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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工 蚁

工蚁是居民的集体胃肠。在这个共和国中,用经济的观点,实现了理想,一种有如大自然的提议似的卑微理想。

白蚁的社会经济构造,比蜜蜂更加奇异、复杂、与众不同。

蜂巢里面有雌的工蜂、卵、雄蜂以及一只只不过是生殖器官相当发达的雌工蜂,也就是女王蜂。它们以工蜂(雌)收集的蜂蜜与花粉当为粮食。

白蚁的多形现象就比蜜蜂更让人惊奇。根据佛利兹、葛拉西、山迪阿斯这些白蚁学古典派学者的说法,从相同外观的卵之中,会生出2至15种不同的白蚁。由于没有适当的称呼法,所以,就将这些命名为形态一、二、三。

在这里,我们不详细列举出这些形态复杂而过于专业的细节了,仅先检讨三种阶级。三种阶级可以称为劳动阶级、军人阶级、繁殖阶级。

众所周知,在蜜蜂社会中,是母系支配的社会,是绝对的母权制。

在先史时代的某个时期,经由革命或进化,雄蜂被赶到后面去。只有它们之中的数百只,在限定的某个期间内,被当做无法避免之恶,得到大家接受。它们很像雌工蜂生的卵,可是,是从没有受精的卵里面生出来的。

它们组成了王子阶级,因懒惰、不断地吃、吵闹、玩过头、享乐主义、麻烦人物、愚蠢,而公然受到轻蔑。它们拥有很优秀的眼睛,可是,智能低落,被剥夺了所有的武器。

雌工蜂的针,是在远古时期,它们的处女性将卵管变成了有毒的短剑,可是,这些王子阶级并没有这种针。它们在结婚飞行之后,一完成使命,没有得到任何称赞,就遭到杀戮。慎重、毫无慈悲心的处女蜂们,不会用短剑刺穿它们,因为这是拿来杀敌,很宝贵而脆弱的短刀。处女蜂将雄蜂的翅膀扭断,将它们丢到巢的外面,让它们饥寒交迫而死。

在白蚁的社会中,自发性地摘除性器,取代了母权制。

工蚁中有雌性与雄性,它们的性器官完全萎缩,两者几乎没有差异。它们的眼睛完全看不见,没有武器也没有翅膀。它们负责纤维素的采收、同化与消化等工作,供养着其他所有居民。

工蚁之外的居民(后面会提到的国王、女王、军队,或是奇妙的代理人、成虫的有翅白蚁),都无法使用自己可以碰触到的粮食。

就像兵蚁,它们的下颚太大,食物无法接近嘴巴,所以,有的会在美味的纤维素山上饿死。

另外,就像国王、女王、离巢的有翅白蚁成虫,或是为了在君主死亡或能力不足时,可以取代君主而保存,并遭到监视的白蚁,它们的肠子里面没有原生动物,所以有的也会饿死。

只有工蚁具有进食消化的能力,也就是说,它们是居民的集体胃肠。

不管属于哪一个阶级,白蚁一旦空腹,就会向经过的工蚁

发出暗号。工蚁会立刻将自己胃里面的东西,提供给这位未来可能成为国王、女王或有翅白蚁的年幼食物恳求者。恳求者如果是成虫的话,工蚁会背过去,慷慨地把肠子里面的东西给对方。

很明显的,这是完整的共产主义,甚至还推进到集体粪食的食道与肠的共产主义。在这个繁荣的共和国里面,没什么东西是要丢弃的;在这个共和国中,用经济的观点实现了理想,一种有如大自然的提议似的卑微理想。

若有哪一只脱皮了,它的皮就会立刻被吃光。不管是劳动者、国王、女王、军队,任何一只一死,尸体立刻就会被还活着的白蚁吃掉。所有的东西都是有益的,没有任何东西会被乱丢;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吃,所有的东西都是纤维素。

就连排泄物也几乎被无限地再利用,而且,排泄物是它们所有产业的原料,包括前一章提过的食品产业。

例如,它们尽最大的努力去维护坑道的内墙,加以研磨,涂上漆。它们使用的漆,就是它们的粪便。

它们制造管子、立起支柱,建造大大小小的房间,设置王室,将裂缝补好,修理龟裂(新鲜的空气或光闯进来,是最可怕的事情),这一切都是靠它们消化的残渣。

它们简直就好像利用科学,因而超越了所有的偏见与嫌恶的优秀化学家。大自然中,没有任何东西是它们所嫌恶的,所有的东西以化学眼光来看,都没有差别。它们确信,所有的东西都会回归为单纯、独特、纯粹的物体。

配合它们要做的工作或必要的状况,它们控制物体又改变物体,它们拥有令人惊异的能力。

工蚁划分为大白蚁与小白蚁两种阶级,前者具有强大有力的下颚,剑如同剪刀般交叉,为了补给粮食,把坑道挖得很远,咬碎树木或其他坚硬的物质。许多的小白蚁留在家里,照顾卵、幼虫、蛹,提供食物给成虫、国王、女王,并且专心做储存粮食之类的所有家庭里面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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