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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野蛮爱

1.被羡慕的恋爱

有些事情你并不需要亲眼看到,你就知道已经发生了。何东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主动给我打电话,而当我打过电话去的时候,他说他很忙,他的语气里没有多少温度。

如果不想理我,找个借口是很容易的。我冷冷地说,然后挂了电话。

郁闷,与何东交往快一年,同学们都知道我有一个名校的高材生男友,他那所名校绿荫深处的家,就像电影里的一样。我是同学们艳羡的对象。

可是,他的家我只去过一次,是在我与何东认识不久,他请我到他家去玩,他的在一家公司做人事主管的母亲很热情,拉着我不停地闲聊,问我家在哪里,父母是做什么的。当她得知我的父亲是大学锅炉房的工人,母亲也是工人,脸上就像蒙上了一层霜,淡淡的,但也够凛洌。

同样是家在高校,但教授与工人之间有怎样的鸿沟,现在这鸿沟就怎样被写在他母亲的脸上。

我再没有去过何东家,何东却常常来我家。一开始是趁我的父母不在家时来,后来,有一次被父亲看到后,虽然父亲当时脸色不太好看,但并没有赶他走,渐渐地,他就把我家当成他的家了。

我一家人对他的热情是发自内心的,这与他的母亲形成鲜明对比。

2.生日宴的刺激

那天,何东拉我去参加他的生日宴,是在一家酒店,与我们同坐一桌的除他的父母好友,还有一个叫莉的女孩,她就在邻校的外语系读书,何东的母亲不停地给她挟菜,问她爸爸妈妈的情况,我才知道,她是跟何东青梅竹马长大的朋友。

何东的母亲问莉联系了国外的哪所高校,什么时候出国,一边冲何东说,你也要早点向国外的大学发申请,最好和莉在一所大学里,到时候你们可以互相照顾,在国内是没有什么前途的。她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往我的脸上瞟了一眼,我的脸上像有毒虫在爬过。我的眼前又掠过最初见她时,她的凛然变脸。

她不停地讲何东和莉小时候的糗事,夸张地笑,那笑声分外刺耳。何东的脸红通通的,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被他母亲羞的。我很尴尬,也很愤怒,我是何东的女友,可是,我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

晚上分手的时候,他无言沉默地走在我身边,我敝了一晚上的气一下撒了出来,我对何东说,何东,你这个死人,我们分手吧。他看着我,说你是开玩笑吧。为什么?我说我觉得一点也不受尊重,莉莉才是你母亲眼里的最佳人选。何东低下了头。

原来他早就知道,但是他却不能做点什么来保护我。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3.目睹

我们有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了,当他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忙着备考托福时,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一定跟莉在一起,他母亲曾请她辅导何东。

我向在邻校读书的高中同学打听莉的情况。她告诉我,莉是外语学院的院花,父母都是教授,她马上要出国了。同学不解地问,你问她干嘛?你怎么认识她。

我只是有点好奇心。我涩涩地笑着要同学给我讲讲她。于是,我知道莉莉的小名叫小雪,据说她出生的那天下着小雪,多美的名字啊。我笑了,忍着要流出的眼泪。

我知道了莉莉的宿舍、教学楼,其实我们两所学校仅仅只有一道铁栅栏门之隔,两个学校的学生常常在一起串联,视邻校为自己的第二个校园。

我长时间地在那所学校闲逛,终于,我看到了何东,他的身边是莉莉。两个人站在冷饮摊边,何东给莉莉买了一支可爱多。莉莉吮了一口就递给何东,我看他咬了一口。我的心如刀绞一般,去年整整一个夏天他都给我买那种冰淇淋,我吃得发腻,以为那是专属于我的,现在他却与她分食。

我木然地跟着他们,直到他们走进校外的一间民房,我的心扎扎地疼。这一带是大学生校外租房同居的大本营。何东曾经也建议和我一起在那里租一个房间,甚至带我去看过,我拒绝了。

现在,他和她一起走进去,关上门。我可以想象里面的一切,这样的情形其实在我和他之间早已发生过,半年前,因为不小心,我还偷偷地去做过一次人流,那撕裂般的痛苦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何东,现在却和别的女孩住到了一起,他怎么可以这样欺骗我!

我心如刀绞,如果说原来的伤害来自于他的母亲,那么现在,我恨的是何东,他的背叛与虚假,我不能就这样让他们轮番伤害。

4,报复很简单

周末,我邀请何东到我的家里来,我说母亲今天炖了一锅排骨汤,你过来喝汤吧。他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汤前所未有的鲜美,何东吃得满头大汗,连呼过瘾。我知道他会这样的,食堂的饭菜难吃,他母亲做的菜更清淡得像吃斋。我曾笑他跟我谈恋爱有一半的原因就是被我们家的饭菜所吸引。他不承认,但是,每次看他胃口十足地吃着,我真的觉得幸福。现在,这幸福走了味。

吃过饭,我让何东先去冲个澡,他把背包外衣甩在沙发上进了卫生间。

我从他的包包里掏出他的手机,然后在电话簿里找到了那个名字,“小雪”。这是莉的小名,她果然在何东的电话簿里,而且是“家人”这一栏。

我的心扎扎地疼,用他的手机给她发了短信,“桂苑一幢二门301,速来。”

随后的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中,我用最后的激情和何东搂在一起,绝望而又狂热地等待着莉的光临,我只想让那个夺走了何东的女孩看到,何东在我的怀抱里。这个世界如此荒谬,又如此地可以理解,因为,我制造了一切,听到敲门声,我故意没穿衣服就走到门口,拉开门,莉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我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然后慢慢地转身,这个简陋的二室一厅里,我的卧室正对着客厅的门,何东手忙脚乱地往身上穿衣的情景尽在莉的眼里。我裹着毛巾站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心里既有报复的快感,又有些狂乱。

5,这一刀为你的负心埋单

莉转身跑开了,何东终于也穿好了自己的衣服,他一脸阴沉地问我,你怎么能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我反问他。你和她手拉手走在校园里,拿着可爱多喂来喂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你怎么能这样?你和她校外同居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你怎么能这样?因为你,我不得不背着家人偷偷地去流产时,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你怎么能这样!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有些语无伦次,受伤感在胸口膨胀得要爆炸。

他低下头去,脸红得像要滴血一样。是我对不起起你,你要怎么样才解恨,你说吧。

让我捅你一刀。我不假思索地说。

他说好,一边递过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来。

那一刻,我的心狂乱如旋风中的乱草,又空白如黑洞,几乎是在下意识的状态中,我抓过刀就朝他的胳膊扎去,喉咙里发出兽一样的嚎叫。

殷红的血渗了出来,我的手在发抖,我想收回,但反而更用力地扎了下去。

他盯着我问,够了吗?目光中似乎是由此可以偿还一切。

不够。我咬着牙说。我想起我做人流时,也流过很多的血,跟它相比,眼前的这一切根本算不得什么。

我们像雕塑一样站在那里,彼此看到对方,曾经的爱一点点地淡去,消失。我是麻木的,我不知道那把刀扎得有多深。直到我看到血像打翻的红墨水一样从他的白色衬衣里渗出来,像一朵花一样越洇越大,然后流下来,我清晰地听到了落到地板上的滴答声。我尖叫了一声,大哭起来,松开了手。

何东推开我,转身奔出门去。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何东不见了,我的眼前只有血,在地板上淋漓纵横,从他刚才站立的地方一直延伸到门口。

我的理智终于苏醒,我打他的手机,他不接。我给他的母亲打电话,告诉他何东受伤了,让她到学校来,然后飞快地挂了电话。我静静地等待着何东的消息,等待着学校的处罚,甚至想,他会不会告我故意伤害,某一天一个戴警徽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要我跟他走?

但是没有,无论是来自他的消息,还是想象中的警察,都没有出现。我的心坠下去,坠到了深深的谷底,我知道,何东和我就这样彻底地分手了,在那个酷热而血腥的夏天。

6,谁比谁更残酷

后来,我努力忘掉这一切,3年后考上北方的一所大学读研,我有了新的男友,他很爱我,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秘密,除了何东。

五一前夕,大学同学组织聚会,辗转间就得到何东的消息,他在广州。

我突然很想他,虽然我恨过他,但是现在,我要让他知道,现在我过得很好,离开他我很幸福。

我的心怦怦地跳着拨通了那个电话,他听到我的声音很惊讶,在短暂的慌乱与沉默之后,我们聊起了往事,心平气和得像普通同学。

“我曾经那么地爱你,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我还是忍不住问他,我发现自己还在耽耽于怀。

他轻轻地说,对不起,当时来自母亲的压力很大,我感到很累,莉确实可以帮我。对不起。

我沉默着。沉默很长,互相不开口。

终于,他在那边说:我的手有点痛,不能拿电话很久,我要挂机了。

你的手怎么了?我下意识地问。

他沉吟了一会,终于告诉我:那次的刀伤留下了后遗症,左边的胳膊一直不得力。

啊,我怎么就忘了当初自己的野蛮呢?我也曾如此严重地伤害过他,可是我却忘了,只是一味追究着他的种种。

泪水决堤般涌出,我终于明白,那一段青春太匆促,我们控制不住喷涌的激情,因爱生恨,因恨而野蛮,最后不知道究意是谁伤害了谁。

我期待与何东的重聚,我要当面对他说,对不起。

恋爱小心理:

1、因爱生恨,因恨而伤害,多年之后再回首,那一段因为青春激情而受的伤,淡化为一道浅浅的伤痕,留在彼此的心里。

2、冲动是魔鬼。

3、原谅别人,也原谅自己,才能获得内心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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