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越想集中精力读书,就越胡思乱想,后来他索性放弃了读书的念头,他叹了口气。他在等待着放学铃声地响起。无奈时间过得很慢。汤姆觉得他简直是在受罪。炎热的天气加上沉闷的读书声,快让汤姆睡着了,窗外阳光明媚,空中有几只小鸟懒洋洋地飞行着。山坡山除了几头牛外,再看不见别的动物,那几头牛也在打着盹。
就在这时,汤姆想起了一句名言“不自由,毋宁死”,于是他想自由一回,可是干什么呢?
他挠了挠头,又摸了摸口袋,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把那个装扁虱的雷管盒掏了出来,放在书桌上,并把那只扁虱放了出来,这只扁虱肯定特别感激汤姆,因为他给了它自由,可扁虱高兴得有点太早了,汤姆拿一根草棍让它调了头。
汤姆的同桌也是个不爱读书的家伙,他的名字叫乔·洽波,当他看到扁虱时,也萌发了逗逗扁虱的欲望。他从地上捡了根草棍也加入了斗虱活动。这就使得斗虱活动更加有意思。没过多久,汤姆觉得乔·哈波有些碍手碍脚。于是他建议:在他的写字板上划条线,扁虱在谁那边,就归谁玩,另一个人不允许插手。
接下来,他们开始了新的玩法。
扁虱从汤姆的指挥棒下逃向另一根指挥棒,那根指挥棒又把扁虱指挥了一阵。这只可怜的扁虱实在领会不了乔·哈波的指挥意图,于是它又逃向汤姆这边。但是这只扁虱又错了,这位指挥官的意图更让它难以理解,没办法,还是逃回去吧。就这样,这只扁虱来来去去,不知该逃到哪里。最后它领会了乔·哈波的指挥意图,它再也不愿到汤姆那边去了,尽管汤姆是它的主人。汤姆现在恨透了这只扁虱,他想教训一下这只忘恩负义的家伙,可是刚才和乔·哈波定下的规矩,使汤姆不得不眼巴巴地看着那只扁虱,在乔·哈波的指挥棒下乱转。最后汤姆实在忍不住了,拿着草棍在乔·哈波的势力范围内拨了一下扁虱,乔·哈波立刻表示了不满:
“汤姆,你住手!”
“我只想动一下。”
“不,它不在你那边,你不能动。”
“我实在忍不住了!”
“忍不住也不行!”
“我只是替你教训一下这个可恶的家伙。”
“我自己有手,用不着你代劳。”
“他妈的,我只动一下。”
“一下也不行。”
“我偏要动。”
“我就不让你动,你得遵守规矩。”
“乔·哈波,你听清楚了,我是它的主人。”
“是它的主人又怎么样?它在我这边,你就不能动!”
“我的东西我说了算,只要我乐意,想怎么动就怎么动。”
汤姆被乔·哈波的拳头打了一下,汤姆也回敬了他一拳,就这样,两个人在课堂上打了起来,从两人上衣里飞出来的灰尘,在空中飘了足足有两分钟,全班的学生都停止了读书,他们开心地看着这场战斗。那只引起战争的扁虱在战斗中不幸牺牲了。战斗很快结束了,因为老师把他俩教训了一顿。
放学的铃声终于敲响了,汤姆朝贝奇·撒切尔跑去,对她悄悄说:
“把帽子戴上,装作回家,到了拐弯的地方,就甩开别人,从另一个方向绕回来,我也用同样的方法躲开他们。”
几分钟后,他们在一条小巷里会合了。当他俩走回学校时,其他的孩子都已经走了。他俩坐到一块儿,汤姆手把手地教贝奇在写字板上作画,不一会儿一座很糟糕的房子出现在写字板上。画着画着,俩人觉得没意思了,就说起话来,汤姆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他问贝奇:
“你喜欢老鼠吗?”
“不,我讨厌他们。我喜欢嚼口香糖!”
“嗯,和我一样,可惜现在我没有口香糖。”
“我有一点儿,我借给你嚼一会儿,可你一定要还给我。”
于是两人坐在凳上,轮流嚼着口香糖。其实汤姆并不喜欢嚼口香糖。
“你看过马戏团的演出吗?”汤姆问。
“看过,你呢?”
“我看过好多次了,我觉得看马戏,比去教堂里听牧师宣讲教义有意思多了。我的理想是:
长大后,当一名马戏团的小丑。”
“你的理想真不错,小丑可爱极了。”
“对,小丑很可爱,他们能赚很多钱呢,差不多一天一块钱吧。嗨,贝奇,你玩过订婚的游戏吗?”汤姆岔开了话题。
“订婚是怎么回事?”
“这你都不懂,订婚就是结婚。”
“那我没订过。”
“你乐意订吗?”
“我不知道,我想大概乐意吧,但订婚具体指的是什么呀。”
“我也弄不清楚,大概就是亲亲嘴吧。”
“为什么要亲嘴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每个人订婚时都要亲嘴吗?”
“那当然,恋爱中的人都这么做。你还记得我在写字板上写的那三个字吗?”
“我记得。”
“那你现在告诉我,好吗?”
“以后再说吧。”
“那我告诉你吧。”
汤姆趴在贝奇的耳朵边,对她说出了那三个字。
贝奇的脸红了,汤姆趁机搂住她。然后汤姆又说了一句:“你也对我说说那三个字吧。”
贝奇犹豫了半天,终于红着脸说出了“我爱你”三个字。说完贝奇就跑了,汤姆在后面追。
最后,在教室的角落里,汤姆搂住了贝奇的脖子,求她道:
“贝奇,咱们的订婚就差亲嘴了,我就亲一下,行吗?”
贝奇害羞地让汤姆亲了一下嘴唇。
汤姆又说到:“从现在开始,咱们已经订婚了,除了我,你不能爱别人,更不能和别人结婚。”
“汤姆,我答应你,但是你也必须做到只爱我,并且不能和其他人结婚。”
“那是肯定的,以后只要没人看见,你就得和我一块儿上学或回家;举行舞会时,你只能当我的舞伴。因为订婚的人都是这样。”
“这太有意思了!我从未听别人说过。”
“那才是要多高兴就有多高兴呢!哈,我和艾米·劳莱斯……”
贝奇·撒切尔瞪大了眼睛,汤姆明白自己说走了嘴,他赶忙闭住嘴。
“呜!呜!汤姆!你这个骗子,原来你不是第一次订婚了。”贝奇边哭边说。
“贝奇,好贝奇。你别哭呀,我已经把她忘了。”
“不,你没忘,汤姆——你还记着她。”
汤姆想搂住她的脖子,安慰安慰她,可她推开了他的手,捂着脸不停地哭。汤姆劝了半天也没用,他泄气了。男子汉的自尊从心底油然而生,他决定去外面走走。他希望贝奇能说句不让他走的话,可她没说。汤姆觉得再安慰一下贝奇或许她会原谅他的,于是又朝她走了过去,悄悄地站在她身后,他想着该怎样说些动听的话,最后他吞吞吐吐地说:
“贝奇,我发誓,我只爱你一个。”
抽泣声代替了回答。
“贝奇,求求你别哭了,你说句原谅我的话,好吗?”
这句话换来了更委屈的抽泣。
汤姆只好使出最后一招:拿出他的宝贝——一个壁炉上的铜把手,他想用这个宝贝换得贝奇的原谅。他说:“求求你,贝奇,你把这个宝贝拿着,好吗?”
她一下子把“宝贝”打落在地。汤姆也生气了,他决定永远也不见她,他跑出教室,朝山坡上爬去。贝奇等了半天也不见汤姆回来,她有些奇怪,她忍不住出去找了一回,没有找到。
于是她又大声喊道:“汤姆!回来吧,我原谅你了。”
可是她没有听到汤姆的回答,她后悔刚才不应该那样对他,这时她感到了寂寞,这时孩子们断断续续地来到学校。她只好把悲伤留给自己,度过了一个苦闷又心酸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