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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蜈蚣井

北京很久以前,不是苦水井多吗?苦水井多,也不是说没有甜水井,不过只有不多的几处。这样,人们就都对这很不容易喝到一口的甜水记忆深刻了。“蜈蚣井”的故事,就是这么传下来的。

北京城从高亮赶水以后,就十分缺水,就算有水,大多也是苦水,除了皇帝一家子每天派水车到玉泉山运甜水以外,大官、小官、老百姓就都要喝这苦水。这天天喝苦水,也是叫人发愁的事,卖茶的茶馆儿就开不下去了。

这一天,这家茶馆儿从开门以后,就没见有一个人来喝茶,掌柜坐在桌子后面直打瞌睡,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来了个人,“喂!掌柜的,有开水没有?”掌柜的一睁眼,打外边进来一个穿着破烂的老头儿。来了喝茶人,掌柜的哪有不高兴的,连忙说:“有,有开水,您喝茶啊?”“沏一壶。”掌柜的一边答应,一边拿过茶壶、茶碗、茶叶,涮了涮壶碗,就给老头儿沏上了茶。闷了一会儿,老头儿倒了一碗茶,看了看这水的颜色,老头儿摇了摇头,端起来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对着掌柜的说:“喂,这茶怎么是苦的?”掌柜的说:“没办法!北京城现在没有甜水了,甜水都叫龙公给带跑到玉泉山去了,城里人谁不为这个着急啊!”老头乐了乐,说:“要是有甜水,你还用苦水沏茶吗?”“有甜水谁拿苦水沏茶呀!”老头儿点了点头,打袖子里倒出一个三寸多长、金须、金眼、十八条腿的金头蜈蚣来,只见老头儿对着这条金头蜈蚣用低低的声音说着话,仿佛在商量什么事似的,就瞧那蜈蚣先是摇头,后是点头,最后听那个老头儿大声说:“那么你就去吧!”那蜈蚣拱了拱腰,“腾”的一下,飞上天空就不见了。掌柜的都吓傻了,也不知道这个老头儿闹的什么把戏。老头儿也没说什么,给了茶钱就走了。

过了两天,茶馆儿掌柜的听说靠皇城的东边,地上钻出一股甜水来,现在已然修成了一眼井,掌柜的除了高兴,也没多想。又过了三天,茶馆儿掌柜的又听说在安定门外不到一里地的地方,地上又钻出两股甜水来,现在已然修成了两眼井,掌柜的除了高兴,还是没多想。又过了五天,也许是七天、九天,反正有这么一天吧,茶馆儿掌柜的又听说:丰台十八村,每个村庙的左边,都打地底下钻出一股甜水来,现在已然修成了十八眼井。掌柜的除了高兴,可有点儿犯疑心啦。他想:打刘伯温修建了北京八臂哪吒城,城里城外就没几眼甜水井?现在怎么接二连三地有了这么多甜水井,他想不出个道理来。

后来,当那些喝着甜水的人高谈阔论的时候,茶馆儿掌柜的就说了那个老头儿玩蜈蚣的经过,大伙儿也觉着有些奇怪,但都想不出个道理来。

转眼就过了很多年,有“聪明”的人就说了:“这些都是蜈蚣井啊。上龙、下龙是蜈蚣须,大甜水井是蜈蚣头,丰台十八村的井是蜈蚣脚,这不是蜈蚣井是什么?”从此在北京的老百姓中慢慢传开了,都说那确实是蜈蚣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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