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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新书包旧书包

妈妈是在女儿的书包里发现纸条儿的,那是半张印着浅粉色蝴蝶图案的信纸。妈妈捏着信纸,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抖啊抖,抖个不停。

老婆:

你今天的发型好漂亮好可爱耶!老婆老婆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你的老公:LY

嘻嘻!谢谢啦。那明天我还给你梳这个发型,好吗?王子,我也爱你,就像农民爱大粪!

你的老母:ZML

老婆:

放学后在老地方等我。Kiss you!

你的老公:LY

妈妈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她瞥一眼床上的女儿,女儿睡得很沉。妈妈轻轻地关了灯,退出女儿的房间。回到自己屋,妈妈擦了擦溢出泪花的双眼,又看那半页信纸,这次她看清了,中间那段话是女儿写的,“ZML”不正是女儿“甄美丽”的拼音字头吗?妈妈不懂英语,但拼音还是学过的。那“LY”是谁呢?还有“Kiss you”是什么意思呢?

妈妈找出女儿月考时的班级大榜,查找“LY”。她找到一个叫“李勇”的,还有一个叫“刘越”的,还有一个叫“梁野”的,还有一个叫“林阳”的,还有一个叫“冷怡”的。这五个名字的字头都是“LY”,从名字上看,李勇肯定是男孩,冷怡应该是女孩,刘越、梁野和林阳可就看不出是男是女了。这个“LY”到底是哪一个呢?

不知过了多久,妈妈觉得心里平静了,这才小心地推开女儿的屋门,悄悄地把折好的信纸按原样放回女儿的书包。

妈妈文化不高,平时也不看书。自打丈夫病故,她就一心一意地供女儿上学,宁可自己吃苦受累,也绝不让女儿受半点儿委屈。可她万万没想到,女儿居然这样不争气。天哪!“老婆”、“老公”,白纸黑字儿的,这孩子疯了不成!

可怜的妈妈还蒙在鼓里呢。近来,女儿学习成绩下降了,天天早晨宁可不吃饭,也要照着镜子认真地梳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呀!

原因找到了,下一步怎么办?

死鬼!两眼一闭,自己走了,把个不争气的孩子扔给我一个人,你叫我怎么办呀?妈妈抹起了眼泪。

妈妈决定了,打,往死里打!看她还敢不敢。可她下得了手吗?女儿是她的心头肉呀。她向丈夫保证过,一定要对女儿好,一定要把女儿培养成人。电视里说过,打不是教育孩子的办法。那该怎么办呢?

妈妈心乱如麻,坐卧不安。眼看十二点了,妈妈劳累了一天,竟毫无睡意。睡不着,又待不住,她就开始收拾屋子。白天当钟点工,光收拾别人家的屋子了,自己的家乱得不成样子了。

收拾衣柜时,妈妈看到了女儿上小学时用过的书包:浅蓝色防水布的面儿,上面印着一只米老鼠。当时,为要这个书包,女儿还哭了鼻子呢。过生日那天,看到爸爸买回书包时,女儿乐得连蹦带跳,直喊“老爸万岁”。

妈妈捧着这个旧书包,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

天亮后,妈妈做好了饭菜,叫女儿起床。

和往常一样,女儿洗完脸,就对着镜子认真地梳头,边梳头边唱:“爱是你我,用心交织着生活,爱是你和我……”

女儿吃完饭,找不到书包了。

“在沙发上!”妈妈指着那个旧书包说,“用这个吧,书本我都给你装里了。”

“妈!”女儿刚喊一声妈,这才注意到,妈妈的眼睛是红肿的,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妈,你……”

“孩子,用这个书包吧。”妈妈严肃地说。

女儿怔怔地看着妈妈,怯怯地问:“妈,你怎么啦?”

妈妈擦了擦眼睛,笑了,说:“没什么,背上这个书包走吧,一会儿迟到了。”

“妈,我那个黑书包呢?背这个破书包还不叫同学笑掉大牙呀!”

妈妈说:“怎么成了破书包了?你上小学时,可是喜欢得不得了呀!”

“那时我不是小嘛——现在我大了,哪能背这样的书包呢?”

妈妈拉起女儿的手,说:“孩子,你现在用的那个新书包,一定觉得很漂亮,也很喜欢,是吧?”

女儿点头。

妈妈接着说:“上了大学后,你还会用那个黑书包吗?”

女儿不明白妈妈的意思,没说话。妈妈意味深长地说:“孩子呀,到那时候,你肯定会选更新的书包啦。”妈妈边说,边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女儿的头发黑黑的,柔柔的。“孩子,你知道吗?”妈妈动情地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千万不能分心呀——书包旧了,不喜欢了,可以扔掉,再换新的;可有些事儿呀,妈得告诉你,你还小啊孩子,你可得谨慎啦,一步走错,再想回来,可就难了呀!”

女儿扑到妈妈怀里,哭着说:“妈妈!对不起,女儿让你操心了……”哭了一会儿,女儿抬起头,擦干了眼泪,说:“妈,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妈妈把女儿拉到怀里,母女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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