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盘点人类

公元零年的时候，正是中国的西汉末年。从那时算起，已是两千年多了。如果回过头去，对中国乃至整个人类作一次盘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两千年间，人类社会发生了太多的事，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日常生活，任何一个领域，都有说不完的故事。显而易见，人类在进步，这可以举出无数的例证。特别最近的几十年和上百年间，这种进步就更为明显。但同样显而易见的是，人类在某些方面的进步不大。今天的世界上，仍然存在着饥饿和瘟疫，丑恶与肮脏，仍然存在着阴谋和凶险、敌对和仇恨，仍然存在着战争与杀戮、强权与专制。人类的某些动物性的本能和劣根性依然顽强地存在，并深刻地影响着我们的生活，只是在更高层面上，演绎着过去的故事。用导弹杀人比之用刀砍头不是人类的进步，打倒一个皇上再换上一个皇上不是人类的进步，一种专制代替另一种专制不是人类的进步，一种迷信代替另一种迷信不是人类的进步，一个超级大国代替两个超级大国不是人类的进步，艾滋病代替阳痿不是人类的进步，用电锯砍伐森林代替斧头砍伐树木不是人类的进步。人类的确越来越聪明了，现代科技一方面可以为人类获取更大的眼前利益，制造更多的快感，一方面又给人类带来空前的威胁和灾难。比如兵器，历史上没有哪一种兵器制造出来不是为了使用的，别忘了，现代的核武器就阴森森放在那里！人类当然是有理智的，比如签了条约，比如建联合国。但一纸条约是可以撕毁的，至于联合国对“八百诸侯”也并不能进行实际的管束。我们还是不能太相信人类的理智，理智有时是很脆弱的，常常挡不住本能的诱惑。当然，我们不能一概否定和消除人类的本能包括动物性本能，比如母爱，比如友谊，比如食和性，这些恰恰是人类赖以生存和繁衍的基础。如果一个具体的人失去这些，就不是血肉之躯了。如果一个具体的人光剩下理智，不仅索然无味而且会十分可怕。我们要反对和剔除的只是本能中邪恶和劣根的东西。理智和规范从来都不是针对个体的，但理智和规范对生存环境和生命群落来说，却是命悬于斯的。新千年来临了，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对未来表示乐观，也有充分的理由对未来表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