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平天国永安分封的诸王中,洪秀全世代种田为业,他本人也只是小知识分子,杨秀清和肖朝贵是烧炭的炭友属于那种典型的八辈贫农。冯云山是一乡村私塾的民办教师,工资低得连平时的笔墨纸砚都要赊销。石达开家境稍好,但也只是普通的寻常子弟,够吃够用而已。只有韦昌辉出身地主兼典当商家庭,家境殷实,仅在金田团营时期就曾捐银数万两(一万两约相当于现在人民币一百万)入伙。
有钱没地位
按理说,洪杨等人由于走投无路,才决定铤而走险以命相博。韦昌辉好端端一个地主,家赀累巨万,不愁吃穿用度,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犯不着跟洪杨等人一起赶这趟浑水,然而,事情自有它的蹊跷处。
原来这韦家虽说是当地财大气粗的主,但是这财大气粗也只能拿来唬唬土老百姓。其他地主如王谟刘家;界垌蓝家、冼家;金田谢家就对韦家不屑一顾。而且韦家属外来地主,韦族在桂平当地不仅人少且均无功名,缺乏政治靠山。于是父亲韦源介千方百计想让韦昌辉考个功名为家族争光。
韦昌辉也曾经遵从父命参加过桂平县举行的选拔考试,结果名落孙山。无奈之下,父亲只得拿银子给宝贝儿子捐了个“国子监生”。韦源介心想,这下多少也算有个功名,光宗耀祖了吧,于是得意的在自家门前挂了块“成均进士”的匾额,藉以炫耀。韦源介这一着棋,令其他地主相当不爽,“臭咸鱼也想翻身”!于是,地主蓝如鉴(界垌蓝家)勾结县里差役,乘黑夜将“成均”二字铲去。第二天又来个恶人先告状,将韦源介告到县里,说韦家自封功名。本来就跟蓝如鉴串通一气的就补大湟江巡检王基先是刑讯逼供,然后以冒充进士之罪将韦源介押赴亲圩团局,说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深浅的家伙。结果韦家人好说歹说求爷爷告奶奶,最后被敲诈了几百两银子总算草草了事。
这样的事发生在谁的头上都气不过去,更何况还是接二连三的发生。结果韦昌辉很快就参加了洪秀全的拜上帝组织,走上了公然与朝廷对抗的道路。
人不只要吃饱
按说凭韦家殷实的家底,被诈点钱财不算什么,怎么也不至于铤而走险走拿自己吃饭的家伙开玩笑。但人和动物不同,不光是好吃好喝就会整天合不拢嘴的。一旦人的物质欲望得到某种程度的满足后,无论你再如何增加对他们的物质奖励,都不可能达到起始那样的效果。人本主义学者马斯洛曾经很透彻地说过,人不只有生理上的需求,还有安全、感情上的需求,想要被尊重和自我实现。
很显然,韦昌辉生存需求已经满足了,但是,他缺乏安全感,没有人身安全保障,韦家的财产也随时面临被巧取豪夺的危险。感情上,韦昌辉更是一片空白,他缺乏友爱,没有归属感。他和他的家族就像寓言故事里的蝙蝠,既不是农民,也不全是地主。他们无法融入农民的群体,也无法完全和地主融合。
有钱但是没地位,缺乏必要的尊重,父亲被人算计,肆意凌辱,整个家族被人拿来当猴耍。韦昌辉自己也没能通过正规途径考取功名,拿钱买了个“国子监生”,还是让人看不起。韦昌辉的理想、抱负很可能就这样永远被压抑了,再加上韦昌辉隐忍的性格和狭隘的报复心理。在这一系列复杂情绪的驱使下,韦昌辉义无返顾地参加了洪秀全的组织。这样的民间组织不但能给他带来安全感——因为他们人多势众——还能够给他带来归属,带来家的感觉。于是韦昌辉这个曾经地主阶级的一份子终于抛弃他的阶级头也不回地走上了反抗地主的道路。
清廷没能给洪秀全那样的读书人以希望,也没能留住这些原本已经跟他们统一战线的地主,结果只能是在太平军猛烈的炮火中逐步走向灭亡。中国有句古话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说的是钱的魔力,但钱并不是万能的,钱也有失灵的时候,钱在很大程度上只能满足人生理上的需要,而与安全或者之后的其他需要都没有多少必然的联系。
套用到公司管理中来,那些企图只靠高薪来留住人材的想法是可笑的。只有更多的关注员工其他层次的需要,营造良好的企业氛围才可能最终留住和吸引到更多的人才为公司服务,发展乃至壮大公司。
古来抛妻负心之人到陈世美这个地方也就打止了,所以陈世美向来为人所不齿,不过当我们静下心来细细揣摩,其实这个传承了千年的负心汉故事大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