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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骆驼祥子》

老舍

老舍(1899~1966年),原名舒庆春,字舍予,1899年2月3日出生在北京西城小羊圈胡同一个满族城市贫民家庭。

曾先后在北京和天津任小学校长、中学教员。1924年赴英国伦敦,在伦敦大学东方学院教授中文,并在这时开始了他的文学创作生涯。从1925年他写第一部作品《老张的哲学》起,先后著《赵子曰》、《二马》等长篇小说。解放后曾任中国文联副主席、北京市文联主席等职。近半个世纪的创作生涯中他写下了800万字的作品,留下了《离婚》、《骆驼祥子》、《月牙儿》、《四世同堂》、《茶馆》等许多传世名作,成为中国现代杰出的作家、语言艺术大师。老舍用笑声和眼泪勾勒人生,其幽默的艺术风格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骆驼祥子》是老舍先生的代表作品,1936年在青岛写成。老舍是在旧北京的大杂院中长大,从小接触的是小商人、小手工业者、人力车夫、旧艺人、巡警等下层平民,他们的生活状况、人生态度,他们喜好的娱乐形式,都对老舍产生了最原始的影响,奠定了他创作的生活基础和平民化的艺术审美倾向。

老舍自幼所见旧北京下层社会的生活画面时时活跃在他脑中,给了他灵感和生活背景,一部以人力车夫祥子为中心交织着北京穷苦社会世俗风情的作品很自然地构思完成了。这部作品以惊人的道德眼光与心理深度,揭示了旧中国的国民灵魂与人生悲剧,老舍非常满意这部作品。

祥子是个老实、木讷、硬朗的年轻汉子。在北平的街上拉洋车。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赚钱自己买一辆车子拉。可是就在他如愿以偿刚刚买了一辆车不久,就糊里糊涂被捉进军队里当苦力,车子也被人夺走了。

有一天夜里,他从军营里逃了出来,顺手牵走三匹骆驼,慌慌张张地贱卖了35元。他对自己偷骆驼并不后悔,因为他的车子是被无理抢去的。但不管怎么样,这次是他堕落的开始,因为他的人格受到损害,不完美了。

为了要再买一辆车子,祥子开始加倍卖力拉车,甚至于硬抢老车夫们的客人,他以前是不屑和他们抢生意的。他像从前一样,很受租车的老板刘四爷的信任,每天把车子还了以后,在他车厂里过夜。刘四爷的又丑又凶的女儿虎妞为了与父亲抗争,同时也看上了淳朴老实的祥子,竟将祥子用酒灌醉,以身相许。而祥子向诱惑屈服则表示出另一个妥协,因为他一直想着有了钱以后,娶一个干净利落、身体强健的乡下女孩子,而与虎妞有染,使他感到很羞耻,于是便离开刘家到曹教授家拉私人包车。

本来祥子在他的新雇主——一个和蔼的社会主义者的慈祥照顾之下,是可以找回他的纯洁的,无奈虎妞一再地来缠他,假装说怀孕了。

有一次警察借口曹先生参加地下活动,搜查他的住宅。“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祥子的所有积蓄都被一个贪赃枉法的侦探没收了。他没有别的路好走,只有再回到刘四爷的车厂去。而刘四则对他起了疑忌,因为他女儿还是坚持要嫁给这个一文钱没有的苦力,不想找经济地位较好的丈夫。父女之间的对立终于在刘四的69岁生日那天爆发,接着大吵起来。祥子为良心所驱,只好站到虎妞这边。尽管他讨厌她,却更忍受不了她父亲骂他爱钱。他和虎妞结了婚,搬到一个贫民窟去住。

虎妞以为父亲早晚会原谅她,所以安心地靠平日积蓄过着舒服日子。而祥子呢,他极其悔恨被这样骗着结了婚,就越发卖力地拉车,希望能独立自主。有一天奇热,又下了豪雨,祥子拉车回家,发起高烧来,在床上病了两个月。从此他的健康受了损害,而虎妞却老是嘲骂他的自力更生愚不可及,使他更加痛苦。好在祥子在和一个叫做小福子的邻居女孩子来往时得到些许慰藉。小福子靠做妓女赚的一点钱养活她的酒鬼父亲和两个弟弟。及至虎妞难产死了以后,祥子很想娶这个困苦的好心女孩子,但是想到要养活她一大家人,他吓住了。他终于搬到了别的地方。

祥子心情太坏,就开始抽烟喝酒,而且和以前看不上眼的那些吊儿郎当的车夫交往起来。他甚至在某人家拉包车的一段时间里,从女主人身上传染到淋病。受了这最后的屈辱以后,他毅然振作了起来:他要娶小福子,然后再去找他以前的恩人曹先生,再给他拉包车。曹先生很高兴让他回来,但他决定先得找到他以前撇开的那个女孩子。找了一阵子,他才知道小福子做了一个时期的最下等妓女以后上吊自杀了。祥子的精神完全垮了。他不再回曹家拉车,不愿再为了体面好看作徒劳无功的挣扎,他已经失去应有的勇往直前的毅力。他开始自暴自弃地偷东西,出卖朋友,一天一天地越来越肮脏懒散,最终他成了个邪恶的无业游民,在北平的无休无止的婚礼和葬礼里替人家打小旗子,赚点钱以苟延残喘。

这是一部深刻的市民劳动者毁灭的悲剧。作家老舍以他精湛的现实主义笔法,从社会和性格两方面揭示了祥子悲剧的发展演进过程,在现实社会的必然逻辑关系下,一个追求个人微小生活的劳动者怎样被吞食、被毁灭。自然,祥子的性格悲剧包含着丰富的社会内容,从自我追求到自我的毁灭,他都没有越出个体、自私的境地。作家从透视市民社会的真实状况的角度,写成祥子的结局。这个结局,把长久地压在人们心上的祥子精神毁灭的阴影掀掉了,可以使人们更深更久地思索,痛恨或摧毁造成祥子悲剧的那个旧社会,这正是读者从这个悲剧中可得到的激励。

另外,小说以较多的篇幅写虎妞和祥子的“爱情”纠葛,既丰富了作品的内涵,也增加了故事情节的起伏。除塑造典型人物祥子外,其他人物如虎妞的泼辣,小福子的温顺,刘四的狠毒,二强子的刁懒写得真实动人。作品的突出特点是运用生动的北京口语,个性化的人物语言,浓郁的地方色彩及写实手法,成功地描写和表现了北京市民的生活。是一部优秀的现实主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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