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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企业财务世界观

企业财务精神文化是企业财务文化的核心,它主要由企业财务世界观、企业财务价值观、企业财务伦理观三大观念体系构成。企业财务世界观从财务的客体方面研究财务精神文化,是指企业财务管理者在实践中所形成的关于财务的“世界图景”,它是从理论上概括的对企业财务活动的“根本看法”。企业财务价值观从财务的主体方面研究财务精神文化,是企业财务管理者在实践中所形成的“意图体系”,它是信念上确立的财务理想使命、目的目标。企业财务伦理观则是客体方面的企业财务世界观和主体方面企业财务价值观在企业管理实践中的统一,是财务管理实践中形成的“法律规章”、“道德戒律”,以此作为企业财务管理中处理人与他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关系的基本准则。企业财务世界观类似于导航系统,科学合理的企业财务世界观为企业财务管理提供正确的导向;企业财务价值观类似于动力系统,科学合理的企业财务价值观为企业提供前进的力量;企业财务伦理观类似于制动系统,科学合理的企业财务伦理观能使企业永葆可持续发展的后劲,避免道德和法律风险,避免陷入生存危机。企业财务世界观、企业财务价值观、企业财务伦理观三大观念体系构成的企业财务精神文化是企业财务管理的灵魂。

企业财务精神文化的第一项重要内容就是企业财务世界观。企业财务世界观是从财务的客体方面研究财务精神文化,是指企业财务管理者在实践中所形成的关于财务的“世界图景”,它是从理论上概括的对企业财务活动的“根本看法”。

一、企业财务世界观的产生和发展

近代以来,随着世界经济从重商主义、自由主义、垄断主义、世界主义的发展,经济理性与经济德性财务世界观逐步形成。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提出追求利益最大化的自利性“经济人”的假设,同时,又在《道德情操论》中提出以同情心为基础的利他性“道德人”的假设。这表明近代经济理性世界观与经济德性世界观的形成。松巴特在《现代资本主义》中指出是以“经济人”经济理性为特征的贪婪攫取性推动了经济发展;马克斯·韦伯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中则指出是基督教新教的伦理对经济发展起了推动作用。这些理论均印证了经济理性世界观与经济德性世界观的发展。丹尼尔·贝尔在《资本主义文化矛盾》中指出,20世纪中期,马克斯·韦伯意义上的宗教道德力量,已被科技和经济的发展消解了,剩下的只有一种力量,即松巴特意义上的“经济人”经济理性的力量。与此同时,著名的经济学家诺斯、萨缪尔森、张五常等人也发现了西方市场经济低效率问题。原来以崇尚亚当·斯密“经济人”经济理性著称的英国,到了20世纪50年代,在全球经济的排名跌到了29位,其他的欧美资本主义国家也面临着市场经济低效率的困境。他们发现,以自利性为基础的“经济人”经济理性,一方面推动经济发展,另一方面则给社会带来巨大的交易成本,大量的“搭便车”现象,大量的“不合作”现象,使得经济效益出现了边际递减。如何解决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缺乏后续推动力的问题呢?20世纪80年代以来,西方社会逐渐发现经济发展的后续推动力,那就是“经济人”经济德性的力量。在美国,由罗伯特·所罗门等人发起了“经济伦理学运动”,并受到政府和立法机构重视,出台了一系列反公司腐败法令。阿马蒂亚·森明确提出:超越传统的“经济人”以自利为中心的经济学,超越传统的“道德人”以无我为宗旨的伦理学。阿马蒂亚·森把经济学与伦理学从学理上结合起来了,从而获得了1998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自此以来,“经济人”经济德性受到学术界、企业界的广泛关注。

二、企业财务世界观的内涵

在现代企业财务价值结构中,货币、交换价值或利润成了中心,比之于传统社会价值观,这里发生的是一次“哥白尼式的革命”:一切似乎都反转了!货币取代货物成为财富的象征;利润取代需要成为经济的目的;交换价值取代使用价值成为商品的本质。这里的问题是:如何获得货币、交换价值或利润呢?通过战争、掠夺、抢劫、偷盗、欺诈、垄断等手段不是经济理性价值所要探讨的内容。在这里仅将经济手段限定在合法的、合理的价值范围内。通过理性手段获取货币、交换价值或利润,这是19世纪中叶以来社会文明取得的一项伟大成果。然而,这一文明成果的取得,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它是经过艰苦跋涉之后所达到的一种理性境界。大凡经过这番跋涉的民族、国家,都取得了巨大的经济成就。那么,什么是经济理性、经济德性呢?所谓经济理性、经济德性在财务学上是指理财者有判断选择所从事行为的财务成本与收益的能力,是人类区别于动物的根本标志。经济理性主要是计算理性。这是人所具有的概念、判断、推理等思维形式和思维活动的能力。通过这种能力,人能透过事物现象把握其本质联系、把握其运动规律。经济德性主要是伦理德性。这是人独有的一种对自己的感觉、欲望、情绪、行为按照社会关系和社会规则进行判别和调节的理性能力。通过这种能力,人能区分善恶、美丑、是非、利害,形成价值判断,并根据价值判断作出行动的选择。

要真正理解企业财务世界观的内涵,还需要在理论上搞清楚四个方面的问题。

1.企业财务管理的主体

毫无疑问,企业财务管理的主体是企业的财务管理者。然而,谁是企业的财务管理者呢?西方财务学一般将其定位为财务经理。我国财务理论界则提出企业财务管理主体的多元化,认为企业财务管理主体是多元主体的整合体,包括国家理财、投资者理财、经营者理财、财务经理理财和员工主人翁理财。这些主体都会因着利益的关联性而关心企业的财务管理活动。在这个多元主体中,投资者与经营者是两个基本主体。因为现代企业制度是建立在投资者与经营者以及经营者内部不同层次的委托代理关系基础之上的。然而投资者和经营者管理企业财务的内容与方式是不同的。投资者主要行使选择经营者、对重大筹资和投资项目进行审查与决策、确定分配政策与方案、对企业经营活动进行监督等项权利;经营者则是对具体财务活动直接地进行组织与管理。就企业的具体财务活动而言,经营者涉及的最为系统而全面,故企业财务世界观最重要的主体应该是企业的经营者。经营者在企业财务管理工作中应该以企业利益而不是以其自身利益为出发点,这是经营者树立企业财务精神文化的基础与前提。作为企业财务精神文化主体的经营者不是某一个人,而是经营者群体。在广义上这个群体是指企业全体经营管理人员;在狭义上,它是指直接从事企业财务管理工作的经营管理人员。由于财务管理工作的综合性涉及企业经营管理的各个方面,因此企业所有的经营管理人员都应该具有正确的企业财务世界观。

2.企业财务管理的客体

企业财务世界观的客体是资本。然而,资本包括哪些形态呢?新古典企业理论只重视物质资本,现代企业理论开始重视人力资本,但从企业理财的现实环境出发还应该重视社会资本、文化资本、生态资本。第一,物质资本,它是指物质形态的东西,如机器、厂房或物质形态东西的代表物(货币、有价证券等)。物质资本可分为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等。从古典政治经济学到20世纪50年代之前的经济学中讲的资本主要是指物质资本。第二,人力资本,它是20世纪50年代之后提出来的,经济学家把人力资本纳入资本范畴之中,丰富了资本的内涵。人力资本相对于物质资本而言,是一种“非物质资本”。人力资本之所以与物质资本不同,主要在于它体现于人身上而不是体现于物身上。舒尔茨(1964)把人力资源看做资本的一种类型,看做是通过投资于教育、培训、健康等方面而形成的体现在人身上的“非物质资本”,它以较高的技艺、较多的知识等形式体现在一个人身上,而不是一台机器身上。人力资本具有经济意义,它能带来货币收益。同时,人力资本还能带来心理收益和社会收益。第三,社会资本,它是20世纪70年代由社会学家劳瑞等人提出的概念,它意味着除了“物质资本”、“人力资本”之外,经济活动者所拥有的社会资源也可以进入经济领域中,并可以作为一种独特类型的资本发挥作用。社会资本是指个人或企业通过自己所拥有的能够提供经济资源的网络关系或者能够形成合作力量的社会结构来获得经济利益的能力。例如,波杰斯发现,在上一个世纪之交,移入美国的不同种族,凭借相关的社会关系网络垄断了特定的工作职业,朝鲜人垄断了纽约和洛杉矶的蔬菜水果业,印度人垄断了纽约城的报亭业,克罗地亚人垄断了芝加哥的建筑管理业等等。又如,20世纪80年代之后中国乡镇企业在既缺乏物质资本又缺乏人力资本的情况下迅速地崛起,可以说与其利用社会关系资源来解决产品开发、生产、销售问题密不可分。一个企业中的人有德性,比如诚实、守信、有责任心、有义务感以及互惠互利,才能进入网络关系,获得经济资源,取得与他人合作的机会,从而获得商业利益。社会资本的特征是它必须与具体的个人、组织、社会结合在一起,而且绝对是不可让渡的;社会资本是特殊的和具体的,个人和组织拥有社会资本的数目是无法相互比较的;社会资本的所有者可能是个人,也可能是组织,他们都受到特定的道德规范、价值观念的影响,所以,一个民族的传统道德观念、文化价值观作为一种可以利用的社会资源进入经济生活,有可能提高一个人、一个组织、一个民族经济活动的效率。韦伯曾用新教伦理解释西方资本主义的崛起,现在也有许多人用儒家文化这一道德伦理因素来解释东亚经济的“腾飞”与“降落”。第四,文化资本,它原指一种被视为正统的文化趣味、消费方式、文化能力和教育资历等标志行动者社会身份的价值形式。最早由孔德提出,经过法国社会学家布尔迪厄的拓展。在当代企业财务文化研究领域中,是指由企业理财价值观、财务行为规范、员工的财务行为习惯和财务物质文化所构成的价值体系。多数情况下是指理财价值观,它直接影响到企业员工理财理念达成共识的程度,而这些又成为影响企业财务战略的制定与实施、财务组织结构正常运行及其有效性得以发挥的重要潜在因素。社会学家科尔曼(James Coleman)等认为文化能够创造巨大的经济价值,可以将文化因素视为一种“资本”。文化资本可以培养出诚信合作的、有进取心和创新精神的企业员工,可以使同一环境人与人的交易成本减少,经营风险降低。第五,生态资本,它是能够直接或间接地为企业带来价值的生态资源和生态环境的总称,是具有生态价值的资本,体现了人与自然之间的生产关系。现代经济理论认为,企业的发展取决于经济的、社会的、政治的和自然环境诸种力量的平衡。生态资本要求企业在生产经营时必须努力做到:杜绝导致环境恶化的行为;无条件地保护重要的生态系统和维持生物的多样性;坚持可持续利用原则,实现可再生资源的再生;废水、废气和固体废物的排放必须低于一定的阀值;避免使用对生态系统具有破坏性的技术;实行环境绿化设计、清洁生产、绿色营销、全成本评估等生产经营管理制度;及时提供绿色报告,实行绿色报告审计制度。

3.企业财务管理的内容

企业财务管理涉及一切可以用商品、货币、资本表现的事项,财务管理的主要内容包括资金筹集、资金投放、资金耗费、资金收入和资金分配等活动。第一,资金筹集是指企业为了生存和发展,对生产经营所需资金运用各种方式,向外部有关单位和个人以及从企业内部筹措和集中的财务活动。企业筹集资金的数量和时间取决于对资金使用的需要,但资金的筹集结果又影响和制约着资金的使用。筹资决策的关键在于确定最优的资本结构。第二,资金投放是指企业的投资活动,包括其内部的资金配置和外部的资金投放。企业内部的资金配置,指现金、有价证券、应收账款、存货等流动资产和以固定资产为主的非流动资产的金额占用。企业外部的资金投放即对外投资,指以收回现金并取得收益为目的而发生的现金流出,其目的是为了取得一定的收益。投资是资金运动的中心环节,它不仅对资金筹集提出要求,而且是决定未来经济效益的先天性条件。第三,资金耗费是指在生产经营过程中员工用劳动手段作用于劳动对象时耗费各种材料,耗损各种固定资产,支付工资和其他费用以及一定期间的营销管理支出的活动。资金耗费是资金运动的基础环节,资金耗费水平是企业利润水平高低的决定性因素。第四,资金收入是指在销售过程中,企业将生产出来的产品发送给有关单位,并且按照产品的价格取得销售收入,实现产品价值的活动。企业取得销售收入不仅可以补偿产品成本,还可以实现企业利润,增加企业自有资金的数额。此外,企业还可以取得投资收益和其他收入。资金收入是企业资金运动的关键环节,它不仅关系着资金耗费的补偿,更关系着投资效益的实现。收入的取得也是资金分配的前提。第五,资金分配是指企业所取得的产品销售收入,要用以弥补生产耗费,按规定缴纳流转税,其余部分为企业的营业利润。企业一定期间的利润总额首先要缴纳所得税,税后利润要提取公积金和公益金,分别用于扩大积累、弥补亏损和职工集体福利设施,其余利润作为投资收益分配给投资者。当然,企业从经营中收回的资金还需要偿还到期债务。

4.支配企业财务管理活动的思想观念

毫无疑问,从客体上看,企业财务管理是对企业资金运动的管理,是对企业价值形成过程的管理;从主体上看,企业财务管理活动则涉及财务管理者本身,涉及他们在支配商品流通、资金运动、价值形成过程中对从事企业财务管理活动本质的根本认识,也就是这些财务管理者的财务世界观。那么,财务世界观的内容是什么呢?这就是近代以来在工商业生产方式和交往方式中逐步形成的经济理性与经济德性。

三、企业财务世界观的构成

企业财务世界观由经济理性财务世界观与经济德性财务世界观共同构成。经济理性的突出特征在于其强调经济行为的自利性,它所设定的目标符合“经济人”的个体偏好目的。在通常情况下,“经济人”总是自利的,比如企业理财中的降低成本、节约开支和提高劳动生产率等等。经济德性的突出特征在于其强调经济行为的利他性,它所设定的目标符合“社会人”的个体偏好目的。在通常情况下,“社会人”总是顾大利的,比如企业理财中的追求人和、以义取利和考虑相关者利益等等。

1.企业经济理性财务世界观

经济理性财务世界观涉及“经济人”的经济计算理性。企业和个人都是“经济人”,他们要以理性方式追求物质利益,所以,要通过经济核算,按照严格的簿记方式对企业和个人的筹资、投资、运营、分配进行决策和计算,使企业和个人的利润、价值最大化。经济理性财务世界观关于人类行为理性的假设:首先,纯粹形式理性认为人是其目的的理性最大化者,目的对实现手段的唯一要求就是它能使目的的实现达到最大的程度。纯粹形式理性包含逻辑上符合手段与目的一致性的所有行为。其次,预期效用理性将决策者的效用作为追求的目标;行为选择限定在能够实现效用最大化的行为上,决策者需比较不同行动方案产生的不同效用水平。按照亚当·斯密的观点,所谓“经济人”就是设法使自我的利益得到最大满足的人,是体现人类利己主义本性的主体;“经济人”的外延包括自然个人、经济团体、利益区域。作为一种理性行为,“经济人”的自我利益最大化要求“经济人”前后一致地选择其所追求的目标,或者说以自我利益最大化选择为合乎理性的行为。亚当·斯密的“经济人”理性,其实只是指“经济人”的经济计算理性。其特征包括三点:第一是除了自身利益的满足,“经济人”的各种行为不是出于道德上的仁慈和善良的考虑。斯密说,我们期待的晚餐并不来自屠夫、酿酒家或面包师的仁慈,而是来自于他们对自身利益的考虑,我们不要诉诸于他们的仁慈,而要诉诸于他们的自爱,我们从不跟他们谈及我们的需要,而只谈及他们的利益。马克斯·韦伯也指出,在市场经济中,一切经济行为都表明,经济行为是由行为者个人为了满足自己思想的或物质的利益而采取和进行的——令人诧异的是,这往往被人们所忽视。在这里,追求收入是一切经济行为的不可避免的最后推动力。第二是为了达到自我利益最大化的目的,“经济人”就要计算怎样的行动才能最为有效地达到他所追求的目的。这一依据目标在采取的手段与可能的后果之间的严格计算,就是“经济人”经济计算理性的本质。在这里,一个人的行动是合理的,只是表示他所制订的方案、采取的手段、应用的方式、方法能够达到他所预想的目的,而并不表示这一行动本身在社会价值体系中所具有的善恶、美丑、真伪的实质性价值或意义。第三是按照“经济人”经济计算理性,人们在从事经济活动时虽然没有促进社会共同利益的动机,然而在自由竞争的社会里,这种追求自身利益的活动在客观上则会促进社会的共同利益。其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支配着“经济人”的行动。这只“看不见的手”决定着社会分工体系中的经济主体在什么时候与谁采取社会性互利交往的合作方式以及在什么时候不与谁采取这种合作方式。这只“看不见的手”就是市场竞争的自发力量。

“经济人”假设在20世纪的百年中也被不断地补充和修改。西蒙认为,“经济人”的计算能力是有限理性,因为利润是销售收入与成本费用的差数,它包括的函数有两个:一是需求函数:需求量是价值的函数。二是成本函数:成本是生产量的函数。然而,首先,需求函数、成本函数当中存在着风险和不确定性。其次,因为“经济人”,仅仅具备有关备选方案的不完全信息,所以不可能做到完全的理性选择。最后,因为成本函数或其他环境约束极其复杂,致使经济人无力计算最佳的行动方案。就经济理性存在的环境条件而言,1966年到1981年,莱本斯坦发表了4篇论文,对利润极大化、效用极大化、成本极小化的“经济人”传统假定提出质疑,认为上述假定只是在完全竞争的条件下才是适用的,而在垄断型企业里,上述最大化原则并不适用,甚至完全是例外。新制度主义学派对“经济人”的经济计算理性做了更为宽泛的界定,认为“经济人”不仅追求物质性的经济利益,而且还要追求社会性的、文化性的、精神性的利益,如安全、自尊、地位等需要。这些补充和修改,丰富了“经济人”经济计算理性假设的内涵。但是,除了新制度主义等少数学派的观点之外,并没有改变“经济人”的经济计算理性的本质。经济理性被看做是一个经济法则在市场经济活动中发挥着巨大作用:即人们总是使用计算理性或形式理性以最小化的经济成本或经济代价去获取最大化的经济赢利和经济报酬。在新古典自由主义经济学中,经济理性就是这样被理解为市场经济中的自然规律,他们认为人性中的赢利欲使得人们对最大化的利润和报酬的追求,成为人们彼此之间自由竞争的强大动力,反过来,充分的自由竞争也是产生最大的利润和报酬的价值源泉。在自由市场的无限空间中,追求最大利润和报酬成了人类经济行为的“万有引力”。正像在牛顿世界中一切的天体都遵循万有引力定律一样,在自由市场的世界中,人们都遵守经济计算理性的定律:最大化的利润和最大化的报酬。

就“经济人”经济计算理性的内涵来说,它是一种以经济行为者个人为了满足自我利益为动机而采取的经济行为。即使经济行为以从事经济行为的法人团体为取向,它的经济行为的推动力也是如此。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对一切经济行为的决定性推动力是什么呢?马克斯·韦伯认为,在正常情况下,不同阶层的人,经济行为的动机是不同的:对无财产者来说,是迫于为自身及其所承担着供应的个人的成员(孩子、妻子,可能还有父母)完全失去供应的风险的压力;对于占有财富或者受财富所制约的具有良好教育的实际的特权者们来说,首先是优厚的收益的机会,其次是满足虚荣心,其三是把优越的脑力的、艺术的、熟练专业技术的劳动视为“职业”;对于赢利企业机会的参加者来说,首先是自己的资本风险和自己的赢利机会,其次在“职业上”适应合理收益作为自己劳动效益的检验;作为对依赖自己指令的人的自给的支配形式;还有,作为对人数不定的众多人的文化上和生活上重要的供应机会的自治的支配形式——权力。在市场经济中,追求收入是一切经济行为的不可避免的最后的推动力。

“经济人”的经济计算理性,就其形式来说就是用技术上尽可能适当的手段,目的合乎理性的进行经济核算。对于实物计算、货币计算和资本计算,由于应用了现代电子计算机信息技术,这种计算理性已达到空前的效率水平。实物计算是用实物的形式,按可以支配的物品和劳动力的消耗,计算“占有”的实物和具体的“收益”,在估计最大可能地满足需求的情况下,管理这些物品和收益作为满足需求的手段。实物计算既没有货币估计意义上的统一的“财富”概念,也没有统一的用货币估计的“收入”概念,比起纯粹货币计算,实物计算在技术上更难适应些。从纯粹技术上看,货币是“最完善”的经济计算手段,也就是说它是经济行为取向的形式上最合理的手段。货币计算意味着:估计一切为了生产目的的有用效益或产生手段,以及根据市场行情估计一切在某种程度上重要的经济机会。用货币以“成本”和“收益”计算的形式,用数字算出每一个意向中经济行为的机会,事后核算出每一个完成了经济行为的经济成果,通过货币计算对各种不同的可能的行为方式所估计的“纯收益”进行比较检查。例如某钢铁股份公司实行“模拟市场成本否决”的方法,就是根据市场上的产品价格推算出产品的目标成本,然后将此目标成本分摊到生产经营的每个环节,只要某项产品成本超出了,就对该产品进行否决。资本计算,是一种货币计算的合理经济赢利的特别形式,是通过对一个赢利企业一方面在开始时整个赢利货物和另一方面在结束时赢利货物的货币估计数量进行比较,对赢利机会和成本的估计和检验;在一个持续赢利的企业的情况下,是通过对开始以及结束时的结算进行比较,对一个计算周期的赢利机会和成本的估计和检验。经济的经营是一种可以自治地以资本计算为取向的行为,这种取向是通过计算而实现的。预先计算在要采取的措施中可能会遇到的风险和期望得到的利润以及事后核算以检验实际出现的盈余或亏损。

在计划经济中,中国国有企业的商业环境条件是短缺、特许权、关系、垄断,不具备经济计算理性得以产生的商业环境条件;在改革开放之后,中国国有企业一步一步进入市场经济中,其商业环境条件从工业时代悄悄进入知识经济时代,企业进入竞争时代:外有国际竞争的压力,内有大批中小企业的威胁,竞争空间不断扩大,竞争程度不断激烈,企业竞争优势来自不断加速的技术创新,而不仅是效率;顾客需求瞬息万变,产品周期不断缩短。为适应新的商业环境,大多数国有企业从计划经济时期的工厂层次——成本中心,改革时期的企业层次——利润中心,上升到大企业或集团公司——投资中心的层次。巨大的企业货物流、资金流、资本流、信息流对现代企业的经济理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根据朱武祥的研究,我国大多数企业在标志经济计算理性程度的竞争环境下,以投资中心意义上的财务管理规范、功能和系统尚未形成。主要存在以下问题:第一,企业管理目标不明确。企业作为“经济人”,通过不断改善产品和服务以满足使用者要求的企业目标尚未完全确立;通过货物、资金、资本结构及风险管理为股东提供价值最大化回报的信念尚未完全明确。国有企业的理念仍然处于相互矛盾的多重目标,如就业、上缴利税、国有资产增值保值等,大多数国有企业还没有摆脱工厂层次、资产规模和会计账面利润导向,尚没有完全树立以投资层次、现金流为核心的股东价值最大化导向的目标和相关理念。第二,企业计算理性缺乏细致科学的规范。企业计算通常应有:会计,包括各项交易的记录、准备财务报表信息并对外提供,纳税筹划及税务事项等会计功能业务;财务分析,包括财务状况分析、利润分析、成本分析和现金流量的分析以及制定财务计划等;资金管理,包括资本结构、股利政策、现金和债务管理、外汇管理、养老金、保险金管理等;审计,包括内部审计、经营商和供应商审计。上述计算管理的规范应非常细致,财务计划应非常严密,财务分析功能应十分发达且卓有成效。中国国有企业仍采用苏联的总会计师模式,其职能限于会计计算和结算业务,少量资金管理和一定程度的内部控制以及内部审计。对投资、经营没有严格的管理程序和科学分析规范,没有建立起面向竞争环境的多产品、多业务部门、跨地区投资中心层次的企业内部决策所需要的财务管理系统。企业投资决策主要是依赖少数决策者的战略眼光及其基于关系资源、以往成功经历、专业知识及市场感觉基础上的经济直觉和智慧进行判断。缺乏理性分析的程序和技术方法,投资决策随意、轻率,酿成重大损失的事件不胜枚举。第三,财务信息滞后,财务计划与控制功能虚弱。如成本信息滞后、不完备,成本控制功能虚弱;财务计划和项目投资控制制度有名无实。第四,企业财务管理的决策分析功能效用甚微,经营活动的财务分析薄弱,投资项目财务可行性评估流于形式,企业管理层往往以旧的习惯和经验进行决策,不注重决策的财务后果。投资决策分析过程以感性认识为主,跳跃、不连贯,缺乏完整的计算理性规范和手段。第五,财务管理的信息技术应用水平低,效果不理想。国外大型企业经历了从物料需求计划系统(MRP),制造资源计划系统(MRPⅡ)到大规模实施企业资源计划系统ERP。ERP系统将制造企业的制造流程看做是一个在全社会范围内紧密连接的供应链,其中包括供应部、制造工厂、分销网络和客户等,同时将分布在各地所属企业的内部划分成几个相互协同作业的支持子系统,如财务、市场营销、生产制造、质量控制、服务维护、工程技术等,还包括对竞争对手的监视功能,实现了物流、资金流、信息流的集成,从而有效地安排企业的产、供、销活动以适应市场需求的变化,获得竞争优势。目前,《财富》杂志全球500家公司普遍采用ERP系统,可以说没有信息技术基础上的ERP系统,现代企业要实现科学管理和理性计算将无从谈起。但自国外MRPⅡ软件进中国以来,我国企业在应用MRPⅡ方面投资了80亿人民币,应用成功率不足20%,目前一部分公司也采用ERP系统,但由于信息技术应用水平不高,数据收集、处理困难,难以对生产经营活动的财务结果进行细致、及时、准确的量化分析。

2.企业经济德性财务世界观

企业财务世界观之所以包括经济德性,是由自然人或法人生存发展的脆弱性、依赖性决定的。麦金太尔认为,人类的各种地方性共同体,家庭、邻里、工作场合、各种行业性协会都需要德性来维持,在这种共同体中,人既需要独立性的德性,也需要依赖性的德性。因为任何个人和组织都有其脆弱性和依赖性。就个人来说,每个人在自己的生命周期中,包括幼年到老年,都需要得到别人的非计算性的扶持、帮助、施予。就企业法人来说,每个企业在自己的发展过程中,面对市场变化的风险以及各种不确定性,都会遇到各种困难、挫折、失败,都需要社会公众和别的企业给予非计算性的支持、援助、施予,共同抵御风险和不确定性。在这种相互支持帮助中,个人、企业和社会才能共同发展,这是经济德性存在的必要性,也是经济德性价值受到肯定的根本原因。

企业经济德性财务价值观与经济理性财务世界观的以物质利润为中心的价值追求不同。企业经济德性财务价值观是以精神利益、声誉收益乃至终极价值的最大化为追求目标,通过利他和互利来谋求企业共赢共荣,从而获得长远的、广泛的利益。20世纪80年代以来,经济德性受到世界著名企业家及其企业的高度重视,打破了经济领域不讲感情、漠视道德伦理、忽视人文精神、轻视文化规范的偏见,许多优秀企业形成了重视企业人本管理、重视企业社会责任、重视企业文化建设的良好风气。经济德性的追求和实践消弭了人际感情冷漠,协调了人际关系、凝聚了人心、激励了士气,为20世纪80年代以来世界著名企业的发展提供了巨大的发展动力。

企业经济德性财务世界观主要是指“经济人”出于长久和全局利益的利他主义伦理德性,“经济人”不仅具有追求物质利益或经济利益最大化的经济理性,而且具有追求精神利益或声誉收益最大化的伦理德性。这不仅因为市场经济中的劳动生产具有二重性,还因为市场经济中的经济主体也具有二重性。无论是自然人或者法人,一方面他们具有谋利的自然本性,要追求物质利益;另一方面,他们具有社会本性,要获得他人或社会的尊重、信任、承认或赞美。上述的两个二重性造就了“经济人”的经济伦理德性。

“经济人”的经济伦理德性是“经济人”在经济交往中自觉克服短期的、片面的谋利冲动,为获得长远的、完整的利益而作出的价值选择,它是从某些价值观上来衡量经济行为的,对经济行为要提出审美的、伦理的、政治的等等要求,并以此衡量和决定经济行为的方式。“经济人”的经济伦理德性正好和“经济人”的经济计算理性形成一种互补关系,经济计算理性与经济伦理德性是对立面的相互统一体。“经济人”的经济计算理性是以追求自我的物质利益、财富收益或预期效用最大化为取向的,它只承认人们受私欲驱动来改善他们物质生存条件的经济冲动,而否定人情关系、伦理道德、审美判断在“经济人”的经济交往中的作用。这种观点只有在某些理想的条件下才是正确的。而在通常的条件下,按照自我物质利益最大化目标行事,将会给“经济人”的经济活动带来负面影响。如从企业自身来说,只以满足员工物质利益需要为目标,忽视人们的高层次精神需要,将使企业失去凝聚人心的文化价值资源,从而丧失前进的动力。从企业与社会的关系来说,过分看重企业自身的物质利益,忽视众多利益相关者的物质利益以及企业应承担的社会责任,将使企业丧失持续发展所需要的优质资源和适宜的发展环境,从而影响企业长远利益和发展前途。如果一个企业唯利是图,损害相关者的利益,逃避社会责任,不讲公德,还会断送企业发展的根基。在现实的经济交往中,“经济人”经济活动的动机和目的除了追求自我物质利益、财富收益、预期效用最大化目标之外,它还具有追求社会利益、精神利益或者人文价值最大化的目标。这是“经济人”经济伦理德性的表现。所以,“经济人”的经济伦理德性与“经济人”经济计算理性是互补的关系。“经济人”经济伦理德性与经济计算理性的相互补充可以通过经济学史和管理学史的材料证明。

“经济人”经济伦理德性的特征有以下三点:第一,“经济人”的经济伦理德性行为不是出于眼前的小利或局部的小利,而是为了自己的长远利益、完整利益对周围的各种社会关系与环境的深谋远虑,考虑他人的利益,通过对他人带来方便和好处,从而使自己也得到相应的方便和好处。经济伦理德性是“经济人”的一种智慧,通过利人而达到利己,而且是为自己带来长远利益、完整利益。通过比较可以看出,经济计算理性是通过计算来利己,但是不去损人;而机会主义则是通过损人以达到利己。就利己而言,经济伦理德性、经济计算理性、机会主义都是一致的,三者的区别在于是否尊重他人的利益,并为自我与他人利益划出明确的范围。前面已谈到,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私人劳动要转化为社会劳动,必须通过交换,即满足他人的需要,才能使自己获得交换价值。这是“经济人”利他行为可能性的客观根据。而自觉为别人考虑,正是明白了经济运行规律,并按照经济规律行事的经济伦理德性的首要特征。在这一点上,经济计算理性是考虑眼前的、局部的利益,并以不损害他人利益为限度,信奉经济的非道德信条。经济伦理德性则是考虑长远的、完整的利益,主张经济与道德的统一性。具有经济伦理德性的人眼光更远大,无论是个人或是法人团体,有了这种远大的眼光,便能为自己在经济交往中大开方便之门,比狭隘的利己主义更有前途和希望。比如南方李锦记的“思利及人”的企业文化概括和实践。第二,“经济人”的经济伦理德性行为运用多种多样的实质性价值体系来实现其长远的、完整的利益,如通过感情来感动人,通过友谊来联络人,通过仁爱赢得相互信任,通过礼节谦让赢得相互尊重,通过共同信仰获得休戚与共的感觉,通过艺术的审美享受获得心灵的共鸣,通过明白伦理规范获得道德的升华。对于行为的正当性问题,马克斯·韦伯讲到除了客观的正当性,如习惯的正当性、法律的正当性之外,还讲到主观的正当性,如屈从于情绪的、情感的正当性,相信伦理、美学或其他的终极价值体现着一个秩序的价值合理性的正当性,在宗教上相信赎救必须服从一定秩序的信仰的正当性。在这里,特别是价值合乎德性的行为,是从同情、友爱、尊重、信任、宗教信仰、艺术审美、道德至善等价值信念出发的,所有这些行为都超越了工具手段合理性的经济计算理性,是一种实质价值、人文价值合理性的经济伦理德性。所以,实质价值体系是向活生生的人开放的,它在现实生活中,尤其是在经济交往中是将人与人连接起来的纽带。现实生活中朋友、战友、工友,甚至棋友、牌友、票友,往往也可能成为经济交易中的伙伴。第三,“经济人”的经济伦理德性是一种信念体系,如相互忠诚、相互尊重、相互信任等,它是一定的社会价值观念,一定的社会文化的伴生物。这种信念体系也是一只“无形的手”,它决定人们在什么时候去与谁发生经济交往合作,用什么方式去发生经济交往合作;以及在什么时候不与谁发生经济交往合作,不用什么方式去发生经济交往合作。这只“无形的手”就是相互忠诚、尊重、信任的信念体系。当一个人(自然人和法人)有了经济伦理德性的信念,就能给别人带来真善美利的期望,经济交往合作就是可能的。否则,没有经济伦理德性的信念,玩弄机会主义作手腕,就会断送经济交往合作的未来,尤其是会断送和相关者发生连续性经济交往活动的前程。

四、确立科学的企业财务世界观

20世纪中叶华裔学者杜维明指出,中国企业应该在引进西方经济理性和工具理性的同时,还要继承中国传统的人文精神和伦理道德。如果“该引进的没有引进,该继承的没有继承”,中国社会经济的发展就会出毛病。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成功运用了经济发展的第一个秘密推动力,即“经济人”经济理性财务世界观,取得举世瞩目的经济成就。但是,“经济人”经济理性一方面推动经济发展,另一方面也给中国社会带来了一系列经济败德问题,导致信任危机,造成了整个社会交易成本的快速加大。21世纪初,厉以宁在《超越市场与超越政府》一书中呼吁,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在重视“经济人”经济理性作为物质原动力发挥作用的同时,还应重视“经济人”经济德性在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的精神动力和导向作用。******在《中国人的道德前景》一书中提出在市场经济的生产和交往中重建中国人新的经济道德的理论构想。同时,万俊人《道德之维》、陆晓禾《走出丛林》、王小锡《经济的德性》等著作相继出版。事实证明,中国企业财务管理的理论和实践需要构建有中国特色的经济理性与经济德性世界观。

中国传统文化强调经济与道德的联系,孔子强调“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随着中西文化的接触、碰撞与融合,新的价值观、行为规范所构成的信念体系正被创造出来,这是经济伦理德性得以实现的社会文化条件。在企业管理中,无论是自然人或者法人确立了经济伦理德性的信念体系,就会追求真善美利的价值目标,就会追求尊重、信任等精神目标,一旦将这些价值目标和精神目标付之行动,就会产生有德性的作为。就一般情况而言,有德,则企业有可能“命”长,也就是企业能够持久发展或可持续发展;无德,则企业可能“命”短,也就是说企业可能因为缺乏伦理德性而失去其他企业的尊重和信任,失掉了交易伙伴,最终不能持久或持续发展,就不能尽享“天年”了。组建于1993年的燕京啤酒集团在发展中本着“以情做人、以诚做事、以信经商”的企业精神,曾把价值近150万元的品质欠佳但可以喝的啤酒倒进了地沟;为了保证出厂啤酒瓶只带英文字母“B”,领导与5000多名员工齐心协力苦干56天,每天工作16个小时无一人叫苦叫累。在合资大潮里多少民族品牌销声匿迹,但燕京啤酒在“单打独斗”中树起了民族啤酒工业的大旗,这都得益于高尚的企业伦理德性的实现。企业的伦理德性对企业财务管理的干预是通过信念来维持的,它在帮助员工树立行为标准时更多的是借助于公众监督和舆论褒贬,一旦形成就会在企业内部建立起组织信念,并会成为全员行为的自律。按照一定社会的价值观、行为规范、信念体系,人们就会对经济交往行为的善、恶、美、丑、利、害作出价值判断,并通过人们间的“闲聊”,通过报刊、广播、电视、互联网等信息媒体的传播为人们所知晓。符合社会价值、信念体系的行为就会受到广大顾客、消费者或社会公众的肯定,获得一定程度的声誉,甚至是美誉;违反社会价值、信念体系的行为就会受到人们的否定、谴责,形成骂名、恶名。无论是美名或恶名都会对经济主体产生一定的影响作用。获得美名者就会赢得客户的尊重和信任;获得恶名就会遭到客户的怀疑或拒绝。尤其是随着市场竞争的加剧,社会信用体系日渐完善,企业或个人的信誉记录如何,直接影响到企业与个人获取的经济交易机会的多少。所以,信誉就成了企业或个人的第二生命,珍爱这第二生命也就是经济伦理德性得以实现的途径。全球最大的炸鸡快餐连锁企业肯德基在80多个国家拥有超过11000多家的餐厅,在中国的各个城市都可以见到肯德基快餐厅。作为中国社会大家庭的一分子,近年来肯德基以“回报社会”的企业精神投身公益事业,积极关心需要帮助的人们,2002年9月3800万元的“中国肯德基曙光工程”启动;据统计,十多年来肯德基直接和间接用在中国青少年教育方面及社会公益方面的款项已达6000多万元人民币。这些作为肯德基践行企业经济德性的财务支出,为其传播了品牌,也为其赢得了美誉,更为其赢得了广阔的市场面。经济伦理德性往往通过经济网络关系来实现,经济网络关系是在长期交易或重复交往过程中形成的相对固定的交易关系,无论这种网络是以血缘亲情关系、地域地缘关系、事业业缘关系还是以宗教神缘关系组成,都对交易关系的规则产生较确定的预期,并在个人或法人之间产生出亲密感、默契感和微妙感。网络中的相互制约关系对某一经济主体而言是一种无形的抵押,当你违反了规则,就会受到网络中诸方面的制约,使你要为违规行为付出代价。网络中的相互利益关系对某一经济主体而言也是一种无形的人情账户,当你有不虞的急需获得了别人的好处,可以通过未来的相应的补偿也使别人得到相应的好处。而且彼此都相信自己在一时的某种损失都会在未来的某一时机获得相应的补偿。这就使经济交往产生良性的互动关系,经济德性往往也就是通过网络关系中的“人情账户”等形式得以实现的。成立于1999年7月的蒙牛乳业,在处理和竞争对手伊利的关系时,尽量保持低调和形成竞合的形象,把自己定位于市场大潮中的补缺者,如在1999年,蒙牛一出生就打出了第一块广告牌:蒙牛向伊利学习,做内蒙古第二品牌。在其产品包装上蒙牛也信誓旦旦:为民族工业争光,向伊利学习。从此,人们知道了在内蒙古的千里草原上,除了品质卓越,“百分百好牛,百分百好奶”的伊利,还奔腾着一头谦虚上进的蒙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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