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425000000049

第49章 朝着雪山去(1)

甫跃辉

关良说他要去朝圣

时值中午,九楼阳台。每天这时候,我都会站这儿,朝远处眺望。其实没什么好眺望的,只望得见一幢幢装饰着玻璃幕墙的高楼泛着冷冷的光。可这让我踏实——单位领导已经决定,让我毕业后留下。也就是说,我可以凭这份工作,顺利拿到上海户口,顺利成为新上海人了。这时,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对我说,一块儿吃个饭吧?我说,你谁啊?电话那头说,关良。我说,哦,关良啊。有点尴尬,忙说,我刚掉了手机……关良在电话那边很轻地笑了一声,说,不用解释。一时无话。握着手机,眼前浮现出关良的样子:面色苍白,眯着眼笑,一脸无所谓。他说,那就这样定了,地址我发你。我说好哇。挂了电话,舒了一口气。关良终究没忘记我。想到自己竟如此期盼着关良的邀约,又不由对自己生出几分鄙薄。

大概是一周前开始的,关良三天两头约同学出去吃饭,每次就约一个。吃饭回来,总不免要交流,语气里透着狐疑:

“他说啊,他要去拉萨。”

“啊?真要去拉萨?”

去拉萨,挂在关良嘴边不是一天两天了。记得大伙在他的电脑上看完电影《天下无贼》后,半晌,关良冒出一句话:“哪天,我也到拉萨去。”

鲁健说:“朝圣哪?”

又过了半晌,关良笑了一下:“嗬,朝圣。”

鲁健“嘁”了一声:“脑子坏掉了!”

那以后,关良好多次说到要去拉萨,大家都以为他开玩笑。鲁健听见了,总会“嘁”一声,听得多了,连“嘁”都懒得“嘁”了。渐渐的,关良也就不说了,我们自然也慢慢淡忘了,不料这时候又提起。

关良真要去朝圣?

关良老家在湖南农村。在他有限的叙述中,我们知道那地方有一条大河,河面宽广,流水清澈,常有渔船往来。关良家住河边,推窗就能兜一脸河面吹来的水汽。关良以当地高考文科第一的成绩,被上海这所全国著名的大学录取,这在当地是轰动一时的大事。家里人为此请了不少亲朋好友吃饭,十来张桌子就摆在河边。从中午一直闹腾到晚上,关良喝了不少酒。关良说,那天是他第一次喝酒,也是他第一次懂得了,读书实在是没意思的事儿。

是的,关良就是这么说的:“没意思!”他撇了撇嘴,又摇了摇头。

“怎么没意思?”我们问。

关良撇撇嘴:“没意思——至少没打游戏有意思。”

我们住的是四人间,我和关良来自农村,鲁健和林一昂来自城市。一般我躺床上一刻钟后,鲁健和林一昂开始洗漱,他俩躺下后开始聊天,我在他们的说话声中渐渐睡去,半夜醒来尿尿,就只看到关良一只脚踩着凳面,鹅似的向前抻出脖子,脸上映着电脑屏幕的蓝光,静幽幽的,鬼魅一般。一年四季,关良的姿势都没什么变化,变化的只是衣着,冬天是一件到上海后买的廉价羽绒服,夏天光着膀子,露出两排栅栏似的肋骨。

鲁健问关良:“你高中时候,也这么玩游戏?”

天正热,关良光着上身,露出一身白腻的肉,软绵绵地趴在电脑前,眼睛一眨不眨,好半天,转过脸来,眯了眼觑着鲁健,慢悠悠地说:“那时候年纪小啊,不懂得玩儿,白白浪费了好多时间哇。”

鲁健“嘿”了一声:“小子哪!”

多数情况下,关良很安静。不安静了,往往是打游戏没法通关。这种情况下,他会两只手啪啪拍打着键盘,继而咔咔地抠掉几个按键,又哗啦一下扯了线,咣当一声将键盘摔在地下,恨恨地踩上两脚。我们转过脸去看他,他光着膀子,低垂着头,赤红了脸,盯着肢解了的键盘,咻咻地喘气。还有一次,我们都起床了,他才睡下。不久就听到他说梦话,挥舞着两只手,喃喃道:“杀死你们,杀死你们!杀!”手往天花板一捅,停顿了两秒钟,软软地垂下。我们面面相觑——那阵子,正有一桩校园杀人案轰动全国。我们心里多少有些惴惴,心想,今后可不能随便说他了。

往常,我们拿了奖学金,会说关良:“你要是也拿了奖学金,也能为家里减少一些负担啊。”我们跟家里打完电话,会说关良:“你怎么就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他们多挂念你啊。”我们恋爱了,会说关良:“小子,好好找个女朋友照看照看自己吧,看你这一身,都臭了!”关良要么沉默,要么就说:“没意思。”我们也不指望他觉得有意思,说他的过程似乎就让我们很享受了。此外,还有一种情况关良也算有用——班里很少有女生见过关良,我们有时便会热情地邀请她们:到我们宿舍去看关良吧。

印象中只有牛丽华和关良说过几句话。那天关良破天荒地到了教室,引得好多女生频频回头。和于欣、蒋伊倩等女生叽叽喳喳一阵,牛丽华穿着小短裙,一只手往脸上扇着凉风,脸颊通红地来到关良身边。

牛丽华说:“你是关良吧?”

关良仰脸看着她:“是。”

牛丽华说:“你真是啊,我们都没见过你……”回头瞅一眼那群目不转睛望着这边的女生,粉扑扑的脸更红了:“关良,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关良脸上的肌肉动了动,似笑非笑:“你有男朋友吗?”

牛丽华一只手按着关良的桌子,一只手抚着猛烈起伏的胸口,脸颊红得几乎要洇出血来。她又回头瞥了一眼于欣和蒋伊倩,她俩都捂着嘴,扭过头不看她。她结结巴巴地说:“不是我要问,是她们……她们要问……哎呀!”牛丽华叫了一声,猛地折回身去,重重地跺着脚,冲向那群女生,嘴里嚷着,看你们给我下套!女生们惊惶得水珠般溅开,尖叫声、嬉笑声旋涡似的盘踞了小小的教室。

说实话,这事让我们不爽。

我们不得不承认,关良是勇敢的,是招女孩子们喜欢的。

奇怪的是,没听说关良有过女朋友,也不见他像我们那样,力气无处发泄的野兽般急于找女朋友。只是在游戏之余,他会从网上下载一些毛片,供我们大家欣赏。那些片子无数次让我们热血沸腾,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左冲右突的思绪,我们不得不转移注意力,问关良:“怎么不找个女朋友?”

关良抬头瞥一眼毛片,低头呼噜呼噜喝上一大口方便面汤,说:

“没意思!”

关良打了一年游戏。又打了一年游戏。又打了一年游戏。又打了一年……我们一个接一个穿上西装打上领带拎上皮包,脚步匆匆,面容严肃,忙于给自己找个饭碗。鲁健在家人安排下顺利考上公务员;林一昂去了会计事务所——一个和我们的专业丝毫扯不上关系的地方;我呢,正如这篇小说开头所说,如愿留在了一家出版公司。

关良仍以四年一贯的姿势趴在电脑前,盯着电脑屏幕。我们在他耳边聒噪,找工作吧,快找工作吧!他入定似的,丝毫不理会我们。最后是辅导员急了。有一天,只见关良穿了一套不知哪儿弄来的黑西装,还打了红白条纹的领带,脚上的黑皮鞋擦得锃亮。他看到我,脸淡淡地红了,捏捏肩膀,又扯扯领口,出门去了。我去上厕所,才发现他在水房照镜子,侧过左脸看看,又侧过右脸看看,再撩一下额前的头发。

是辅导员给他介绍了一份工作。鲁健啧啧连声:“懒人多福啊。”

只过了一天,关良又坐到了电脑前。在我们的追问下,关良一边敲着鼠标,一边慢悠悠地说:“没意思,成天就坐那儿打电话忽悠人家买房子。”

林一昂说:“怎么没意思?能忽悠人也是本事儿。”

关良说:“没意思嘛,就是没意思了。”

鲁健肩头搭一条毛巾,站在关良身后,两手搭椅背,盯着屏幕上的游戏战况。鲁健长得胖胖大大的,有些婴儿肥的脸色若桃花,常跟关良交流游戏经验,并曾一起组团打魔兽。鲁健的游戏技术很不怎样,这让关良非常瞧不起。“怎么那么笨哪?”关良常常说鲁健。鲁健哪里受得了这个?不多久,两人的游戏情谊就夭折了。

鲁健拍拍关良的头,拖长了声音:“见好就收吧,小子!”

关良躲开头,脸上似笑非笑。

关良再没出门找过工作。空方便面盒很快积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直到十多个,高塔似的,摇摇欲坠地垒在桌上,一股混沌灰白的气味浮荡在屋里。我们从外面回来,刚进门的一刹那,总也禁不住要掩住口鼻。

那套西装呢,一直挂在墙上,像个沉甸甸的影子。

那是我们最为忙碌的日子。毕业论文,毕业答辩,报到证,成绩单,落户口,迁户口,谢师宴,谢友宴……每天的日程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如同剧烈摇晃后塞满了气泡的可乐瓶。每天晚上,我们拖拽回疲倦麻木的身体,扔到二层的床上,一歪头,就看到关良陷在一团幽蓝的光里,安静得像一座远古的青铜像。

我们之间的聚会,关良倒是从不落下。他总是埋头狂嘬。他这样的表现令人失望。他从没请我们吃过一顿饭——说都没说过。

鲁健说:“关良,你工作怎样了?”

关良嚼着一块肉,说:“还那样……”

林一昂说:“辅导员给你介绍了工作你怎么不去呢?”

关良咽一口菜,说:“没意思……那有什么意思?”

林一昂拧了眉头:“你老说没意思没意思,那什么有意思?”

关良淡淡一笑:“为什么非得有意思?”

林一昂倒是一愣,旋即,冷冷一笑:“你爹妈在农村挖地,你妹妹在城里打工,不都为了供你读书,你说他们又有什么意思?”

一桌人都静下来。

关良望着我们,张了张嘴,嘴里空空荡荡。

我本来想说,你不为了你自己,也得为了你的家人,他们在农村活得多么不容易!但林一昂的话让我莫名地有些不自在,这些话也就没说出口。

终于,关良嘴角动了动:“没意思……”微微摇了摇头,露出一丝僵僵的笑。

我们都没搭腔,都死盯着他。

关良苍白的脸终于由白变红,又慢慢变白。沉默横亘在我们之间,仿佛一段宽阔而无声的暗流,让人不知所措。忽然,他站了起来,朝门走去,撞倒了一把椅子,又撞倒了一把椅子,声音夸张而无力地回响在饭店里。

这场景显得那么熟悉。

我们七嘴八舌数落了他一顿,什么人啊?!一面敞开肚皮塞进去好多菜,倒进去好多酒,磨磨蹭蹭地不愿回学校——我心里有些打鼓,回去见到关良,说什么呢?

但没什么异常。关良趴在电脑前,一脸幽蓝的光,看也不看我们一眼。我们大声嚷嚷着,躺下了,无话找话,直到很晚才睡。这以后,聚会中再没出现过关良的身影。聚会的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大家对畅想未来都少了兴致。一顿饭吃下来,绝大部分时间是被沉默消耗掉的。我气恼地意识到,是因为缺少了关良。我还以为我们成功地将他甩掉了,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是他成功地将我们抛弃了。

我在书店胡乱翻书,看了看表,拖延了十分钟,又拖延了五分钟,才踅出书店。

关良背对饭店门坐着。我走到他跟前,他略微起身,朝我似笑非笑地笑了一下。

我说:“不好意思,来晚了,路上堵得厉害。”

关良说:“没事没事。”

他苍白的脸又浮出一丝笑意,有几缕头发粘在额前。

我下意识地躲开他的目光,转身喊服务员拿菜单:“还没点菜吧?”

关良说:“等你呢。”

他脸上再次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心里不禁又冒出那个疑问,是谁埋单呢?赴约之前,我就不止一次想要问问之前那几位,好多次话到嘴边了,又说不出。不能让人笑话了。我虽然还没正式拿到工资,用实习工资请吃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但是,关键不在于我请得起请不起,而在于这饭是关良请的,而在于大学四年来,关良没请我吃过一次饭。凭什么总是我们请他?

越想越气,气得脸色阴沉沉的。我哗哗地翻动着菜单,关良低头小口小口地抿着茶水,抬起目光:“你想吃什么就点,我来埋单啊。”

我脸上一热,感到心思被窥破了,脱口而出:“哪能呢,你都没找到工作。”

关良笑了一声:“嘿!”

我为自己的“急转弯”不快,但还是点了两样肉菜,一个蔬菜,还有一个汤。够丰盛的了。关良抓过菜单,又加了一个蹄髈。

关良说:“这哪儿够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瞅了一眼关良,心想你还真要埋单啊?

我说:“对了,你工作找得怎样了?”

关良说:“就那样。”

我说:“就那样是怎样?”

关良说:“混着呗……”

我说:“总不能这么混着吧?”

关良张了张嘴:“……”

我说:“还玩游戏?”

关良嘴角一咧:“……”

我说:“快戒了吧。我们都是农村出来的,为了供我们读书,家里人多不容易啊,累死累活干一年,还挣不来我们一年的学费。”

我终究把那次聚会没说的话说了出来。

关良说:“嘿……”

我只好埋头喝茶。茶叶很粗大,茶水呈现出可疑的黄色,喝起来有一股敝旧的味道。尽管如此,我还是喝了不少。喝茶的过程中,盘旋在脑中的,是我和关良闹过的一点矛盾。是在一年前的夏天。天气闷热得像个大火烘烤的罐子,宿舍里就关良和我两个人,我在写小说,关良在打游戏。因为关良,窗帘严严实实地拉着——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会让他看不清电脑屏幕。我被小说里的某个情节噎住了,一直写不下去,烦躁像温度那样在心中节节攀升,加之四周暗沉沉的气氛推波助澜,我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哗啦”一声拉开了窗帘。夏天浪潮般的阳光猛地涌入,我眯起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啊!……”

关良扭着身子,惊恐万状地躲避着阳光。

我刚转身,关良就把窗帘拉上了。

略一迟疑,我再次拉开窗帘。

嚓啦——我一回头,看到窗帘耷拉着。关良想要再次拉上窗帘,用力太猛,把窗帘上面的扣子扯掉了,一半窗帘如同受伤的鸟翅耷拉着。算是扯平了,谁也不能完全如愿了。如果再争下去,我想主动让步的肯定是我——我心里莫名地有点儿惴惴的,似乎怕他梦里喊过的那一声“杀”。此后,我们说话更少了。

一年多来,我们还是第一次这么单独坐在一块儿。我想他不会不记得那次不愉快吧,但他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我也只好装糊涂。

我说:“你真要徒步去拉萨?”

关良说:“是。”

关良的表情很郑重,很严肃。我有点儿难以描绘心里头翻涌的感觉。虽说,早就听鲁健他们说过,可听他自己说出来,感觉还是不一样。我脑海里模模糊糊地浮现出一条漫长的红线,红线上有许多我茫然无知的地名。

我旧话重提:“那游戏怎么办?”

关良说:“不玩了。”

我瞅着他:“你能憋得住?”

关良说:“一路上也没法玩啊。”

我说:“那倒是。”

我端起茶杯,看了看,又放下了。

我说:“你要是真能去,把游戏给戒了,倒真不错。想不到,你还真朝圣去了。”

关良说:“嘿……”

菜陆续端上来,腾腾地冒着热气。关良招呼我,趁热吃吧,趁热吃!完全像个主人。我又有点儿不舒服,还有点儿尴尬。

我们默默地各自吃着东西。关良吃得很认真,守财奴数钱似的把一片片菜叶慢慢填进肚子里。我不时抬头看他,他留着一拃长的头发,从脑袋正中向两边披下,有着三流艺术家的标准气质。脸还是有些虚肥,有些苍白,因为很久没照过太阳吧。我想象着,他若真徒步到了西藏,这张脸该变成什么样子。

后来,是关良主动问我,工作怎么样?我说很好,一切顺利。他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我稍稍吃惊地看着他。

我说:“你也可以啊,把游戏戒了就行。玩游戏也不能当饭吃,生活可不是游戏。我们都这么大了,怎么着,也得养活自己。你怎么忽然想到去西藏?”——我很快就要说出螺丝钉啊、栋梁啊、责任啊之类的词儿来了。关良适时地打断了我。

关良微微笑着:“你的工作有意思么?”

我说:“当然有意思,不然,我干吗做这个?”

关良说:“忙吗?一个月……能有多少钱?”

我有点儿受刺激,说:“很闲啊,不用每天去上班,工资嘛……加上其他收入,还可以吧。平均下来,一个月六七千不成问题。”

我一个月不过三千多块钱,但我不能这么跟关良说。

关良眼里闪着灼热的光,很满意地说:“不错不错。”

“你到了拉萨,把游戏戒了,再找份工作,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你想想,你爸妈,还有你妹妹……”

关良再次点了点头。

同类推荐
  • 十月围城前传

    十月围城前传

    在以时间和空间节点为坐标的引领下,改编者用带有压迫感的文字讲述了一个关于保镖和刺客的惊心动魄的故事。1906年,革命领袖孙中山冒险赴港,名为探望母亲,实则与革命代表见面。为保卫孙先生的安全,民间高手与清廷鹰犬、港英政府之间展开了一场殊死较量。清廷派出的暗杀队,远比想象得凶狠。
  • 民国县长

    民国县长

    本书为长篇小说。本书以二战的大环境为背景,讲述了1939年民间旷世英烈钦北县长蒙廷宏的传奇而悲壮的英雄事迹。
  • 贾平凹作品精选

    贾平凹作品精选

    《贾平凹作品(珍藏版)》共有12篇小说,分别是听来的故事、阿士口、猎人、小楚、制造声音、太白山记、玻璃、黑氏、天狗、任氏、烟、美穴地。
  • 都市诡话1

    都市诡话1

    无论伊氏兄妹搬到哪个城市,死亡诅咒总是如影随行,他们能预知哪些人将会在诡异事件中死去,却也将自己拖入了死咒包围的深渊。画中恶鬼索命、随意扭曲的变形人、吃人的五角怪屋、海中爬出的灵瞳恶女、能把活人拉进去杀死的恐怖片、让人一梦不醒的恶灵、迷失的异次元公寓,惊悚恐怖的事情接二连三发生,他们用脆弱的身体拼命抵抗,这些无助的人们惊声尖叫,他们想要活下去!然而,眼睛会欺骗他们,环境会迷惑他们,头脑会误导他们。人怕鬼,鬼玩人,他们一次次眼睁睁地看着被诅咒的人坠入死亡深渊。到底怎样才能活下去!
  • 宦海侠魂

    宦海侠魂

    一九〇〇年八国联军的铁蹄突入北京,慈禧、光绪等皇族西逃,清宫护卫总管尹福、李瑞东护驾而行。八国联军、义和团、军阀宦官、巨盗土匪、绿林豪杰、将门遗族等出于不同的政治目的,企图刺杀慈禧和光绪,由此而展开了跌宕起伏、扑朔迷离的故事和惊心动魄的厮杀,刀光剑影,悲壮曲折。武术大师车毅斋、郭云深、马贵、张策等大显身手。其中一些宫闱秘史、西遁内幕均属首次公布于世。西遁之途,迢迢遥遥,山高路远,谷幽水深,始终是一个谜。据史书记载,皇家行列曾遇土匪巨盗骚扰、乱兵袭击、义和拳众阻击、内讧……这部小说有史实、逸闻、传奇、秘史,杯弓蛇影,烛影斧声,上演了一幕幕跌宕起伏的活剧。
热门推荐
  • 亡灵的颂歌

    亡灵的颂歌

    战国时期,诸国讨伐,烽火四起,名不聊生。在这样的背景下,妖孽不断为祸苍生,而由此兴盛的驱魔师,背负着艰巨的任务。一个混沌归来的亡灵,将带起一片怎样的风云?
  • 三门之三门塔始

    三门之三门塔始

    三门、中国最古老的玄门,曾一度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直至民国二十四年、1936年,三门再一次的浮现——颍川县城;历史上存在了两千多年的古城,城中心立于一塔;古曰三门塔;是整个事件的爆发点;全书详细记载三门后出世一系列的事件,共分为七宗卷录,此书为第一卷录——“三门塔始”“三门七录,后、再无三门”……
  • 修罗老公

    修罗老公

    她,是他当时头脑一时发热,从垃圾堆捡回来的女孩,后来不止一次的后悔,当初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导致他从此多了个小尾巴,甩也甩不掉。而他,平静的生活,也在遇到她的那一刹那,再也平静不下去。可是为什么,他会为这个小尾巴丢了一颗心,变得再也离不开她。看女主如何缓缓改变,从一个不该有感情的影子,成为众人宠着的公主·····
  • 如果我要牵你手,你会不会跟我走

    如果我要牵你手,你会不会跟我走

    “美女,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呢?让哥哥好好的陪陪你怎么样啊!”她遇上流氓,却幸好被他救下,紧接着一场内衣风波,遇上一个调皮十足的恶魔,陪酒女郎事件,遇到儿时伙伴,他们三个,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的归宿?
  • 废柴七小姐:绝世神医

    废柴七小姐:绝世神医

    古老的钟声响彻云霄,绿色的嫩芽破土而出。拥无上医典者,可活死人,肉白骨,奥秘无穷,若得此典,即可傲视天下,无所不能!叶笙歌,一外界而来的灵魂,打破了千年封印,古老诅咒。她坎坷的命运,将从这里开始……
  • 何为逝玥晗

    何为逝玥晗

    这些年我在英国最想见的就是你!为什么真正见到了我却没有勇气说一句好久不见呢……赵安连连后退为什么要我等你八年!为什么要跑?你说啊!我有找你,你信吗?……我也不信!
  • 蜜恋成婚:溺宠娇妻百分百

    蜜恋成婚:溺宠娇妻百分百

    “老公,隔壁老宋说要当我的经纪人。”“马蛋,你又不姓马,要什么经纪人?”“可是,我……””行了,你的经纪人是我,躺好,我现在就给你。”“……”王曼曼一生最悲惨的事情不是一朝从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变成人人可欺的模特,而是再相遇,原本司机儿子的晟微扬却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从此以后,王曼曼就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晟微扬,你不是说我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所以你要用一生来弥补我。”"
  • 圣血君座

    圣血君座

    君座将亲手点燃动荡的纪元。在春风与诗,繁花与夏夜之年孕育出的圣血纪元。世界绝非一成不变,世界也势必向前发展。当混沌,银月与众神的时代结束后。圣者们已经不满足于如今了。枯涩的火从腐朽的权杖燃起烧,晨起的风萦绕湖之国度。永夜王权镇压苍穹之光,亘古不变的战诗于凛冬息吹。黑铁咆哮,荆棘琴鸟,帝皇骑士,王爵祸乱。圣者当入主凡世,谨告众生。变革的千年即将到来。写着玩的,更新不保证,保证完本。书中设定皆由脑洞大开原创而成
  • 全唐五代诗格

    全唐五代诗格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鹿晗,忘不了你

    鹿晗,忘不了你

    我是段伊格。我从未忘记小时候的约定。“格格,等我长大了,我就要娶你。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娶你。”可是,我的父亲为了商业联姻,逼迫我嫁给耀世公司的少爷鹿晗。我为了小时候的约定,坚决不嫁。可是我无能为力,只能嫁给鹿晗。可是,我似乎真的爱上了鹿晗。一次机缘巧合,我居然发现鹿晗就是小时候的那个男孩,就是那个说要娶我的那个男孩。“晗,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不要再爱上你。”我躺在血泊之中。慢慢地闭上眼睛。此书原名为《EXO鹿晗之交易爱情》,因为我觉得写得不好,觉得重新写。不是抄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