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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一个悲观主义者的双重肖像

夜晚降下阴影,将白天未唱完的歌谣

延长或减弱,从一个地方

到另一个地方,只是被大量废话堆砌的耳朵

慢腾腾爬上树巅

敞开它再也不会用来

听觉的那部分神经

哪怕面对无知的是一阵风

刮过梦乡边缘

把奥妙的话语栩栩碰掉

躯体:

哦,怎么能摆脱,我的心

在皱纹里凹陷

摇摇晃晃踩过空旷街道

和日夜展开廉价、刺耳

叫卖声的市场上空

榨干了谋生的技巧

一头附在用鼻孔思忖外界的野兽身上

将喝得醉熏熏的墙角踢翻

黑暗中,揪住一串粗野鼾声

咕咚下沉

不再害怕那燃烧了

太阳的红色面具或挂在钩上

似有似无的明天

升上水泡

又不断在空气压力下眩目地破碎

灵魂:

谁能承担这种构成

并掠夺掉老虎和狮子

对放纵的至善需求

古老的斯多噶派

释放在火中的箴言

仍然有效指导现今

少部分优秀人物继续火中的创造

与空无一物展开的反复寻求和斗争

紧抱了宛似一片云形

遥远擦过的我们

只为静静地结果

而满怀期待

什么诱惑还游荡在外?

什么光还在无偿付出?

凸立在轴心的歌唱啊

请从正面立即做出回答

躯体:

使我们停顿在个体面前的召唤

是这样一种召唤

音乐自深深空中

提炼出自尊闪电的样式

瞬间劫走了

无信仰的心灵

白光中焦灼的人群

充斥半清半冷大街

粗劣的语音、手势

竟相抵抗死之入侵

我僵直在九月的堡垒

被不可言说

震聋头颅的冥想

在疯狂燃烧,企图撞进另一个空间

灵魂:

当摩天建筑

傲然拒绝了人的高度

被无情挤掉的记忆

无法辨别自身

已沦为异形的尘埃

也许确实需要浪费

浪费掉一段非凡过程与时间

用来修炼那无所建立

也无所影响的躯体

直到一丝照亮了血液的柔力

涌出心灵的铁闸

哪怕只有一丝

荒谬的法则都会因此减少荒谬

仿佛黎明前,一阵青烟伸出爪子

把我拖入比先前

贪婪填满各色形状的睡眠

更深的深渊

我游离在我身上又游离在任何地点

跟随一个念头,闪烁不定

穿进一个个似曾发生,似曾熟悉

又未曾熟悉的人物、事物

浪迹在公共场所的无数次站立

一面翻阅报刊

一面打量陌生的路人

在太阳光柱

垂直照射下的金色阻力中

缓缓降落

一直降落在大脑最底层

所激发出的那一声

饱吸干渴的叹息

宣告又一天永远地结束

如同

与死神对穿而过

留下的恐惧

轻轻推开

一扇扇透明的尘埃

企图知道那个昨天

还在里面停留片刻的人

此时却奇怪地丧失了脸庞

透过袅袅烟雾,灵魂扩大缝罅

伴随一个最先跳下的动作

诞生了我的女人,一位天才异性

习惯同空气交谈

遭到制造噩梦的女巫追逼

走投无路,纵身跳进大海

大海受到震荡,溅出一朵高高冒起的金花

光芒四射,她就躲在中间

惧怕了整整二十个夏天,我头昏眼花

从一片迷失的书页走出

拐进另一片林荫,碰巧抓住她娓娓诉说的一只手

纤细又绝望,在我一无所知的身畔停下

若隐若现的更远处还有另一只手

溃烂在绚丽的肉丛中

经过仔细辨认

我叫出大学时代

一位索居离群的伙伴

他酗酒,行为不端,但他的头脑

一刻没放松过接连三天

呆在一间小房子内

阅读世界史

自古以来就下着蒙蒙阴雨的眼神

当我把头

向时光深处凑得更近

他尖叫着,跌进一摞摞菜盘

巨大的胃口得不到平衡

回忆不时哽住他:古老的战靴、马刀

只赐给杰出诗者倾听海啸的权力

正一点点吸进一根青藤

浑身苦涩,裹进这强大气流

我还看见更可怜的人

至今还住在母亲的子宫里

学习寄生,睁着又大又白的眼睛

竭力要发出一个动作或声音

但未成形的嘴巴支撑一阵

迅速回到

一排绝对正确的牙齿

阻止了他咬人,但根本不会是善良

躯体:

家庭、朋友或者爱情

虚构一次

正常谈话的基础

不同面具下走着或醒着

贫乏或富有的灵魂

期待被一种奇迹拯救

像突然降至的大风

携卷你、我的惊叫

到一个有海无人

有精神无形

有言语无声的空旷之地

你、我可真的情愿忍受

并无畏战胜

冥冥中扰人的魑魅?

我的思维有限……

甚至记不起一只秃鹫

为什么在自身灰烬上高翔

那是不被你、我想象的生活

呆在那些点滴意识

聚成的云端

像一个十足的小丑

一面怀抱情人坚挺的小腿

溜神间

又翩跹进无数陌生女子隐约的面容

灵魂:

回荡在腿骨碰击腿骨

的快乐钝响,我们消失了片刻

去了哪里赎回一卷彩色的人皮

盖住下面赤裸裸绑上的兽肉

重新复制成属性相似的我们

我们的眼睛被海洋控制着

翻卷在碧绿浪尖

修整过的任何地方彻夜漫游

或是赤裸的意识

维系于陡峭梦里

所支起的某个无法叫出声来的尖顶

而摇摇欲坠

所以我们总是寻求安静庇护

忘我地恋爱是捷径这种庇护的最好方式之一

但每个惧怕自身的男人及女人

却渴求永远停止在相互依偎时

倾泻而出的那场甘美的燃烧中

潜伏的危险

站回我们身边

威胁被单纯欲望

引导的形体

气流般

从丧失了诸多重力束缚的心灵上离开

瞅准时机,跟午夜建筑谷地

吹出的低洼不平

扭成一团,又倏地散开

窜回一动不动

从接纳了整个宇宙奔流不息的血管

掬出一捧懒洋洋的习惯姿势

在一只熟睡胳膊或腿下

叽叽喳的嘴

来回撕咬一只盛满残汤剩羹

的总是空空荡荡的碗一双筷一张床

一双靴一根时断时续的烟头

在清晨和黄昏忙碌后歇气的双手

和茶杯中间

定时领走

属于它的那一小撮白白烧焦的生命

向上摸不到一只鸟儿栖居的那层天空留下的爪痕

七零八落,向下望不尽视线拉起的白帆一望无涯

我裸露在自我水平洋面自言自语

一面承受陡立青天发出的绝对注视

一面追逐被活着时贯穿的整体饥饿

刺得刷白的狂欢

生吞了翱翔在意识深处

的一亩亩庄稼

利爪上迁徙的队队飞禽、活鱼

猴脑对史前森林的回忆

开始在装饰毛发、指甲

的空洞仪式上费尽心思

眼眶落地,爬进只有自己

知道的险境,等待笔直坐立

的死亡汩汩注入

眼睛看到的是死亡,耳朵听到的是死亡

摸到的是正在发生的死亡

睡在一滴水中

仍被无以名状的干渴所干扰的死亡

浇灌分分秒秒

不断变幻的图像

拆开又合拢

合拢又拆开的岩石的死亡树林的死亡

河湾的死亡——尾鱼游动草丛

和光秃秃的山岗

以早已硅化的音量对被制成标本

挂在橱窗下出售的异性伴侣

呼唤不停的声声死亡这是另一种死亡

一种被精心安排和照料的死亡

随时走动在意想不到的地点和时刻

将你从你荆棘丛生

的舞台布景上干净抹去

联系了亿万星系震落的片断到青年人类

狂热竖起偶像

所盖过的各种不安定的瞬间的死亡

一齐崩落一齐涌来

精确跨过人的界线

摇响透视万物的大地之梦

吞咽下粪便蛆虫烂在淤泥里

不同样式的衣衫头盔长满眼睛的羽毛

凝视的面包

消失在镜中的桥梁路径铁轨

草虫的碧绿残骸上迷宫般耸起的通天楼塔

受到嗡嗡尖叫的暗示

转眼,轻轻一晃夷为平地

一根根白色肋骨

像摆动的钟锤,仅在圆盘上简单地巡视了一圈

抛出一座座城市一片片发光的平原

对着一盏盏灯具发怒的黑夜

数不尽的白天扬着银灰色眉毛

掠过的飞行器

将嘴唇隔开的同样的门泡沫的座位

一串串铝制钥匙

都是一间间袖珍监狱

紧靠十字架旁

用赞美诗打电话的幽灵至今未得到肯定回音

跪在电动车轮上滚动

伸出细长脖子的山峦

为品尝最后一抹月色 囚进了潮湿相片

气喘嘘嘘而世世代代站在阴影一边

印着私人印章和头像

的货币 对着汗水的咸味狞笑不已

一根根白色肋骨

像摆动的钟锤仅在圆盘上简单地巡视了一圈

又蒸化为一股清凉汁液

从根部渗透,顺着树管

输送到不可见的顶端

受到日光猛烈沐浴

掉头返回

到底这端是星星

还是那端?

——对称了难以克服的种种矛盾后

怒射出惊人光华的满树花朵

躯体:

没有谁能够阻止自我分裂的碎片

心灵只是专注

描绘自身的体积

根本不在乎实在会偏向何方

并会被何种欲望

鹰一样重重击落在地

从摔得杂乱无章

已无法记录的每天

我们获得的奖赏

是单独的持久忍耐

和模糊不清的希冀

贯注在蠢蠢欲动的指尖

所做的徒劳攫取

为合一我们的心

计算我们的得失,我们必须坠落得更深

像隔着遥远

感觉恋爱的光线和光线之间

并肩梦游的双眼

演奏出一个又一个角色

作为衡量我们第一次相遇世界

所默立的尺度,孤注一掷最接近纯粹

灵魂:

吱吱环绕过苍茫夜色

将身体各部分肢节

隐藏进体内愤怒的引擎

小小鞑靼人般

成群结队的夜蛾

俯冲向敞开的火枝中心

被阵阵扑面吹来

的热浪撕得粉碎

旋即,通过一段

无声沉下的黑暗

精心护送

烧毁的翅膀自灰烬中

微微一振,茕然临空

上升到自己飞翔达不到的静境

那假设了一副五官

不属于我们的肖像

安装在大脑内部

不属于我们的意识,随着此刻献身

换回的剧烈疼痛

磨尖了白昼

明显感到的幻觉减轻了

毫不防御的一张脸

飘向窗口,闪着绛紫

和青绿色交织的光芒

曾一度混杂噩梦和汗水的油污

现在一缕精神抖的微风

就能将它们吹散

也就能够将它们送回原型

躯体:

珍藏思想中任何一个精彩片断

胜过珍藏嘈杂“爱情”

溢出的多余精力

在尘世蓄意炮制

静穆中垂下深深怜悯的父爱之手

开始强烈反映的天光

要竭力拨出头脑中

一场更残酷战争

也过滤不了的巨大空白和混乱

钟声不断在水面敲响

卷起了漩涡内

另一些才开端的“新”的形状

已跃跃欲试要换撤下现在

同时又将现在保持

除去一种骄傲而孤独的思想

那是愚人和痴者癫狂时

唱出的歌,又沙哑又混沌

甚至能唤起环绕在一块岩石四周

的整座青山,跳出它忘乎所以的舞蹈超然

(2003于内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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