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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澜夕一个人走在寂静的道路上,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她有些失措,好似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想起阎枫的冷漠,杰西的再次表白,将她原本就杂乱的心,再次打乱了。究竟她该怎么选择,究竟自己的命运要如何转变?她好累,好迷茫,她好想有个人能帮她一把,或者将她从这个无底深渊中拉出来!

‘嗡嗡嗡——’放在包包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而她却一点也没觉察到。

阎枫接到杰西的电话时,就出门去找澜夕了。可是他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她,他计划要抓狂了;打她的电话竟然也没人接,他感到自己的血液就要停止了;如果能让时间倒回,他绝不会让她难过了。可是——

“老大,你回来了。”李熠站在楼下等着阎枫,见他一脸的阴沉,不敢上前打扰,只是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

“不用跟着我,等澜夕回来了,让她直接到房间找我。”恨恨的丢下一句话,阎枫便走进了电梯。

走累了,腿觉得有些乏了,澜夕才掏出了电话,一看竟然有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阎枫打的。她一阵暖和,可是随即又感到一丝担忧,阎枫这样发疯似的找自己,到最后都没找到,她不敢想像他会做出什么事情。不再给自己时间犹豫了,她快速地拦了TAXI,直接打回了炎帮。

澜夕赶到炎帮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等候在楼下的李氏兄弟一在见到她的出现,长长的松了口气。

“是不是阎枫出事了?”澜夕小心翼翼的问道。

“澜夕小姐,老大在房间里,而且老大喝了好多酒。”李熠不安地解释道,“老大说,如果你回来了,要立刻给他打电话。”

“我手机没电了。”澜夕有些歉意的说道,“我现在就上去。”

“澜夕小姐,安全起见,还是先给老大打个电话吧。”说完李莫一将电话递给了澜夕,随后他们两兄弟也跟着澜夕一起走进了电梯。

“该死的,谁让你们吵我的,她还没有回来吗?”电话一打通,不等澜夕开口,对方的吼声就传了过来,站在一旁的李氏兄弟也不由地一怔,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枫,是我,我是澜夕,你怎么了?”澜夕缓了口气,轻柔的说道。

听到心里相见的声音,电话那段的人一愣,说道:“夕儿,我喝醉了,好想吐!”语气中少了一份霸气,多了一份温柔。

“枫……”

“夕儿,我说你快来。”不给她选择的余地,阎枫连珠炮似的给他一句话后,便挂上了电话。

“澜夕小姐,老大怎么样了?”李熠小心翼翼地问道:“需要我们陪你一起进去吗?”

“不用,不会有事的。”说完澜夕将电话还给了李莫一。她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她好担心,怕他喝太多会醉倒在地上睡觉,又担心他会不会跌倒手上。

‘叮——’电梯终于到了,她急急地出了电梯,对身后的人说了一句:“你们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吧。”

“枫,是我,开门!”门被阎枫反锁了,澜夕只得无奈地敲门。

“夕儿,你终于回来了。”打开房门,阎枫一看到她来了,就紧紧地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

“干嘛喝那么多酒?”两瓶XO都要见底了,难怪房间里酒气冲天。

但她可不知道,这些酒对阎枫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他怕看到她受伤的神情,于是他决定用假醉的方式欺骗她,只要她不在生气,他决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情?竟然要喝那么多久?”

“有很多事情,但还是想不通。”阎枫突然扳住她的肩膀,很认真地问着,“你告诉我!”

澜夕被吓了一大跳,“告诉你什么?你喝醉了,我扶你到床上去休息吧。”他醉了,可是她的心却很清醒,他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她,她也好像跟他一样醉一次。

“我是不是老是让夕儿受伤?是不是常常让她哭泣?是不是很混蛋?”

澜夕看他开始打自己的头,连忙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伤害自己,“别打了,我现在一点也没有受伤,而且我现在也没有哭,你看到我眼里有泪吗?你不是混蛋,你只是太累了。”

戏要逼真,阎枫比平常多喝了一些,继续说道:“我一定是混蛋,夕儿才会这样的难过,今天我的话一定深深地刺痛了她,我一定是天下第一的大混蛋……”

“不是,你不是,你才不是混蛋。”看他如此怪罪自己的模样,澜夕心疼不已,忍不住的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泪水滴在了他的手臂上,让他顿时愣住了。

他凝视着她的双眸。捧着她的脸蛋,心疼地说道:“别哭!夕儿不要哭,我的夕儿不是答应过我不再掉泪的吗?为什么现在又哭了?”

说着说着,他的脸也渐渐地向着她靠近,他满足地闻到了她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

“夕儿,你好甜,我想要你……”

这次澜夕知道他是醉了,她扶着他的身体说道:“我扶你去洗个澡,你现在这个样子好脏啊。”

“夕儿,我爱你。”他把唇凑上,深情款款得告诉着她:“我爱你,夕儿,你听清楚了没有,我说我爱你。”

“我听到了,我一直都知道。”泪源源不断地流了下来,就像止不住的水龙头。没落一滴,阎枫就用炽热的嘴唇舔掉她落下的泪珠。

“枫,我也爱你。”

“夕儿——”阎枫再也控制不住的吻住了她的唇,温柔而又肆虐。

火在身体内就像要爆发一样,澜夕忍受不住的发出一声呻吟。而两人身上的杂物也不知道在何时早已褪去,此刻正不规则的散落了一地。

“夕儿,我爱你!”

“我也是。”她捧着他的脸,笨拙地吻着。

“我不想停,我用我我的一辈子都去爱你,夕儿,答应我,不论我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停止爱我。”

“嗯。”她没有抵抗,让他长驱直入。

清晨,当天微微亮的时候澜夕就醒了,他望着自己赤裸着身体被阎枫抱在怀里时,想起昨夜两人的缠绵,她不由地羞红了脸。

望着阎枫熟睡的脸庞,澜夕的脸上荡出一抹满足的微笑。

“夕儿,你这样饥渴的望着我,是不是说明我昨晚没有满足你?”阎枫坏坏地一笑。

“昨夜,你?”澜夕顿时羞涩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昨夜的夕儿真的好美。”说完他在她的额头落下重重的一吻。

“枫,你昨天怎么了,为什么你要喝那么多久。”澜夕不安的问道。

“夕儿,我生病了,杰西告诉我……”阎枫一字不漏地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澜夕。

“你……你刚才说什么?”澜夕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问道。

“夕儿,不要担心,明天杰西就会为我做神经搭接手术,而角膜的捐赠者他也找到了。”

“真的?”澜夕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如果不是因为他找到了救我的方式,我怎么敢告诉你呢?”阎枫有些歉疚地说道:“之前,不告诉你,刻意疏远你,我是怕自己没救了,到时候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所以你故意疏远我?”想到之前他的种种行为,澜夕恍然大悟。

“夕儿,原谅我之前做的蠢事,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为我担心了,也不会刻意疏远你了。”

“嗯!明天你什么做时候手术?”澜夕不安的问道。

“上午!”

第二天清晨

澜夕迅速地穿过医院的长廊,茫然若失的眼光没有定位。她脸色苍白、浑身都在颤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额头早已急出了冷汗。

阎枫被推进手术室已经有四个小时了,手术室里只有杰西跟江鹰两人,其余的人都被关在了门外。

“澜夕,不要担心,杰西既然说手术没问题,那他就一定有办法救阎枫的。”闵允紧紧地搂着澜夕的肩膀,想用自己的体温将她颤抖的身体温暖下去。

“手术之后,枫的角膜是不是真的会被摘去?若是明天没有出现角膜捐赠者那该什么办?”澜夕有些泣不成声了。

“澜夕,不会的,一定会有的!”闵允回答的很坚定。也只有他跟江鹰知道这个角膜是从谁身上来的。

手术室里,江鹰坐在一旁认真的看着杰西给他的资料,那是他明天要做手术的操作步骤,杰西让江鹰熟记着,因为明天要替阎枫换角膜的人不是他而是江鹰了。他要完成自己的使命了,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澜夕跟阎枫的爱情。

五个小时过去了——

八个小时过去了——

十个小时过去了——

终于,杰西完成了手上的工作,他有些吃力地瘫倒在地上。

“杰西怎么样了?”江鹰不安地问道。

“手术很成功,明天就靠你了。”杰西有些颓废地说道,“放心,现在我跟你的谈话阎枫根本听不到。”

“可是,大家若是问起你,我该怎么回答?”江鹰有些难过的捏紧双拳,杰西是医学界不可多得的奇才,可是现在他竟然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回爱人的幸福,这样的爱是多么的刻苦铭心那!

“就说我回美国了,他们的婚礼我也不能出席了,希望他们见谅,而婚礼的贺礼我已经交给闵允了,他会替我转交的。”杰西说完吃力地站了起来,对江鹰说道:“我先出去了,随后等着电话,我身上放着一份角膜捐赠书,到时候我希望是你第一时间敢到现场,在取我角膜的时候我不想让任何知道。”

“嗯,我明白。”江鹰凝重的点点头。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就将我的血储藏,等阎枫以后需要用的时候可以救急。”杰西望了眼躺在床上的阎枫,苦涩地笑了笑,“看来这辈子我是真的赢不了你了,希望你能给小夕带去幸福。”

“杰西,你……”看着杰西眼里一闪而过的哀伤,江鹰的神情黯淡了。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澜夕迫不及待的上前抓住杰西的胳膊,问道:“枫,怎么样了?”

“小夕你放心吧,阎枫的手术很成功,明天就剩下江鹰替他做角膜移植手术了?”杰西有些疲惫地揉着她的额头。

“为什么不是你做?”澜夕不放心将阎枫交到别人的手里,她紧紧地拽着杰西的胳膊。

“今天这个手术耗尽了我很多体力,我没办法集中精神为阎枫做角膜手术,到时候万一出了差池怎么办,而江鹰也是个很好的医生,我相信他一定会行的。”

“嗯。”澜夕点点头。

此刻,阎枫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他的双眼已经被蒙上了纱布,他的双目是空洞的,根本看不到任何的动词,加上杰西用了大量的麻醉剂,一时半会他也醒不了。

“小夕。”看着澜夕准备跟着阎枫一起去病房时,他苦涩地喊住了她。

“怎么了?”澜夕一心系着阎枫,对杰西的叫喊有些不在焉。

“陪我在到我们相遇的地方走一次吧?”这是他最后的请求,她希望他能答应自己,因为今天之后他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现在?”澜夕不悦地皱皱眉。

“是的,就是现在,可以吗?”杰西的眼中有着哀求,他希望她能答应自己最后的要求。

“对不起,杰西,改天我一定陪你,但是现在我必须陪着阎枫。”说完她头也不会地跟着阎枫一起到了病房。

站在原地的杰西苦涩的笑了下,随后便离开了医院,一个人再次去了他们曾经相遇的地方。

病房内,闵允眼中闪过一滴泪,他走到澜夕身边,梗塞地说道:“你该去的。”

“什么?”澜夕被闵允说的一头雾水,望着他眼中的泪眸,她以为他是在替阎枫担心,“闵允哥,你不要担心,阎枫不会有事的。”

“我说你该去陪杰西。”闵允将话说明了。

“等枫好了,我一定会陪杰西一起去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但是我现在要留在枫身边。”澜夕握着阎枫的手说道。

“澜夕,不要说了,你现在就去找杰西。”闵允平静的眸子中,闪着一丝坚持。

“为什么,现在受伤的是阎枫,我知道杰西现在一定很累,但是我担心枫的身体。”

“该死的,我要你去就去。”闵允朝澜夕吼道。

澜夕木讷地愣在原地,不解地望着闵允。

“去,我命令你现在就去。”由不得她反驳,闵允将她从阎枫身边拉了起来。

“闵允哥,你究竟怎么了,现在生病的人是阎枫,需要照顾的人也是阎枫那。”澜夕也火了,她第一次朝闵允吼道。

“澜夕,我不想你后悔,如果你现在不去见杰西,你一定会后悔的。”闵允闭了闭眼,说出了真相:“捐给阎枫角膜的人就是杰西,而他现在只想跟你再次重温下自己的旧梦,难道这样都错了吗?澜夕不要让杰西带着遗憾离开,你现在就去……”

“不——”闵允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澜夕就发疯似的冲了出去。

杰西开着车子,慢慢地往那个他最爱的地方驶去,泪水浸湿了眼眶。他的小夕连最后一次都不愿陪自己了,在这之后他真的要跟澜夕天人永隔了。这个世界也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帕特伦了,因为没有人能有这个能力挽救他的生命了。

“夕儿,再见了!我会在黑夜的星空中永远的守护着你的,希望你一生幸福。”说完杰西用双手捂住双眼,脚猛踩油门。

‘嘭——’的一声,伴随着另一声尖叫声,划拨了天际。

“浩杰,不要再次离开我——”澜夕从李熠的车上下来,踉跄地跑到杰西的车前。

不明白所有经过的李熠,赶紧拨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

“不,浩杰,你不能再这样离开我。”澜夕发疯一样的打开车门,在李熠的帮助下终于将他抬出了车子。

“浩杰,不要走,不要走——”澜夕紧紧地抱着杰西的身子,害怕的喊道:“求求你不要走,我这辈子欠你的已经够多了,你不要在这样为我牺牲了,我已经还不起了。”

“小夕,不准哭,我只是用另一种方式守护着你,你不要难过。我不想让你知道,就是怕你会伤心,但是我还是没做到‘完美’!”虚弱的杰西在澜夕的哭喊下,慢悠悠地醒了过来,但是他很明白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小夕,以后我会继续在黑夜中守护着你。”

“浩杰,我不要,我不要你这样做,求求你不要这样做。”

“小夕,听到你唤我浩杰我好开心。”杰西有些吃力地咳嗽了下,“我的双眼没有受到损伤,这样我就安心了。夕儿,以后我就是阎枫的眼睛了,我会跟阎枫一起守护你的,但是你不能再掉泪了。”

“不要,我不要,浩杰,我不要你死,我也不要枫死了,我都不要……”

“小夕,我没有死,我只是到了另一个国度,在那里我依旧会守护着你,不是吗?”杰西的话说的有些吃力,他望着痛苦中的澜夕,让他再次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死去的画面。

“浩杰,我不要你走,只要你能好起来了,我什么都答应;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愿意听你的;我不再任性,我会接受你,但我只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小夕,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吗?”杰西又咳嗽了下,强忍着即将闭眼的欲望,说道:“以后,当小夕想我的时候,只要站在星空下望着无尽的黑夜,你就能看到我了,我也会在那里永远的守护着你跟阎枫的爱情,守望着你们一声!”

“不,我不要,我不要你的守护,我也不要你的付出……”澜夕竭尽全力的吼道,随后她朝站在一旁的李熠苦苦的哀求道,“李熠,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浩杰好不好?我不要再次失去他,我不能……”

“夕儿,不要难过了,你知道吗?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生命中遗失的部分了,我现在已经没人任何遗憾了。”杰西举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露出了一个满足的微笑。

“你找到你生命中遗失的部分了,那你现在要走,难道你不会有遗憾吗?”

“小夕,我找到了就不会再有遗憾了。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的就是遇见了你。小夕,我感谢你,感谢你来到我的生命里;感谢你,让我的天空充满了绚烂的颜色,让我不在孤单;也感谢你,让我有机会守护在你的身边,真的谢谢你!”

“不要,我不要你现在感谢我。我要你等我们都老了,等我们都走不动了,等我们都看不见、吃不下东西的那一刻,等我跟阎枫都不需要你的帮助的时候,你才能对我说谢谢,你听到了吗?浩杰……”

澜夕断断续续的说着心里的苦涩,可是姜浩杰却还是没有再听下去,他躺在她的怀里,带着微笑满足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浩杰,你听到了吗?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天空中不知何时下去了细雨,犹如澜夕此刻的心情……

既不回头,何不不忘

若是无缘,何需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杰西的爱:不求回报,他选择了用另一种方式紧紧地守护在澜夕的身边,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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