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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前因细诉郭母得女 软语嗔夫李氏捻酸

那位姑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间了,郭家四个都在堂屋里吃饭,谁也不知道她醒了。还是郭潜吃着吃着,一抬头看见对门儿一个身影映在那里吓了一跳才发现。

李氏赶紧扔了筷子,上前想扶了女子去堂屋里坐下:“姑娘醒来了,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那姑娘僵在那里,在黑暗里明明害怕得发抖也不肯去。还是郭母反应过来,使眼色让郭氏兄弟离开。郭母也上前笑着招呼:“姑娘别害怕,咱乡里的没那么多规矩,一时没想到。”

女子这才进了堂屋坐下,,一双眼睛泪光莹莹:“这位嫂子,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杏花村,我跟我婆婆今天在山里看到你昏倒在那里,所以就带你回来了”李氏温言道。

女子听了,起身跪下磕了个头说:“原来是嫂子和大娘救了我,小女子不知道怎么报答了。”

婆媳两个拦之不及,忙扶女子起来:“多大的事儿呢,太言重了!”

“姑娘你是哪儿人呢?怎么一个人晕在山里?可有父母兄弟?”

不问尚可,一问那女子竟悲从中来,呜咽个不住:“我,我叫林黛玉,家里已经没人了!”说着又把从小寄居在荣国府舅舅家,前些天跟舅母出门,却被恶仆推下马车掉下悬崖一事儿说了一遍。

不说郭氏婆媳听得愤愤不平,单说在隔壁偷听的郭潜此刻可是惊掉了下巴,林黛玉!寄居荣国府!舅舅舅母!我的天啊!莫非我是穿到了红楼梦!还捡到了林妹妹?

郭母安慰道:“姑娘快别伤心了,气坏了身子,可不是趁了那起子恶人的愿?还不好好儿的收了泪,让自己舒坦些。”

李氏也劝到:“可不是,那些没王法的不就想让姑娘好不了,他们才如意吗。”又说:“姑娘先在咱家将养着,等好些了,送你去舅舅家找你舅舅做主,治一治那些恶人。”

林黛玉眼含珠泪道,万念俱灰:“我如今遭此大难,焉得不是舅母指使的,否则那周瑞家的怎敢……自我父亲去了,舅母就越发不喜于我,平日闲言碎语从未断过,外祖母哪里有不知道的,只是也对我淡了罢了,我……我……我何必再去讨嫌呢……不如找座山庙绞了头发做姑子去罢。”哽咽着言毕,不由掩面而泣。

婆媳两个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李氏思量的半晌,方道:“托大叫姑娘一声妹子,妹子也别见怪。既然没地方去了,就在我家住下。年纪轻轻的说什么做姑子的话,让你九泉下的爹娘听见了,可不心疼死,快别说这话了。妹子既然无处可去了,若不嫌弃,不如认了我婆婆做母亲,以后也算有个家,别人问起来也有个名目。只是官宦家的小姐,不知住不住得惯我们这么简陋的屋子,过不过得了粗茶淡饭的日子。”

一席话说的郭母连连点头,也说:“姑娘不嫌弃,就跟着我们家过吧。我倒是曾经有个女儿,不曾想没养住,才三岁就离我去了。又见姑娘投缘,若是现在还能得一个女儿,可是老天赐的福分了。”

林黛玉短短几日从富贵窝里跌到谷底,遭此大难早已心灰意冷。不曾想还能遇上这样的好心人,心里又是感激又是伤心。当下拿了主意,起身又跪下了,也不让她们扶,实心实意的说:“承蒙嫂子和大娘大恩,怜悯我这个孤女,就拜了大娘做母亲,以后孝顺老人家一辈子。”说着对着郭母磕了三个头,唤了声娘。

郭母得了天仙似的一个女儿,高兴得合不拢嘴,握住黛玉的手连声说好。

李氏一拍巴掌,笑道:“好了,娘得了个仙子做女儿,我这个芦柴棒棒的媳妇儿也只好塞灶里烧火去喽。”

郭母笑骂:“你妹妹刚醒,不说快去给做点儿好吃的补补,倒捻酸。”一面又叫郭氏兄弟进来见过黛玉,又说:“自家兄弟,以后都是常见的。”

郭氏兄弟进来,三人互相见过了,论起来,郭潜居长,黛玉居中,郭瑾仍旧是老末,只得认了姐姐。

郭潜趁机打量了下传说中的林妹妹,别看郭潜只是高中生,却颇爱看书,这红楼梦也读过不少遍,甚至连后世所谓的红学也读过一些。是以对于十二钗一点儿也不陌生,没想到自己居然穿到红楼来跟林妹妹做了兄妹。对于这个妹妹的第一印象除了赞叹也找不出词儿来形容了,果然只有曹公那些字句才配得上她。

在兄妹厮认期间,李氏早去了厨房。家里也没什么好食材,不知道这官家的妹妹能入口不能。从碗柜下面的罐子里摸出了两个鸡蛋,又把平日不常吃的咸肉切了块儿。在里面调停了会儿,居然也端出了三碗菜。一个鸡蛋葱花汤,一碗咸肉萝卜,一碗青菜。口里犹笑:“妹妹别嫌简慢,将就着吃,明儿让你哥去镇上砍刀好肉来再给你做些新鲜的。”

这些东西放在几天前,连黛玉院里的粗使婆子都不吃,黛玉却不胜惶恐:“嫂子这样,我也无处立身了。既是一家人,怎地还两样待我,娘们兄弟平常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否则我一个孤女身无长物的怎好厚颜在家里待下去呢。”

郭母揽着她,温言道:“这是瞧着你才醒,嫂子给你补身子呢,可怜见的瘦成这样。以后让你哥赚大钱,给你好好养养。”

郭潜被点了名儿,忙拍了胸脯保证以后一定努力赚钱给家里人都买肉吃。

郭母又问:“瞧着你小孩儿家家的身子不甚强健,可是有什么不足之症?”

林黛玉叹了口气:“我从吃饭起就开始吃药了,一直就是这个样子。也就这么着吧,不碍事。”

“那怎么行,小小年纪落下病根可不是玩儿的。”言毕,又唤郭潜现在去村儿里大夫家找郎中来。

郭潜笑道:“妹妹这病我能治。无需什么郎中。”

郭母哪里信:“可是胡说了,大郎要有这本事,咱家可不发达了。”

郭潜问黛玉:“妹妹可是平常气短心慌,到换季时分更添咳嗽?”

林黛玉讶然:“大哥可是神医不成,不曾号脉也能说中。”

“我哪里是什么神医,就是前些天去镇上遇到个游方老道,给我的一个海上方,说是咱家以后用得着。当时我还纳罕,可巧妹妹就来了咱家,正对她这病症。可不是缘法么。”郭潜笑道,诌得一板一眼的。林妹妹这病,早被现代人说透了,不过就是先天体质太差,活动太少,饮食不当又心思重熬的。这病的根本不是吃药,而是吃饭加运动,还有舒心。

郭母被说得欢喜起来,信以为真:“既这样,明儿抓了药给你妹妹吃。好了,替妹妹谢你。”

一家人高高兴兴吃了饭,林黛玉还要帮着收拾桌子,慌得郭母忙拦了:“我的儿,你哪里会干这个,快歇着去吧,有你嫂子呢。”

亏得郭家以前还算殷实,来此处安家的时候房子修得不小。前后两进大屋,中间围了个小院子。郭母住在里面正屋,右边厢房是郭潜夫妻的屋子。前面一进中间是堂屋,右边儿是郭瑾的书房连着卧室。郭母亲自收拾了二进处左边的厢房,作为林妹妹以后的闺房。

当天晚上,郭潜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林黛玉这回事儿,怎么突然就成了自己妹妹?李氏被他的动静闹醒了,问:“当家的,怎么了?”

郭潜又翻了个身,说:“就是突然多了个妹妹,有的怪怪的。”

李氏酸溜溜的说:“是不是见跟仙女儿似的,动心了?果真如此,我跟娘说说去,免了这认亲的名头。”

郭潜哭笑不得,揽住媳妇儿身子:“瞎想什么呢!人家才多大。我就是愁一个官家小姐在咱家能过得惯不能”

李氏窝在丈夫怀里道:“娘喜欢得不得了呢,当时就跟我说长得像二丫头。”

哪里像二丫头了,郭潜腹诽道,在郭潜记忆力的二丫头根本就是个一脸雀斑的黄毛丫头。养一大家子啊,里面还有一个是玉为肌肤花为骨的林妹妹啊,郭潜觉得压力老大了,不行,明儿就去找刘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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