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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戏剧演义集大成

所谓“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道出了某种文学样式的兴盛是随着时代而变化的。明清的小说演义不少是从元曲衍化而来;元曲(主要指杂剧)的故事情节对明清时期盛行的小说演义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

戏剧小说、传奇中的人物故事常常被引入床榻的画面之中。纵观明清床榻,各式各样的人物无不现身其上,其中有帝王将相,有才子佳人,有仙风道骨的宗教人物,也有平淡无奇的市井百姓,他们被以木刻、彩绘、金箔画、嵌镙钿等多种形式刻画在床榻上,使明清床榻成为中国古代戏剧演义的集大成者。它既可以作为研究中国戏剧、演义等历史的重要资料,又可以当作了解中国古代戏剧人物造型艺术的重要窗口,还可以借以探究古代戏剧、演义与古代社会人生的密切关系……

元代断纹漆器床正面围板上的金箔画是一幅十分完整的韩信点将图。刘邦为了考验韩信的用兵能力,也为了树立韩信的威信以便使之全心全意为自己效力,特意安排韩信坐上帅位点将。台上正中端坐的是韩信,他胸有成竹,有恃无恐地手握令旗,发号施令;左边坐着老谋深算的宰相萧何(正是他向刘邦竭力保举韩信,所谓“萧何月下追韩信”的故事讲的就是萧何为了说服韩信为刘邦效力而不遗余力),其神情专注,暗自为韩信骄傲;右边正襟端坐的就是刘邦,他态度从容,对整个场面察言观色,主要是观察韩信的言谈举止以便了解其是否能担此重任。台的右侧是手持武器的侍卫,负责保护刘邦的安全。台下演兵场上(校场)两位大将正在比武,以此来决定两者的军职、地位:右为虎虎有生气的樊哙,左为身手不凡的曹参,后面二人为周郭、灌婴,在等候出场,进行下一轮比武。整个画面设计完整、巧妙,人物个性鲜明,惟妙惟肖,画出了“韩信点将”故事的神韵,也凸现了韩信、刘邦、萧何、樊哙等小说戏剧中著名人物的性格特征。

清代朱红精品小姐踏步床上表现的是元代南戏代表作《忠孝蔡伯喈琵琶记》的故事梗概:蔡伯喈愿在家尽孝而无意追逐功名利禄,但其父执意要其进京赶考应试。蔡终于一举考上状元,并被皇上钦定为牛丞相的女婿,蔡欲辞去官位、辞去婚事,但皆不予准许,无奈之下只好同牛宰相之女成亲,做了牛宰相的入赘女婿。然而蔡始终惦记着家中的父母双亲和糟糠之妻。蔡托人捎金回家却被骗去。时值家乡饥荒,蔡妻赵五娘忍饥挨饿尽心尽力奉侍公婆。后来蔡的父母双亡,赵五娘一路上抱着琵琶卖唱行乞至京城,终于找到了离失多年的蔡伯喈,蔡深受感动,夫妻双双痛诉离情别恨。宰相之女牛小姐贤惠通达,知情后随夫跟赵五娘回家为公婆守孝。牛宰相向皇上奏明原委,请求皇上恩准蔡伯喈与原配夫妻团圆,让赵五娘与牛小姐同为伯喈之妻,皇上龙颜大悦,蔡氏一家受到表扬。

为著名的元代剧作家王实甫的代表作《崔莺莺待月西厢记》,此剧也是许多明清床榻的表现题材。崔夫人携爱女莺莺扶夫柩归葬,途中寓居普救寺。才子张生在此旅游时偶尔见到美貌的莺莺。叛贼孙飞虎突然包围普救寺,提出要将莺莺作为他的妻子才肯退兵,夫人无奈同意谁能退兵就将莺莺许配给他为妻。张生搬来救兵解了围,而夫人却称早已将莺莺许配给了自己的侄儿郑恒,拒绝张生向莺莺的求爱。张生为此郁郁不乐,卧病在床。莺莺的婢女红娘奔走在张生与莺莺之间,终于促成了两人的结合。夫人拷问红娘,红娘非但不惧,并向夫人直陈利害关系,说服夫人同意在张生考中后让张生和莺莺完婚。张生考试成功,郑恒却又对莺莺谎称张生入赘尚书家,恰逢张生赶到,所有谎言不攻自破,张生和莺莺终成眷属,红娘自然也乐得合不上嘴。

为《赵氏孤儿》,此剧的意味和大团圆式的喜剧《琵琶记》、《西厢记》颇为不同,很具悲壮的色彩。这部作品讲的是春秋晋灵公时屠岸贾杀赵氏满门,追寻赵朔的遗腹子,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赵朔的门客程婴将孤儿救出后同公孙杵臼精心安排,将程婴的儿子冒充孤儿藏在公孙杵臼处,再由程婴向屠岸贾告发杵臼私藏赵氏孤儿。屠岸贾闻讯大怒,立刻捕杀了程婴的儿子与杵臼。这样,就不再有人怀疑赵氏孤儿还活在世上,于是赵氏孤儿偷偷由程婴抚养长大成人。程婴在赵氏孤儿已具备复仇能力时,用绘画的方式将赵氏的家仇告诉了他。赵氏孤儿终于亲手杀死赵家的仇人屠岸贾,为全家也为程婴之子和公孙杵臼报了仇。

在清中期千工精品拔步床的门楣上方,用玻璃护住的三幅金箔画。这三幅画构成了宋太祖赵匡胤最富传奇色彩的三个故事:中间为赵匡胤做了皇帝后与大臣们商议朝政国事的场景;右边是未称帝之前接受母训的情形;左边则是民间广为流传的“赵匡胤千里送京娘”的传说。三个画面中的赵匡胤的表情、形态各不相同,均与他当日的处境与社会地位相合拍,可谓立体地、多侧面地、全方位地塑造了这位赵宋皇朝的缔造者的形象,堪为造型艺术中的一绝。在其他的床榻中也有关于赵匡胤的故事的画面,可见作为“天下第一姓”的鼻祖,赵匡胤在明清时代是深受赵氏后人尊崇的。

更加富于人物动作感的应当是封神、三国、水浒、杨家将、隋唐等戏剧和演义故事。

以红漆为底的描金绘画的《封神演义》。床上以漫画风格绘制的“姜太公故事集”,令人赏心悦目:从姜太公悠闲自得地钓鱼到说客们的竭力相劝,又到姜太公隆重的出山场面,逼真地再现了姜太公的传奇经历和独特的人物性格。

描画的是隋唐故事。床以东阳木雕的精细手法将演义中赫赫有名的天下好汉在马上的英姿实录下来。这里既有手舞大锤的天下第一条好汉李元霸,也有手持双锏的以“卖马”著称于世的左武卫大将军秦叔宝。

在清代温州豪华琉璃大床上刻画着杨家将的故事,描绘的是英名盖世的穆桂英:左边表现的是穆桂英与杨宗保“不打不相识”,即“穆桂英招亲”图;右边是堪为“巾帼不让须眉”楷模的“穆桂英挂帅”图。

和描写的是“志在必得,马到成功”和“春风得意,走马上任”,虽说不清是哪部作品中的人物,但却概括了许多戏曲小说中主人公的共同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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