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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在经济萧条中发展

人生难免起起伏伏,公司企业的发展也是如此,松下电器的发展并非一直顺风顺水。那么,在遇到逆境时,在处于困境中,松下幸之助是如何带领松下电器的全体员工突出重围、打破僵局,赢得企业更大发展的呢?或许在这章文字中您能找到答案。

公司发展陷入瓶颈

起起伏伏是自然之事,不顺利的时候我们该如何去应对,一个经营者何以能够带领企业走出低谷?

1927~1928年,是松下大发展的两年,到了1929年,松下电器已经拥有三处工厂,所有员工加在一起也有300多人,并且还在继续成长中。看到这样的发展态势,松下幸之助决定建设一个营业所和一个大工厂。对于这个设想,他想了很久制订了一个计划:土地500坪,建筑350坪,包含住宅,这可以说是相当有规模的大工程。

计划制订好后,松下幸之助就开始着手实施。土地的价钱5万元谈妥,然后是建筑设计的金额是9万元,两相加在一起共计14万元,内部设备费4~5万元,总共大约要20万元。松下幸之助看看周围情况,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但是也要排除一些困难争取完成。当时虽然营业扩充资金占去了很多,可是还不错,总体来讲还有5万元的盈余。不够的15万元怎么办呢?即使是把当时库存的货物全部抛售也赚不到这么多,看来只有向银行贷款。由于松下幸之助对事业扩充绝对有信心,于是他断然决定按照预期的计划执行。在1928年10月,他去找住友银行的西野田分行经理,将自己的计划和贷款的需要告诉给他。

竹田氏说:“松下先生,你们的事业愈做愈大,在这两年间,赚了不少的钱,恭喜呀!您这一回要投资20万元,贷款数目可是不小。我们银行当然很乐意看到像你们这样不断发展的顾客,很欢迎你们来贷款。但是,您这次打算向我们贷款多少呢?”松下幸之助就回答说:“之前也和您细算了,土地收买费5.5万元,建筑费9万元,再加上内部设备费5万元,所以一共是20万元。我自己有5万元,所以需要向银行贷款15万元。”竹田点点头,接着说:“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新厂盖好以后,自然生产要增加,那么周转的资金也要增加吧?”松下幸之助应和道:“我们打算在盖工厂的这七八个月时间里,将所收益的资金作为周转金。十分感谢您为我们的考虑,但是我目前只要银行能给我们15万元的贷款,使我们的计划开始启动并进行就可以了。至于我们的销售情况,可以保证每月都增加,而且会不断开拓与稳定市场,这一点请放心。”同时,松下幸之助把当时松下整体的生产状态、销售情况、资金回收情形等都一一详细地向对方说明。竹田氏听完之后很是安心地说:“很好。其实,对于这么大的贷款金额,本来是需要保证人的,但是你们是信用很好的老主顾,这个也就可以免了。不过,我还是得向本行汇报一下情况,并商量看看,请稍等两三天。我个人对您的信任和您做生意的作风是很了解的,15万元是不少的金额,我很愿意尽力帮忙。”

大约过了两三天后,竹田带来了回音:“行里同意贷15万元给你,但是这么大的金额如果全部没有抵押,可能很难行得通,所以15万元的贷款,至少要20万元以上的抵押品。考虑到你们可能没有适当的抵押品,于是请你把这一次要买的土地和建筑物当作抵押好了。其实,我们银行是不欢迎不动产的,但是对松下先生您是特别优待,至于不够的部分,用信用贷款通融了。因为有了很多通融的地方,所以不能做长期贷款。款项最迟在两年以内,必须还清。对于这些不知您是否有把握呢?”松下幸之助听了竹田的话语,觉得很有道理。对于当时自己的处境,的确要抵押,也只有用5万元买进来的土地而已。再说这建筑物是先借钱,要等盖好了之后才能做抵押,其实等于是暂时没有抵押的。松下幸之助很能感觉到竹田对自己所做出的努力,以及银行对自己的特别优待做法,对此他十分感谢。可是,对于“拿不动产做抵押向银行贷款”的事,他还是很不情愿,而且他知道在做抵押时是必须要登记的。一旦登记,人家就知道松下幸之助有负债,这会对现在正在开始发展的工厂信用有很大的影响,因此他考虑要尽量避免比较好。于是,他很为难地对竹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你刚才所说的,差不多等于是信用贷款,这我很感激。可是考虑到对松下电器信誉的不良影响,我对于拿不动产去登记,还是必须慎重考虑的地方。其实,我很能体会和理解银行对于我们的诸多帮助,对于这一点我是不该进一步开口。但是,作为松下的负责者,我不得不考虑企业自身的利益,所以咱们能不能用无条件贷款的方式办理呢?至于您提到的两年之内还清款项,这个我很有信心,是没有问题的,请放心。还有您提到的土地的所有权状和将来盖好后的建筑物所有权状,这些都可以寄存在银行中进行保管。还请信任我松下这个人,并且能够答应我们的要求。”

因为,竹田对松下幸之助很是信任,也想促成此事,于是立刻答应,再努力和本行交涉看看,并将松下幸之助的顾虑和行里的人说清楚。又过了两三天之后,松下幸之助终于得到了正式的承诺,他顺利地得到了15万元的新资金,并且在1928年11月正是开始兴建总行及总厂。

要说这1927年,前面也提到过是银行恐慌之后的不景气时期,而松下不但事业继续发展,还扩建自己的厂子,兴建总行,这在业界流传了种种风声。而更令大家佩服的是,松下不用抵押也能贷款,可见其信用的良好程度,对于松下的坚实的雄姿,大家都无一不相信这是松下电器有本事。新建的工厂在1930年5月,终于完工,并同时完成了迁入,就这样松下电器进入到了第二个活跃的发展阶段,并在业界开拓了确实稳固的地位。

信誉,这是生意场上的王牌,而如何建立起企业的信誉,确实是让很多企业家头疼的事。通过上述松下电器的故事我们可以看到,要建立企业的信誉,首先是要始终在心里树立信誉的观念,并且时时刻刻、无处不在地考虑实现、体现出它。就像松下幸之助,他即便是在困境中向银行贷款,也依然不忘记维护松下自身的信任,要求无固定资产抵押。当然,最终他能顺利以这种模式获得贷款,也是基于之前建立的坚实的信誉基础之上的。这是一个良性的信誉链条,值得我们学习借鉴。

突破空前的不景气

善于在困境中找到突破点,这是领航者的能力,有此本领,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胆战心惊了。

1929~1930年是全世界经济最不景气的时候,而此时正是松下新工厂盖好后,扬帆前进的第二阶段。这时的松下又给我们带来怎样的光彩呢?

1929年7月,滨口内阁成立,日本政府开始采取紧缩政策,后来财政部长计划“黄金解禁”,这造成财经界一天比一天萎缩,整个行情很是不景气。到了11月终于还是宣布了大家所恐惧的黄金解禁。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也不免引起财经界的激烈混乱。当时物价下跌,但是销售量也显著下滑。

那段时间,报纸每天都会有各工厂减产或关闭的消息,自然也会有很多关于员工减薪、解雇,以及劳资纠纷的新闻。这种财经界的不稳定,同时引发了社会的不安定,劳工工会趁此机会开始活跃。当时,一直被公认是全国员工待遇模范的钟纺公司,也因为工资减额而引发了不少的纠纷。那时候钟纺的厂长是津田,他为了调停而四处奔走。当时业界对于报道出来的钟纺的纠纷,也是颇多震惊和震撼。可想而知,钟纺这么优良的公司都出现这种情况,那一般的小工厂更不用提了。当时社会动乱的程度,可以从井上准之助(财政部长)被暗杀而感知。

当年11~12月,不景气是愈演愈烈,松下电器也是一样,销售额骤减。那年年底时,仓库里已经堆满了滞销品。而且,新工厂创建不久,资金短缺,这更加剧了困难处境。如果再这样下去,不久也只有倒闭一途了。

为了应对销售额的减少,生产量必须随之减少,员工数也要相应地减少。而在这个紧要关头,当老板的松下幸之助又身体不适,久卧于床。而且,主治大夫还要求松下幸之助从12月20日起到西宫去养病。因此,那段时间只有井植和武久两位,替松下幸之助看着厂子了。他们两位很下工夫,在花了很多心思思考之后,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要突破窘困状态,恐怕只能是先裁减一半的员工。

松下幸之助听到这个结论时,一下子精神振奋了起来,而且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反对解雇员工,同意生产额减半,并将工厂勤务时间减为半天,而薪资仍然照全额给付,不减薪。但是,他要求员工们全力销售库存品。当时,只能通过这个方法先渡过难关,再看时局如何转变。同时,这样做可以获得资金,而免于倒闭。员工们有“以工厂为家”的观念,这在松下幸之助看来是最重要的,因此他不裁员、不减薪,而且给工人们放半天假。

对于松下幸之助的这些想法,武久与井植都很赞同,并答应将他的意思转达给所有员工,执行好工作。同时,让他安心养病,无须挂虑。就这样,二人回到了厂子,集合全体员工,传达了松下幸之助的意思,并表示将依照这种方式来执行。员工们听后都欣然表示,愿意亲力亲为地销售公司库存。后来的结果也很是令人吃惊,公司生产的所有产品,在员工们的共同努力推销下,不但没有滞销,反倒出现生产不够量的现象,不仅解决了公司的危机,还创下公司历年来最大的销售额。

这个想法和作风对松下电器全体员工而言,都是难能可贵的经历。此后,他们不仅对公司产生信心,而且也建立起来“任何事情,只要坚持到底,就会胜利”的有力信念。有了这次经验,松下电器上下齐心,在信心大涨的情况下,向前迈进那是自然会发生的事情了。总体而言,1930年的不景气,丝毫没有影响松下,而且当时躺在疗养所的松下幸之助还着手遥控,创建松下第五、第六工厂。

1930年7月松下幸之助病愈,回到公司上班。首先要做的事,自然是去新建的第五、第六新工厂巡视。松下幸之助并不为新厂房而感慨,而是为看到每一个员工都干劲十足地工作而欣慰、感激……这种交错复杂的情感,恐难用言语表达和形容。

当时的很多大企业、工商大财团跟随政府实行紧缩政策,其效果是经济不景气的危机非但没有解决,反倒造成经济萧条,收支更加不平衡,失业率攀升,以致社会动荡发生。由于政府的紧缩政策,很多有工作的人失业了,很多刚毕业的学生找不到职业,这样的恶性循环,人心惶恐,社会动荡不安,一片无望、无生机之象。

这种萧条的环境,在松下幸之助来看,应该分秒必争地为使日本繁荣而卖力才对。为了要达到繁荣的目的,应该要“活动”。比如原本走路的地方,改骑脚踏车;原来骑脚踏车的地方,可以改开汽车,如此来提高效率,来使新旧产品更新循环,这样工业技术才能进步,才能消除不景气。只有当国家繁荣了,国民才会有事可做,才会有朝气、有干劲,国家才会更加发展。在松下幸之助看来,很难理解政府为何要采取紧缩政策,这种完全相反的措施、政策。

当时,还有一位汽车推销员来劝松下幸之助买车。据销售员讲:紧缩时代,汽车卖不出去。首先是政府机关在减少车辆,3辆汽车的,改为2辆。原本推销新车的,却变成回收政府旧车了。那位推销员倒也坦诚,直接对松下幸之助讲:“经济不景气,而您的生意反倒做得很好,所以就当救救我们,买一辆吧。”

因为觉得自己的阶级身份还不够,松下幸之助从未想过要买汽车来代步。而且,当时大阪的汽车公司,屈指可数,他一个独资经营的小工厂,买什么车子。可是,突然心血来潮,他很想要买车。因为,他突然想到:外国人挖空心思研制的这便利的汽车,是文明工具,但是输入日本后,却没人使用,十分可惜。据说美国连员工都有自己的车子,妇女们也开车。晨起时职员夫妻一起从家出发,先生去上班,太太再开车到市场买菜。并且,要使国家经济发展,企业突飞猛进,就应该鼓励生产、消费,于是便下定决心要买汽车。

因为是在不景气的情况,当时的销售员直接出口就给松下幸之助打了对折,其实是相当的便宜。可是松下幸之助说,在这样不景气的时期,还是可以再便宜一点。最终,原本1.5万元的车子,他以5800元的价钱拿到了手。

第一次坐上汽车,让骑惯了脚踏车的松下幸之助很是惊奇。他感叹车子的豪华,座位的舒适,当即就把车子开到阪神公路兜风,体验一下开车的威风。

在不景气的时候,有一位朋友想盖房子,但是考虑到政府都采取紧缩政策,作为一般国民也应节约响应才是。而且,也是担心会被人批评为不能共度时艰。当这位朋友把自己的这番想法讲给松下幸之助时,他把自己买汽车的想法告诉他。并对这个朋友说:“你的想法不对。像你这样的资产家,不盖房子的话,木工和水泥匠靠什么生活呢?他们会更穷,更埋怨不景气,更无法维持生计。最终,只会埋怨你们这些有钱人为什么不盖房子?对于那些所谓的追随政府的批评者,你大可置之不理。你要是想为社会做事,也应该受得住批评,有些牺牲精神。我就是在这种想法的指引下,买了这一部新车。”那个朋友听了松下幸之助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决定不管别人的批评,动手盖房子。

向人造树胶进军

对于企业发展中必需的东西,我们的确需要付出时间、精力、资金去投入,松下幸之助就是这样,他总是能把好钢用在刀刃上。

1929年5月,有一个人前来与松下幸之助交涉,主要是想谈谈出资于一家电器厂的事。来人说:“明石的桥本电器(这是一家生产收音机零件的工厂)经营不善,想请您投资,或是把它买下来。”说来也很巧,当时松下电器制造的一般配线器具,大多是用油脂炼物,还有就是加入一部分陶器制造的。对于人造树胶还处于未成形的研究阶段。刚好这个桥本电器行有这项技术。但是,松下幸之助认为在乱世无论是收买还是经营都必须先进行调查,了解其经营内容。于是,松下幸之助便派井植君去调查。

这位桥本氏,原来是某一家工厂里的主任工程师,那时候收音机蓬勃发展,他以人造树胶制造收音机的零件,并且亲力亲为地经营。刚开始,市场中的收音机零件较少,所以能以高价卖出,同业竞争很少,赚了一笔钱,也拥有了近百人的员工。可是,好景不长,因为觉得赚钱容易,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散漫经营,后来经济不景气时期到来,这家桥本电器在内外夹击之下开始周转不灵。要是再过四五个月,他们就一定会倒闭。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按照常理松下幸之助最佳的收买时间,应该是他们破产的时候,那时候既妥当,桥本氏也比较死心,对于经营和工厂的改造都有好处。可是,从桥本的角度来考虑,如此做的话,他的损失会增加,厚道些的做法是尽早收买。随后,松下幸之助开始与桥本氏商谈,最终的结果是:把工厂改组成10万元的股份公司,同时松下买下一大半的股份,以便于让桥本拿去偿还贷款。公司组建后,松下幸之助派龟山去担任董事长,而桥本氏担任总经理兼厂长。

可是,在实际工作时,由于桥本氏的经营方式与松下本身的做法完全不同。当时作为董事长的龟山君向桥本氏提出了很多方法,以便使公司更加具有生机,更加进步,也可以使员工更用心地为公司工作。但是桥本并不这样认为,他觉得这些做法并不能为员工们所接受。这使得龟山君感到很头痛,他每天像是抱着炸弹在做事。

后来龟山君还是以克服逆境的勇气和决心,以及不屈不挠的精神,不遗余力地时时刻刻地鼓舞员工士气,这才使公司由历年亏损慢慢转向赢利。更值得称赞的是,这个厂子在龟山君的引领下,不久之后,成为明石地方的模范工厂之一。至于桥本,最终因为不习惯龟山的作风,而中途退出,虽然是一件很遗憾的事,可也无力挽回。

事实上,龟山君自从负责这个工厂后,就对桥本氏、本厂员工,以及工会等产生了巨大的压力。甚至,有几次龟山的生命都受到了威胁。但是,龟山君勤勉不懈的精神,不怕辛劳、忍辱负重,并不断激发了员工们努力向上的风气,最终使厂子步入正轨,成为模范工厂。后来,厂里的员工们也切实感受到“只要团结,就能克服万难”。在这个厂子,龟山君的功劳是不会磨灭的。也正是因为他的努力,松下电器的人造树胶的配线器具部门,才顺利地诞生。后来还陆陆续续地生产了许许多多的实用器具,取得了不少成果。

事情总是会有转变的,只是在实现这种好的转变时,往往需要我们付出巨大的努力,牺牲很多利益特别是自身利益。这时需要的是我们的决心,只要坚信、坚持,就会像龟田君那样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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