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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湖边的倾谈

当郭波彻底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以后,大家觉得一切都变了。

班比一向都很乐观开朗,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都让他觉得生活是那么的灰暗。他常常独自站在岸边,望着那和天空一样浑浊的湖水,安静地,一个人,一站就是好半天。

很长一段时间,他觉得,只有在这里,他的世界才是真正安宁平静的。他渐渐地习惯了这样,每天总要独自来此,静静地想想心事。他把这里当成了他的另外一个家,甚至他从没有邀请菲林加入。

又是一天,班比还和往常一样来到了湖边。他漫无目的地围着这个不大不小的湖转了一圈又一圈。空中的云彩带动着他的思绪,一会儿飘向东,一会儿又飘向西。

偶尔,他想起自己的童年,想起亲爱的妈妈;又或者,他想起了伙伴,想起了不幸的郭波;又或者,他想起了森林里的动物在冬天里的闲谈,还有夏天的聚会……所有的往事……他的思绪是那样的飘忽不定,但是那次残酷的大屠杀却是他唯一不愿去回忆的,他不愿去想起人类那残忍的脸庞,不愿去想起他们手中的武器,更不愿去想起那些鲜血淋淋的朋友的尸体。

可是,痛苦的往事并不是那么快就可以遗忘了的。无论是欢乐的还是忧伤的记忆,都会常常出现在我们的脑海中,时不时地被我们拿出来温习一下,回想一番。

有时候,班比的心里感觉到非常的不充实,即便是和菲林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他总觉得自己这样漫无目的地游走是为了寻找什么,但是到底他需要些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总之,他觉得心里空荡荡,有些失落,有些茫然,还有些不知怎么办才好。

直到有一天,班比遇到了好久不见的老公鹿。他激动了许久,这才明白自己是很想念老公鹿的。后来他才明白,自己这样的游走是在期待可以和老公鹿聊聊。

班比在回忆中找话题:“我上一次看到他……啊……还是在郭波回来的那次聚会上呢!哦……郭波……可怜的郭波……”

如此想着,班比的眼里就充满了泪水。他成了男子汉以后,就很少掉眼泪了,班比不知道自己在老公鹿面前为什么会变得不再像个男子汉。

看着老公鹿快要靠近自己了,班比不好意思把头低了下去,眼睛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因为他不愿意让老公鹿看见他的脆弱。

但是,这次老公鹿却不像平时的那么高傲,主动地和班比说起话来:“你好吗?班比,怎么一看到我就低下头,是不是不愿意见到我啊?”

“怎么会呢!”班比怕老公鹿误会他,连忙解释说,“您想到哪里去了,我能看见您,心里正高兴着呢!”

他们两个一起慢慢地走着,边走边聊。老公鹿很少说话,但是他还是试着和班比沟通。他问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快乐吗?”

班比摇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老公鹿。他说:“我该怎么跟您说呢?也许不快乐吧,可是我却找不到不快乐的理由。”班比用迷惑的眼神看着老公鹿。

“这样子啊!”老公鹿关切地问班比,“你的朋友们呢?郭波和你们的伙伴怎么样呢?郭波的故事讨论得还是那么激烈吗?”

提起郭波,班比低下了头,他刚刚平静的情绪又激动起来,眼泪又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老公鹿忽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于是就此打住。

“郭波死了,呜……呜……”还没说完,班比就控制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老公鹿把眉头皱了起来问:“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最近总是觉得大森林里的气氛很坏,原来是发生了这样的不幸!”说完,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班比用哭泣地声音说:“我劝过他……叫他不要冒险……可是……呜……呜……可是我的话他怎么听得进去呢。我真是没有用,连自己的弟弟都保护不了。”

“这也不能完全怪你呀,要怪只能怪郭波一意孤行①。”老公鹿安慰地分析着。

“最伤心的是他的爱人玛琳娜,哭了整整三天三夜。”班比伤心地说,“英娜阿姨哪里受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居然一个星期没有吃东西,嘴里天天念叨着郭波的名字,和疯子没什么两样了。你不知道我们后来都找不到她了。”说到这里,班比伤心地不再说话。

“有时候,我自己欺骗自己,希望郭波会像上一次一样,被一个好心人救了,仅仅是回到了他描述的那种温暖的屋子里了。”班比遗憾万分地说,“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最后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停止了呼吸,一动不动了。玛琳娜也亲眼看见他被‘危险’带走了。”

班比还是不明白地说:“郭波不是说过吗,‘危险’和他是多么要好的朋友呀,‘他’是万能的,而且很善良。”班比一直也想不明白,他苦恼极了。

老公鹿说:“我也这么想呀,我还记得郭波曾经得意洋洋地说过他的许多好处呢!”他也想不明白这不该发生的一切,“他不是对郭波很好很好吗?”

班比点了点头。他们都不说话了。

他们这样默默地前进了一会儿,老公鹿忽然问班比:“可是班比,你觉得郭波以前说的话是不是骗大家的呢?”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悲伤。

“不知道,我也想不明白,这也许太深奥了。”班比也疑惑了。

老公鹿缓缓地说:“也许这就是生活想要告诉我们的,要学会谨慎,学会分清事实的真伪。”

班比记起了一个一直解不开的疑问,他询问地看着老公鹿说:“我记得,我听你说郭波是可怜虫!你怎么这样说他呢?”

老公鹿把头低了下去,想了想说:“难道你不觉得郭波的死就像一个可怜虫吗?”

“可是那个时候,郭波正在讲他的神奇经历啊,当时的我们可是都非常羡慕郭波诉说的那种生活呢?”班比不解地问。

“你以为,生活在人类的控制之下难道是一种令人羡慕的事情吗?”老公鹿这样对班比说。

班比想了想,依旧不明白。他问道:“那么你认为,有人喂食物、有人照顾的生活并不是令人羡慕的吗?”

“是的,因为这种生活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很大的代价,你知道吗?”老公鹿问班比。

“是么,那代价到底是什么呢?”班比想不出来。

“代价就是,失去自由,失去自由生活的权利。”老公鹿终于说出了班比盼望已久的答案。

班比听完以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片平静的湖水,一个人愣愣地出神。最后,他连老公鹿是何时离开的他都不知道,当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的时候,他才回到自己的地方。

在那里,菲林正等着他呢。

菲林很悲伤,不知道班比为什么总是这么愁眉苦脸的。她问班比:“亲爱的班比,为什么最近你总是不和我一起去玩耍呢?”

班比看到菲林孤苦无助的样子,不由得心疼起菲林,但是他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些日子我更习惯一个人独处。”

菲林感到非常的不理解,瞪大了眼睛,不知道班比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耐心地问:“那么请你告诉我,我现在在你心中还有一定的位置吗,班比?”说着,她伤心地哭了起来。

班比艰难地回答说:“我不知道,你能让我再想想吗。请不要再追问我好吗?”

班比的回答很显然地让菲林非常意外,她觉得自已被班比伤害了。她那么喜欢班比,那么崇拜班比,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想想他们从前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菲林一时间表现出非常地难以接受。

是什么让这一切都变了呢?菲林理解班比失去朋友的痛苦,但是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这连他们之间的生活都影响到了呢。在这整件不幸的事情当中,菲林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她独自默默地离开了,留下班比独自在那里。

看着菲林渐渐消失的背影,虽然班比也很伤心,但他并没有挽留菲林,而是任由她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之中。

想一想:

1、老公鹿为什么说郭波是一个可怜虫?

2、班比最近为什么不和菲林一起玩了?

知识链接——脑筋急转弯:

1、放什么东西,看天不看地?(答案:放风筝)2、什么东西见者有份?(答案:阳光)①一意孤行:不听劝告,固执地照自己的意思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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