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挑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去搀扶单膝跪地的甄仲擎。甄仲擎痛的龇牙咧嘴,但始终没有叫出一声。“甄仲擎,你还好吧?”甄仲擎用力的说着:“笨蛋,你不是有舞蹈功底吗?”
其实徐挑本可以躲过这一警棍的,只是当时她被气迷糊了。一个女生怎么能忍受校警“那样”的侮辱?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而徐挑可能更传统一些,更保守一些,所以她的反应更强烈一些。“我当时,当时……我忘了自己在干什么……”
“忘了自己干什么?”甄仲擎吃力地说着:“迟钝就迟钝,别找那么多借口。本来还想去拿明天即将布告的花红,现在好了,一百万泡汤了。”徐挑不明白的问:“一百万?什么一百万。”说着,用力的将他搀扶起来。“什么一百万?人民币一百万啊。”甄仲擎气恼地说着。徐挑傻傻的停下了脚步,“我是说,为什么这次金额这么高?”甄仲擎冷笑,“听口气你好像对我的这个行业很了解?”徐挑用力的将甄仲擎推出去,“爱说不说。”甄仲擎一痛,再次跪在地上。始终抓着被警棍击中的右手。徐挑意识到甄仲擎伤的不轻,忙过来问:“怎么了?你还好吧?”甄仲擎这次顾不上开玩笑了,非常吃力的说着:“这样的感觉不止是一次了,看样子应该是手臂断掉了。”徐挑当下乱了阵脚:“怎么这么脆弱?”甄仲擎听到这句话恨不得一拳将徐挑拍成肉饼:“为什么?这么脆弱?实话告诉你我这是老伤,已经是今年的第四次了,距上次接手臂才十五天。上次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好,现在又断了。”
徐挑听到这个消息,心下凉了大半截了,如果甄仲擎的手臂不断的话可能还能救出赵飞燕和曹子建。现在可好,因为自己一时大意,是这个问题变得严重了。“本来还想着让你帮忙救出赵飞燕和曹子建呢,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我看最后的办法就是报警了。”甄仲擎这时候开始发烧,全身也跟着颤抖:“没用的……因为警察根本抓不到那些绑架犯的,还不是花红悬赏。我说的一百万就是这件事。”徐挑忙问:“你的意思是,这次你不行了?”甄仲擎微微点头。
徐挑见到甄仲擎脸色发青,知道他现在极不舒服,慌忙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希望能够将他搀扶出校门,然后打车去医院救治。甄仲擎却死活都不肯让徐挑勾肩搭背的搀扶,“徐挑同学,现在你需要做的只是将我搀扶到宿舍,然后马上离开,不要声张我手臂断掉的事实。以免给其他两个‘老东西’带来麻烦。”徐挑不明白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时说潘安和上官婉儿?”甄仲擎点了点头,也许他痛苦的意境无法张口了。
徐挑将甄仲擎送回宿舍,甄仲擎颤抖着拿出一个电话:“打给他,告诉他我的手臂断掉了。”徐挑看到名片上写道:孙永河。
徐挑不敢怠慢的打起电话,“您好……是孙永河代夫吗?”
“你是?”
“您好甄仲擎的手臂断掉了,请您马上到……喂……喂……”
徐挑还没有讲完,对方的电话就已经挂掉了,看来对方是给甄仲擎接手臂接烦了。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当下再一次打出了电话:“您好120吗?我是……”
听到徐挑打了120,甄仲擎立即将她的电话抢下:“你疯了?”徐挑被吓了一跳,许久静不下来:“怎么……了?”甄仲擎火冒三丈,要不是手臂断掉而导致全身无力的话,想必他一定会痛骂她一顿,当下只能吃力的讲道:“听着,现在全世界都不可信,这个城市满是坏人,你明白吗?”徐挑被甄仲擎的语气吓到了,听到他这么恐怖的语调,好像身边满是丑陋的恶魔一般,不觉打了个寒颤,“满是坏人?为什么?”甄仲擎不愿意回答,但是不讲清楚说不定徐挑又会拿着电话打多久,到时候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受伤了,有些小组织好肆无忌惮的进学校行凶,“徐挑同学,你现在能不能什么都不做?这样我就比什么都放心了。”徐挑委曲的说着:“可是你的胳膊不能不接吧?还是我来帮你打个电话吧。”甄仲擎气跳了起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告诉你,现在来自全世界的坏人都想要来抓走潘安他们,你知道为什么?”徐挑傻傻的摇头。甄仲擎不耐烦的说:“当然是因为他们的价值,他们就好像活着的兵马俑,你说他们危不危险?”徐挑又傻傻的点了点头。甄仲擎看到徐挑讨厌的样子恨不得掐死她,“所以,不让我受伤的消息传出去,不然这些坏人就会趁机来捣乱的,即使知道潘安不在,他们也要大肆的搜掠一番,况且学校真有潘安其人。你明白了吗?”徐挑张口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甄仲擎这才一头栽倒在寝室的床上。
当当当,有人敲门。
徐挑在这个时候突然警觉起来,跑到门口小声的问道:“什么人?”看起来好像一个女特种队员。门外一声回答:“是我,盒子。”徐挑心跳个不停,好人又叫盒子的吗?不行,一定是坏人,当下忙大声的喊道:“这里可是甄仲擎的寝室,花红使者甄仲擎,你不要乱来。”门外的人小声的叹息了一声:“我是来接手臂的。”徐挑大惊,他怎么知道甄仲擎的手臂断掉了?不管怎样,总之不能让对方知道甄仲擎的伤势,“接什么?”门外的人无奈,只能重复着:“我是来帮甄仲擎接手臂的,他的手臂不是断掉了吗?”徐挑呸了一声:“你的手臂才断了呢。”嘴上虽然这么说,心下却是已经失去了信心,好像突然间就会崩溃。
甄仲擎这时有气无力的说着:“开门,他就是我刚才说的孙永河,我真是服死你了徐挑同学,你的脑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该谨慎的时候像个傻子,不该谨慎的时候又像个笨蛋。”徐挑这才知道门外的人真的是来为甄仲擎接手臂的。只是甄仲擎这么说自己简直是一种侮辱,大家虽然是旧识,却也没有数到这么放肆的地步,徐挑这时候回了他一句:“你死了活该。”转头开门白了来人一眼,转身跑出男生宿舍。
时间已经很晚了,徐挑是在是不愿意多想了。她只能先回自己的宿舍休息。整晚的翻身,知道早晨五点左右才渐渐的睡着。其实一些事情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出于一份正义感,她才会忐忑不安的。现在就连甄仲擎也受伤了,不知道还有谁能够将曹子建和赵飞燕就出来。
清晨醒来,眼睛肿肿的,不想刚到教室,所有人都对徐挑望而生畏。甚至有人声称她为女侠。这里的畏并不是畏惧,而是尊敬的意思。尽管这样,想到曹子建和赵飞燕,徐挑的心始终悬在半空。为什么会如此不安?下了第二节课之后,她再也不能安心的坐在教室了。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只能厚着脸皮再去找易仲扬了。
他会不会帮自己?假如他再推辞让自己去找甄仲擎,那么自己应不应该说出现在甄仲擎泥菩萨的处境呢?徐挑想了许多,但最终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
看到易仲扬正在教室睡觉,徐挑急忙看向黑板,依稀看到黑板上写着“西方音乐史”五个字为题目的教课笔记。徐挑不由得摇了摇头,“怪不得呢。”说着走到易仲扬桌前立定。同班级的男生连忙围了上来,“这个女生长得怎么这么清纯?”
众人七嘴八舌,使易仲扬大怒:“烦死人了,干嘛在我身旁喧哗?”听到易会长发威,大家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徐挑忙开口道:“易会长,不好意思打搅您了。”易仲扬听到声音就知道麻烦来了,“拜托,我说过了,甄仲擎会搞定的。”徐挑听到这句话真想大声的和他理论,甄仲擎已经不行了,已经不能战斗了。可是说出来,甄仲擎会不高兴的。说什么现在全世界的坏人都在这个城市,以她看来,分明是甄仲擎要面子,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他受伤,怕日后被人当作笑柄而已。
“易会长,甄仲擎那个胆小鬼说什么现在为时尚早,他说先吊吊警方的胃口,然后才肯出手。所以我只能来求你了。”易仲扬没有抬头,只是发出阵阵的鼾声。徐挑知道易仲扬是想以装睡的方式来拒绝她。可是徐挑这个人倔强的脾气上来之后也是够人受的。右手高高举起,上下量了量,打算用力的拍打易仲扬的桌子。
在场的其他同学只是无奈的叹息,这个女生分明是找刺激,这么清纯的女生,就这么成为全校的公敌真是太可惜了。
“啪”,大家忙将头转向一旁,装作没有看到。易仲扬被惊醒,立即起身,本来抽搐的脸色逐渐恢复了平静,然后转过身走向窗台,将窗台打开,然后单手托着下巴看着远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情圣驾到了呢。
徐挑忙跟着过去。易仲扬另一只手指着远处的马路说道:“你看到了吗?那是一条马路,现在有很多的车子,路看上去还算是通畅,我在这里两年了,这条路总是那么通畅。”徐挑不明白易仲扬在说什么。
“你在看我们学校门口前的这条路,总是这么堵,但车辆仍旧喜欢在这里经过。这是为什么?”易仲扬讲的话好深奥,就像寺庙的住持。
“为什么?”徐挑敷衍的说了一句。
“因为他们觉得走这条路心里舒服,这是一种习惯。而我的路是在学校,真钟情的路才是在江湖。你硬拉我走江湖这条道儿,我会觉得不舒服。”
徐挑诡笑的看着楼下的两条马路,脑子在不停的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