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娶妻生子后,感到生活的担子日益沉重。如何使妻儿过上吃穿不愁的生活,成为他日夜考虑的头等大事。为贵族家做丧祝,一次就可以获得较为丰厚的收入,但这并不是一种有保证的经常性的收入,仅靠它很难维持妻儿的生活。
正当孔子为生计发愁的时候,鲁国执政季武子派人来请他。登上季氏派来的马车向季氏府第进发。一路上,他思潮起伏,感慨万千。几年前,他曾贸然去季氏府第赴飨士宴,结果被阳货无理拒绝。当时真如冷水浇顶,无地自容。如今,季氏居然派人来请,真是今非昔比。
进入季氏府第,孔子被引进客厅。季武子说:“我今天请你来,是仰慕你的学识,请你帮我做点事情。”看到孔子洗耳恭听的神情,季武子继续说:“我想请你做我家的委吏,帮我管理仓库。当然,这类小事,请你干实在有点屈才了。先干一段时间,以后还可以调换嘛!”孔子听罢,心想这一职务尽管并不怎么显要,但总可以得到稳定的俸禄,不必再为妻儿的衣食犯愁了,所以就爽快地答应了。
季武子当即向孔子发了委任书。
季武子向孔子讲述了原委吏郎利渎职的情况,并说:
“我责成你严加处置,做好仓库工作。”
“遵命,丘明日赴任。”
次日清晨,季武子安排管家带孔子来到鲁都城东仓库大院吏署。管家把郎利和郝、黄、米、汤、平、常六个差头召集到吏署,逐一向孔子介绍,并对大家说:“奉季孙相国之命,新任委吏孔丘接替郎利,希望诸位协助孔委吏,做好交接和今后的田赋征管工作。”“郝、平、常三位差头与我一起查看粮仓,其余各位回去休息。”孔子说完,便和他们一起向仓库走去。他们把几十个大粮仓看了一遍,每个仓内的囤数相同,囤的大小相等。孔子记下了仓数和每仓内的囤数,分别低声问三个差头:“每囤粮食有多少石?”结果,平、常二位差头说出的石数一致,郝差头说的石数多一些。孔子还单独逐个问了黄、米、汤三位差头,他们说的石数都高,且各不相同。孔子又分别问平、常二人:“郝、黄、米、汤四位差头与郎利是什么关系?”皆答:“亲戚。”孔子心里有底了。
孔丘请平、常二位差头协助查账,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把前任委吏郎利的账全查清楚了,并建立了账物相符的新账。查账期间,平、常二位差头被孔子正直公正、一丝不苟的精神所感动,先是主动交待了郎利为堵自己的嘴而三次派人往自己家里送私分粮的数量。接着,又揭发了五年来郎利监守自盗的行为和数量,还揭发了其余四位差头和全体差役每年私分的情况和数量。孔子将他们的私分数、库存数、出库数相加,大体上等于五年来的规定征赋数。
孔丘将清仓查库情况、清退结果和管理措施一并向季武子做了禀报,并请季武子察看仓库、旧账、新账和清退出的巨额粮、钱。季武子说:“做得对,办得好,夫子真有本事!我赏你黄金五镒、粮食十石。眼下,夏收到了,我相信夫子也一定能把收赋之事办好。”
不久季武子对孔丘说:“夫子是个人才!我想请夫子推荐一个委吏,按夫子的管理办法,接替夫子的工作。夫子是否能改做乘田吏,再把园囿管好。夫子是否同意?”
“既然相国大人高看孔丘,我焉有不从之理!”孔子满口答应,并从现任的差头中,推荐常青任委吏。
“就这么定了,你交接完毕,即可去乘田吏署上任!”季武子说完,从怀中取出事先用白绢写好的委任书,递给孔子。孔子向季武子谈了如何上任、如何克服痼习、如何管理的思路,季武子乐得拍着膝盖说:“好,好!就这么办!”
季孙氏的乘田吏署和园圃设在防山西边的丘陵上,这是个天然牧场,距曲阜有二十余里。从小就放过牛羊,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又善于从典籍中学习畜牧知识,接任乘田吏的职务后,更是专心致志,认真负责,很快建立起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喂养、放牧、繁殖的制度,把牧场管理得井井有条。一年后,不仅原有的牲畜茁壮成长,还有了大量的繁殖。季武子几次去牧场视察,发现牧场大变样,所有牧工、兽医和其他工作人员,都各司其职,忙而不乱,一切都很有秩序。季武子对孔子的才能十分赞赏,他明白,孔子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在季孙氏家里服务期间,孔子一面做好本职工作,一面也不时接手一些相礼的事情,以便赚些酬金补贴家用。同时更加孜孜不倦地学习。他越学越感到不满足,越学越感到自己与中国文化结下了不解之缘。他珍视每一个学习的机会,随时注意向遇到的任何一个学识渊博或有一技之长的人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