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明天我们爬上那座高山,就可以知道是荒岛还是大陆了。”
“朋友们,”工程师沉思一会儿之后说,“看来我们的处境很悲惨。如果这里是大陆,我们总可以找到人。如果是在荒岛,只要岛上有人,我们也可以借助他们脱离窘境。如果岛上没人,那只好靠我们自己想办法了。”
“但愿附近有航线就好了。”潘克洛夫说。
潘克洛夫说完和赫伯特打野味去了。他们抓住了一只很肥的水豚回来。
当他们走到一个拐角时,潘克洛夫惊叫起来:
“赫伯特,你瞧!”
只见岩石丛中有一缕轻烟袅袅上升。
他们抬着水豚回到石窟。原来这烟是从石窟冒上来的。
“这火是谁生的?”潘克洛夫问。
“是太阳生的。”史密斯笑着说,“我做了个放大镜,对着太阳就有火了。”
“怎么做的呢?”赫伯特好奇地问。
史密斯取出怀表说:“用我和史佩莱先生的表玻璃合在一块就成了放大镜。它把太阳光聚在地苔上,不多久就燃起来了。”
“太妙了!”赫伯特叫起来。
在潘克洛夫的心里,史密斯真是太不简单了。
晚餐可口极了,纳布烤的水豚让大家吃了之后赞不绝口。石窟已被修整一番,又生起融融大火,晚上睡得舒服极了。
第二天早上,吃罢早餐,五个人高高兴兴向高山进发。穿过沙地,走出森林,他们终于来到山脚下。
这座山上有两个火山堆,大约有2500英尺那么高,形状就像一只大爪子,山中有很多峡谷,峡谷里树木丛生。
山上到处是乱石,他们艰难地往上爬。天黑时,他们爬到了第一个火山堆顶上。吃晚餐之前,史密斯带着赫伯特去考察火山堆。
两个人边走边看,发现前面有一个深洞,火山爆发的岩浆就从洞里喷出来的。喷出来的岩浆形成一层层阶梯。沿着这些阶梯上去,他们终于到达了火山堆的顶峰。
只见四周漆黑一片。他们的视线只能看到两英里以内。他们难以判断这块陆地是被海洋包围呢,还是西边同太平洋中的大陆相连。西方远外有一条带状的阴云,使人分不清陆地和海洋。
乌云移开以后,月光朗朗地照在水平线上。史密斯一把抓住赫伯特的手,阴郁地说:
“这是一个荒岛!”
第二天早上,五个人离开了营地。自从火生出来之后,潘克洛夫对任何事情都不再感到悲观。面对这样的处境,五个人一点也不焦急,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八点钟的时候,五个人来到了火山口的顶上,向四周眺望。
看不见一点陆地,也没有船只的影子。环绕他们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他们就在这个茫茫大海包围着的荒岛上。
根据观察,史佩莱勾勒出小岛的平面图。
史密斯沉重却平静地对伙伴们说:
“朋友们,上天把我们扔在这个小岛上。假如碰巧有船只经过,我们有可能很快得救。如果没有,那我们也许要住很长时间。这就是我们的处境……”
工程师接着说:“我们应该做长久的打算,让我们给这个岛以及那些海角、河流起个名字。
”
“我认为用祖国的地名来命名最合适。”记者说,“这样我们就不会忘记美国。”
“我非常赞成这个办法。”工程师说,“比如说,我们可以把我们所站的这座山叫做富兰克林山,把东面的那个大海湾叫做联合湾,把下面的那个海湾叫做华盛顿湾,把下面那个湖叫做格兰特湖。”
大家一致同意工程师的提议。
接下来他们把海岛西南的那个半岛命名为盘蛇半岛,把半岛末端的那个弯角叫爬虫角,把海岛的另一端叫鲨鱼湾,把鲨鱼湾旁边的两个海角叫做北颚角和南颚角。
命名工作结束,史佩莱记了下来。
事情的发展对潘克洛夫来说是满意的。海岛上看得见和已经知道的地方都有了名字,如果以后再有新的发现,还要继续命名。就在这个新生活地的居民们准备下山的时候,潘克洛夫突然大叫起来。
“真是的,我们全成了大笨蛋!”
“怎么啦?”记者问道。
“我们还没有给这个岛命名呢!”
工程师想了想说:
“朋友们,让我们用一个伟人的名字做它的名字吧。这个伟人正在为美利坚共和国的统一而战斗。我们就让它叫林肯岛吧!”
“林肯岛!林肯岛!”五个人大声欢呼起来。
安营扎寨
五个人在火山口上又向四周看了一会,就走了下来。工程师提议,这次不再顺原路回去,而改从另外的新路回去,以便考察美丽的格兰特湖。
于是一行人沿着另一条山脉的山脊下去。
一小时之后,他们已到了富兰克林山的山脚,这里的树木不是很茂密。前面是一片黄色的石灰质地面,这块宽一英里左右的的平原一直延伸到森林的边缘。
一条河从密林里流出来,两岸是很高的红土坡。他们就把这条小河命名为红河。
这条河其实不小,河水是由山涧小溪汇合而成的,十分清澈。这条河蜿蜒而下,有的地方形成瀑布,水流向格兰特湖。这条河是淡水,这样看来湖里的水也应该是淡的。他们多么希望在湖边能够找到一个比“石窟”更好的住处。
他们走走停停。山上的大树形成一个大拱门,清澈的河水从拱门下流过。美丽的丁香树十分高大,还有其它许许多多叫不出名字的树木。河水就在掩映的林木中淙淙作响。他们越往前走,河面就越宽。看样子就快到达河口了。果然没走多远就来到了河的尽头。
他们到达格兰特湖的西岸。他们被美丽的景色迷住了。湖的周围大约有7英里,面积达250英亩左右,湖边古木参天。湖东岸有一道苍翠的屏障,美丽如画。从屏障看过去,可以见到一线闪闪发光的海洋。
——“好美的湖!”中佩莱说。“但愿能够在湖边找到一个住处。”
“我们会住在这里的。”史密斯。
他们打算选一条近路回到石窟去,就从湖岸南边的拐角往下走。
晚上回到石窟,大家都尽情地享受了一顿美餐。
“朋友们,这是陶土,这是铁矿石,是黄铁矿石,这是煤。我们应该感谢自然界给了我们这些东西,我们要好好地利用它们。”
“史密斯先生,我们该怎么做呢?”第二天早上潘克洛夫问工程师。
“让我们白手起家吧。”史密斯道。
史密斯开始分配工作:准备一个炉子,用来烧炼砖坯;所有的人都参加制坯工作,纳布负责伙食。
“没有武器怎么打猎?”史佩莱提出了问题。
“要是有一把刀,我就可以做一副弓箭。”潘克洛夫说。
“刀?”工程师注意到了托普脖子上闪亮的套环。
工程师把托普脖子上的套环解下来,折为两断。
“两把刀,拿去!”工程师说。
铁环被砸扁,又在沙石上磨锋利,再装上柄。两把刀加工成了!
大家高兴得像得了宝贝似的。潘克洛夫用这两把刀做成了一副弓箭。
工作的场地就设在富有陶土的森林边缘。三千多块砖坯用两天时间就做出来了。砖坯晒干之后就用来砌炉子。他们又到湖北岸运回许多石灰石,放在炉子里烧成生石灰。生石灰用水泡后和细砂和在一起就成了很好的灰浆。
“朋友们,让我们开始吧。”史密斯先生说。“抓紧时间先造出生活中需要的碗碟。”
“能不能做烟斗?”潘克洛夫问。
“没问题。”史密斯说。
几天之后,碗、杯、水壶烧出来了。他们把这些东西看得如同珍宝。潘克洛夫还真烧了个烟斗,只是没有烟丝。
工程师计算了一阵,然后告诉赫伯特:“林肯岛处在南纬35度到40度之间。”
“那么它的经度呢?”赫伯特问。
“测量经度要等到中午12点,当太阳经过子午线的时候。”工程师说。
到了正午,工程师和赫伯特经过测量和计算,得知林肯岛的经度大约在150度到155度之间,而它实际上离新西兰1800多英里,距美国的西海岸则在4500英里以上,离最近的泰地岛和帕摩图岛至少也有1200英里。
工程师回来把结果告诉了朋友们。
“造船回去是不现实的,这里离大陆太远了。”工程师说。“我们得赶快做好过冬的准备,冬天就要到了。”
“那我们怎么办?”潘克洛夫问。
“我们得赶快制造工具,当冶金工人,再就是寻找一个更好的住所。”工程师说。
大家一起出动,打了不少海豹,用海豹皮做风箱。
在工程师的带领下,大家利用富兰克林山蕴藏的铁矿和煤加工了许多工具,并且还炼出了钢。
他们抬着这些工具欢天喜地地回到“石窟”。铁橇、鹤嘴锄、铲子、斧子、刨子都有了,要造锯子和凿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潘克洛夫还想造枪用来打猎。
营造新居
到了5月6日,这里的气候已经很冷了。这几天天气阴沉沉的,该准备过冬了。
这个荒岛四面环海,经常受到风雨霜雪的袭击。当务之急是赶快找一个比“石窟”更舒适的住处以便过冬。
本想在花岗石壁上找一个石洞,可是石壁连一条缝都没有。
史密斯和大伙又到峭壁北边的拐角去找石洞。这里已是峭壁的终点,再过去是倾斜到海里的一段长长的斜坡。斜坡过去,草木全无,是一片广阔的沙地。沙地一直延伸到海滨。
为了探清湖水的出口,他们来到了红河流入格兰特湖的地方。
突然,托普在岸边来回奔跑,继而停下来注视着湖面,好像看见了水里的什么动物似的,狂叫了几声。
“托普发现什么了?”史密斯说。
托普跳到主人这边来。接着又冲向岸边,它突然跳进了湖里。
“托普,回来!”史密斯大声喊。
“到底怎么回事?”潘克洛夫问。
“也许它闻到了鳄鱼。”史佩莱说。
虽然托普跳上岸来了,但它两只眼睛仍旧盯着水面。
正当大家打算回到“石窟”去时,托普又跳到水里去了。
托普向水里游了20英尺远。这时水里突然有一个大脑袋站出来,这个大脑袋有一双大眼睛,嘴边长着长须。
“儒艮!儒艮!”赫伯特叫起来。
只见托普被儒艮抓住,拖下水里去了。
托普和水里的儒艮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看来托普难以回来了。不料,托普从漩涡中钻了出来。不知怎么回事它从水里被抛上来10多英尺,又掉在湖里。然后它就游上来了。
它居然一点伤痕都没有。
搏斗还在水里继续。鲜血染红了湖水,儒艮从湖水中浮了上来,很快就漂到沙滩上。儒艮已经死了,大家向它跑过去。这是一只巨大的动物,有十五六英尺长,三四千磅重。它的颈部好像被尖刀割破似的。
史密斯打算把肉搬回去留着吃,但是他又有了新念头。他想弄清是什么怪兽把儒艮给弄死的。
史密斯往水里扔了几块木头,他们就跟着这些木头漂流的方向走,到了湖的南岸。在这里听到瀑布的声响。
“水就是从这里排出去的!”工程师兴奋地叫起来。“湖水从花岗石壁里的一条地下水道直通大海。如果把湖面降低3英尺,就能看到出口了。”
“那么怎么办呢?”史佩莱问。
“把花岗石炸开。水流出去以后,洞口就会出现的。”工程师从容地说。
“可是炸药从哪儿来呢?”潘克洛夫问。
“只要想办法,炸药会有的。”工程师说。
在这同时,工程师还测定了海岛的确切方位。
4月15日,他们把制好的陶器运回“石窟”里。工程师在路上发现了一种菌类植物,从里面取得一种像海绵一样的东西,可以用来代替火绒。这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吃过晚饭,史密斯同伙伴们到海滩上去欣赏美丽的夜色。
“今天晚上正是测量海岛纬度的好机会。”史密斯望着美丽的星空说。
“我跟你去。”赫伯特什么都想学。
工程师用两把小平板尺做成一副圆规。
第二天,工程师带着赫伯特去测量一面峭壁的高度,然后利用数学公式计算,这样就知道了海岛的纬度是多少。
不过赫伯特对工程师的这些做法感到费解。
“是这样的,”工程师耐心地给他解释,“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的纬度,都等于当地天极在水平线上的高度。”
大家把儒艮的肉和脂肪运回洞里,然后就运黄铁矿。
史密斯把黄铁矿加热,使它发生变化,以便得到硫酸盐,再从中得到盐酸。整个反应过程需要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在这期间,他们把儒艮的脂肪装在大罐子里,又收集海蓬子来晒干,然后加工成小苏打,用小苏打和脂肪化合造出了肥皂和甘油。
大家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感到非常有趣。
过了12天,他们终于把配制炸药所需要的硝酸、甘油都准备好了。史密斯让大家都避开些,然后他把浓缩的甘油和少量的硝酸放在一只小槽里混和,黄色的混合液体出现了。
“这是硝化甘油!”工程师不无得意地告诉大家。“它的威力比普通炸药厉害10倍!”
5月21日,林肯岛上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震得无数的水鸟四散飞去。花岗石壁被炸开了,一股激流从300英尺高的地方直泻到海滩去。
湖水的出口露出来了。洞口宽约20英尺,但是却很矮,不到两英尺。为了便于进去,纳布和潘克洛夫用鹤嘴锄把它加高。
工程师正在观看洞里的坡道斜度时,托普已经钻进洞中去了。
“史密斯先生,我们快点进去吧。”水手说。
“不要急,”史密斯答道。“先把道路看好。去准备火把来。”
不多一会儿,纳布同赫伯特砍了一些带树脂的松树来,做成火把。纳布举着火把在前面引路,史密斯和大家一起冒着危险进入漆黑的通道。
越往前走,通道变得越大。开始猫着腰,现在能够直起身子了。洞里的石壁经过长年流水的冲刷,又湿又滑,不小心就要摔跤。
进洞没有多远,史密斯站住了,其他人也停了下来。他们到了一个大小适中的山洞中。由于山洞的岩石被水长年浸泡,顶上的水一滴一滴在往下掉。洞里的空气潮湿而清新,一点也没有浊气味。
“史密斯老先生,”记者说,“这里虽然适于藏身,住可不合适。”
“怎么不能住人?”潘克洛夫问。
“这个地方太小了,光线也不够亮。”记者道。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只听到狗的叫声从远处传来。
走到尽头,只见托普在宽敝的石洞里狂叫着,跑来跑去。
“托普!”史密斯喊道。
听到主人的叫喊,托普又跑到石洞的尽头去了,并且在那边的叫声更大了。
他们再往前走,只见花岗石地面上有一个井一样的洞,深不见底。原来湖水就是从这里流出去的。纳布同水手挥锄凿穿石壁,阳光便从临海的一面照射进来。史密斯指挥大家整理新居。他们用炸药在岩壁上开出一道门和五个窗,把进来的洞口堵住,进出都用绳子做的软梯。
石洞被隔成五间房,还有宽敞的寝室、饭厅、走廊以及储藏室。史密斯又从甬道旁引来一股常流水,这让纳布高兴得直跳起来,因为他做饭不用到远处去提水了。赫伯特对工程师的能耐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们应该给这个洞取个好听的名字。”史密斯提议。
“叫它‘花岗石宫’好不好?”记者说。
“妙!好极了!”水手竖起了大拇指。
这真是一个贴切不过的名字。新居被整治得像模像样,剩下的事就是去打猎和采集过冬的食物了。
天气开始变冷了,岛上的几个人都庆幸他们找到了这样一个能够抵御暴风雪的花岗石洞。他们乘着暴风雨的间歇捕了许多海豹,用海豹的脂肪做蜡烛,用皮做靴子。
大家又从山上砍回一些木头,做成床和桌子、椅子。晚上,大家点上蜡烛坐在桌子旁聊天,谈起祖国、亲人,等等,日子过得一点也不枯燥。一天晚上,赫伯特无意中从口袋里摸出一粒麦种。史密斯说:“我们把这粒麦子种下去,第一年可以收800粒麦子,第二年就有64万粒,第三年、第四年我们就有麦子吃了!”
工程师的话使得大家听了兴奋不已。
在下了一场雨之后,他们满怀希望地把这粒珍贵的种子播在了一块好土壤里。
秋天,大家一起去打猎,通过布陷阱等办法,他们抓到了小免子、白狐和小猪。
纳布拿出他的手艺,把小猪烤得香喷喷的,大家美美地吃起来。不料潘克洛夫叫了一声。
“怎么回事?”大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