及乌桓、鲜卑寇缘边九郡。秋七月,沈氐羌寇武威、张掖。

《后汉书·卷九五·张奂传》:后汉桓帝延熹九年(166年)春,徵拜(张奂)大司农。鲜卑闻奂去,其夏,遂招结南匈奴、乌桓数道入塞,或五六千骑、或三四千骑、寇掠缘边九郡,杀略百姓。秋,鲜卑复率八九千骑入塞,诱引东羌与共盟诅。於是上郡沈、氐、安先零诸种共寇武威、张掖,缘边大被其毒。朝廷以为忧,复拜奂为护匈奴中郎将,以九卿秩督幽、并、凉三州及度辽、乌桓二营,兼察刺史、二千石能否,赏赐甚厚。匈奴,乌桓闻奂至,因相率还降,凡二十万口。奂但诛其首恶,余皆慰纳之;唯鲜卑出塞去。“注释”明帝永平八年,初置度辽将军,屯五原郡曼柏县,汉官仪曰:乌丸校尉屯击上谷郡宁县,故曰二营。

《后汉书·卷一二〇·乌桓传》:延熹九年夏,乌桓复与鲜卑及南匈奴鲜卑寇缘边九郡,俱反。张奂讨之,皆出塞去。

《后汉书·卷九五·段颎传》:)(168年),后汉桓帝永康元年,桓帝诏问颎曰:先零东羌造恶反逆,而皇甫规、张奂各拥强觽,不时辑定。欲颎移兵东讨,未识其宜,可参思术略。因上言曰:“臣伏见先零东羌虽数叛逆,而降于皇甫规者,已二万许落,善恶既分,余寇无几……计东种所余三万余落,居近塞内,路无险折,非有燕、齐、秦、赵纵横之势,而久乱并、凉,累侵三辅,西河、上郡已各内徙,安定、北地复至单危。自云中、五原,西至汉阳二千余里,匈奴、种羌并擅其地,是为痈疽伏疾留滞胁下,如不加诛,转就滋大。今若以骑五千、步万人,车三千两,三冬二夏,足以破定,无虑用费为钱五十四亿。如此,则可令群羌破尽,匈奴长服,内徙郡县得反本土。伏计永初中,诸羌反叛,十有四年,用二百四十亿;永和之末,复经七年,用八十余亿。费耗若此,犹不诛尽,余孽复起,于兹作害。今不暂疲人,则永宁无期。臣庶竭驽劣,伏待节度。”帝许之,悉听如所上。注释:西河,今内蒙准格尔旗。上郡,今陕西榆林东南。安定,今甘肃镇原。北地,今宁夏吴忠西南。汉阳,今甘肃天水。

《后汉书·卷八·灵帝纪》:后汉建宁二年(169年)秋七月,破羌将军段颎大破先零羌于射虎塞外谷,东羌悉平。

《后汉书·卷一二〇·鲜卑传》灵帝立,幽、并、凉三州缘边诸郡无岁不被鲜卑寇抄,杀略不可胜数。熹平三年(174年)冬,鲜卑入北地,太守夏育率休著屠各追击破之。“注释”“休屠各”,《灵帝纪》《张奂传》屡见,“著”字疑衍。

《后汉书·卷八·灵帝纪》:后汉灵帝熹平六年(177年)夏四月,鲜卑寇三边(谓东、西、北三边)……八月,遣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出云中,使匈奴中郎将臧旻与南单于出雁门,护乌桓校尉夏育出高柳,并伐鲜卑,宴等大败。

《后汉书·卷一二〇·鲜卑传》:后汉灵帝熹平六年(177年)夏,鲜卑寇三边,秋,夏育上言:鲜卑寇边,自春以来,三十余发,请征幽州诸郡兵出塞击之,一冬二春,必能禽灭。朝廷未许。先是护羌校尉田晏坐事论刑被原,欲立功自暛,乃请中常侍王甫求得为将,甫因此议遣兵与育并力讨贼。帝乃拜晏为破鲜卑中郎将。大臣多有不同,乃召百官议朝堂,议郎蔡邕议曰……昔高祖忍平城之耻,吕后弃慢书之诟,方之于今,何者为甚?天设山河,秦筑长城,汉起塞垣,所以别内外,异殊俗也。苟无蹙国内侮之患,则可矣!

《后汉书·卷一二〇·鲜卑传》:后汉灵帝熹平六年(177年)遂遣夏育出高柳,田晏出云中,匈奴中郎将臧旻率南单于出雁门,各将万骑,三道出塞二千余里。檀石槐命三部大人各率众逆战,育等大败,丧其节传辎重,各将数千骑奔还,死者十七八。

《蔡中郎文集外传·上汉书十志疏》:后汉灵帝光和元年(178年),今年七月九日,匈奴攻郡盐池县。(其时邕以得罪与家属髡钳徙在朔方。郡,似指朔方郡,但后汉书郡国志朔方郡无盐池县)其时鲜卑连犯云中、五原,一月之中,烽火不绝。不意西夷相与合谋,所图广远,恐边为变,不知所济,郡县咸悄悄不知所守。“注释”《后汉书·卷九十·蔡邕传》:此时蔡邕获罪,“有诏减死一等,与家属髡钳徙朔方,不得以赦令除……居五原安阳县。”安阳县,即西安阳县也,故城在今胜州银城县。

《后汉书·卷八·灵帝纪》后汉灵帝中平五年(188年)春正月,休屠各胡寇西河,杀郡守邢纪……三月,休屠各胡攻杀并州刺史张懿,遂与南匈奴左部胡合,杀其单于。

《三国魏志·卷三〇·乌凡鲜卑传》:后汉献帝初平四年(193年)后鲜卑大人轲比能复制御群狄,尽收匈奴故地,自云中、五原以东抵辽水,皆为鲜卑庭。数犯塞寇边,幽、并苦之。

《乐府诗集·卷五九·蔡琰胡笳十八拍》:第六拍:冰霜凛凛兮身苦寒,饥对肉酪兮不能餐。夜闻陇水兮声呜咽,朝见长城兮路杳漫。追思往昔兮行李难,六拍悲来兮欲罢弹。“周按”蔡文姬于后汉献帝兴平二年(195年)被虏,于献帝建安十三年(208年)左右被曹操赎回归汉,在南匈奴约14年。时当南匈奴呼厨泉单于时代。

《三国·魏志卷九·夏侯渊传》:后汉献帝建安十九年(214年)(夏侯渊)转击高平屠各,皆散走,收其粮谷牛马。“注释”据后汉书郡国志,高平县属凉州安定郡。

《后汉书·志第三十三》:建安二十年,省云中、定襄、五原、朔方,置一县,领其民,合以为新兴郡。“通鉴胡注”汉献帝建安二十年,省云中、定襄、五原、朔方郡,郡置一县,领其民,合为新兴郡,属并州。

《魏书·卷二·太祖纪》:登国元年(386年)秋八月,帝虑内难,乃北逾阴山,幸贺兰部,阻山为固。

《魏书·卷二·太祖纪》:登国六年(391年),六月,慕容贺驎破贺讷於赤城,帝引兵救之,驎退走……其月(秋七月),卫辰遣子直力鞮出棝杨塞,侵及黑城。九月,帝袭五原,屠之。收其积谷,还纽垤川。於棝杨塞北树碑记功。

《魏书·卷二·太祖纪》:魏道武帝登国六年(391年)秋七月,卫辰遣子直力鞮出棝杨塞,侵及黑城。九月,帝袭五原,屠之。收其积谷,还纽垤川,於棝杨塞北树碑记功……十有一月戊辰,还幸纽垤川。戊寅,卫辰遣子直力鞮寇南部。己卯,车驾出讨。壬午,大破直力鞮军於铁歧山南,获其器械、辎重、牛羊二十余万。戊子,自五原金津南渡河。辛卯,次其所居悦跋城。卫辰父子奔遁。壬辰,诏诸将追之,擒直力鞮。十有二月,获卫辰尸,斩以徇,遂灭之,语在卫辰传。卫辰少子屈丐亡奔薛于部。车驾次于盐池。自河已南,诸部悉平。“注释”薛于部,《魏书·太祖纪》:俱作薛于部,《高车传》作薛干部,《晋书·勃勃载记》作叱干部。

《魏书·卷二·太祖纪》:天兴二年(399年)春正月庚午,车驾北巡,分命诸将大袭高车。大将军、常山王遵等三军从东道出长川,镇北将军、高凉王乐真等七军从西道出牛川,车驾亲勒六军从中道自駮髯水西北。二月丁亥朔,诸军同会,破高车杂种三十余部,获七万余口,马三十余万匹,牛羊百四十余万。骠骑大将军、卫王仪督三万骑别从西北绝漠千余里,破其遗迸七部,获二万余口,马五万馀匹,牛羊二十余万头,高车二十余万乘,并服玩诸物。还次牛川及薄山,并刻石记功……以所获高车众起鹿苑於南台阴,北距长城,东包白登,属之西山,广轮数十里。其西则焉耆之地,东则朝鲜之地,北则渡沙漠,穷瀚海,南则临大碛。其常所会庭则敦煌、张掖之北。小国皆苦其寇抄,羁縻附之,于是自号丘豆伐可汗。“丘豆伐”,犹魏言驾驭开张也,“可汗”,犹魏言皇帝也。

《晋书·卷八七·凉武昭王传》:晋安帝义熙十三年(417年)玄盛(李暠)乃修敦煌旧塞东西二围,以防北虏之患,筑敦煌旧塞西南二围,以威南虏。

《宋书·氐胡传·卷九八》:太祖(刘义隆)元嘉元年(424年),抱罕虏乞佛炽槃出貂渠谷,攻河西白草岭、临松郡皆没,执蒙逊从弟成都、从子日蹄、颇罗等而去。“通鉴胡注”《水经注》:西平鲜谷塞东南有白草岭。

《魏书·卷四下·世祖纪》:魏太武帝太平真君七年(446年)六月丙戌,发司、幽、定、冀四州十万人筑畿上塞围,起上谷,西至于河,广袤皆千里。“通鉴胡注”魏都平城,置司州於代郡。宋白曰:唐云州云中郡是。

《魏书·匈奴宇文莫槐传·卷一〇三》匈奴宇文莫槐,出於辽东塞外,其先南单于远属也,世为东部大人。

《魏书·铁弗刘虎传·卷九五》,铁弗刘虎,南单于之苗裔,左贤王去卑之孙,北部帅刘猛之从子,居於新兴虑虒之北……虎一名乌路孤,始臣附於国,自以众落稍多,举兵外叛。平文(拓跋郁律)与晋并州刺史刘琨共讨之,虎走据朔方,归附刘聪。聪以虎宗室,拜安北将军,监鲜卑诸军事、丁零中郎将。复渡河侵西部,平文逆击,大破之,虎退走出塞。

《魏书·卷一九下·景穆十二王传》:樂陵王胡兒,和平四年薨。追封樂陵王,贈征北大將軍,諡曰康。無子。顯祖詔胡兒兄汝陰王天賜之第二子永全後之,襲封,後改名思譽。高祖(拓拔宏)初,蠕蠕犯塞,以思誉为镇北大将军,北征大都将……高祖引见百官於光极堂,谓思誉曰:恒代路悬,旧都意重,故屈叔父远临此任。不可不敬慎所臨,以副朕望。

《魏书·卷一八·太武五王传》:(广阳王嘉子)深,字智远,袭爵。肃宗初,拜肆州刺史……及沃野镇人破六韩拔陵反叛,临淮王彧讨之,失利,诏深为北道大都督,受上书令李崇节度。时东道都督崔暹败於白道,深上书曰:边竖构逆,以成纷梗,其所由来,非一朝也……尚书令臣崇时即申闻,求改镇为州,将允其愿,抑亦先觉。朝廷未许,而高阙戍主率下失和,拔陵杀之为逆命;攻城掠地,所见必诛。王师屡北,贼党日盛……时不纳其策。东西部敕勒之叛,朝议更思深言,遣兼黄门侍郎郦道元为大使,欲复镇为州,以顺人望。会六镇尽叛,不得施行。深后上言:今六镇俱叛,二部高车,亦同恶党。以疲兵讨之,不必(必不)制敌。请简选兵,或留守恒州要处,更为后图。通鉴胡注谓:郦道元曰:赵武灵王既袭胡服,自代并阴山下至高阙为塞。山下有长城,长城之际,连山刺天。其山中断,两举双阙云举,望若阙焉,故有高阙之名。自阙北出荒中,阙阙有城,跨山结局,谓之高阙戍。“周按”所谓“总秦戍”,即秦皇长城各戍守处之总计,此为一证。

《北史·卷一》:自神元以来,与晋和好。是岁,穆帝始出并州,迁杂胡北徙云中、五原、朔方。又西渡河,击匈奴、乌丸诸部。自杏城以北八十里,迄长城原,夹道立碣,与晋分界。“注释”杏城,在陕西中部县西南。《晋书后秦载记》:升平初,姚襄将图关中,进屯杏城,遣其从兄姚兰,略地鄜城。《魏书·地形志》:北华州,治杏城。《元和志》:相传汉将韩胡伐杏木为栅以抗北狄,因以为名。

《魏书·一〇三·蠕蠕传》:蠕蠕,东胡之苗裔也……其西则焉耆之地,东则朝鲜之地,北则渡沙漠,穷瀚海,南则临大碛。其常所会庭则敦煌、张掖之北。小国皆苦其寇抄,羁縻附之,于是自号丘豆伐可汗。“丘豆伐”犹魏言驾驭开张也,“可汗”犹魏言皇帝也……太延二年(436年)乃绝和犯塞。四年,车驾幸五原,遂征之。乐平王丕、河东公贺多罗督十五将出东道,永昌王健、宜都王穆寿督十五将出西道,车驾出中道。至浚稽山,分中道复为二道:陈留王崇从大泽向涿邪山,车驾从浚嵇山北向天山,西登白阜,刻石记行,不见蠕蠕而还。

隋唐河西汉长城

隋唐时期,贺兰山一线的汉长城依然存在。《隋书·卷五十·庞晃传》载:“庞晃,字元显,榆林人也……河间王弘之击突厥也,晃以行军总管从,至马邑,迂路出贺兰山击贼,破之,斩首千余级。”宠晃从马邑(今山西朔县)古长城至贺兰山古长城的进军路线,正是沿着汉长城线路进发的。

《资治通鉴·唐纪九》载:唐太宗贞观二年(628年)九月“已未,突厥寇边。朝臣或请修古长城,发民乘堡障,上曰:突厥灾异相仍,颉利不惧而修德,暴虐滋甚,骨肉相攻,亡在朝夕。朕方为公扫清沙漠,安用劳民远修障塞乎!”唐朝一些大臣建议唐太宗在沙漠中修缮的“古长城”,应是汉武帝渡过黄河以后所修筑的河外长城。唐太宗虽然不同意修筑长城,但唐朝却派重兵驻防汉长城一线的障塞、亭燧、城堡,并且以汉长城作为唐朝与突厥、吐蕃等西北民族的区划界址。

《旧唐书·卷一九五·迴纥》载:“迴纥,其先匈奴之裔也……贞观二十年,南过贺兰山,临黄河,遣使入贡,以破薛延陀功赐宴内殿。太宗幸灵武,受其降款,因请回鹘已南置邮递,通管北方……开元中,迴鹘渐盛,杀凉州都督王君□,断安西诸国入长安路。玄宗命郭知运等讨逐,退保乌德健山,南去西城一千七百里。西城即汉之高阙塞也。西城北去碛石口三百里。”《全唐文·卷二八四·敕河西节度牛仙客书》说:“敕河西节度使牛仙客……河西节度内发蕃汉二万人,取瓜州比高同伯帐路西入;仍委卿简择骑将统率,仍先与西庭等计会,克日齐入。比已敕朔方军西受降城、定远城、及灵州,兼取大家子弟,并丰安、新泉等军,共征二万……凡此诸道徵发,并限十二月上旬齐集西庭等州,一时讨袭。时不可失,兵贵从权,破虏灭胡,必在此举,卿可火急支计,无失便宜。”唐朔方军驻防的西受降城,定远城、灵州、丰安城、新泉军城,正是从今内蒙古高阙长城、宁夏贺兰山长城,中宁、中卫北山长城至中卫西部长流水、营盘水一线的汉长城。

《资治通鉴·卷二〇九》:(景龙二年),初,朔方军与突厥以河为境……时默啜悉众西击突骑施,仁愿请乘虚夺取漠南地,于河北筑三受降城,首尾相应,以绝其南寇之路。太子少师唐休璟以为:“两汉以来,皆北阻大河,今筑城寇境,恐劳人费功,终为虏有。仁愿固请不已,上竟从之。”

唐代姚汝能撰《安禄山事迹》载:安禄山反,唐玄宗逃出长安,杨贵妃缢死马嵬。“然议銮驾所诣……各陈所见,都十余辈,上皆不可,顾谓力士曰:卿意如何?力士曰:太原虽近,地与贼连,先属禄山,人心难测;朔方近塞,全是蕃戎,教之甚难,不达人意;西凉地远,沙塞萧条,大驾巡幸,人马不少,既无备拟,立见悽惶;剑南虽小,土富人强,表里山河,内外险固。以臣所见,幸蜀为宜。上然之,即日幸蜀。皇太子为百姓所留,寻幸灵武。”高力士所说的朔方近“塞”、西凉“沙塞”,均指当时河套地区、河西走廊存世的秦汉长城。姚汝能距安史之乱不远,他所记载的高力士所说的河套地区、河西走廊的塞垣,应是当时存世的秦汉长城。据《新唐书·回鹘传》,唐代宗时回纥为史朝义所骗,回纥可汗即引兵南逾三受降城,“见州县榛莱,烽障无守,有轻唐色”。唐代宗所派去联络回纥的中人刘清潭向唐代宗秘密报告说:“回纥兵十万向塞。”由此可见,三受降城一线的秦汉长城、烽障,也是唐朝的边防长城、烽障,唐朝曾经还派兵驻守此线。唐代宗时,回纥看见唐朝边防“烽障无守”,就看不起唐朝边境的防御能力了,于是回纥十万大兵就扑向了唐朝三受降城一线的秦汉长城。

《旧唐书·吐蕃传》载:唐德宗建中四年(公元783年)正月,诏陇右节度使张镒与吐蕃相尚结赞等盟于清水,盟文曰:“……彼猶以两国之要,求之永久,古有结盟,今请用之。国家务息边人,外其故地,弃利蹈义,坚盟从约。今国家所守界:泾州西至弹筝峡西口,陇州西至清水县,凤州西至同谷县,暨剑南西山大渡河东,为汉界。蕃国守镇在兰、渭、原、会,西至临洮,东至成州,抵剑南西界磨些诸蛮、大渡水西南,为蕃界……其黄河以北,从故新泉军,直北至大碛,直南至贺兰山骆驼岭为界,中间悉为闲田。盟文有所不载者,蕃有兵马处蕃守,汉有兵马处汉守,并依见守,不能侵越。其先未有兵马处,不得新置并筑城堡耕种。”唐穆宗长庆元年(821年)九月,吐蕃请盟,帝许之,其词曰:“……中夏见管,维唐是君;西裔一方,大蕃为主。自今而后,屏去兵革,宿忿旧恶,廓焉消除,追崇舅甥,曩昔结援。边堠撤警,戍烽韬烟,患难相恤,暴掠不作,亭障瓯脱,绝其交侵。襟带要害,谨守如故,彼无此诈,此无彼虞。呜呼!爱人为仁,保境为信,畏天为智,是神为礼,有一不至,抅灾于躬。塞山崇崇,河水汤汤,日吉晨良,奠其两疆。西为大蕃,东实巨唐,大臣执简,播告狄方。大蕃赞普及宰相钵阐布、尚绮心儿等先寄盟文要节云:‘蕃、汉二邦,各守见管本界,彼此不得征,不得讨,不得相为寇仇,不得侵谋境土。若有所疑,或要捉生問事,便給衣糧放還。’今並依從,更無添改。”“大中三年春,宰相尚恐熱殺東道節度使,以秦、原、安樂等三州並石門、木硤等七關款塞,涇原節度使康季榮以聞,命太僕卿陸耽往勞焉。”以上盟约所规定的唐、蕃双方在西北地区所管辖的界址,完全依据西周朔方长城、秦汉长城路线。今固原陇右地区“蕃国守镇在兰、渭、原、会,西到临洮”,这条界线双方遵循的是西周朔方长城的渭州段、原州段,秦皇长城的临洮段、榆中段、并河以东段(包括黑山峡长城在内)。黄河以北则是从今甘肃省靖远县北境黄河外沙漠地区的新泉军治所东行经今宁夏卫宁北山直达贺兰山骆驼岭。骆驼岭位于今卫宁北山北麓,现名骆驼山,其东端系今中卫县与中宁县的界山。此线以北,归吐蕃管辖。而这段界线,正是汉长城线路。誓词中的“边堠撤警,戍烽韬烟”,“亭障瓯脱”,“塞山崇崇,河水汤汤”,都是指长城、烽燧、亭障,这些长城、烽燧、亭障,就是遗存于今固原、陇右西周朔方长城的原州段、渭州段,今洮河、黄河内岸秦皇长城的临洮段、榆中段、并河以东段,今卫宁北山、贺兰山、阴山地区汉武长城的卫宁北山段、贺兰山段、阴山段。以上说明,隋唐时期,西北地区的西周朔方长城、秦汉长城遗迹保存状况基本完整,是一道很壮观的唐、蕃界址标帜。

唐代贺兰山中遗存有古长城,许多古籍记载甚明。《宋高僧传·唐朔方灵武龙兴寺增忍传》载:释增忍,俗姓史氏,沛国陈留人也。典谒之年,登其乡校。百氏简策,寓目入神。艺文且工,乃随计吏,数举不捷。会昌初,薄游塞垣,访古贺兰山中,得净地者白草谷,发菩提心,顿挂儒冠,直归释氏。“会昌初年”,约842年,时当唐武帝李炎时代。增忍大师到今宁夏贺兰山中寻访古迹,游历了贺兰山古代长城(薄游塞垣),并在今贺兰山拜寺沟内发现了佛教圣地白草谷寺院。白草谷寺院即今拜寺沟方塔所在地。1990年11月,方塔不幸被盗宝的不法分子炸毁。同年,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对方塔废墟进行了清理发掘。经实地考察和发掘研究,专家们一致认为:“拜寺沟方塔是一座正方形13级密檐式实心砖塔。塔身南侧每层都辟有装饰影塑的假门龛,遍身粉妆彩绘,刹顶倾顿,残高30米,底边长约6米。其造形似中原一带的唐塔。”拜寺沟方塔造型“颇具唐代风格”,这与《宋高僧传》关于增忍大师于唐武宗时代游历贺兰山长城寻访白草谷寺院的时代记载是完全一致的。这说明,贺兰山长城在唐代就已存在。在时人眼中,贺兰山长城是作为古迹存世的。

卢汝弼,唐昭宗时期进士,曾任礼部员外郎、知制诰,系晚唐诗人。他在《和李秀才边庭四时怨》中写道:“朔风吹雪透刀瘢,饮马长城窟更寒。半夜火来知有敌,一时齐保贺兰山。”这里,卢汝弼明白无误地描述了严寒季节在贺兰山长城脚下饮马的戎马生活,描述了深更半夜贺兰山长城烽燧点燃的报警火光,赞扬了唐朝将士同仇敌忾保卫贺兰山长城的壮烈场面!卢汝弼的诗告诉人们,唐代贺兰山不仅有古代长城、烽燧,而且还有驻防古代长城烽燧的将士、兵马,当时的贺兰山古长城仍起着保卫唐朝西部边疆的作用。

由此可见,在河西地区,唐朝大体上是以汉长城作为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的区划界线的,并始终守卫着作为区划界址的这道长城。

附:隋唐汉长城史迹

《隋书·卷五十·庞晃传》:河间王弘之击突厥也,晃以行军总管从,至马邑,迂路出贺兰山击贼,破之,斩首千余级。

《隋书·卷六十·段文振传》:后为石、河二州刺史,甚有威惠,迁兰州总管,改封龙岗县公。突厥犯塞,以行军总管击破之,逐北至居延塞而还。

《新唐书·回鹘传》:回纥姓药罗葛氏,居薛延陀北娑陵水上,距京师七千里……贞观三年,始来朝,献方物。突厥已亡,惟回纥与薛延陀为最雄强。菩萨死,其酋胡禄俟利发吐迷度与诸部攻薛延陀,残之,并有其地,遂南逾贺兰山,境诸河。遣使者献款,太宗为幸灵州,次泾阳,受其功。

《旧唐书·卷一九五·迴纥传》:迴纥,其先匈奴之裔也。在后魏时,号铁勒部落……近谓之特勒……特勒始有仆骨、同罗、迴纥、拔野古、覆置步,号俟斤,后称迴纥焉。在薛延陀北境,居娑陵水侧,去长安六千九百里……贞观二十年,南过贺兰山,临黄河,遣使入贡,以破薛延陀功赐宴内殿。大宗幸灵武,受其降款,因请迴鹘已南置邮递,通管北方。太宗为置六府七州……以迴纥部为瀚海府,拜其俟利发吐迷度为怀化大将军兼瀚海都督……以多览为燕然府,仆固为金徽府,拔野古为幽陵府,同罗为龟林府,思结为庐山府,浑都部为皋兰州,斛萨为高阙州,阿跌为鸡田州,契苾为榆溪州,跌结为鸡鹿州,阿布思为归林州,白霫为寘颜州。又以迴纥西北结骨为竖昆府,其北骨利干为玄阙州、东北俱罗勃为烛龙州。於故单于台置燕然都护府统之,以导宾贡。

《新唐书·卷四十三》:凉州都督府:下属有契苾部所置之贺兰州。

《全唐文·授薛讷朔方道行军大总管吕埏祚杜宾客副总管制》:古之命将帅训甲兵,所以宣威武而制戎狄也,自非栾却之裔,孙吴之才,何以总中军而绝大漠矣。右羽林军大将军上柱国河东郡开国公凉州镇军大总管薛讷。家代名将,国朝元臣,智涌泉源,气横雷电。庙堂之上,则宽而有谋,旗鼓之间,则勇而无挠。顷者单于地隔,骄子天亡,众已离心,魑魅悬首。今则须行吊伐,用灭逋逃,宜凭推毂之权,将待覆巢之势。可持节充朔方道行军大总管。太仆卿吕延祚,谋虑经远,才明沈断,右威卫将军兼灵州刺史杜宾客,三军之雄,万人之敌,以之入幕,孰不师臧,曾谓出车,肃兹王命:并宜充副总管。

《唐大诏令集·卷130·命薛纳等与九姓共伐默啜制》:黄门:朕闻天所与者,奉天命而不违;人所弃者,顺人心而必伐。由是古先帝王,光宅区县,实仗威武,用清荒戎,时义远矣!默啜以叛亡饿隶,凶忍遗孽,敢迷声朔,独匪人臣,祸皆所召,袄不自作……右羽林军大将军朔方道大总管薛讷、左卫大将军安北副大都护兼剡王府长史平郡公张知运、右羽林军将军兼凉州都督赤水大使杨敬述、右骑卫将军论弓仁、左武卫将军大武军大使于仁誓、右武卫将军丰安军大使杜宾客、丰州都督西受降城使吕休琳、胜州都督东受降城使邵宏、左金吾卫大将军回纥伏帝匐、右卫大将军浑元忠、左卫大将军似和舒、右武卫将军兼贺兰州都督契苾承明等,或出将入相,有经济之才;或敦诗阅礼,有韬钤之算;或嫖姚仕汉,有遮虏之勋;或由余入秦,有伐戎之策。谋彼元帅,择於佐军,可以授旗遂行,推毂而进。讷可中道大总管,宾客、宏休、琳等为副。知运可东道大总管,弓仁、仁誓为副。敬述可西道大总管,伏帝匐、元忠、和舒、承明等为副。各领马兵二万人,与九姓计会。三军既整,百道齐入,吴钩楚练,照曜阴山峰;冀马燕犀,张皇穷漠之地。况彼寇恶积,我师义动,知存亡者观其兆,摧枯朽者鲜其力,庶使疆场罢候,从此息人,边鄙不虔,因而尽敌。布告天下,咸遣知闻,主者施行。

《全唐文·赠王海宾左金吾卫大将军制》:盘矛赴敌,义光忠壮,免胄捐躯,情殷悼惜。故防御群牧使丰安军使右卫率府率王海宾,七萃桢榦,万里长城。抱铁石於胸襟,运韬钤於掌握。属犬羊为寇,牧圉罹灾。出车徇其征讨,跃马先其掩袭,挫彼锋锐,歼厥渠魁。充国持边,伫终文略,建威临阵,忽丧骁雄,兴言震怀,思有襃美。宜加大将之礼,兼茂后昆之秩。

《旧唐书·卷一九四上·突厥传》:默啜者,骨咄禄之弟也……自立为可汗。长寿二年率众寇灵州,杀掠人吏。则天遣白马寺憎薛怀义为代北道行军大总管,领十大将军以讨之。既不遇贼,寻班师焉……则天寻遣使册立默啜为特进、颉跌利施大单于、立功报国可汗……咸亨中,突厥诸部落来降,附者多处之丰、胜、灵、夏、朔、代等六州,谓之降户……中宗即位,默啜又寇灵州鸣沙县,灵武军大总管沙吒忠义拒战久之,官军败绩,死者六千余人。贼遂进寇原、会等州,掠陇右群牧马万余匹而去,忠义坐免。中宗下制绝其请婚,仍购募能斩默啜者封国王,授诸卫大将军,赏物二千段。又命内外官各进破突厥诸策。右补阙卢俌上疏曰:臣闻……则远荒之地,凶悍之俗,难以德绥,可以威制。而降自三代,无闻上策。今匈奴不臣,扰我亭障……臣闻昔置新秦以实塞下,宜因古法,募人徙边……臣闻汉拜郅都,匈奴避境;赵命李牧,林胡远窜。则朔方之安危,边城之胜负,地方千里,制在一贤。其边州刺史不可不慎择,得其人而任之。蒐乘训兵,屯田积粟,谨设烽燧,精饰戈矛,来则惩而御之,去则备而守之,此又古之善经也……上览而善之……仍命左屯卫大将军张仁愿摄右御史台大夫,充朔方道大总管以御之。仁愿始於河外筑三受降城,绝其南寇之路。

《旧唐书·卷一九五·迴纥》:开元中,迴鹘渐盛,杀凉州都督王君□,断安西诸国入长安路。玄宗命郭知运等讨逐,退保乌德健山,南去西城一千七百里。西城、即汉之高阙塞也。西城北去碛石口三百里,有十一都督,本九姓部落……

《全唐文·授王晙朔方道行军总管制》:(开元二年二月,以鸿胪少卿王晙为朔方军副大使总管),制曰:古者猃狁孔炽,匈奴浸骄,则设以三策,虽属备胡之典;方於五材,未闻去兵之义。不有行者,谁能捍之?正议大夫行鸿胪少卿上柱国朔方军副大总管王晙,倜傥多智,坚刚竭节,每读前史,思齐古人。辞家而志灭獯戎,报国而躬先将校。顷虞南牧,城彼朔方,萧关洞开,沙漠无事,既获全军之利,则维保塞之劳,嘉其善谋,必有成绩。昔北逐虏者,任专而决外;西护羌者,功遂而条上。用明分阃之重,式副齐坛之期。朝实佥谐,尔其俞往。可持节充朔方道行军大总管,仍兼安北大都护,丰安、定远、三城等军,及侧近州军,宜依旧例,并受晙节制。其安北都护府,移於中受降城安置。兵须足食,理藉加屯,今正农时,务及耕种。并缘边兵募,亦委量事通融,苟非切便,即(阙)停减总处置讫奏闻,即驰驿准例发遣。主者施行。

《全唐文·赐高丽莫离支及吐谷浑等大首领爵赏制》:开元三年(715年)八月,高丽、吐浑等诸蕃降附,制曰:高丽莫离支高文简、跌峡跌都督跌峡跌思太、吐谷浑大首领刺史慕容道奴、郁射思大首领鹘屈颉斤、大首领刺史苾悉颉力、高丽大首领高拱毅等:或辽海贵族,或阴山宠裔。知则能勇,权而善谋。从事本藩,颉颃高位,料顺逆之道,知变通之节。或誓以沈族,或翻然庇身,共验郅支之亡,遂观由余之入。将军遇敌,永罢射雕,使者迎降,果闻乘传,弃寒苦之地,就阳和之泽,尔其诚矣,朕实休之。宜开土宇之封,式盛坛场之制。文简可封辽西郡王,食邑三千户,行左卫大将军员外置同正员,赐宅一区,马四匹,物六百段。跌峡跌思太可特进行右卫大将军员外置兼跌峡跌都督,封楼烦郡公,食邑三千户,赐宅一区,马三匹,物五百段。道奴可左威卫将军员外置兼刺史,封云中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赐宅一区,物四百段,马两匹。鹘屈颉斤可左骁卫将军员外置兼刺史,封阴出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赐马两匹,物二百段。苾悉颉力可左武卫将军员外置兼刺史,封雁门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赐马两匹,物四百段,宅一区。拱毅可左领军卫将军员外置兼刺史,封平城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赐马两匹,物四百段。鹘屈颉斤妻契苾赐物一百五十段,手力二人,各赐物五十段。

《旧唐书·卷一九四上·突厥传》:明年(开元三年),十姓部落左厢五咄六啜、右厢五弩失毕、五俟斤及子婿高丽莫离支高文简、跌峡跌都督跌峡跌思泰等各率其众,相继来降,前后总万余帐。令居河南之旧地。

《旧唐书·卷一九四上·突厥传》:毗伽可汗以开元四年即位,本番号为小杀……是时,奚、契丹相率款塞……俄而降户阿悉烂、跌峡跌思泰等复自河曲叛归。初,降户南至,单于左卫大将军、单于副都护张知运尽收其器仗,令渡河而南,蕃人怨怒。御史中丞姜晦为巡边使,蕃人诉无弓矢,不得射猎,晦悉给还之。故有抗敌之具。张知运既不设备,与降户战于青刚岭,为降户所败。临阵生擒知运,拟送与突厥。朔方总管薛纳率兵追讨之。贼至大斌县,又为将军郭知运所击。贼众大溃散,投黑山呼延谷,释张知运而去。上以张知运丧师,斩之以徇……小杀又欲修筑城壁,造立寺观,暾欲谷曰:不可。突厥人户寡少,不敌唐家百分之一,所以常能抗拒者,正以随逐水草,居处无常,射猎为业,又皆习武。强则进兵抄掠,弱则窜伏山林,唐兵虽多,无所施用。若筑城而居,改变旧俗,一朝失利,必将为唐所并。且寺观之法,教人仁弱,本非用武争强之道,不可置也。小杀等深然其策……十五年,小杀使其大臣梅錄啜来朝,献名马三十匹。时吐蕃与小杀书,将计议同时入寇。小杀并献其书,上嘉其诚,引梅录啜宴于紫宸殿,厚加赏赉,仍许于朔方军西受降城为互市之所,每年赍缣帛数十万匹就边以遗之。

《旧唐书·卷一九五·迴纥传》:开元中,迴纥渐盛,杀凉州都督王君□,断安西诸国入长安路。玄宗命郭知运等讨逐,退保乌德健山,南去西城一千七百里。西城,即汉之高阙塞也。西城北去碛石口三百里。有十一都督,本九姓部落:一曰药罗葛,即可汗之姓,二曰胡咄葛,三曰咄罗勿,四曰貊歌息讫,五曰阿勿嘀,六曰葛萨,七曰斛嗢素,八曰药勿葛,九曰奚耶勿。每一部落一都督。破拔悉密,收一部落,破葛逻禄,收一部落。各置都督一人,统号十一部落。

《册府元龟·卷九九九》:开元十五年(公元726年),吐蕃与突厥小杀书,将计议同时入寇。小杀并献其书,帝嘉其诚,引(突厥使)梅录啜宴于紫辰殿,厚加赏赍,仍许于朔方军西受降城为互市之所。

《旧唐书·卷一〇四·哥舒翰传》:哥舒翰,突骑施首领哥舒部落之裔也。蕃人多以部落称姓,因以为氏……天宝六载,擢授右武卫员外将军,充陇西节度副使、都知关西兵马使、河源军使。先是,吐蕃每至麦熟时,即率部众至积石军获取之,共呼为“吐蕃麦庄”,前后无敢拒之者。至是,翰使王难得、杨景晖等潜引兵至积石军,设伏以待之。吐蕃以五千骑至,翰于城中率骁勇驰击,杀之略尽,馀或挺走,伏兵邀击,匹马不还……明年,筑神威军於青海上,吐蕃至,攻破之;又筑城於青海中龙驹岛,有白龙见,遂名为应龙城,吐蕃屏迹不敢近青海。

《旧唐书·卷一九五·迴纥传》:至德元载(公元756年)七月,肃宗於灵武即位,遣故邠王男承寀,封为燉煌王,将军石定番,使于迴纥,以修好徵兵。及至其牙,可汗以女嫁于承寀,遣首领来朝,请和亲,封迴纥公主为毗伽公主。肃宗在彭原,遇之甚厚。

《新唐书·回鹘传》:代宗即位,以史朝义未灭,复遣中人刘清潭往结好,且发其兵。比使者至,回纥已为朝义所訹,曰:“唐荐有丧,国无主,且乱,请回纥入收府库,其富不赀。”可汗即引兵南,宝应元年八月也。清潭赍诏至其帐,可汗曰:“人言唐已亡,安得有使邪?”清潭为言:“先帝虽弃天下,广平王已即天子位,其仁圣英武类先帝,故与叶护收二京、破安庆绪者,是与可汗素厚,且唐岁给回纥缯绢,岂忘之邪?”是时,回纥已逾三城,见州县榛莱,烽障无守,有轻唐色……清潭密白帝:“回纥兵十万向塞。”朝廷震惊,遣殿中监药子昂迎劳,且视军,遇于太原,密识其兵裁四千,孺弱万余,马四万,与可敦偕来。帝令怀恩与回纥会。因遣使上书,请助天子讨贼。

《新唐书·回鹘传》:浑在诸部最南者。突厥颉利败,时有俟利发阿贪支款塞。薛延陀之灭,大俟利发浑汪举部内向,以其地为皋兰都督府,后分东、西州。太宗以阿贪支于汪属尊,遣译者讽汪,汪欣然避位。帝嘉其让,以阿贪支为右领军卫大将军、皋兰州刺史,江云麾将军兼俟利发为之副。阿贪支死,子回贵嗣。回贵死,子大寿嗣。大寿死,子释之嗣。释之鸷勇不凡,从哥舒翰拔石堡城。迁右武卫大将军,封汝南郡公。李光弼保河阳,释之以朔方都知兵马使为裨将,进宁朔郡王,知朔方节度留后。仆固怀恩之走,声为归镇。释之曰:是必众溃,将拒之。其甥张韶曰:彼如悔祸还镇,渠可不纳!释之信之。乃纳怀恩。怀恩已入,使韶杀释之,收其军。已而恶韶,骂曰:若负舅,肯忠於我!折其胫,囚死弥峨城。释之子瑊,建中功臣也,自有传。

《新唐书·回鹘传》:契苾,亦曰契苾羽,在焉耆西北鹰娑川多览葛之南。其酋哥楞自号易勿真莫贺可汗,弟莫贺咄特勒,皆有勇。莫贺咄死,子何力尚纽率其部来归,时贞观六年也。诏处之甘凉间,以其地为榆溪州。永徽四年,以其部为贺兰都督府,隶燕然都护。唐时屡为边患。初,唐分天下为十道,河西、陇右三十三州,凉州最为大镇。天宝置八监,牧马三十万,又置都护以控制之。安禄山之乱,肃宗在灵武,悉召河西戍卒收复两京,吐蕃乘虚取河西、陇右,华人百万皆陷于吐蕃。开成时,朝廷尝遣使至西域,见甘、凉、瓜、沙等州城邑如故,陷吐蕃之人见唐使者旌节,夹道迎呼涕泣曰:“皇帝犹念陷吐蕃生灵否?”其人皆天宝中陷吐蕃者子孙,其语言小讹,而衣服未改。

《旧五代史·外国传》:吐蕃,本汉西羌之地,或云南凉秃发利鹿孤之后,其子孙以秃发为国号,语讹为吐蕃……唐时屡为边患。初,唐分天下为十道,河西、陇右三十三州,凉州最为大镇。天宝置八监,牧马三十万,又置都护以控制之。安禄山之乱,肃宗在灵武,悉召河西戍卒收复两京,吐蕃乘虚取河西、陇右,华人百万皆陷于吐蕃。开成时,朝廷尝遣使至西域,见甘、凉、瓜、沙等州城邑如故,陷吐蕃之人见唐使者旌节,夹道迎呼涕泣曰:“皇帝犹念陷吐蕃生灵否?”其人皆天宝中陷吐蕃者子孙,其语言小讹,而衣服未改。

《新唐书·卷五十·兵志》:朔方经略、丰安、定远、新昌、天柱、宥州经略、横塞、天德、天安军九,三受降、丰宁、保宁、乌延等六城,新泉守捉一:曰关内道。

被试出塞

沈佺期

十年通大漠,万里出长平。

塞日生戈剑,阴云拂旆旌。

饥鸟啼旧垒,疲马恋空城。

辛苦皋兰北,胡霜损汉兵。

“周按”沈佺期,初唐诗人。诗中“塞日生戈剑”,“辛苦皋兰北”,说明他“出塞”所见的长城,是贺兰山至河西走廊的汉长城。

使至塞上

王维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

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周按”王维(701~761年),唐代著名诗人。诗中记述的“汉塞”“长河”“萧关”“燕然”等地名,说明王维所见到的汉代长城是位于今内蒙古、宁夏沿河一带及甘肃河西走廊。王维在这一带所见所述的汉长城,与《史记》《汉书》所载的汉长城走向路线完全一致。

送卢潘尚书之灵武

韦蟾

贺兰山下果园成,塞北江南旧有名。

水木万家朱户暗,弓刀千队铁衣鸣。

心源落落堪为将,胆气堂堂合用兵。

却使六蕃诸子弟,马前不信是书生。

“周按”韦蟾,唐宣宗大中年间进士,曾任尚书左丞。诗中的“塞北”,指的是西周朔方长城以北,即今固原长城以北的宁夏平原。

和李秀才边庭四时怨

卢汝弼

朔风吹雪透刀瘢,饮马长城窟更寒。

半夜火来知有敌,一时齐保贺兰山。

“周按”卢汝弼,唐昭宗时进士,曾任礼部员外郎。诗中描写了唐朝将士驻防、保卫贺兰山长城的戎马生活,证明唐朝时期贺兰山长城依然存在。

宋元河西汉长城

宋元时期,今宁夏境内黄河西岸的古代长城亦见诸记载。

《太平寰宇记》说:隋长城在废怀远县(今银川市境)“西北大河外”。按此记载,隋朝修筑的古长城在今银川市“西北大河外”。今银川市“西北大河外”的隋修长城当在今宁夏贺兰山、卫宁北山一线。隋唐史籍记载,隋修长城是因“古迹”修筑的。宁夏贺兰山、卫宁北山一线的古长城,自然是汉长城无疑了。

《西夏纪·卷二十七》载:西夏光定四年(1214年)“蒙古主三入国境,破威哈刺城”。(《多桑书》)。该条史料引自《多桑书》,“威哈刺城”即万里长城。这是说蒙古主三次侵入西夏国境,突破了西夏境内的万里长城。该条史料编排在西夏光定四年是不确切的,因为公元1214年即元太祖成吉思汗九年。据《元史·太祖纪》载,成吉思汗“九年,甲戌春三月,驻跸中都北郊,诸将请乘胜破燕,帝不从”。公元1214年,成吉思汗正在今北京北郊攻打金国,不可能侵入西夏国境。查阅《元史·太祖纪》,《多桑书》所说的蒙古主成吉思汗三次攻入西夏国境,突破西夏境内的古代长城,指的是在此之前成吉思汗对西夏的以下三次入侵。

第一次是西夏天庆十二年(1205年)。据《元史·太祖纪》载:蒙古“岁乙丑,帝征西夏,拔里吉里寨,经落思城,大掠人民及其橐驼而还”。此即《西夏纪·卷二十六》所载:西夏天庆十二年“蒙古初来侵,破力吉思寨”,“经落思城,大掠人民及其骆驼而去”。

第二次是西夏应天二年(1207年)。据《元史·太祖纪》载:蒙古“二年丁卯秋,再征西夏,克斡罗孩城”。“三年戊辰春,帝至自西夏,避暑龙庭。”此即《西夏纪·卷二十六》所载:西夏应天二年,“是秋,蒙古再来伐,克斡罗孩城”。《西夏纪·卷二十六》载:西夏应天三年二月,“蒙古兵驻斡难孩城,四出侵掠,安全集右厢诸路兵以拒。蒙古主见夏国兵势尚盛,不敢骤进。逾五月,粮匮,引还”。

第三次是西夏应天四年(1209年)。据《元史·太祖纪》载:蒙古“四年己巳春……帝入河西,夏王李安全遣其世子率师来战,败之,获其副元帅高令公,克兀刺海城,俘其太傅西壁氏。进至克夷门,复败夏师,获其将嵬名令公,薄中兴府,引河水灌之,堤决,水外溃,遂撤围。还,遣太傅讹答入中兴,招谕夏主。夏主纳女请和。”此即《西夏纪·卷二十六》所载,西夏应天四年,“春三月,蒙古主入河西”“蒙古主引兵薄中兴府。”西夏主安全“且请纳女称臣”等。本次战争过程与《元史·太祖纪》所载相同。

蒙古主成吉思汗对西夏的以上三次进攻,第一次是“纵兵躏瓜、沙诸州”,“破力吉里寨”,“还掠落思城”,其进军路线必然是沿河西走廊,攻占今宁夏中卫县城(破力吉里寨),沿黄河两岸侵入西夏腹地。第二次从“帝至自西夏避暑龙庭”看,这次对西夏的进攻路线是自北向南进军,穿越今内蒙古阴山一线。第三次是“蒙古主入河西”,“进破克夷门”,“克夷为中兴府外围,两山对峙,中通一径,悬绝不可登。”“遂破克夷”,“围中兴府”,其进军路线必然是穿越贺兰山(进破克夷门)。克夷门,即贺兰山三关口。上述地区,自秦汉以来就遗存有两道长城,一道是黄河南岸、东岸的秦皇长城,另一道是从河西走廊、沿宁夏卫宁北山、贺兰山、阴山一线的汉武长城。蒙古主三次进攻西夏,必然要攻破、穿越这两道长城。特别是贺兰山三关口的汉武长城,曾作为西夏防御蒙古入侵的壁垒,据《西夏纪》,发生在贺兰山三关口的战争十分惨烈。所以,《多桑书》所记述的蒙古主三入西夏国境,攻破古代长城是言之有据的。

关于宋代、西夏、元蒙时期宁夏境内黄河南岸、东岸的秦皇长城、黄河北岸、西岸卫宁北山、贺兰山的汉武长城存在的事实,法国法兰西学院院士勒内·格鲁塞所著《成吉思汗》一书也曾予以证实。该书说:“蒙古军队的下一个攻击目标是西夏首都兴庆城。蒙古编年史作者称兴庆为额里合牙,马可·波罗称兴庆为埃格里盖牙。该城建于离黄河约7公里处。万里长城沿黄河左岸延续到兴庆以后,便停止顺左岸延伸,转向右岸。”勒内·格鲁塞是享誉世界的历史学家,他所著《成吉思汗》一书,引据的史料是蒙元时期编年史作者亲历者所记述的第一手资料。勒内·格鲁塞记述中所说的蒙元时期西夏境内“沿黄河左岸延续到兴庆以后……转向右岸”的“万里长城”,指的就是沿河西走廊、卫宁北山、贺兰山一线的长城延续到兴庆府北境后越过黄河转向今宁蒙黄河东岸的长城。蒙元时期所记述的宁夏境内遗存于黄河两岸的万里长城,必定是蒙元之前就存留于世的古代长城。因为西夏没有在今宁夏境内新筑过长城。

附:宋元汉长城史迹

《太平寰宇记》载:废怀远县,本汉富平(今宁夏吴忠市)县地……隋长城,隋炀帝大业中筑,在县西北大河外……

《元史·太祖本纪》:(蒙古)二十一年丙戌春正月,帝以西夏纳仇人亦腊喝翔昆及不遣质子,自将伐之。二月,取黑水等城。夏,避暑於浑垂山。取甘、肃等州。秋,取西凉府搠罗、河罗等县,遂踰沙陀,至黄河九渡,取应里等县……冬十一月庚申,帝攻灵州,夏遣嵬名令公来援。丙寅,帝渡河击夏师,败之。丁丑;五星聚见於西南。驻跸盐州川。

《元史·太祖本纪》:(蒙古)二十二年丁亥春,帝留兵攻夏王城,自率师渡河攻积石州。二月,破临洮府。三月,破洮河、西宁二州……夏四月,帝次龙德,拔德顺等州,德顺节度使爱申、进士马肩龙死焉……闰月,避暑六盘山。六月……是月,夏主李晛降。帝次清水县西江。秋七月壬午,不豫。乙丑,崩于萨里川哈老徒之行宫。

汪古惕部是居住在阴山山脉附近的土耳其血统的民族,就是中国人所说的白鞑靼。土耳其语“汪古惕”为长城之意。据说是因为守备金国的边墙而得名(拉施德:《集史》)。

翁吉剌惕部……但是,根据《秘史》,这个部族仿佛美人多。居住在长城附近的汪古惕部与塔塔儿部之间……白鞑靼的汪古惕部居住在阴山山脉万里长城附近(日·小林高四郎著·阿奇尔译:《成吉思汗》)。

明代河西汉长城

明代宁夏河西汉长城,指贺兰山古长城,卫宁北山古长城,中卫迎水镇长流水、甘塘一线的古长城烽燧。对这道古长城的遗存状况,明代史籍有明确记载。

今宁夏中卫至石嘴山镇远关的卫宁北山长城、贺兰山长城,明朝曾派重兵驻防,修缮不断,是明代九边重镇之一,宁夏镇的重要边防设施。对这样重要的一道边防长城,成化以前既没有明代始筑、也没有明代修筑的任何记载。但是,明代初年,卫宁北山、贺兰山确实遗存有一道古长城烽燧。

明代史料记载,沿卫宁北山、贺兰山的河西长城是明代以前就遗存下来的古长城。《五边考》载:“新边自靖虏卫界黄河索桥起,至庄浪界土门止,共长四百里。而兰、靖、庄浪千四百里之冲边始安。弟芦塘、三眼井等处土疏易圯,时费修筑。若按明初旧址,自镇番(今甘肃省民勤县)直接宁夏中卫、通树长边,则外钥尤壮矣。”这则记载反映了一个史实:从甘肃民勤至宁夏中卫,明代初年曾有一道古长城旧址。明万历二十七年修筑从靖远卫黄河索桥起至庄浪土门止的“新边”时,摒弃了从民勤至中卫的古长城,即“明初旧址。”《五边考》还恋恋不舍地设想沿古长城,即“明初旧址”修复“镇番直接宁夏中卫”的“长边”。《读史方舆纪要》在“靖远卫”条中记载:“大沙沟,在卫(靖远卫)北黄河外,嘉靖中,边臣李承勋言:宁夏自镇远关至大沙沟,旧有台堡相接,以断北寇西行之路。是也。又芦塘亦在卫东北黄河外,亦曰芦沟,宁夏固原边接境处也,今有芦塘营。”大沙沟在甘肃省景泰县长城遗迹高家墩附近。镇远关在宁夏石嘴山市贺兰山北端老关疙瘩。现存长城遗迹从大沙沟高家墩向西,经景泰、古浪一直通往武威以西;从大沙沟高家墩向东,经景泰,进入宁夏中卫,沿卫宁北山,贺兰山到镇远关。李承勋为明孝宗朱祐樘弘治年间进士,公元1511年后历任陕西、河南左右布政使,官至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熟悉边防。李承勋所说的“宁夏自镇远关至大沙沟”的“旧有台堡”,即《五边考》所说的自“镇番直接宁夏中卫”的“明初旧址”。《五边考》、李承勋所说的这道长城,明代嘉靖年间就说“旧有台堡相接”。这些“旧有台堡”,是明代嘉靖以前修筑的,还是明代以前遗存下来的,李承勋没有说明。但据明代史料记载,明朝在宁夏修复利用存世的古长城最早始于正统二年,为宁夏总兵官都督同知史昭首倡,地点在河东花马池一带。明代初年,明朝没有从甘肃镇番经宁夏中卫至贺兰山镇远关修筑边墙的任何记载。所以,这里所说的自“镇番直接宁夏中卫”的“明初旧址”,应是汉长城遗迹,是对赵充国所见所述这一线存在的汉代长城、烽燧的一个印证。据《五边考》,李承勋所说的从大沙沟经中卫至镇远关的这道长城,其中大沙沟至中卫段包括在镇番至中卫的“明初旧址”内。所以,至少可以说,大沙沟至中卫的“旧有台堡”应为汉长城遗迹,明代至多是对汉长城遗迹进行修缮利用过。

经我实地调查,《五边考》中李承勋所说的从大沙沟经中卫至镇远关的这道“明初旧址”,即汉长城遗迹,至今依然存在。

甘肃景泰县大沙沟一线的汉长城遗迹,为东西走向,西接古浪、民勤(镇番)河西走廊汉长城,东连宁夏中卫黄河北岸汉代烽燧、长城。这道长城多为黄土、黄土夹杂渣石柴草夯筑,也有用石块垒砌的。红水堡北面的山上有一道石块垒砌长城。其中西面的一段长约百米,从山冈向上,由三层石墙垒叠而成:底层高约1.4米,中层高约1米,上层高约1.7米。总高4.1米,顶宽约1米。该段长城西与河西走廊汉长城为一体,东与宁夏中卫黄河北岸汉代烽燧、长城呈一线。山下有红水堡,明代瓷片遍布。红水堡“周一百二十丈,高三丈一尺,濠深一丈五尺,明万历二十七年平松山兵备副使荆州俊建”(《兰州府志》)。这道汉长城,曾为明代改造利用。

宁夏中卫一线的汉长城遗迹,遗存于今中卫县城北面腾格里沙漠边缘与卫宁北山,长约200多华里,西面的烽燧与甘肃景泰县红水堡石块垒砌长城相望,东与贺兰山汉、明长城相接。宁夏中卫县城北面的古长城,从沿线开荒扩地,植树造林时挖断掘开的长城断面看,汉代原筑长城与明代补筑长城在夯层、土质、土色、密实度等方面区别显著,截然不同。卫宁北山一线,自然石块垒砌的汉代烽燧遗迹络绎不断。从黄河北岸的孟家湾到营盘水,烽燧保存较好的有孟家湾墩、头道墩、二道墩、双墩梁烽燧、老营盘水长城、红湾堆等,间距不等。石砌烽燧呈方形,用天然石块垒砌,建筑在高山、冈顶上。

贺兰山一线的汉长城遗迹,为南北走向,遗存于贺兰山东麓,西接中卫汉长城,东连内蒙高阙汉长城。贺兰山东麓的汉代长城,大武口以南段多为明代维修、改造利用;大武口以北段嘉靖九年后被明代废弃。明代废弃的汉长城,现存遗迹最显著的是从涝坝沟、王泉沟、边沟、麦如井直接正义关的这段长城。这段长城的构筑方式、遗存状况与贺兰山南段明代维修过的或明代新筑的长城明显不同。涝坝沟长城南段位于墩头沟,呈土垄状,黄土渣石混筑,夯层6~8厘米。长城残基宽约5米,残高约4米,残顶宽约2米。墩头沟南山坡上有一烽燧遗迹,呈坟头状,周长约80米,残高8~10米,残顶直径约5米。涝坝沟长城北段位于石窑北面的村庄后边,呈土垄状,石块黄土混筑。残基宽约10米,残高约2米,残顶宽约4米。该段长城内遗留有椽子断头,石嘴山市文管所的艾先生曾将椽子断头捡拾到一起,放在长城残基上,我数了有10根。椽子纵横龟裂为碎片,煞是古旧。任家庄子后面长城沿线遗存有一烽燧,方形,黄土夯筑。王泉沟长城西距贺兰山约2000米,呈土垄状,石块黄土混筑。残基宽约10米,残高1.5~2米,残顶宽5~6米。通罗家园子路边长城附近遗存有一烽燧,方形,黄土夯筑。边沟长城为东西走向,黄土夯筑,长约200米,墙宽约2米,顶宽约1.6米,残高1.7米。从涝坝沟、王泉沟、边沟段长城向东北至黄河西岸,沿线遗存的古关隘、烽燧有南老关疙瘩、北老关疙瘩、柳门墩、二毛乌苏墩、沿河墩。

涝坝沟、王泉沟、边沟长城经麦如井直接老关疙瘩。老关疙瘩为一关隘遗迹,周长约100米,残高约12米,残顶宽约8米,地面及周边遍布汉代灰陶片及瓦当碎片。老关疙瘩东约100米处有一遗址,长30米,宽23米,似为守军住所。从涝坝沟延续而来连接老关疙瘩的长城系用石块黄土混筑,长城墙体多年前被采石人员用机械普遍挖掘,将其中的大石块翻拣拉去做建筑材料,长城好似一条土石混杂、高低不平的道路。现存长城遗迹基宽约10米,残高30~60厘米。老关疙瘩亦名正谊关。从以上实地考察得知,从甘肃景泰县大沙沟经宁夏中卫、贺兰山东麓直接老关疙瘩(亦名正谊关)的这道长城遗迹,正是李承勋所说的“宁夏自镇远关至大沙沟,旧有台堡相接”的古长城。由此可以断定,“宁夏自镇远关至大沙沟”的这道“明初旧址”“旧有台堡”,确为汉代长城遗迹,“老关疙瘩”即遗存于明初的镇远关,“正谊关”系镇远关之音讹。明代宁夏旧北长城应是从大武口以北连接“老关疙瘩”的汉长城。

《宁夏志笺证》载:金幼孜《将至宁夏望见贺兰山》诗共4首。其一云:“匹马何时出帝关,今晨初见贺兰山。风沙近塞居人少,斥堠连云逻卒闲。白海堆盐封碛外,黄河引水注田间。边城按堵全无警,圣德于今遍百蛮。”其四云:“贺兰之山五百里,极目长空高插天。断烽迤逦烟云阔,古塞微茫紫翠连。野旷旌旗明晓日,风高鹰隼下长川。昔年僭伪俱尘土,犹有荒阡在目前。”诗是文学创作,但这两首诗记述的一些内容明显是写实。其中“斥堠连云逻卒闲”,“古塞微茫紫翠连”,记述的就是贺兰山遍布的古代长城、斥堠。这些史称“紫塞”的“古塞”长城将沿贺兰山苍翠的“断烽”山崖连为一体,构成了“五百里”贺兰山长城的壮观画面。这种画面,也是现存贺兰山长城遗迹的真实写照。金幼孜其人,《明史》有传。他生于元末,是明初建文二年的进士,深受明成祖朱棣倚重,官至礼部尚书,加太子少保兼武英殿大学士,历建文、永乐、洪熙、宣德四朝,永乐年间,随明成祖朱棣北征,“帝重幼孜文学,所过山川要害,辄命记之。幼孜据鞍起草立就。”“(明)宣宗立,诏起复,修两朝实录,充总部裁官。”宣德“三年持节宁夏,册庆府郡王妃。所过询兵民疾苦,还奏之,帝嘉纳焉”。上引诗句就是金幼孜此次宁夏之行所作,诗中所记述的是他亲眼见到的贺兰山长城、斥堠,这应当是真实可信的。按吴忠礼先生考证,《宁夏志》为庆靖王朱栴自撰,成书于宣德朝。金幼孜所见所记贺兰山500里长城遗迹,当存在于宣德朝以前。明安塞王朱秩炅《拜寺口》诗说:“风前临眺豁吟眸,万马腾骧势转悠。戈甲气销山色在,绮罗人去辇痕留。文殊有殿存遗址,拜寺无僧话旧游。紫塞正怜同罨画,可堪回首暮云稠。”“紫塞”,即长城。《文选》李善注:“崔貌《古今注》曰:秦所筑长城,土皆色紫。汉塞亦然,故称紫塞。塞者,塞也,所以拥塞夷、狄也。”“拥塞”,即筑墙堵挡夷、狄,此为塞、塞垣之正解。

明安塞王朱秩炅,系一世庆王朱栴的庶王子。他生于宣德二年(1427年),卒于成化九年(1473年)。他所游览的贺兰山拜寺口“紫塞”(长城),属宁夏黄河西岸贺兰山长城的一段。据《弘治宁夏新志》《明宪宗纯皇帝实录·卷一百六十九·一百九十七·二百四十二》载:宁夏黄河西北岸的“城西南墙”,“西路永安墩至西沙嘴”的“旧墙”,均遗存于明初宣德朝以前。从明初洪武年间到朱秩炅逝世之前,即成化九年以前,明朝从无在“五百里”贺兰山修筑边墙的任何记载。汉代以后到明代以前,除宋《太平寰宇记》记载隋朝曾修补过废怀远县(今银川市境)“西北大河外”的贺兰山汉长城外,其他王朝也均无在贺兰山修筑长城的任何记载。因此,金幼孜所见所记的“五百里”贺兰山长城,朱秩炅歌咏的贺兰山拜寺口“紫塞”(长城),只能是《汉书·赵充国传》《后汉书·西羌传》所载汉武帝时代修筑的敦煌至辽东长城烽燧遗迹的一部分。

明代史料记载,明朝修筑的卫宁北山长城、贺兰山长城,是对明代以前遗存于卫宁北山、贺兰山的古长城的维修加筑,而非其始筑。

明代史料中,与今中卫、中宁黄河北岸长城修筑有关的记载如下:

(一)成化年间,修筑“城西南墙”。《弘治宁夏新志卷一》载:“城西南墙,自双山南起,至广武界止,长一百余里,都御史贾俊奏设。”据考:“双山南”明代属玉泉营,与今青铜峡大坝毗邻。“广武界”明代属中卫境,与中卫枣园堡接界。关于贾俊其人,《明宪宗纯皇帝实录·卷一百六十九》载:成化十三年八月甲辰,“升山东按察司副使贾俊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宁夏”。又据《明宪宗纯皇帝实录·卷二百四十三》载:成化十九年八月乙亥,“以巡宁夏右金都御史贾俊为工部右侍郎”。以上说明贾俊巡抚宁夏是在成化十三年至十九年之间。据《嘉靖宁夏新志》记载,该段边墙到嘉靖年间,已经是“今圮坏不堪”。这段边墙是贾俊始筑,还是贾俊对旧长城修缮利用,史无明载。但活动于明初建文、宣德时期的金幼孜、朱秩炅已亲见、亲履了贺兰山长城,并留下了歌咏贺兰山长城的纪实篇章。贾俊修筑黄河北岸的这段长城时,朱秩炅已逝世了。所以,贾俊“奏设”的“城西南墙”,应是对明代以前就遗存于贺兰山一线的汉长城的修缮利用。

(二)成化十五年,修筑“永安墩至西沙嘴”边墙。据《明宪宗纯皇帝实录·卷一百九十七》载:成化十五年十一月丁未,“命筑宁夏沿河边墙。镇守宁夏太监龚荣奏:宁夏东路……其西路永安墩至西沙嘴,旧墙低薄颓坏,欲改筑高厚,庶可保障地方。事下,兵部复奏以为便。遂役一万人筑之”。对这道边墙,《读史方舆纪要》亦有考证:“(中)卫西有西沙嘴。成化十三年镇臣请修宁夏西路永安墩至西沙嘴一带边墙是也。”据考:“永安墩”,据《嘉靖宁夏新志》《万历朔方新志》《甘肃新通志》记载标记,在今中宁县石空镇旧永兴堡西北,与今中卫胜金关毗邻。“西沙嘴”据《乾隆中卫县志》载:“西沙嘴,旧志:在县西”,其具体位置在今中卫西园黑林村西沙坡头东侧,紧挨黄河北岸旧美利渠口入河处。此处原为一望无际的大沙漠。美利渠口外侧现遗存一大烽墩。俗名“倒墩”,是中卫管辖黄河北岸长城河边烽墩。宁夏西长城由“倒墩”内侧向西延伸。这段边墙的修筑年代《明实录》记载为“成化十五年”,《读史方舆纪要》记载为“成化十三年”,据《明实录》,贾俊于“成化十三年八月甲辰”升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宁夏。”其任职之时,已近秋冬,加上明代边防工程报批程序复杂,在短短几个月内修筑完成100多里边墙似无可能。所以,该段边墙的修筑年代从《明实录》,当为成化十五年。这段边墙,成化年间已“低薄颓坏”,称为“旧墙”。查阅明代史料,成化以前,明代在中卫黄河北岸再无修筑边墙的任何记载。所以,这段“旧墙”应当是明代以前就遗存下来的一道汉长城了。

(三)弘治年间中卫边墙。据《弘治宁夏新志》记载,宁夏中卫“边墙:镇关墩起,大关墩止,长二百一十里”。镇关墩位于今中卫西园黑林村西黄河岸边长城线上。大关墩位于今中宁县与青铜峡市交界的长城线上。

镇关墩至大关墩边墙的修筑年代。《弘治宁夏新志》刊印于弘治十四年。查阅明代史料,弘治执政18年期间,明朝从未在中卫地区修筑过边墙。此前的成化时期23年中,明朝在中卫地区仅修筑过2次边墙。第一次是成化年间修筑的双山南至广武界边墙,长100余里。第二次是成化十五年修筑的永安墩至西沙嘴边墙,长100余里。这两段边墙都是贾俊任宁夏巡抚期间修筑的,两段边墙自东北向西南连接为一道边墙。西自中卫西沙嘴起,东经广武,北抵双山南,总长200余里。这道边墙将镇关墩至大关墩边墙包含在内。再从成化以前上溯到洪武初年,明代历朝在中卫地区从未修筑过边墙。贾俊于成化十九年八月离开宁夏巡抚职务,升任工部右侍郎,下距弘治年号仅四年。那么,弘治年间中卫所管辖的“镇关墩起,大关墩止,长二百一十里”的边墙,只能是成化年间贾俊修筑的从中卫西沙嘴起至双山南这道边墙中的西沙嘴至枣园堡段。这段边墙中的西段,就是成化十五年贾俊修筑的“永安墩至西沙嘴”边墙。从前文论述中可知,“永安墩至西沙嘴”边墙是明代以前就遗留下来的一道汉长城,并非明代始筑。

考察贾俊修筑的这道古长城的两侧,汉代遗址、遗物遍布,著名的张家山汉墓群在其外侧,出土了大批精美的汉代文物。沿线散见春秋战国墓葬、汉代钱币、陶片。

从文献记载,长城走向及其两侧的遗址、遗物看,中卫黄河北岸明代以前遗存下来的这道“旧墙”当为汉长城遗迹,其主体框架并非明代始筑,明代只是在汉长城遗迹上“改筑高厚”,进行修缮利用罢了。其中也有一些小段是明朝增补创新的边墙。中卫黄河北岸汉长城遗迹至今存留在卫宁北山。

贺兰山古长城连绵不断,至今犹存。关于贺兰山古长城的始筑年代,明朝中央政府主管国防、军务的兵部尚书杨守礼早就说过不是明代始筑的,而是明代以前遗存下来的“古塞”。杨守礼在《入打磑口》一诗中说:“打磑古塞黄尘合,匹马登临亦壮哉……山川设险何年废?文武提兵今日来。”杨守礼是山西蒲州人,明正德六年(1511年)进士。嘉靖年间,以右副都御史、右都御史巡抚宁夏,总督宁夏军务。后因战功升任兵部尚书、太子少保。曾主持纂修《嘉靖宁夏新志》。诗中的“打磑口”,系贺兰山长城北段险塞。据《嘉靖宁夏新志》载:“打磑口,在平虏城(今宁夏平罗县城)西北。沿山诸口,虽通虏骑,尚有险可凭;北则惟打磑,南侧惟赤木,旷衍无碍。打磑旧有三关,自正德五年以来,渐至颓圮。套虏由东而西,则取捷径于此口以出;由西而东,则取捷径于此口以入。迄嘉靖七年,筑新墙为界,虏益视为己有。平虏官兵力渐难支,居人业渐不振。补缺塞罅,必如赤木口之为备,斯可以善其后。”从以上记载可知,在杨守礼之前,打磑口古长城已被抛弃,明朝在此另筑了新边墙。杨守礼亲自登临贺兰山大磑口古长城,对于这段古长城的始筑年代,杨守礼只说是古长城(古塞),他也不知道究竟始筑于何代何朝(山川设险何年废?),连明朝兵部尚书杨守礼都不知道贺兰山古长城始筑于何时,今人怎么能说贺兰山古长城是明代始筑的长城呢!杨守礼说贺兰山长城是“古塞”,为贺兰山长城不是明代始筑提供了官方证词。

综合以上史料记载及考辨,明末清初所指的宁夏西长城,其主体框架并非始筑于明代,而是汉长城遗迹。明代对汉长城曾进行过修缮、改筑、增补、利用。

附:明代汉长城史迹

《明宪宗纯皇帝实录·卷一九七》:成化十五年十一月丁未,命筑宁夏沿河边墙,镇守宁夏太监龚荣奏:宁夏东路自花马池至黄河,东至平山墩,西至黑山营,中间相去几二百里,虏所出没。说者以为前有黄河可恃,然春夏之时河可恃也,如冬月冻合,实为可忧。今欲沿河修筑边墙,使东西相接。其西路永安墩至西沙嘴,旧墙低薄颓坏,欲改筑高厚,庶可保障地方。事下,兵部覆奏以为便。遂役一万人筑之。

《明宪宗纯皇帝实录·卷二六六》:成化二十一年五月丙子,巡抚宁夏右佥都御史崔让等奏:请于平虏城枣儿沟增筑边墙一道、塞堡一座、墩台三座。广武营移筑墩台一座,中卫河南增筑墩台三座,移筑三座。兵部请从其奏。报可。

《明武宗毅皇帝实录·卷十七》:正德元年九月戊戌,总制陕西都御史杨一清言……灵州横城以北西抵黑山营、镇远关,边防颇疏,诚恐虏贼不得于东,必谋于西。及察黄河东岸原设边墙、沟堑并墩台三十六座,与河西黑山相对,递年屯兵阻遏过河虏骑最为周密。后因小有失利,弃而不守,贼遂深入无忌。今宜修复。

《明武宗毅皇帝实录·卷二十五》:正德二年四月丙申,总制陕西右都御史杨一清奏……其宁夏横城以北至黑山营边墙壕堑,待前项大工就绪之后,地方无事,本镇军夫次第修理……疏入。下所司知之。

《明世宗肃皇帝实录·卷一二〇》嘉靖九年十二月辛巳,总制陕西三边兵部尚书王琼言……平虏城北威镇堡、伍岔沟与沙湖、黄河相连,旧有沟渠年久湮塞。自五岔渠西南至贺兰山大水口并平虏城外,沟堑俱宜挑挖深阔,筑堤垒高丈许,临山墩西有沙石处宜修砌石墙,下置暗门,并东路五岔渠墩亦置暗门,以通哨探……其西南贺兰山通贼路口旧有关墙,仍加修筑,以防零贼窃入。

《明世宗肃皇帝实录·卷二四三》:嘉靖十九年十一月癸丑,巡抚宁夏都御史杨守礼奏:镇远关与黑山营皆我祖宗金汤之地,废弃岁久,诚为可惜。昔奉朝议,欲经略平虏千户所以恢复之,而工力浩大,遽难轻举。若打磑口在镇远关之内,为通贼要冲,以次修筑,则卒(足)以障山后之贼,而镇远亦可渐图。

《北虏事迹》:(宁夏)东北山河相接之处,旧有镇远关黑山营,对河之东为山嘴墩,南至横城旧有墙堑,长一百八十五里,墩台三十六座,皆年久废弃不能守。

将至宁夏望见贺兰山

金幼孜

匹马何时出帝关,今晨初见贺兰山。

风沙近塞居人少,斥堠连云逻卒闲。

白海堆盐封碛外,黄河引水注田间。

边城按堵全无警,圣德于今遍百蛮。

出郊观猎至贺兰山

金幼孜

贺兰之山五百里,极目长空高插天。

断峰迤逦烟云阔,古塞微茫紫翠连。

野旷旌旗明晓日,风高鹰隼下长川。

昔年僭伪俱尘土,犹有荒阡在目前。

“周按”金幼孜于宣德三年(1428年)持节宁夏,册庆府郡王妃之前,明朝从未在贺兰山修筑过长城。从元朝上溯到唐朝,也无任何王朝在贺兰山修筑过长城。所以,金幼孜在贺兰山所见的长城只能是汉武帝始筑的长城。

秋望李梦阳

黄河水绕汉城墙,河上秋风雁几行。

客子过壕追野马,将军弢箭射天狼。

黄尘古渡迷飞輓,白月横空冷战场。

闻道朔方多勇略,只今谁是郭汾阳。

“周按”李梦阳(1473~1530年),庆阳(今甘肃庆阳)人,明代进士,曾任江西提学副使。诗中的“汉城墙”是指汉代长城;“黄河水绕”的汉代长城,应是指始筑于汉武帝时代的贺兰山长城。

胡马来

李梦阳

冬十二月胡马来,白草飒飒黄云开。

沿边十城九城闭,贺兰之山安在哉。

传闻清水不复守,游兵早扼黄河口。

即看烽火入甘泉,已诏将军屯细柳。

去年穿堑长城里,万人齐出千人死。

陆海无毛杀气蒸,五月零冰冻河水。

当时掘地云备胡,胡人履之犹坦途。

闻道南侵又西下,韦州固原今有无。

从来贵德不贵险,将军岂可轻为谋。

尚书号令速雷电,抱玉谁敢前号呼。

遂令宵旰议西讨,兹咎只合归吾徒。

我师如貔将如虎,九重按剑赫斯怒。

惜哉尚书谢归早,不睹将军报平虏。

“周按”李梦阳诗中记述的是贺兰山长城沿线战事。“穿堑”,即明代“套虏”将贺兰山长城挖掘开了一个缺口,穿越了贺兰山长城,致使沿边“十城”中就有“九城”紧闭城门。诗人悲愤地责问:贺兰山长城在哪里?明朝边防大吏沿长城挑挖的壕堑(掘地),“套虏”履之如同“坦途”,起什么作用!

朝饮马送陈子出塞

李梦阳

朝饮马,夕饮马,

水咸草枯马不食,行人痛哭长城下。

城中白骨借问谁,云是今年筑城者。

但道辞家别六亲,宁知九死无还身。

不惜身为城下土,所恨功成赏别人。

去年贼掠开城县,黑山血迸单于箭。

万里黄尘哭振天,城门昼闭无人战。

今年下令修筑边,丁夫半死长城前。

城南城北秋草白,愁云日暮鸣胡鞭。

“周按”《道光续修中卫县志》载:“黑山,在县东三十里。自沙岭蜿蜒西来,绵亘起伏,至县东结为石山。其色皆黑,盛夏常积雪,山之南支如怒犀奔饮于河,即胜金关也。石峰横峙,与泉眼山相对,拱抢县城为一关键云。”黑山有古长城,始筑于汉武帝时代,明清时期属于宁夏西长城的永安墩至西沙嘴段。《明宪宗纯皇帝实录·卷一百九十七》载:“成化十五年十一月丁未,命筑宁夏沿河边墙。镇守宁夏太监龚荣奏:宁夏……其西路永安墩至西沙嘴、旧墙低薄颓坏,欲改筑高厚,庶可保障地方。事下,兵部复奏以为便。遂役一万人筑之。”据考,永安墩在今宁夏中宁县石空镇旧永兴堡西北,与今中卫胜金关毗邻。西沙嘴在今宁夏中卫县西元沙坡头东侧。诗中的“黑山”即指宁夏长城黑山胜金关段。所谓修筑长城即指此段长城。

入打磑口

杨守礼

打磑古塞黄尘合,还马登临亦壮哉。

云匿旌旗春草侵,风情鼓吹野烟开。

山川设险何年废?文武提兵今日来。

收拾边疆归一统,惭无韩范济世才。

“周按”杨守礼是明朝兵部尚书,曾巡抚总督宁夏军务,他说打磑口长城是“古塞”,连他都不知道打磑口长城究竟始筑于何代何朝?废毁于何代何朝(山川设险何年废)?由此证实,贺兰山长城始筑于明代以前可为定论。

登长城关瞻眺有怀

魏谦吉

长城关外贺兰东,百草黄沙日日风。

汉武当年经略地,仁愿曾筑受降城。

膏腴万顷今何在,烟火千家人望空。

真欲登高吞黠虏,华夷一统奏元功。

“周按”魏谦吉,明代嘉靖年间任三边总制。诗中歌咏的贺兰山沿线的“长城”,“受降城”,诗人说都是汉唐遗迹。

和南涧中丞公途中口占

刘思唐(镇人,提学副使)

鸣笳叠鼓麾诸将,晴日双旌驻贺兰。

青海远从天际断,黄河如在镜中看。

霜风已扫胡尘净,烟火还闻汉戍安。

经略于今多上策,遥知西贼胆应寒。

宁夏写怀二首

行人王弘

马首西来更向西,贺兰山色与云齐。

三边保障新添险,万里长城旧设堤。

汉地有人留销钥,胡儿何处许攀跻。

欲知阃外将军令,细柳营中听鼓鼙。

旧边诗

方还

镇城西依贺兰开,满目沙飞筚篥哀。

冰合黄河朝走马,云迷红寺夜登台。

膏腴昔日称蕃庶,蹂践连年尽草莱。

欲识金城旧方略,浚渠即是靖边才。

秋入平原动鼓鼙,弓鸣风劲塞云低。

汉家营垒沿山后,秦郡川原尽陇西。

征调频年忧戍士,逃亡何计复蒸黎。

徘徊险阻谁为守,花马池边落日迷。

“周按”方还,清代广东番禺人。诗人说今宁夏南部山区(秦郡川原)、平原(花马池)、银川(镇城)、贺兰山长城(汉家营垒沿山后)都是秦汉时代的故地、遗迹。特别是沿贺兰山长城,诗人说明就是汉代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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