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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你终于……终于醒了呀。”见到昏迷了几日的可人儿终于有了一丝起色,红叶大喜得连一句简单的话都说不完整了,手中的汤药也因情绪太过激动险些洒得一滴不剩。

“夫人,你……..”玉帛原想劝她当心那滚烫的汤药,不料刚开口便觉得喉间干燥苦涩,声音嘶哑,连吐字也困难。

“小心躺好吧,都病成这样了还为别人操心!”语气里少不了的苛责,但望着玉帛的眼却充满欣慰。

她从一个女人的眼里再次看到了除爹爹之外那种深情关怀的眼神,好温暖,好怀念。心不由自主的将这个为自己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背影与一个几乎被遗忘的称呼取代。眼角忽而湿润了。不知为何,今日醒来见到红叶满头的白发似是又披上一层银光,以往的娇柔百媚之色也略逊平日,倒是憔悴更胜一筹。

房内的时光忽然因玉帛目光的驻留而变得缓慢,感觉到气氛的尴尬,红叶首先回神,“玉帛姑娘一定是想你爹娘了吧,我这就派人去丞相府通个信儿去。”将手中的半碗汤药平稳的交到玉帛手中,转身想走。

“别….别走….夫人!”一心挽留,不顾刚醒来腿脚是否有力气,玉帛勉强的踩地,不料一个踉创眼见连人带药都与地面‘亲密接触’了。

“小帛!”红叶莲步速移,一个轻盈的回旋,再一个抬手,恰好将欲跌倒的玉帛重新挽回,只可惜她把全部的注意都放在人身上,却将那碗费了整整七个时辰熬的药给洒得一干二净了。

清脆的碎碗声,也打醒了意识不明的葛玉帛,秀眉微皱面露难色, “是我莽撞了,浪费了………夫人的苦心。”

“哦,不……不….没什么大不了的!姑娘言重了啊!”红叶见她要行礼跪拜,赶忙又上前阻止,一番客套话说得颇有些不自在。轻咳了几声,脑袋里拼命想些什么来扯开话题,“啊,对了!自从你受伤昏迷以来,可急煞那傻小子了!就见他没日没夜的守在床边儿,嘴里自言自语的,连他那招牌式的笑容,几日来看了都觉得苦。真是苦了那姓风的小子了啊!”红叶舒眉,语气略带些叹息。

“逍遥一听我说那专生长与阴湿角落里的连心幽兰草能续你心脉,他便放下一切寻遍洛阳边郊的荒山,深谷,风雨无阻。”难得这根花花肠子只对你如此钟情,小帛啊小帛你的将来必定是幸福的。

见玉帛闻之,表情依旧,纯净无波的眼里没有任何光彩,让人不禁怀疑她究竟有没有把话听进去,红叶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她黯淡的眸光里透着浓浓的无奈与悲哀,原本想告诉他与单凤一同去龙凤楼的事情也就暂且作罢了

“昏迷的时候,虽然看不见他的样子,但他声音在我听来是清晰的,脸颊上依然残余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我都知道了。”玉帛只是无力的扫了红叶一眼,红叶便又陷入沉默了。

的确是苦了他啊,她虽病了,但并不危险。有人身体虽好,可心却已经千疮百孔,仿佛活着才是假像,龙战失踪的三个月来,想必单凤一定比她更生不如死吧。逍遥一面要照顾病床上的她,心又同时系于单凤。过完这三个月恐怕比三年的时间都还嫌长吧!

然,玉帛曾已在心中立誓,沧海桑田,她愿与君同享此生;生死与共!绝不允许自己在他的生命中缺席!

浅浅的叹息,几乎连自己都不可闻之,红叶的敏锐度却是超呼了玉帛的想象,“你才刚醒,一步都离不开我为你调理的良药,你可别想三个月前重伤的事情能在我眼皮下重蹈覆辙啊!”

红叶知道这样的警告对她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数月前望景台那番直白言犹在耳,连葛照龄都没有说动她留下的理由,可红叶心底仍然抱有一丝期待,求她别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恩,小帛知道夫人的苦心。所以………”见她眼里透着丝不同寻常的关切之色,玉帛止语,心下对这样的注视百转千回,依然猜不透红叶如此关爱自己目的何在,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心在她那样的凝望之下为何会有强烈的震撼?以至于想起住在金檐玉墙下那孤单的爹爹了。

“明早还是劳烦夫人送我回丞相府吧。”平凡的一句话,使红叶听了犹如被雷击中般惊讶。

许久,才回神,红叶现心下有千万疑惑,也不在敢玉帛面前提出疑虑,这个性子越来越似天上风云般难料的姑娘,生怕自己多一句闲话,她又将改变心意。

“别想太多,小帛只是愿听您一句话,回府静养。”这话听起来犹如浮在天上的云,那么轻那么淡的口吻,却叫人不敢有再多反驳。

再痛苦的事情她都经历过了,再令人崩溃的消息她亦能承受,单凤啊单凤为何你现在会因那晚的一个噩梦把情绪搞得如此低落呢? “可,那真的仅是我所做的一个噩梦吗,逍遥?”房间里一个问题已经被重复提出第一百零八遍了。

像风逍遥这样如水般温柔,如玉般完美的性子都开始显得不耐烦了,数不清今天是他第几次叹气,风逍遥习惯性的搓了搓下巴,又敲了敲脑袋,暗想着找个好点的理由一定要把这个话题结束,顿了顿,端了口气,道:“丫头,我知道………我知道他失踪的消息令你….你我都…..”风逍遥你混蛋!你怎么可以和那个无情的男人一起来骗她!

谎话到嘴边,却怎么也继续不了。因为只有他知道,那晚对单凤来说不是梦,却是比噩梦还可怕的事实。可话虽如此,逍遥此时仍然不愿用欺骗的方式来安慰单凤,若不这么说,难道要把龙战来看过她却不承认爱过她的事实都告诉单凤么?比起如此残忍的事实,倒不如当初逼着她相信那该死的家伙已经和师父同归于尽的结局来得好!啧,风逍遥往你聪明一世,自从认识了他们,你犯了多少糊涂事儿呀。这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好,矛盾啊……………….

正当他极度陷进自己的矛盾思绪中时,单凤的一句话反倒拯救了他。“我知道,我又任性让你为难了。”单凤敛起强装的笑容,缓缓舒了口气,说下一番话的时候竟是如此的为难,“你、小帛还有红叶夫人,大家都是那么坚定的相信龙战不会死,大家为了能让我对人生还存有一丝希望,都费尽了心思,说尽了好话来安慰我,单凤岂会不知?”

慵懒地斜靠着窗台,垂下眼睑,低低的继而叹道,“我听了,我真的逼着自己很努力的在听,在相信着……..相信着他会遵守诺言回来找我的。可我好怕啊,好怕他真的葬身在西山废墟里,那日他一手将我推开的时候,我就……我就知道会有今天……可我还是走了….还是把他一个人丢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单凤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小脸苍白如纸,凉如腊月飞雪。双手握拳,指甲深深的掐入柔嫩的掌心中却感觉不到疼痛。娇小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她蓦然仰起头,面向窗外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凉气倒灌入喉,游走于心。可不管单凤如何吸气,胸口总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似的,闷得她好难受,鼻子是光顾着吸气才会微微有些泛酸的吧?为何连眼睛都被牵连了?为何她连顺利的呼吸都做不到!

“丫头别想他了!别再想了!乖,别哭了,要坚强!让自己再勇敢一点,好么?”逍遥眼里再也容不下让单凤一个人来承担这份痛苦了。这对一个女子来说,太累了,要承担那么多突如其来的噩号实在太累了!

“龙战,你为什么不来看看,你究竟把爱你的人都伤成什么样子了!”逍遥在心底咆哮着。不由加紧了手中抱的力道,将怀里伤心的人儿牢牢禁锢着,曾经他多么希望能有这么一天和单凤如此贴近,让她的泪温暖他的胸膛。即使这泪,不是为他而流。

就在二人相拥沉默的那一刻,门外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森冷目光,将其二人刺穿。也不知他在门外站了多久,听到多少。那男子的眼神由疑惑转为怜惜,直到见到二人在他面前拥抱,男子的目光倏的变回从前,眸子依旧深暗得不见底,泛着冷冷的光扫向屋里毫不知觉的二人,唇角勾起一丝弧度,笑意却不达眼里,似是讽笑。房间内看似一对恩爱的恋人,寥寥数语仿佛千万道芒刺根根扎入他的眼,他正欲甩袍离开之际,忽闻房内女子之声。

“对不起,我、我失态了。”单凤感觉到有种被人窥视的不自在感,也突然恢复理智,从逍遥怀中挣脱,只是她接下来的一举一动在逍遥面前都觉得颇为尴尬。

倒是风逍遥似乎已经风流成性,对于这样的场面他却不以为意,嘴边一口庸雅的笑容尚未因单凤尴尬的举动而遭到破坏。抚了抚胸口被弄摺的衣襟,捋过耳鬓的一撮青丝,潇洒如风的逍遥重新站定在单凤面前。

“丫头,你可别忘了。此次出门,你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未做完啊。”双手环与胸前,走到窗台边,两眼略显空蒙的望着远处,找不到焦点。

“是啊,出来了这么久,还说要想办法混进……..”

“嘘!”逍遥突然用手中的银萧抵在单凤的俏唇之上。眼底闪着迷离的笑意,微微摇头。

唇畔上蓦然传来嗖嗖凉意,让单凤惊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也打住了,瞪大着凤眼示意让他把这该死的萧从她嘴上移开。

风逍遥倒没理会她眼里的暗示,笑得胸有成竹,“呵呵,龙凤楼才跃立江湖不久,楼主想必为了扩大此楼的势力,定要广纳人才。这消息早已传遍洛阳,你我何不等待时机趁虚而入?”手中的银萧依然按在单凤的唇上,他又想她凑近一步,略微倾身至她耳边,吐气幽兰,话里的最后几个字恐怕低沉得只有他二人才听到吧。

“拿开你的死人萧拉!”单凤怒视着离她愈来愈近慢慢放大的俊脸,在他的唇快要占到自己便宜之前终于毫不客气的一掌拍在风逍遥脑门,还喷得他一脸口水。将房内暧昧的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

“啧!”风逍遥无防备的中了她一击,脸上迷死人的笑容顿然散去,心底不禁怀疑,这女人龙战过去究竟爱她些什么?一点都没有他的玉帛可爱。

“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还不去毛遂自荐一下,你的武功那么出神入化却整天呆在这间青楼厢房里,究竟有何图谋?”单凤用力得戳了戳他,摆出一副幸事问罪的架势来。

又讨来逍遥一顿讪笑,“呵呵,笑话!你说男人到青楼来做什么?当然是寻欢作乐呗!”他故意将末尾几个字吐露的非常清晰,好整以暇的斜睨着单凤。

“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单凤忽然放大声音,连门外都听得格外清晰。

“我回去要把你的风流之事都告诉小帛,恩……..就这么平淡的叙述也不太好,我还得想想该如何添油加醋,这样才能让与世无争的小帛也生气,让她气得醒过来下床教训你这跟花花肠子!”单凤说得好不得意,笑容分外灿烂。

“是啊,你一定要说得越夸张越好,如此…….恐怕才能刺激到小帛,气得她跳起来追着我骂,追着我打,就像以前那般才好啊…………”逍遥眼里平静无波,那笑纹却渐渐隐去。

眼底一丝暗藏的苦涩稍纵即逝,逍遥摇首道,“这青楼对于平常男子来说的确是寻欢作乐之地,而对我风逍遥却还另有一层意义。”嘴角向上一扯,一朵自信的笑容漾在唇边,“此地乃是江湖侠客,富家公子,三教九流之人汇聚之地,往来情报甚广。姑娘们又如此多娇,对我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我就安心在这儿落脚待后日龙凤楼在此设擂,我们只要略显身手摆平几个小喽罗,不就顺利进入组织,为他们‘效劳’了?”

“哈!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倒精彩。你不用出生入死的夜探暗访,即可堂而皇之的走进组织。可你要本姑娘也去参加那个比武擂台吗?”单凤缩了缩脖子,话里好象对逍遥口中的武擂有些畏惧。

风逍遥笑而不答,银萧熟练的上下流转于修长的五指之间,时而微微泛着清淡的银光,光芒倒映在他的水眸里,唇角自信的弧度慢慢绽放,一挑浓眉,斜睨着单凤,“你没有‘一定’参加它的理由,风某从不强人所难。”故意加重了‘一定’二字的发音,逍遥根本没把单凤的担心放在心上,笑着继续说道,“你大可现在就回客栈找红叶,乖乖的哪都别去。我替你寻龙战,你代我照料小帛,很公平嘛!”风逍遥说得投入,自认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才没空理会听者的脸色此刻有多‘菜’,语毕,云淡风清的朝她轻吐,“如何?”听似悠扬婉转的声音里面却加着不少的压力,他故意在逼单凤赶快做个决定。

“呵呵,其实你根本没打算带我一起闯入组织,对不对?”伴随着一声惨笑,清澈的凤眼划过逍遥笑意盈盈的双眸,仿佛早已将他心底隐藏的计划看了个透,看得风逍遥有点心虚,“逍遥,你知道吗,即使那个龙凤楼要比原来的诛魔观可怕一千倍,可只要能替玉帛姑娘找到续命的仙草,能有龙战的下落,我就敢闯;区区一个武擂,怎能灭我意志!”

凤眸雪亮,对应上风逍遥的目光时仿佛在告诉他,这场擂她不但要打,而且还要打得一鸣惊人!

逍遥为之一怔,心底笑叹道,“也许这武擂的开场之日,也就是江湖风起云涌之时吧。那神秘楼主若真为人中龙凤,或许当日他和龙战心底的夙愿也真将有它实现的一日。”

“哼,拭目以待!”

“哼,拭目以待。”门外黑衣男子以极轻的笑声与房内逍遥的赞叹重叠,声音依然冰冷,可在见到单凤如此有志气的那一面时,冷眸里的寒意反倒退却了,浮起一层朦胧的笑意。

日落西山,天色渐暗,黑丝绒般的夜空张垂挂着一丝银钩,庸懒地躺在云层里朦胧无光。倒是洛阳城里的老百姓家都纷纷点上了灯,使这古时的夜晚在此刻看起来也显的如此通明。

白日的‘醉君楼’楼如其名,真的似是一个喝醉的人儿沉沉的睡去,在热闹的集市里静得诡异;可一到日落时分,阳台上不知何时已经站了比白日多一倍的娇艳姑娘,放眼看去果真个个美如仙,娇如花。楼里的气氛一下子火热起来,进出的客官络绎不绝,但从他们的装扮上看得出来,此楼来往的大多数都是些京城里附庸风雅的富家公子,江湖上豪气盖天的侠客。

单凤他们的房间在二楼,还是一把软骨头斜靠在二楼护栏,俯视大堂的情形,单凤不由赞叹古代建筑的精妙。虽没有现代五星酒店里闪耀通明的日光灯和光滑的大理石铺地,这楼里却以中空吊满大红灯笼,灯芯并非蜡烛,而是一颗颗如婴孩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隔着艳红的灯笼纸,散发出幽然如火的光彩代替了现代的日光灯;从门前石阶到大堂中央皆以红色金丝滚边的毛毯一路没有缝隙的铺满,如此豪华铺张果真可称是洛阳第一楼!

再看这硕大的大堂里,用的乃四根皆刻有栩栩如生的金龙金凤参天巨柱支撑,左右对称皆有两排盘旋至上的汉白玉阶梯,可台阶再多,阶梯再长也只可达两楼客房而已。至于那神秘从不对外开放的第三层楼的装扮得略显简朴,没有二楼至大堂的玉石雕栏和龙凤图案的装饰,只有古红色的木雕护栏和紧闭的菱花窗。楼顶吊有一个巨大璀璨的九龙环凤灯,每条金龙口中也都含有一可夜明珠呼应生辉,金凤凰的翅膀和尾部都垂有赤色玛瑙,从空中垂直碧落,坠入大堂。

“唉,不管在哪个时代,有钱人始终过着如此奢侈的生活啊。”单凤轻声唉叹着。凤眼无精打采的飘来飘去,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那古朴神秘的第三层楼台,口里喃喃道,“逍遥,你说这第三层楼里住的是谁呀?会不会是这儿的楼主儿?恩,不对不对,应该是这里的花魁!你说我猜的对不对?恩?逍………”单凤伸手捞空,这才惊得将目光从第三层楼台上移开。

这才发现,她身边哪还有风逍遥的身影。再听堂下一群女子大声的嬉闹声,单凤倾身向下望去,不出所料,正倒在一群温柔乡里,万花丛中那一点绿,不正是那个杀千刀的风流鬼,风逍遥吗?

单凤转身欲从右侧楼梯辗转而下,迎面恰巧走来当日在醉君楼门前似乎与她前世有仇的那个叫莹儿的歌女。

见到一身英姿的单凤,莹儿喜上眉稍,柳腰三步一扭得碎步朝她走来,开口喊住了单凤,“公子留步!”也许是走得太急,莹儿微喘,美胸上下起伏不定。

今日见她的穿着打扮与那日在门前完全不同,她以一身艳红色绸缎抹胸,绸缎周边配有同色系的勾花丝带,丝带上串有均匀的米粒珍珠,珍珠紧贴着莹儿白皙的酥胸,在她盈盈下拜时,**若隐若现煞是诱人!

单凤将目光再落至她孱弱的蛇腰上,更是在心底暗暗惊叹,“这古代女子都不吃饭的么,这腰竟然如此之细,‘杨柳腰’的形容真是来之不假啊。”目光再偷偷移向自己的腰间,难怪风逍遥那小子一直说自己和男子没差,现在和这个叫莹儿的一比,啧~单凤不承认都不行了。

修长的双腿暗隐在火红纱裙之间,腰缠一条绣珠琥珀红菱,顺势绕至双肩在她柳腰摆动之际珠光也随之摇晃,暗香浮动;无时无刻不再勾引着对方。一头青丝高绾成流云鬏,耳边不知是否故意流出几撮乌黑的发丝,迎风飘动更添一分醉意。流云鬏上没有金钗做装饰,只盘有一多仿佛正在燃烧的鸠尾花,红与黑的搭配妖娆却不失高贵的气质,眸里秋水荡漾,浅笑盈盈,柔唇娇艳欲滴,双颊如披晚霞,见到单凤魂不复体的盯着自己,莹儿一脸娇羞难抑。

“公子昔日在门前看莹儿的眼神可比此刻要冷酷无情多了呀,让莹儿可伤心了呢!”明明在笑,却硬是做作的摆出副很受伤的表情来,那无骨的身子顺势往单凤胸前一靠,顿感有些异样,眼里的讶色很快被一抹笑意取代。

单凤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靠可吓得腿下一颤,身子略微后退,皱起秀气的眉,低声道,“姑娘自重!”

莹儿见她如此窘迫,笑得更乐了,笑得单凤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柔媚的瞥了她一眼,不是暗送秋波又是什么?

“呃……….你今天太漂亮了,去找逍遥吧!”单凤还是头一回被女子所电,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想着快把这个‘粘人精’推给风逍遥,孰不知她这么一遮一掩早已泄露了她的性别。

“唉,罔我柳莹儿乃洛阳第一楼的一界花魁,原以为天下豪杰均已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没想到却再三遭公子拒绝,莹儿惭愧。”

声音宛如那山岭中黄鹂的歌声般美妙,可单凤只听得皮肤上正迅速冒起鸡皮疙瘩来。

柳莹儿漠视她的不自在,嘴边的笑意和水眸里的春意顿时敛去,继而说道,“来吾醉君楼者,都是闻吾名而来,皆为二人。一为富贵皇孙,二为江湖豪侠,前者与吾倾谈歌赋书画,后着愿携吾笑傲江湖。然,今日醉君楼却迎来第三人。”

见柳莹儿话里别有所指,单凤故做镇定道,“第三人是哪种人?”

“女子。”柳莹儿蓦然将唇凑近单凤耳畔,吐气幽兰。

颈边香气围绕,单凤却无心留恋,莹儿一句真言惊得她立刻后退三步,与之拉开一丈距离。颇有些紧张的理了理被她拨乱的青丝,干咳几声,“奇…奇怪这儿又没写女子不得入内,我为什么不可以进来!”啧,这话说得不但底气不足,在她自己听来都觉得是在强辩,而且非常的荒谬!

“呵呵,姑娘胆色都超呼常人,难怪逍遥他……..”莹儿水眸轻飘向堂下正浸泡在美人美酒堆里的风逍遥,正巧,逍遥也抬头将目光与之深情相对,二人都有所会意的同时微微颔首一笑。

“他什么他,我和他之间可清白的很,你千万别胡思乱想呀。”这话倒说得理直气壮,单凤毫无愧色的说道。

“逍遥公子如此完美之人,姑娘都看不上眼,想必姑娘的心已另有所系。当今天下在莹儿看来,除了逍遥之外,无论武功与外表能与之相提并论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人了。”莹儿的话里明显透着玄外之音,惹得单凤心痒痒,心下又暗骂道:难道这女人是男女通吃的吗?与同性之间还有放不完的电!天下间有她这么个尤物,自己还怎么继续混下去啊!

单凤深吸口气,侧过身双手撑与护栏之上,转移开自己的目光后,面不改色道,“哦,还有谁?”

“醉君楼主——龙萧忆,萧忆公子啊!”莹儿满脸自豪得说笑着,在提起那人名字时,眼里难掩那爱慕崇拜之色,双颊红潮如涌。

哟,太夸张了吧!只是说个名字而已,她的脸需要红成这样嘛?!单凤对她口中的人有些不以为意,她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在嘲笑完莹儿的下一秒后,见到真人的情绪会比现在的柳莹儿夸张千倍有余!

堂下不知为何忽然奏起美乐,有七八名威猛壮汉从门外抬进一个高达七丈粗看有四丈之宽的的白玉浑圆擂台。

引起众人一片喧哗,一时之间擂台成为了楼中的焦点,人流全部朝这儿涌来,对这白玉擂台议论纷纷,一人摇扇说道,“难不成,这就是洛阳城早已传遍的人中龙凤擂?”

不知何处又冒出个声音,“这肯定是江湖第一组织,龙凤楼为招纳江湖群雄而设的人中龙凤擂嘛!”

“是啊,是啊!听说龙凤楼楼主曾扬言,凡比赛入围前十者皆能入她所收复的门下,被封为一派之长门呐!”

“听说空峒派,青城门,瑶仙派,天擒派都已经属龙凤楼名下!这些派的掌门有些都已经年迈,而自从被龙凤楼接管后也甘愿退位让贤,所以眼下龙凤楼楼主才想出这个办法以武会友,即可以和江湖群侠结识又能将其收服,在江湖上阔壮她的势力,与当年的诛魔观势力可不相上下呀!”

一个头顶斗笠的男子摇头说道,一身藏兰色长袍,斗笠遮脸,显的分外神秘。但听声音可分辨此人年龄以过花甲之年。

逍遥也凑近似是对聊又似是在自言自语,目光一直落在那壮观的白玉擂台上,“哦?此擂既称人中龙凤擂,那胜者必定是人中佼佼者喽!奖励如此吸引人,想必打擂者定人潮如涌啊,要从茫茫人海中精选十位豪杰,不知道这擂台有何特别的打法呢?”

老者闻言,心下一惊,颤抖地伸手摸向斗笠将它向上微抬,深沉的老眼朝逍遥那望去。逍遥则像是料定他闻言后有此举动,不快不慢,他含笑的目光恰巧与老者对应上。二人脸色都微有惊讶,却很快都抚平情绪。

老者重新掩回斗笠继续谈论道,“擂台以三日为限,一日则为一轮,先由众英雄各自上台,每十人为一组,自由搏击,点道为止。十人中均留下一男一女或都为男子;进入第二轮后由每一轮的两名胜出者各自抽签选定比赛对手,进行武功切磋,只留十名,这十名即被逐一封为各门派之掌门。然后此十人顺利在进入最后一轮,这十名皆由龙凤楼副楼主亲自与之一一论武,最后胜出的两人可其直接进入组织,接受楼主此次的秘密寻宝任务,寻得的珍宝与之共享!”

逍遥在听到珍宝一词时,笑意更深了,眼底却渐渐覆上层冰霜,“哼,共享珍宝?楼主不见得吧!我看是楼主太会利用有能之士为其谋求更多利益,抛下个黄金陷阱使人自愿跳下,才是!”

“呵呵,既然兄台明知是陷阱,你还会往下跳么?”老者一针见血的问话,反倒将起逍遥一军。

逍遥眼底的寒意顿时消散,又恢复往日的平静和煦,面如冠玉,桃花眼迷离,薄唇微上扬,一派逍遥洒脱之色。手里又开始习惯性的玩转着那支时不时泛出银光的管萧来。

心下却在暗笑,哼,管她摆的是什么陷阱,他才不会因为被设计而感到害怕,这世上让他害怕的只有如果再没有从龙凤楼组织里取得连心幽兰的下落,那他要怎么把幸福交给小帛?假如没有利用龙凤楼的情报替单凤寻回龙战,他又要怎么面对这一生唯一的知己?还若他没有弄清那晚在单凤房里出现过却不承认她的龙战,与他们事别三个月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他风逍遥要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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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中国的好作家是大抵“悔其少作”的,他在自定集子的时候,就将少年时代的作品尽力删除,或者简直全部烧掉。我想,这大约和现在的老成的少年,看见他婴儿时代的出屁股,衔手指的照相一样,自愧其幼稚,因而觉得有损于他现在的尊严,——于是以为倘使可以隐蔽,总还是隐蔽的好。但我对于自己的“少作”,愧则有之,悔却从来没有过。出屁股,衔手指的照相,当然是惹人发笑的,但自有婴年的天真,决非少年以至老年所能有。况且如果少时不作,到老恐怕也未必就能作,又怎么还知道悔呢?
  • 午夜心跳

    午夜心跳

    尸体也有心跳吗?它们隐藏在黑暗之中,听!!梦靥在召唤来吧-来吧-来吧!如果,为了爱,你必须放弃一件最宝贵的东西,你会选择什么?一个月圆之夜,午夜时分寂静的医院走廊突然出现神秘身影,314病房之内,一场触目惊心的离奇杀戮正悄然发生。通往太平间的路上,推车上停止心跳的冰冷尸体,只有停尸人阴沉的表情默默送行。恐惧中,惊慌失措逃跑的少女,终究难逃魔爪,只留下一声惨烈尖叫久久回荡。无法制止的杀戮,究竟是什么样的诅咒。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会冒出来扑向你…… 这是一个因爱而生的故事,扑朔迷离中隐隐透露出爱与恨的纠缠。清冷的月光下,谁都不知道,一件尘封的往事正因此而渐渐浮出水面。
  • 玫瑰的记忆(参赛)

    玫瑰的记忆(参赛)

    我没想到,竟然在这样一座荒山上遇到了一个王子一般的人物,这样的人为什么偏偏是个邪恶的坏蛋呢?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本来以为这下小命就丢了,可是居然还糊里糊涂地逃了出来。噩梦似乎应该是结束了,可是我怎么会在学校里又看他,更可怕的是,他还变成了我的同桌……也许我并非生来忧伤/记忆中也曾有段快乐的时光/如今的我如此迷茫/难道只因你不在我的身旁/我记得我们曾经一起奔跑/山顶的红玫瑰荡漾着醉人的花香/花瓣在清澈的阳光中绽放/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你牵着我的手/大声地欢笑/你快乐的脸/在梦中闪现/睁开眼/为何却只见到流星划过天边……
  • 我看仙道风景独好

    我看仙道风景独好

    影视无限+金手指修仙。。。。。。。看惯了不停地压缩真元,就可以拿着一把剑吊打世界的修仙小说吗?无限影视穿越加上修仙怎么样?科技和修仙的结合会有怎样的火花?这是一个无限穿越者的修心之旅。
  • 幻尘仙域

    幻尘仙域

    无尽星域,黑暗与光明并存,未知的寂灭缓缓吞噬着众生的生存空间。诸界内,但凡灵慧之物,皆参悟天道,提升生命本源,盼永生、掌万物,万千道法异术各显神通。一个本应平凡一生的少年,一件强者眼中微不足道的小事,一场神器引发的机缘,从此,循着世界撕开的一角,少年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未知之路……
  • 时空宿命

    时空宿命

    十五岁的天才少年,一次新年旅行,一次完全丧失记忆的事故,使他遭遇了人生的重大变故。父母双亡,自己也昏迷数月。几年后机缘巧合进入了一个神秘组织,组队,穿越,做任务!然而一切的起因好像都牵扯到那次“事故”。等他强大到能够亲自回到那个时空去一探究竟时,发现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因是自己,果也是自己,循环无尽。。。
  • 玉玦恋

    玉玦恋

    她对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爱恋,却致死都要向皇室复仇;她有着一个圣界的灵魂,却被命运安排到最黑暗的漩涡。看这仿佛来自两个世界的女子怎样被一个名叫麟沧玉玦的女孩连在一起?又是怎样从南域女王化身为沙燎圣地的前任圣主?看书《玉玦恋》,看书中书《玉琼玦殇》,为你揭示这个前后交错却无比真实的,一个有血有肉的女孩如何从绝情弃恋到懵懂知爱,再到寻得真爱的唯美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