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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纸醉金迷境外归来益贪嗔

物华天宝茶室飘香话品茗

在乔莺的指点下,大牛先去了市规划局。在那个长长的走廊--般的办事大厅里,大牛把审报文件递给了坐在那里的一位四十来岁的女人。她盯住大牛看了几眼,随手翻了一下大牛递过来的资料,说你这资料填得有问题,连字都写不好,没上过学呀!”按照乔莺的吩咐,大牛二话没说,连忙把事先准备好的里面放了两张一万元华夏卡的信封塞了过去。那女人打开信封往里看了看,说行了,过一周后听消息吧。”一周后,大牛还是从那个女人那里拿到了规划图,原来就是在他已事先让人家规划好的图上加盖了个图章。大牛感到,这事也真好玩,花钱盖几个图章,就能办了事。

这天,疯狂了大半天,刚刚静下来的娟子搂着庞市长,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温柔地在他身上抚摸了好长时间,然后对着庞市长的耳朵说庞哥,我有一件事想求你,不知道该不该讲。”庞市长摸着她柔软的头发,说咱俩是啥关系了,你还这样,有事你快讲好了。”于是,娟子将大牛与马进合作,申办古玩城征用土地的事向庞市长讲了一遍。庞市长听完后问道这块地有多少亩,评估价多少钱?”娟子回答说每亩地三百二十万元,共八亩地,也就二千多万。”庞市长说我跟邓椿先碰个头,至于怎么办,价格是多少,等我们商童然后再告诉你。”这天下午,娟子领着大牛来到庞市长办公室,大牛以马进的名义给庞市长留下一百万元,说是给他的活动经费。庞市长也没有推辞便收了下来。

从市政府出来,娟子同大牛又找到了邓局长。邓椿不在办公室,他听到娟子找他,也不敢怠慢,立刻赶回土地局。在这里,大牛同样以马进的名义送给他五十万元,邓椿有点受宠若惊地推辞不要,但在娟子的劝说下还是接了下来。

不到一周时间,市政府正式发文,将这块土地出让给东日升公司筹办古玩城,由于古玩城是龙城市的公益项目,土地费按评估价的百分之十收取。

大牛接到这个批文后,立马交清了土地费,并在三天内拿到了土地证书。

就在这天晚上,大牛又给庞市长送去一百万元,给邓椿送去五十万元。另外,大牛也没忘记给乔莺好处费。

马进在听到大牛用很低的价格把土地搞定的消息时,不禁对这位小老弟的活动能量大感佩服;但他想到了娟子,心里也就有了底。他按约定付给了大牛一千万,作为前期投资的补偿费用,并让李彪进驻龙城市,正式筹划起了古玩城的开工工作。

惊天奇闻。就在“四一五”专案组办公室里发生了一起盗窃案,案件中的重要证物也是国宝级文物金觚被盗,这件事情发生后立刻引起了轰动。特别是在香岩寺石佛回归后,专案组紧张的心情刚刚得以舒缓,而专案组被盗又无疑给他们烧了一把火。但这件事的发生,对于真正的知情者来说,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盗窃案的具体发生地点在专案组组长杨波的办公室。这是五十年代修建的单层建筑,很简单,墙体是一色的红砖,房顶是红瓦,下面是细木棍,上面铺上苇苫,再加一层稻草,用泥一抹,扣上红瓦就算完工。

在现场勘查中发现,杨波办公室的屋顶上有个方圆一米的大洞,旁边还扔着作案用过的一卷长绳和撬起来堆成一堆的瓦片,窃贼正是从屋顶攀绳人室的。室内是一个老式的保险柜,柜门大开,里面一无所有。

窃案被发现是第二天早晨的事。杨波还在市局开会,李力军打开杨波办公室的门取材料,才发现保险柜被撬,于是他马上打电话告诉杨波。杨波指示保护好现场,任何人不准进人;并告诉李力军,他立刻赶回固县。

杨波赶回现场后,立即将盗窃案报告给当地公安机关,在他们对现场勘查后确认,案犯初步断定为两个人,一人在房顶放哨配合,另一人绾绳进人室内,从保险柜里窃走了金觚。距专家们推测,案犯身高一点七四米,体重约六十公斤左右。送走勘查人员,杨波立即召开了专案组全体成员会议。会上,杨波心情沉重地作了检讨,他认为,自己的主要错误有两点,一是对国家珍贵文物没有保护好,以至丢失,对这次事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对此,他将请求市局给予处分?,二是疏忽大意,工作太马虎,本应及时上交的文物,没有及时上交,以致给罪犯留下了可乘之机。

会上,李力军也心情激动地作了发言,对杨波不留情面地做了批评,以致刘萍在背后狠狠地捏了他一把,把李力军疼得直龇牙,最后只好愤愤不平地坐下来。

杨波表态说我接受李力军同志的批评,今天我把情况向市局报告,并请求处分。”对专案组发生的事,市公安局立刻作出了反应,应天碧局长专门到固县“四一五”专案组所在地,在大会上把杨波一顿狠尅,并责令他戴罪立功,限期把金觚找回来。同时还传令严格盘查进出固县的所有车辆,尽可能防止金觚被偷运出去。

全市公安闻风而动,对固县附近地区展开了地毡式的清查,这样折腾了好几天,窃贼及金觚毫无线索,只好暂时将窃案搁置起来。

在固县罗湖镇别墅区的一栋豪华别墅里,黄阿水拿了一柄放大镜,正对着放在桌子上的一只金觚反反复复地研究着。他对这只轻易到手的金觚有点儿怀疑,他不相信,专案组会笨到如此程度,把这样贵重的物品放到那样一个地方去保管,这会不会是杨波安排的一只鱼饵呢?可是,他对着这只金觚上发出的深沉浑厚的酥光又推翻了自己的结论。因为仅凭这种酥光没有几百年是难以形成的。更何况,黄阿水从事古玩走私十几年,见过的古玩珍品何止丁数,以他的经验应该能够做出结论。想到这里,他又把放大镜靠近金觚,细细地审察起来。好半天,他仍然无法下结论,因为他虽然接触过不少古文物,可用纯金打造的古玩,又是这么高年份的,的确还是第一次见到。

就在他狐疑难决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黄阿水用一块红绸子盖住了金觚,然后坐回室内的沙发匕伸手拿了支雪茄烟,点燃后,说了声请进。”进来的是守候在外屋的一名打手,叫林强。他在黄阿水耳边低语几句,黄阿水点点头,林强便倒退着出去了。

不一会儿,黄炳生同刘子仪两人进了屋,他们俩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哈腰低头,犹似两只摇尾乞怜的狗儿在主人面前装乖。

黄阿水看到他们两人,连忙迎上前去一只手拉了一个,把他俩让到沙发上,然后说两位辛苦了。这次金觚的事,全凭你们二位尽力,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得手。不过他眼睛眨巴几下,话题一转,语带机锋地说我总觉得这只金觚有点儿问题,只是下不了结论。”说完,他的两只小眼睛骨碌碌地盯着两人转起来。

刘子仪见他这么讲,忙道:“黄老板,我可是据实讲的,那天李力军确实就是抱着这个东西进屋的,因为以前没见过,所以我印象特别深,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们都鉴定不了。”黄炳生也赶快接话说广是呀,以前咱们都没见过,不知真假,那天晚上,我同刘子仪两人确实是从杨波屋里的保险柜里弄出来的。那个保险柜里除了这件以外,再没有其它东西了。”原来,那天晚上,黄炳生和刘子仪两人受命盗窃金觚,他们了解到杨波当晚在市局开会,晚上不在办公室住,于是便决定在晚上下手,并选择从屋顶进入。这件事办得神不知鬼不觉,他俩都为金觚的顺利到手欢欣鼓舞。这两人都有一个心理,总想着尽快把金觚找到,交账后尽快脱离黄阿水,好过自己的舒心日子。谁知道金老板反而对金觚提出了怀疑,这可把他们两人惊出了一头冷汗。

黄阿水见他俩的神态,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别的结果,于是便对他俩讲你们回去千万注意不要暴露了自己,要继续注意杨波他们的行踪,有什么新情况要及时报告,特别是关于金觚的事,要加倍留神,继续了解,别上了他们的当。”黄炳生和刘子仪应了一声,便转身退了出去。

为广提防意外,黄阿水当天便另外租了一间房子,搬出了那栋豪华的小别墅,他准备再停留儿日,一方面看看警方的态度,另一方面他想进一步落实这件金觚的真假,然后再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因为他知道,如果拿回去?一件假东西,他的老板决不会对他善罢甘休。

黄炳生从黄阿水那里出来,同刘子仪分尹后,便打电话约柳英去茶社喝茶。因为他感到很烦,想找个人好好聊聊,倾诉倾诉,借此发泄胸中的郁闷。于是他便把对象选中了他心里的知己和偶像柳英,在他看来,柳英远道而来,在本地没有更多的关系,假如说话过头一些,也不会招来什么麻烦,更何况他黄炳生危难之处帮了她的忙,她即使不知恩图报,也不至于要落井下石吧。

柳英如约来到黄炳生所在的“一品红”茶社。这家茶社在固县到龙城市区的接壤处,这里不仅有林立的茶社,更有像“爱之声”这样大规模的歌城、桑拿,还有几家出名的商城。每到周六周日,这里便人山人海的挤得水泄不通。其中有进货的小商贩,找小姐按摩、唱歌、调情图享乐的大款,还有忙着请办事的,打秋风要人花钱的,更多的则是忙了一周,趁着公休日,领着老婆孩子来这里购买便宜东西、顺便逛街休闲的打工族。

“一品红”茶社不在街头也不在街尾,而是在大街中间的一条巷子里,这间装潢得很温馨的茶社,离柳英所在的“爱之声”歌城只有数步之遥。因此,当黄炳生刚坐定,柳英便敲开门走进来,同行的还有一位漂亮的让人一见就心跳的俏小姐。

一见漂亮女人,黄炳生便来了精神,刚才产生的郁闷心情早已荡然无存。柳英给黄炳生作了介绍后,那位叫郑燕的小姐便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黄炳生右边;而柳英也袅袅婷婷地在黄炳生左边坐下来。一看这左右皆可逢源的阵势,黄炳生的嘴便乐得闭不拢来。稍近一些,柳英就闻到了一股满是烟味的口臭,她有点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没吭声;而那位叫郑燕的小姐也有同感,她飞快地从那个小巧玲珑的手袋里掏出一块口香糖,剥掉外面的纸,用她纤纤的素手,轻轻地塞进黄炳生张开的嘴里。看来她对这类男人接触得太多,也有对付的好方法。

黄炳生一面费力地嚼着口香糖,一面含混不清地对柳英说:“柳英妹子,好长时间不见,你长得更水灵、更漂亮了。”柳英故作亲热地说谢谢黄大哥的夸奖,我今天把“爱之声”最漂亮也最性感的明星郑燕小姐给你带来,让你见识一下,你们可以做个好朋友。”灯光下,黄炳生细细端详着郑燕小姐,果见她星眸半开,露出黑漆漆两只大眼;櫻唇微启,朱唇衬出几颗皓齿;秀发如云,黑瀑泻下三千尺;肤如凝脂,白腻腻欺霜赛雪;面带娇羞,真个羞花闭月;身似摆柳,不胜雨打风吹。

茶社不是偷情的地方。正当两人热情高涨时,门外传来轻轻地叩门声。黄炳生放开郑燕,正襟危坐,冲外面喊了声请进。”就见一位未脱稚气,身穿唐装的女服务生一只手上端了个塑料盘,上面是一把紫砂壶、两只茶杯、一碟瓜子;另一只手里则提了一把铝制水壶走进来。女孩子用甜甜的声音稚声稚气地说对不起,我给二位‘沏茶’。”说着便在那张放在日式榻榻米上的小方桌前面跪下来。

这品茶可是中国人的传统文化,从上古到春秋战国时期,茶叶主要是一种用于祭祀先人或者上天的祭品,以后又作为茶食和药来使用,西汉以后成为宫廷的高级饮料,隋代开始进入民间,至唐中期以后遍及大江南北,达到极盛。宋代是中国历史上文风炽盛的时期,由于文人对茶事的介人,品茶逐渐地演变为文人清谈交流的雅事。他们不仅在同朋友的交往中品茶、斗茶,而且对茶事的发展进行研究阐发,著书立说,更把这品茶活动推向一个新的高度,形成了一系列的茶文化。关于饮茶,明代的朱权曾说茶之为物,可以助诗兴而云山顿色,可以伏睡魔而天地忘形,可以倍清谈而万像警寒”,由此可见古人对饮茶的深意了。

且说这位小姐跪好后,便目不斜视地对黄炳生和郑燕说;“这是刚才那位女士为你们点的‘西湖龙井’。”说着先用开水烫热茶壶,将水倒掉后,又把一包茶叶倒进壶里,然后提起水壶上下拉降三次,把滚开的水注入紫砂壶中。但见茶叶在壶水中上下翻动,舒展开尖尖的嫩芽,宛若一朵朵淸纯无比、含苞待放的绿油油的小兰花。水刚注满,室内便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茶香。

小姐冲好茶,又用壶盖在水面上轻轻刮了刮,然后用水冲去沽在壶盖上的泡沫,盖好盖后,又在紫砂壶上浇开了水。这时,室内水气氤氲,茶香弥漫,让人顿生一种心旷神怡、飘然欲仙的感觉。

茶沏好后,小姐又用开水把两个紫砂小杯冲洗半天,并排放到盘子里,然后衬上一块白布,一只手握着壶把,另一只手托着壶底,在两只杯里慢慢地巡回均匀地加茶。这种斟茶方式叫“关公巡城”。经常泡茶馆的黄炳生当然识货,便给郑燕讲开了茶道。当水快注满时,小姐将壶水改注为滴,但见小姐手中的茶壶上下晃动,茶水点点注人茶杯。这时一旁的黄炳生对郑燕说这招叫‘韩信点兵’,别看这小姑娘的年龄不大,手法却很娴熟,一定不是本地人。”果然,在他们的打问之下,小姐报出了家门,她正是杭州西湖人,自小便经历过这种训练,无怪茶技这么好。

茶倒好后,小姐站起来,冲他们两位道声“慢用”,倒退着出了屋,轻轻地拉上门。

这龙井茶本是茶中极品,向有色绿、香郁、味甘、形美的“四绝”之誉。清代的陆次云说:“龙井茶,真者甘香如兰,幽而不冽,啜之淡然,似乎无味,饮过之后,觉有一种太和之气,弥沦于齿颊之间,此无味之味,乃至味也。”当然,这黄炳生不认识陆次云,更没听过他的这番高论。他仅有的一点知识,也只是道听途说。但在饮茶的方法上,他却有自己让人不敢侧目的独特风格。但见他一手持杯,一手把壶,一杯一杯地牛饮起来。不一会儿功夫,已把一壶热茶全数灌进肚里,看得郑燕用手掩着嘴娇声莺语地笑个不停。

饮过茶后,黄炳生领着郑燕开了个房间,在那里,他飘飘然地做了一回神仙。而当他要付给郑燕小费时,郑燕拒不接受,这让黄炳生大为感动。从这天开始,黄炳生把郑燕引为知己,在郑燕面前,这位公安科长,海外黑势力的线人,已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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