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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伯爵与母亲启程去英国(1)

经过几天的奔忙,夏特利把手中要办的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这些天,艾罗尔夫人也在忙着整理行装,好在两个人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加上考虑到道尔柯特伯爵一定会在城堡里另外准备了小伯爵的全部用品,所以他的行李非常简单。艾罗尔夫人的贴身女佣已经在华尔逊先生的安排下先行离开美国了,所以出发那天,只有小伯爵母子俩和华尔逊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夏特利一下子变得忧愁起来,这些天他都一直在忙碌,看到受他帮助的人兴高采烈的样子,他是又兴奋又快乐,但现在真的要走了,而且可能很难再回来,夏特利真觉得难过极了。他坐在马车里头靠在艾罗尔夫人的身上一句话也不说,他在想好多事情,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他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事情,然后开始轻轻念叨着他的好朋友的名字。艾罗尔夫人也受到了夏特利情绪的感染,她怜爱地看了看平日爱说爱笑的孩子,轻轻地把他拥在了怀里。

码头上已经有许多人了,大家闹哄哄的,上船的上船,托运行李的托运行李,送别的送别,乱成了一团。在华尔逊先生的安排下,夏特利和妈妈先上了客轮,华尔逊先生自己忙着指挥工人搬运行李。夏特利和妈妈站在船边上,看着码头上的人们,眼里是无限的留念,夏特利自言自语地说:“我会想你们的。”

夏特利正想着,忽然见远处的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客轮跑来,边跑还边飞舞着帽子,跑近了,夏特利才看清楚原来是狄克尔。狄克尔一边喊着“夏特利,夏特利”一边就冲到了船舷边。他可能是跑得太急了,满脸通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等站在夏特利身边时反而说不出话来了。

“狄克尔,你是来送我的吗?”夏特利一见到狄克尔就高兴得不得了。

狄克尔还在喘气,一手拿了一个小盒子放在夏特利的手上:“送,送给你的。”

夏特利好奇地打开盒子一看,是一条红色的绢丝手帕,上面绣着白色的马蹄莲,非常的精致。夏特利感激地看着狄克尔说:“谢谢你,狄克尔,见到你,我真高兴。”

“夏特利……我用你给我的钱做了一面大招牌,又添了些工具,这几天生意好多了,我不知道买什么送给你,就买了这块红手帕,你可以带在身边,看到它你就会想起我们。”狄克尔一边喘着气一边说着。

“我会的,我会记着你们的。”夏特利动情地说。

码头上的声音越来越吵,船长大声喊道:“快上船,快上船。”其他的水手有的在赶走还靠在船头等送行的人们,有的已经开始解缆绳了,华尔逊先生这时也来到他们的身边。

客轮的汽笛“呜”地发出鸣叫,发动机“轰隆隆”地响了起来,船慢慢地离开了码头,向大海驶去。

狄克尔在码头边上用手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大声地喊着:“夏特利,再见,祝你们一路顺风!”

夏特利也挥动着手里的红手帕不停地喊着:“狄克尔,狄克尔,我会想你们的!”

码头上的其他送别的人们也在大声喊着。船帆已经全部升起来了,船的速度也渐渐加快,码头越来越远,狄克尔也越来越远,逐渐变得看不清楚,纽约也越来越远。

“再见了,美国。”夏特利看着远去的纽约城,心底里悄悄地喊着。

夏特利是第一次坐轮船也是第一次出海航行,所以他显得格外的好奇与兴奋,当船舶远远地离开纽约城之后,他也一时忘掉了离别的忧伤,很快他便表露出孩子的天性,在船上玩得很开心。

夏特利又聪明又不怕生,一张小嘴“呱呱呱”地很能说,他根本不用华尔逊先生和妈妈操心,就在客轮上交了许多朋友。几天的海上航行让夏特利长了许多见识,他的朋友当中有小朋友,也有老妇人,有年轻的绅士,也有漂亮的小姐,大家都非常的喜欢他,也被他奇特的遭遇所吸引,所以夏特利是很受欢迎的小客人。

当然夏特利也和船长、水手们交上了好朋友,以前他曾经听妈妈讲过船长与海盗的故事,但那都是书上写的。现在,他已经跟船长和水手交朋友了,所以他一定要亲自问一问。

船长和水手们也都很喜欢夏特利,所以每个人都争着给他讲海上的故事,比方说遇上海啸,船舶搁浅漂流到孤岛上,或者遇上海盗抢劫,他们奋勇拼搏等等;当然还有天气晴朗的时候,他们钓鱼、唱歌,快乐的水手生活。

这些水手中有一个叫捷利的老水手,他的故事又多又棒,他已经快有五十岁了,可是身体棒极了。他在海上生活了几十年,可能是船上资格最老的水手。他每次都给夏特利讲一些惊险恐怖的故事。他还给夏特利讲他自己的亲身经历:有一回出海航行,遇到飓风,他驾驶的船被吹到一个小岛上,他在岛上呆了五天五夜,还遇上了土著人,土著人把他捉去,还要剥他的皮,可是他的皮太硬了,土著人只好作罢。后来他趁土著人不注意偷偷跑回海边,用树木和竹子扎了一个小筏,连夜逃走了。老捷利说得绘声绘色,夏特利听得很有兴趣。不过,他还是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因为要被人剥皮,这实在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情了。

夏特利听过故事后,都会眉飞色舞地讲给艾罗尔夫人听,他还有点替老捷利可惜,因为他看到老捷利的头都秃了,一直以为是老捷利被土著人抓走后土著人要剥他的头皮,害得他秃头了。

有的时候,他也有些小疑问,他给妈妈讲完故事后,会问:“妈妈你说捷利说的故事都是真的吗?真的有土著人吗?他们会吃人吗?而且捷利说他有被土著抓走过,可是我真的有点怀疑。会不会是他记错了呢?”不过,夏特利也不是太计较这些的,因为不管怎么说,捷利的故事已经给他太多的乐趣了,他宁愿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他也不想去追究那么多。

几天的海上航行生活真是非常的愉快,尤其是夏特利,他的收获最大了。再有两天,船舶就要靠泊英国的利物浦港了,夏特利的心情有点激动,因为他很想知道祖父是长什么样的。

这一天晚上华尔逊先生来到了夏特利和他妈妈住的客房里,艾罗尔夫人招呼他坐下之后,他很认真地对夏特利说:

“夏特利,明天我们的船就可以抵达英国了。上岸后,我会带你到道尔柯特城去,但是你的妈妈,艾罗尔夫人不能跟你住在一起,因为道尔柯特伯爵已经在城堡外给她安排了一幢小住宅。”华尔逊说到这儿,看了看夏特利。

“那我住哪里呢?”夏特利听说妈妈住在城堡外的小屋里,连忙问道。

“你当然住城堡里了。”

“那我为什么不能和妈妈住在一块呢?”夏特利一听要和妈妈分开,急了。

其实,这件事华尔逊先生已经跟艾罗尔夫人事先说过了,这也都是老伯爵的意思,因为他实在对他的这个美国媳妇没有什么好印象,他只想接回孙子,根本不考虑要接回媳妇,只是考虑到孩子还小,恐怕一时离不了母亲,而且华尔逊先生曾经一再请求过老伯爵,所以道尔柯特伯爵才勉强同意让儿媳妇住在城堡附近,这样如果孩子太伤心了,也可以见得着母亲一面。

但是,夏特利却不知道其中的原委,所以知道自己不能和妈妈住在一起,情绪变得沮丧极了。

艾罗尔夫人也很伤心,但她不能告诉夏特利事实的真相,她担心夏特利一旦知道老伯爵如此绝情会憎恨他,所以她强忍着即将分离的痛苦,安慰夏特利说:

“夏特利,我的宝贝,妈妈就住在离你不远处,你随时可以见到我的呀,别担心孩子,妈妈也舍不得见不着你的。”

“可是,妈妈……那我就不能每时每刻都看到你了。”夏特利的声音急得有点想哭。

艾罗尔夫人连忙正色说:“好孩子,你听着,虽然你不和妈妈住在一块,但是你得答应妈妈,你每天都要和妈妈见上一面,将城堡里的故事,你和祖父的生活全部都告诉妈妈,好吗?妈妈会很想念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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