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生动的开场白
交谈,是人类交际极常用的方法。掌握这门艺术,你就会成为人们乐于结识,乐于交往的朋友;生于此道,就会出现“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尴尬场面,什么事也办不成。有人以为,交谈不就是聊天吗?这谁不会?其实,聊天中也大有学问。1986年10月15日,《北京日报》报道了邓小平会见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和她丈夫爱丁堡公爵菲利普亲王的消息:邓小平迎上前去,对女王说:“见到你很高兴,请接受一位中国老人对你的欢迎和敬意。”这句问候的话中,邓小平以“一位中国老人”自称,不仅表现了谦虚,更体现了中国人民对英国贵宾的友好感情。更妙的是接下去的会谈:在亲切友好的会见中,邓小平谈笑风生。他说:“这几天北京的天气很好,这也是对贵宾的欢迎。当然,北京的天气比较干燥,要是能‘借’一点伦敦的雾,就更好了。我小时候就听说伦敦有雾,在巴黎时,听说登上巴黎铁塔,就可以望得见伦敦的雾。我曾登上过两次,可是很不巧,天气都不好,没有看到伦敦的雾。”爱丁堡公爵说:“伦敦的雾是工业革命时的产物,现在没有了。”邓小平风趣地说:“那么,‘借’你们的雾就更困难了。”公爵说:“可以‘借’点雨给你们,雨比雾好。你们可以‘借’点阳光给我们。”在这段对话中,双方都在谈“天气”,谈“雾”,谈“雨”,谈“阳光”,这是极标准的“寒暄”了吧?但是从这寒暄之中,双方已开始融洽气氛,联络感情,为进一步会谈打下良好的基础。爱丁堡公爵说“伦敦的雾是工业革命时的产物,现在没有了”,言语间流露出英国工业历史悠久而且环境治理成效显著的自豪感,而“借”雾,“借”雨,“借”阳光之类的言辞,也委婉而巧妙地传达着双方有着互助互利、友好合作的诚意。这样的聊天,谁能说不值得回味呢?在上述例子中,中、英双方正处于友好往来的时期,要进行融洽的交谈还是比较容易的。如果双方正处于对峙状态,那么,就必须首先打破僵局。
周恩来在日内瓦会议期间主动与美国代表团接触,也堪称美谈:1954年,在日内瓦召开了讨论和平解决朝鲜问题和恢复印度支那和平问题的重大国际会议。美国代表团团长、国务卿约翰·福斯特·杜勒斯是一个顽固派,推行敌视和不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政策。他嘱咐美国代表团的成员,在会议厅或走廊上遇见中国人时不予理睬。日内瓦会议举行第一次全体会议之后不久,杜勒斯离开了日内瓦。美国代表团改由杜勒斯的助手沃尔特·比德尔·史密斯将军任团长。周恩来总理觉得美国代表团中并不是每个人对中国的态度都与杜勒斯一模一样,他决定直接同史密斯打交道。有一次,周恩来走进酒吧间,看见史密斯在柜台前正往杯子里倒咖啡。他径直向史密斯走去,主动伸出手。史密斯猝不及防,不由一愣,但还是迅速作出了反应。他左手夹着一根雪茄烟,急急忙忙用右手端起咖啡,故意显示他的双手忙不过来。尽管如此,中国总理已把坚冰打破了。二人进行了短暂的交谈。不久之后,在举行最后一次全体会议的时候,周恩来正在会议休息室里与人谈话。史密斯走上前去向中国总理问好,还说总理的外交才能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为能结识总理而感到高兴。周恩来回答说:“上次我们见面时,我不是首先向你伸出手吗?”史密斯笑了。临走时,用肘碰了碰总理的胳膊——对于杜勒斯下过的“不许同中国人握手”的禁令,史密斯不敢违抗,便以“肘”碰“胳膊”的变通方式表达了自己的问候。在日内瓦会议期间,周恩来与美国代表团打破坚冰的尝试获得了成功,为举行中美大使级会谈铺平了道路。周恩来卓越的交谈艺术在国际舞台上写下了精彩的一页。
勇于走进“森林”我们也许在电影或在日常生活中看过男女双方第一次见面时手足无措的情节。男女相亲,双方默默无语,好不容易一方正要开口说话时,另一方也正好想说些什么,于是两人同时张开嘴巴,又尴尬地同时闭了口。过了一会儿,同样的事情又重演了。不过这都是出在别人身上,如果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其慌张失措的窘态是可想而知的。有这样一个相亲场合,富有幽默感的男方为了解除两人同时开口的尴尬场面,对女方说:“我们真是默契啊!”一语逗笑了女方,气氛随即轻松融洽起来。第一次与人接触时,怯场是不可避免的。若是对自己的失常耿耿于怀,那只能增加自己的紧张。为了不使自己陷于尴尬之中,你应该超然一些,以客观的态度,自嘲娱人吧!当你对别人自我解嘲地说:“我这个人一怯场啊,手就像酒精中毒一样抖个不停。”你若是大胆说出来,手可能就不再颤抖了。因为,紧张已经随你的自嘲解除了。与人交谈时产生的不安,大半起源于自卑。
有位推销员因为常被客户拒之门外,慢慢患上了“敲门恐惧症”。他去请教一位大师,大师弄清他的恐惧原因后便说:“你现在假设站在即将拜访的客户门外,然后我向你提几个问题。”
推销员说:“请大师问吧!”
大师问:“请问,你现在位于何处?”
推销员说:“我正站在客户家门外。”
大师问:“那么,你想到哪里去呢?”
推销员答:“我想进入客户的家中。”
大师问:“当你进入客户的家之后,你想想,最坏的情况会是怎样的?”
推销员答:“大概是被客户赶出来。”
大师问:“被赶出来后,你又会站在哪里呢?”
推销员答:“就——还是站在客户家的门外啊!”
大师说:“很好,那不就是你此刻所站的位置吗?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回到原处,又有什么好恐惧的呢?!”
推销员听了大师的话,惊喜地发现,原来敲门根本不像他所想象的那么可怕。从这以后,当他来到客户门口时,再也不害怕了。他对自己说:“让我再试试,说不定就能获得成功,即使不成功,也不要紧,我还能从中获得一次宝贵的经验。最坏最坏的结果就是回到原处,对我没有任何损失。”这位推销员终于战胜了“敲门恐惧症”。由于克服了恐惧,他当年的推销成绩十分突出,被评为全行业的“优秀推销员”。
克服自卑的另外一个方法是,与他人相处时,找出优于对方的地方,不安也可在不知不觉中消除,并且信心十足地面对对方。就像在宴会中,你对对方一杯酒下肚便满脸通红的酒量有了数一样,你的信心马上泉涌而生。如此一来,不仅拒绝了“不安之恶性循环”,在心理上与对方立于平等地位,甚至于自觉高人一筹呢!
让人一见难忘
交谈不仅需要融洽的气氛,更需要充实的内容。古人云:“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就是这个道理。请看王若飞“熔化顽石”的实例:1923年,王若飞同志被国民党关押在绥远监狱。鉴于和王若飞同囚一室的两个犯人均被“赤化”,监狱当局便给王若飞换了一个新囚犯为伴。此人在旧军队中当过排长,姓张,所以大家喊他张排长,是个“抢劫犯”。平时,粗鲁蛮横,三句话,就会亮拳头,连那些看守,都有几分怕他。监狱当局认为:“就当你黄敬斋(王若飞同志当时的化名)是个化铁炉,你也熔化不了这块顽石。”且说这位张排长弯腰跨进牢门,打量了一下若飞同志。就拱起双手说:“黄先生,他们要兄弟给你来做伴了。一只铁笼里关进两只虎,该不会嫌弃吧?”若飞微笑着说:“我哪里是什么虎,要比嘛,顶多只能算头牛,也就不错了……”张排长一愣,呵呵笑起来:“过谦了,过谦了。你不但是只虎,而且是只猛虎!”又说:“兄弟听好些朋友说,红军里的小伙子,打仗冲锋,个个都像小老虎。你怎么这么谦虚。把自己比做牛?”若飞同志说:“对敌人,我们的确像猛虎。可我们共产党人的目的,是为人民服务。狠狠打击敌人,也是为了拯救人民。对人民来说,我们就是一头牛。像牛那样驯服地为人民工作。勤勤恳恳,老老实实,不讲价钱,不使脾气。这样,你说当牛有什么不好呢?”张排长若有所悟地说:“黄先生,你的道理能服人。兄弟不才,也是照你们的道理办事的。他们说我是打家劫舍,其实是杀富济贫。这和你们的打土豪、分田地不也是一个理吗?”“不,不一样。”若飞同志摇摇头说:“我们共产党人,不是为了几户、几十户穷人,而是要把整个旧社会连根拔掉,要解放全世界的穷苦人!不是为眼前一顿两顿饭着想,而是为子孙万代的幸福着想!这就是我们共产党人要办的事情!”张排长出神地听着,感慨道:“黄先生,闻名不如见面,我算真心服你了。我一定要拜你为师,给穷人做点好事……”从此,张排长尊若飞同志为师,大小事情都要王若飞出主意,为人也变得谦虚和气了。敌人看见张排长的变化,惊呼道:“怎么办?连顽石也给熔化了。过去多凶的人,一到那里,马上变得像只绵羊。真可怕!真可怕!”王若飞为什么能“熔化顽石”呢?就是因为他站得高,看得远,分析得头头是道,句句占理,才使张排长产生了由衷的敬佩之感。可见要使谈话奏效,必须有成竹在胸,这“成竹”不是别的,而是高瞻远瞩的真理。既然是交谈,就不要一个人包场,应该让双方的信息充分交流。怎样才能让对方将心里话全掏出来呢?必须以心换心,坦白、真诚。当对方心存疑虑之时,应善于以肝胆相照的言辞促使对方畅所欲言。1940年秋的一天,在海安韩府的客厅里,爱国老人韩紫石接待了新四军司令员陈毅。当时,反共老手、江苏省政府主席兼苏鲁战区司令韩德勤正在制造摩擦,不断向新四军挑衅。韩紫石老人对党的统一战线政策,对新四军能否不计前嫌,与国民党真诚合作,共同抗日,尚有怀疑。谈笑间,他念出一个上联试探陈毅:“陈韩陈韩,分两层(陈)含(韩)二心。”陈毅仰天大笑,朗声答道:“谁说我们分两层含二心?我陈毅不仅对你韩紫石大人是一层一心,对他韩德勤那个韩也是一层一心。”接着,陈毅随口对出下联:“国共国共,同一国共一天。”韩紫石老人听罢,心头暗喜,对陈毅同志的宽广胸怀和雄才大略深为敬佩,当即书赠对联一副:“注述六家胸有甲,立功万里胆包身。”后来,韩紫石老人与我党精诚合作,为抗日做了许多工作。陈毅善于从谈话中发现对方的疑虑,并且以下联对上联的方式扫除了对方的疑虑,确实是文才横溢的武将。如果连韩紫石老人的上联都听不懂,谈话又怎能继续下去呢?听懂了,对不出工整中肯的下联,也难以使韩紫石老人“深为敬佩”。可见,一席成功的谈话,需以渊博的学识为基础。胸无点墨,言不及义之徒,谁愿与之为伍呢?“宁和明白人打一场架,也不和混入说一句话。”这句大家常说的口头禅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