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两个人、多个人腾挪趋避,或刀或枪或空拳的争锋图面。我先是惊奇,继而象被催眠,迷迷惚惚观看,直至它深印脑海,铭刻骨髓。
明知史凌霄用意只在保全殷还秋身体,仍中迷毒样,如痴如醉记忆这些上乘功法。到全部烂熟于胸,摘下耳塞一看,已到了翌日下午。桌上三大盘送来的饭食,冷冰僵硬了。
元帅不喜欢,连手下兵卒也见风转舵。我这个伤员,一天三顿没吃饭,也没个人来闻问下我是否在绝食!叹口气,噬心孤独,低头瞧眼耳塞,泪水不觉满腮。片刻,用力一捏,再摊手,那奇物化为一团灰烬,纷纷扬扬,自指间流撒。
我清楚意识到自己已脱胎换骨,但情绪却比之前更烦恼,摸摸屁股,沾湿湿的,伤口又因激动开裂了。没奈何,只好苦苦挣扎起来,摸索换药换衣。
娘的!老子从来没受过这种罪——无论生理还是心理的,死凌霄,我不会感激你!
“田将军!”门外有卫士大声禀报:“元帅传令所有将军,将校,去议事厅集合,有重大军情相商!”
“靠!老子伤还没好!”我愤怒,脱口而出。
军士静了数秒,嗓门低了点:“但是——元帅有特别交代,只要没死,不管什么人什么理由都必须到场。”
汤显这小王八羔子!——我打赌这话他是故意针对我的!咕哝骂了两分钟,停了停,摸摸棒伤,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得已,只好穿妥衣甲,向外道:“好吧,你们进来扶我。”
另名武士推门进来,小心翼翼搀起我,面上均有同情之色,一个道:“田将军,你还撑得住吗?”
几天了,终于有人话关心一句,我冰冷的心漾起暖意,笑笑:“没事,谢谢你们。”
打不死的坏个性。只要有人对我好,哪怕明知道他可能是假的,也会客客气气感激领受。
两个武士有些古怪地看看我,又对视一眼,没做声。
一直艰难的走到议事厅外,两名武士松了手,还是那个开过口的人低声说:“田将军,恕我们只能送到这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进去吧!”
他们也顾忌汤显,我苦笑,只好点头。一只手扶门框,一只手托屁股,慢慢一步步趔趄进去——大厅早人头济济,文武分列两旁,汤显坐当中。见我现身,纷纷注目。汤显皮笑肉不笑道:“哟,田将军终于也能下床走动了,这么说,伤大好了——太好了,本帅正有项重大任务,非将军才能完成呢!”
妈的,老子下床谁逼的!——恨得牙痒痒,仍无可奈何低了头:“恕属下来迟一步,却不知元帅有甚任务交代?”
汤显摇摇手中文书,慢条斯里:“方才探马来报,说刘云坤亲率五万大军,沈栩,杜飞,将云,烈蹈四将为辅,杀奔晋县而来。诸将计议,当迎敌为上,在月安布下伏兵。不过刘军来得迅猛,急切间怕调不急军队,所以应觅一人,先去抵敌。一来拖住刘云坤,二来可将之诱入包围圈——”
死小子洋洋洒洒说大堆,我听出味来了!靠!不就是想叫老子当炮灰吗?!我插口:“可是,属下——”
汤显打断我:“本帅纵观诸将,唯田将军堪当此重任。田将军既已下地行走,料无大碍,便请点齐三千人马,率众出征吧!”
“我——”
“田将军!”汤显口吻明显很不耐烦了:“军情如火,莫非你仍有异议,不服我调度安排?”
钱起使劲冲我眨眼睛,我领悟了,看来这次反抗,汤显可能真假公济私把我杀了,还有理有据。万般无奈,只有抱拳:“属下遵命!”
从亲兵手中接过令牌,恨不得一剑把旁边的汤显杀了,汤显视而不见我的愤怒,笑吟吟道:“祝田将军马到功成,本帅在这里,先为将军摆好庆功酒了!”
我一瘸一拐出帐,钱起追出来,压低声音:“小田,刘云坤势大,不可硬碰,只要你虚晃一招,将他们引入埋伏地即可——”
我想哭:“只要我还有命引诱他——”
钱起轻叹一声,站原地目送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