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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营救龙虾

庄严的立法者啊,代表着慈爱的上帝的恩惠。

浮在你脸上的微笑,是否依然深沉而美丽。

鲜花在你面前微笑,浓香在你脚下流淌。

是你,使群星灿烂有序,那个蔚蓝色的古老太空,也因你而青春常驻,充满力量。

——华滋华斯(义务颂歌)汤姆怎么样了呢?前面说过,他从岸边滑到水里去了。但是他禁不住想念艾莉。他记不起她是谁,而且她大过他一百倍,但他却知道她是个女孩子。

这没什么稀奇,大小和种类是没有关系的。小草也可以是大树的表兄,大狗雄狮比我们的小狗威克大20倍,可雄狮也是狗啊。汤姆也知道艾莉是个小女孩,而且整天思念她,盼望能和她一起玩。但是不久他又得考虑别的事了。

下面便是一篇关于他的报道。这是事情发生后第二天早上在《水证报》上发表的。《水证报》是关于水的最好的一家报纸,尤其是警察破案,比如关于这位罚恶仙女的事情,不久你就会听说的。

那天,汤姆在水中正沿着礁石前进,水底下鳕鱼正在捉下虾吃,隆头鱼啮食石上的螺蛳,连壳带肉都吃了。

汤姆正看的入神,忽然看见一只绿枝条做的圆笼子,笼子里面坐着正是他的朋友龙虾。它满脸羞惭,在那里摆弄自己的触须,样子非常惨。

“怎么回事,难道是你淘气,被人家关起来了吗?”汤姆问道。

龙虾对汤姆这样的看法有一点气愤,但是它精神非常沮丧,也懒得跟汤姆争吵。所以它只说:“我出不去了。”

“你为什么进去?”

“为了一块鱼肉。”

说着,龙虾把两只触须摆弄得更加厉害了,但是它不得不老老实实承认,它出不去了。

“我向上、向下、向后、向两旁边,跳了至少有4000次,还是跳不出去。总是跳在这下面,找不到那儿有洞。”

汤姆把这个笼子观察了一下。他比龙虾聪明多了,所以一眼就看明白了。当然,如果你看到一只龙虾笼的构造,你一看也会明白的。

“别跳了,”汤姆说,“把你的尾巴竖起来,朝着我,我来把你从正中间拉出来,那样,你就不会戳在刺上了。”

但是龙虾很笨,连洞都找不到。

许多猎狐人也是这样,在自己的地盘时感觉始终都非常敏锐,可一旦到了外面,立刻就摸不着头脑了。这只龙虾也是这样,对它而言,是摸不着尾巴。

汤姆爬上笼子,从洞里伸下去抓它,总算捉着它的尾巴。然而,不出我们所料,笨龙虾使劲一拖,连汤姆也栽进去了。

“你可真会添麻烦,”汤姆说,“张开你的大鳌,把这些尖刺钳掉,那样我们两个出去就很容易了。”

“天呐,我怎么没想到啊,我空有这一生的经验。”

你看到了吧,有经验还要有智慧,这样,才能利用经验,不管是人,还是龙虾。有许许多多的人,把全世界都见识过了,然而最终仍然比小孩子强不了多少。

他们两人把尖刺拔了还不到一半,就来了一片乌云罩在他们头上。抬头一看,唷,原来是那只老獭。

老獭看见汤姆的处境,笑得非常厉害。

“呀!”它说,“你这个爱管闲事的坏蛋,我现在可逮住你了!你告诉鲑鱼我的行踪,现在可要给你一点颜色瞧瞧!”它将身子伏在笼子上想钻进来。

汤姆吓坏了,等到老獭找到上面的洞,把身子从洞里挤进来,一双大眼睛,两排牙,汤姆更加害怕了。

但是,老獭的头才钻进洞,勇敢的龙虾就立刻钳着它的鼻子,紧紧夹着不放。

现在,他们3个全在一个笼子里面混战。笼子里面都快装不下了。龙虾撕扯老獭,老獭也撕扯龙虾,把汤姆挤过来,撞过去,弄得他气都透不过来。最后,他总算爬上老獭的脊背,安然无恙从洞里逃了出来。否则,下面真的是不堪设想呢。

出来后,汤姆满心欢喜。但他并不抛弃刚才救他的朋友,所以一看见龙虾的尾巴竖着,就赶快捉着尾巴用尽全力拖它。

——但龙虾还是不肯放松。

“快出来呀,”汤姆说,“难道你看不出来她已经死了吗?”

不错,老獭早已经淹死了。坏心肠的老獭的下场本该如此。

这时,龙虾还是不肯放。

笼子被渔夫提到船舷边,汤姆心想龙虾这次可完了。但是当龙虾看见渔夫时,猛地挣出了笼子,从渔夫手中逃脱,回到了海里。但它把自己那只长了瘤节的螯弄掉了,原因是它这个笨脑袋从没有想到松手,于是,只好把自己的螯甩掉。拿它说,倒是这样方便些。

汤姆后来问龙虾为何始终不松手。龙虾坚决地说,这在龙虾族中是一个荣誉问题,就是这样。

为了证明这个道理,我就讲一个很久以前普林玛斯市市长遭遇生命危险的故事吧。这是八九百年前的故事了,如果这故事是新近流行的,我就没有必要讲给你们听了。

有一天,市长工作得很累了,他一下子坐在椅子上,他穿着大的毛皮衣服,手指上套着个金戒指。巡察们一个接一个地来,问他“从早到晚醉醺醺地乘船应该给予什么处分”这类的问题,他则一律回答:“成天酗酒——拘留他们直到酒醒。”他对这样的工作已感到厌倦。

于是,工作结束后,他会立刻跳起来,跟勤务长一起疯狂地骑马兜风,连衣服扣子掉了他都毫不理会。

他就这样敞开胸怀,饱饱地吃了午饭,然后说道:

“这真是退潮的好日子。我们中午出发,要好好地吃一顿呢。”这里的“好好地吃一顿”并不是说我们平时在吃蒸羊肉时再加上雷鸟肉,可以饱饱地吃,而仅仅是说“玩”而已。

以前瓦雷塔军港的要塞司令官喜欢打雷鸟玩,并在炮台上写着:“除军人外禁捕雷鸟”。以此来提醒船客和玛尔塔人。

从那以后,就把“玩”说成“打雷鸟”了。而这位市长,只是想像学校的孩子们一样下午出来玩,或用铁针刺龙虾。

他们来到休斯敦的海滩,寻找龙虾。石头缝里就有一只,高兴得心慌的市长,竟忘记了用针,他伸出了手。龙虾却相当镇静,它不慌不忙地挟住了市长的手指,并且再也不放松。

“啊!”市长叫着,狠命地甩着,但越甩咬得越紧。

市长想用另一只手上拿的针扎龙虾,但他扎不稳,他用力去拖龙虾,结果他更疼。

“快来帮我!”他大叫着。在大坝的尽头浮出了一艘军舰,但是太远了,附近连人影也没有。

市长脸色阴沉下来。因为即使涨了潮,这龙虾也不会放开的。

他的脸开始失去血色,潮水已经到膝盖了,龙虾仍然不放松。市长想到割掉他的手指,但这必须有两样东西——勇气和小刀。这两样东西市长都没有。

他的脸变成蜡黄色,因为潮水已涨到腰际了,龙虾还不松手。此时市长想起了自己以前做过的坏事:

往糖里掺沙子、向茶叶里混树叶、往糖浆里搅水、在烟中放盐。

他的脸色铁青了,潮水已涨到胸口了,龙虾仍不放开。这时市长一定在忏悔以前做过的坏事,而且在心里发誓以后决不再做。无论是谁,在临死前都会这样发誓的,而且他们认为这誓言会奏效。但是,公正的执鞭之神是毫不理会这些的,他们也决不会宽容这样的人。

我已经描绘不出来市长的脸色了,他像傍晚时分的鸭子一样昂着头,翻着眼睛,水已经漫到他的下巴上了,龙虾仍然不松手。

就在这个时候,军舰的快艇来到了休斯敦海滩上,快艇上的人看见了这个浮在水上的脑袋,他们议论纷纷,有的说是个酒壶,也有的说是个椰子,还有的说是从港口漂过来的一个什么东西,也有人主张应该用铁炮打它一下,因为这是一只美味的野鸭子。

假如他们真的这么做,那么我们的市长先生就再也不能露面了。

恰恰在这时,从那个浮着的东西的一个洞里传出了喊叫声。这样,快艇上的海军少尉才认定那是个快要淹死的人,他命令加快船速。不久,水兵们想办法去掉了龙虾,救了市长,登上了沙滩。据说市长从此再也没捉过龙虾,他也不再干往烟里掺盐的事了。

这就是关于普林玛斯市长的故事,有两点需要加以说明:第一,这是个真实的故事;第二,这故事里没有什么教训——好的故事都没有教训——说实话,我这本书里也没有什么教训,这仅仅是篇童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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