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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空手道,如何玩转“上海滩”

“英雄”末路,捡了根救命稻草

2000年酷热的夏天,对于宋楚强来说,简直糟糕透了。毕业于成都某民办高校的他怀揣着一纸文凭和父母哥嫂为他积攒的近两千元的“闯荡江湖”的费用,经过两天两夜的颠簸,来到了美丽的广州城。在一些亲友和老乡的介绍下,他先后去了多个用人单位面试。可试来试去,人家不是嫌他身材不太魁梧,就是怨他不会说也听不懂诸如“咧宾斗咩?”(你哪里人?)之类的广东话。

身上带来的钞票很快用尽了,可工作毫无着落。无奈宋楚强只好硬着头皮从亲朋好友那里借了两千元,准备去人才市场上一搏。半个月过去了,20元、30元一张的入场券,宋楚强攥在手里,已有好大一叠了。人才市场张开的巨口,贪婪地吞噬着他那带着体温的钞票。然而,他每次大着胆子凑近那用人单位的招聘桌时,招聘人员总是漫不经心地拿起他的文凭,随随便便地一翻,白着眼问道:“这玩意儿你哪里弄来的?”这时,宋楚强的心就觉得特别的痛:自己的面容虽已被这南国的烈焰灼烤得赤黑了,可手中这一纸文凭,却是他花了两年白天黑夜才挣来的呀!为了生活,为了尽快找份工作,宋楚强只好忍气吞声、讪笑着向那些高高在上的“伯乐”们耐心地解释。可尽管如此,任何一个工作机会都没向他招手,而这时他手头借来的钞票也只剩两三百块了。宋楚强失望极了,悄悄地背着亲友老乡踏上了回乡的列车。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宋楚强在湖南长沙站转车时,身上仅有的一百多块钱和火车票不慎被小偷偷去了。怎么办呢?只好爬车偷票回四川了,可回去后又如何向家人交待?无计可施的宋楚强在长沙火车站广场绝望了大半天,忽然他想起了上海——那儿的外滩不是正在大搞建设么,算了,就到那里去闯一闯吧,或许……趁着夜幕降临的时候,宋楚强心一横,跟着另一个偷票的流浪汉爬上了经长沙至上海的列车。

车上早已人满为患,宋楚强好不容易挨着一个霸占着三个座位的满脸麻子的妇女站着。他腿软软的,就顺势将屁股往靠边的一个座位落下去,那女人气汹汹地吼道:“起来,这里有人!”宋楚强嘿嘿一笑,答道:“你的人来了我站起就是了!”说完死活不肯站起来,但他嘴虽硬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因为他害怕乘务员来查。列车走了约半个钟头之后,麻子女人就向车巷子里站着的人吼道:“喂,这里有个空位置,我丈夫不来了,哪个要,20元钱一个!”由于大热天,挤在过道里的人们早已想拥有一个座位了。不一会儿,那女人多霸占的那个位置连同她自己屁股下面的座位,都出售了。十分钟过后,车停了,麻子女人拿起包裹径直下车去了。宋楚强一惊:原来“麻子”女人是短途客,眨眼工夫便挣了40元钱。

宋楚强这一回算是开了眼界,他故意冲过道里的站客喊道:“哎哟,好热好挤哟,挤死了!热死了!”这一喊,让又热又挤的人们觉得车厢里更热更挤了。人们的眼睛四处贪婪地搜寻着,很是渴望自己能有一个哪怕巴掌大的座位。宋楚强见时机已经成熟,便又故意冲一位胖个子老头大声吼道:“喂,哪个要座位,我这里有一个!”人们一听,都朝宋楚强挤来,这个说:“我给25块”那个说“我出35块……”最后,那个实在坚持不住了的胖老头一下给出了60元的天价!成交!宋楚强羞红着脸、硬着头皮从老者手里接过60元钱,在众目睽睽之下挤到另一节车厢里去了。用着同样的手法,宋楚强到了大上海时,除了在火车上的吃喝,居然手头还捏着180元的钞票!看来,还真得感谢那位不知名的湖南妇女,丢下一根救命稻草,让他给捡着了。殊不知这一捡,居然改变了他以后的一切!

浪迹外滩,顿悟“空手道”

大上海以名副其实的“大”著称,宋楚强下了火车,徘徊在火车站广场上,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走向哪里,去向何处。这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的鼻子好酸好酸,哭出来吧,也只是干嚎几声,他却再也无法流下眼泪来了。正在犹豫之际,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走近了他,操着英语问道:请问到邮局怎么走?他立马从衣袋取出从火车上捡来的半截上海市地图,很快地查到了一个邮局,然后冲那女人说道:请随我来!邮局找着了,分别时,那位洋女士居然给了宋楚强一张10美元的钞票。宋楚强兴奋不已,他终于相信别人说的话了:大上海真的遍地是黄金!一个星期天的上午,宋楚强没去繁华的南京路,而是来到了外滩,他只是想从江对面来看上海明珠塔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当他依傍着外滩的水泥栏杆看够了高耸入云的明珠塔正准备离开时,一对老夫老妻操着略带洋腔的普通话一边谈论一边搀扶着走着。从两老的谈话中,宋楚强终于听出来了:原来他们是居在美国的华侨,二老无儿无女,想在上海置业,却苦于租不到合适的旺铺。宋楚强灵机一动,马上迎了上去,冲二老鞠了一躬,然后笑着说道:“您二老若不嫌弃,我愿意帮忙,我叔父可有好大一个门面想出租呢……”为了使两位老人不至怀疑,宋楚强赶紧说道“如果帮您二位找不到好的铺面,你就呼这个号码骂我吧!”说完,宋楚强掏出笔写了个BP机号码给对方,接着,径直走开了。

他这一欲擒故纵的伎俩果然很有收效,第二天下午,二老就呼他了,问他铺面找着没有,并在呼机上留下了他们的手机号码。宋楚强真是大喜过旺了,他赶紧驱车去到《新民晚报》社,当天就打出了一则《定点租旺铺》的广告,晚上他的呼机“叽叽叽叽”地响过不停,第二天一大早,宋楚强就找到南京路上一个要出租铺面的业主。这个铺面约有130平方米,左谈右谈,宋楚强和对方达成口头协议:月租21万元!接着,他又拨响了那对华侨夫妻的手机,通知他们来看铺面。看完之后,他告诉二老,是他叔父委托他以月租26.8万元的价格出租。二老考虑了一下,当即签下3份合同。拿了一份合同,宋楚强高兴得心都差点儿蹦出了胸膛。因为他不费任何力气,每月可净赚5.8万元!这是个什么概念,他宋楚强过去连想都不曾想过呢。

有了一定的资金后,宋楚强不仅配备了手机,住进了租来的一居三室的房子,而且他的胆子也更大了,空手道的规模也玩大了不少。

2001年6月的一天,他实在闲得没事干,就去上海交大附近一个旧书摊上闲逛,当他随手拿起一本杂志时,那上面的一标题吸引了他,原来那标题是说明星们换车率居各类人群之冠。这一看又触动了宋楚强敏锐的商业嗅觉,于是他立即盯紧了那些星级名人大腕。几天后的上海有线电视台黄金档上打出了这样一则广告:“想尝尝大明星名车的滋味吧,那就赶快扔掉你手中那快老掉牙的家伙吧——歌星影星名人车,任你选来任你挑!”极富冲击力的视觉画面,让人立即对自己过时的坐骑产生嫌弃之感,而对那些重量级名人的名车油然而生向往之意,广告在电视台重复了好几次,宋楚强的手机也老响个不停,然而他心里却没有底,因为居住在上海的名人大腕好像也不多,至少他还没遇见过,可听人说北京亚运村一带住的尽是满天“星”。

于是,宋楚强登上了去北京的飞机,脚一挨地,他就直奔海淀区,专瞅那些闪着高贵华丽光芒的车厢去,他敲响了好几幢别墅的大门,可开门的人都摇摇头,说他们的主人并没有什么车要卖。无奈,宋楚强挥师北上不顺,只得暂且在海淀一家宾馆住了一夜。躺在床头的宋楚强一点睡意也没有,有什么方法接触那些大明星们呢?突然,他想到一位前几年红得发紫的歌星在开办艺术学校,而且他还知道这所学校的大致位置,有了!宋楚强起了一个大早,去商场换了一套高级西装,驱车来到了这所学校,也真的见到了那位明星校长。

寒暄之余,宋楚强发现明星校长并没有时下一些所谓明星的臭架子,而是一幅平易近人的模样,正因为这样,所以谈话便很快地进入了正题。明白了宋楚强的来意后,明星校长想了老半天,忽然她一笑说道:“哦,对了,我倒有位朋友她很想卖掉手头的一辆卡迪拉克呢,你就拿这个地址去找她吧!”说完顺手给了宋楚强一张名片,宋楚强千恩万谢之后,驱车直奔某名别墅而去。

这一回,主人好像特意被打过招呼似的,前来为他开门的保姆态度友善不说,单是这位明星也对他亲热有加。亮丽的明星披着一肩秀发,引领着宋楚强参观自己的好几辆轿车,嘴里一边嘀咕着:“嗨,车多了也没啥用,都是别人送的!”宋楚强心里早已明白了七八分,如此绝色佳丽,又是大大的明星,还不怕中国没有人舍得掏腰包送名车给她?最后他们谈定了交易条件:价格从优,每部就80万元算了。宋楚强表面镇静,心里却吃惊不小,一百多万元的车子在这女人手里居然如同扔掉一堆垃圾一样随便。宋楚强赶紧飞回上海,约了上海的买主一起又飞来北京,用信用卡划账之后,买主运走了名车,也给宋楚强留下了近30万元的“辛苦费”,接着,宋楚强回头给了那位明星校长10万元的“信息费”请她继续帮着介绍,明星校长接过钱,满心欢喜地答应了。这样,北京特等级明星们的名车,像走马灯似的通过京沪线源源不断的流入上海,为那些一时还不太有名气却又渴望自己过一把特级明星瘾的上海二流明星们所抢购。

高手的明天,就永远“空”下去

手头有了钱总得给它寻找出路——要么存进银行,要么花掉,要么让它钱生钱。宋楚强不假思索的选择了后者。2001年7月,传来中国北京喜获2008年奥运会主办权的利好消息,宋楚强立即敏锐的嗅到:英语时代在中国真的来临了。于是他赶紧拿出一笔钱与几位上海本地教授合伙,开了所取名为“AUSA”意即“进攻美国”的英语培训学校。起初一届,仅招得十来名前来培训英语的学生。但宋楚强等人并不气馁。他们还是约人从美国本地空运来了一些货真价实的“洋鬼子”。与教授们共同营造了一理想的英语环境。学员们在极度强化的听、说、谈、写、译训练下,三个月后居然人人能说会道一口流利的美语。这一成功事件在美国一家报刊上登出后,“AUSA”居然挤破300人大关,当日进账160万元。

有一天宋楚强正在收看网络新闻,那上面一位化名为“BOB”的人声称:2008年会有数百万到数千万的外国人来中国“看球”。于是,宋楚强又从中嗅出了一种商业气息。也就是说:将其按照10%计算,会有数万到数百万的外国人想学些汉语(普通话),不仅仅是前来看奥运,仅中国加入WTO后,对这些外国人的吸引力就非同寻常。那么又为何不将“空手道”玩到外国去呢?让外国人出地方出设施,我方组织招募一些既能说普通话又能讲外语的人去做语言教师。我不是照样可能获得丰厚的报酬吗?是的,2002年2月3日,电话那边宋楚强告诉我他已打定主意,他要把玩到大上海的“空手道”再次内外扩张。

点评:“牵线搭桥”这是空手道常用的一招。它就像一个裁缝一样,把几块布巧妙地缝起来,把几方的需求巧妙地结合起来。然后,自己“坐两头,吃中间”从中获利。这一招,最重要的是以信息为导向,抓双方的需求,这样操作者才能从中获得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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