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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大兴土木

大德十一年六月,武宗即位后仅十天,便决定在大都与上都之间的旺兀察都(治今河北省张北县白城子)兴建中都城,以为往来大都、中都之间的休整之所。武宗对中都城的修建十分重视,为了加强对工程的统筹领导,大德十一年六月置行工部于旺兀察都。中书省所辖工部掌“天下营造百工之政令”,行工部即为工部的派出机构。至大元年正月癸亥,敕枢密院发六卫军万八千五百人,供旺兀察都建宫工役。二月戊戌,以上都卫军三千人,赴旺兀察都行宫工役。这里的卫军均是皇帝的侍卫亲军。由于大批侍卫亲军参与了中都城的建设,到至大元年七月,旺兀察都行宫即中都宫殿初步建成。中都宫殿的修建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可以说工程进展十分迅速。虽然仅有中都宫殿落成,中都城墙修建尚未完工,武宗听到自己筹备建立的中都已初具规模,十分高兴,于是对负责中都兴建的官吏、军人进行了大量的赏赐。至大元年八月辛丑,武宗以中都行宫建成,赏赐兴建中都行宫有功劳的官吏,工部尚书黑马而下并升二等官阶,赐塔剌儿银二百五十两,赐察乃、塔利赤、萧珍、答失蛮金二百两并银一千四百两,军人金二百两并银八百两。那些在施工中死亡人等的家属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抚恤。

中都行宫初成,武宗立即仿照大都、上都的制度,建立相应的附属机构以及调整政区建置。至大元年七月,立中都留守司兼开宁路都总管府,八月又立中都万亿司,九月立中都虎贲司。同年十二月,中都立开宁县,罢河东宣慰司,以大同路隶中都留守司。

兴建中都城,耗费巨大,又给当地及附近的百姓造成了极大负担。至大元年十一月诏:“开宁路及宣德、云州工役,供亿浩繁,其赋税除前诏已免三年外,更免一年。”开宁路即中都所在地,宣德、云州均离中都不远。至大二年四月,武宗又下诏兴建中都皇城角楼。中书省官员建言:“今农事正殷,蝗蝝遍野,百姓艰食,乞依前旨罢其役。”但武宗并没有采纳这一建议,反而认为“皇城若无角楼,何以壮观!先毕其功,余者缓之”。可以说武宗在兴建中都城的问题上态度十分坚决,他已把兴建中都城作为体现皇帝威严和政绩的象征。

为了补充修建中都城所需要的大量人力,至大三年十月、十一月,武宗又发布了两道命令,一是将那些依附贵族、近臣来逃避差徭役的民户充军役,修建中都城,二是令侍卫亲军用牛车运土,协助建城,“限以来岁四月十五日毕集,失期者罪其部长,自愿以车牛输运者别赏之”。

至大四年(1311)正月,武宗崩于大都玉德殿,此时中都城的修建尚未完工。武宗死后,皇太子爱育黎拔力八达,即仁宗开始秉政。受儒学汉法影响颇深的仁宗早已对武宗朝的施政颇为不满,在武宗死去仅十余天,就下令停止中都城的修建。二月,仁宗将在修建中都城过程中徼功毒民的司徒萧珍罢职逮捕,同时归还修建中都城以及附属设施所侵占的民田。同年四月,仁宗罢中都留守司,复置隆兴路总管府,凡武宗创置中都机构皆罢之。七月,仁宗又徙中都内帑、金银器归太府监。这样,武宗苦心经营的中都城到仁宗朝即被废弃,但中都宫殿、城墙并未拆除,后世仍偶有皇帝临幸此地。由于年久失修,中都城到元末基本毁坏了。(《元史》卷二十二、二十三《武宗本纪》;《元史》卷二十四《仁宗本纪一》)

除兴建中都城外,武宗朝还大规模修建五台山佛寺。大德十一年八月丙午,建佛阁于五台寺。至大元年二月己未,武宗以皇太子建佛寺,立营缮署,秩五品,同时发军一千五百人修五台山佛寺。同年十一月,皇太后造寺五台山,摘军六千五百人供其役。至大二年二月,皇太子临幸五台佛寺。三月,武宗又令留居元廷的高丽忠宣王跟随皇太后前往五台山。至大二年五月,阴阳家言,自今至武宗诞辰不宜兴土动功,于是武宗下令暂时停建新寺。不过,这只是因忌讳而缓建,五台山佛寺在武宗诞辰后继续兴建。至大三年正月,营五台寺,役工匠一千四百人、军三千五百人。可见五台山佛寺的修建工期之长,动用劳力之多,耗费之巨,而皇太子、皇太后乃是修建五台山佛寺的积极推动者。

武宗朝除去五台山佛寺的修建外,至大二年八月,又在大都城南建佛寺,同时立行工部,领行工部事三人,行工部尚书二人,令尚书右丞相脱虎脱兼领之。

五台山、大都佛寺的兴建,对该地区的百姓造成了很大的骚扰。至大二年八月,尚书省平章政事三宝奴言:“冀宁、大同、保定、真定以五台建寺,所须皆直取于民,宜免今年租税。”中都建城、修建佛寺以及大都很多官员营建私邸等等,武宗朝一系列大兴土木的举动与儒家倡导的节俭爱民思想大相径庭,也与成宗朝倡导的与民休息的政策相悖。(《元史》卷二十二、二十三《武宗本纪》)

五台山是中国佛教四大名山之一,相传为文殊菩萨的道场。元世祖朝、元成宗朝都十分重视修建五台山佛寺,把五台山看做是佛教圣地,令僧人在此作佛事,为国祈福。成宗朝铁穆耳以及阔阔真皇太后都曾亲临五台山,焚香祈福。也有不少大臣以劳民伤财为由反对大规模修建五台山佛寺。世祖至元二十年三月,御史台臣言:“平滦造船,五台山造寺伐木及南城建新寺,凡役四万人,乞罢之。”成宗元贞二年,监察御史李元礼上奏:“伏见五台创建寺宇,土木既兴,工匠夫役,不下数万,附近数路州县,供亿烦重,男女废耕织,百物踊贵,民有不聊生者矣。”在大臣的建言下,世祖朝、成宗朝一度停止了在五台山大规模修建佛寺的工程,然而他们对佛教依然青睐如故。(《元史》卷十二《世祖本纪九》;《元史》卷一百七十六《李元礼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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