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湘竹看清楚那人之后,心中掠过一抹了然,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那人生生地收住攻势,把苏湘竹拉到帷幔之后,“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进来的?!”
苏湘竹打量了一眼屋子里的布置,看着眼前的人,“你能来,我为何不能来?”轻轻地拨开他抓着她手臂的手,往里面走去。
虽然从外面看是一处小屋,里面的摆设也是奢侈的很,分为内外两室,外室只摆着一章矮书桌,从房梁上垂下许许多多的帷幔,诡异至极。
苏湘竹往里面走,没有了那些白色的帷幔,与那些内室也大致都差不多,该有的一切尽有。
那张圆形大床上,红色的棉被微微凸起,似乎是躺着人。浅紫色的帷幔从床顶上落下来,给床上的人儿添上一层朦胧之感。
苏湘竹继续接近那床,却被后面的人拉住。
后面那人拉住苏湘竹,却久久没有开口,欲言又止的看着苏湘竹。
苏湘竹挑眉看着那人,看着他久久不语的样子,柳眉轻蹙,“妖孽,离天亮还有不到两刻钟了。”淡淡的出声提醒到。
拉住苏湘竹的,正是之前进来的小太监楚寻。楚寻是普黑皇子,在宫里怎么可能没有他的眼线?再说,普黑国主是最疼爱楚寻的,一些残留的忠心普黑国主的宫人看到楚寻的回归,自然也会助他一臂之力。
楚寻听着苏湘竹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叹了口气,终是放开苏湘竹。他们,确实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浪费了。
没有再浪费时间,苏湘竹直接走到那床边,就是苏湘竹如此淡定的人都惊了一跳,惊异的看着床上的人。
虽然想到了这屋子里面的人是谁,还是被这人的模样吓了一跳。之前苏湘竹并没有见过普黑国主的模样,可是苏湘竹还是确定这人就是普黑的国主!
那躺在床上之人,面貌和楚寻还是有些相像的。只是除了脸,身上其他的地方都变得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原来的肤色。
一张正常的脸配上那一身乌黑的皮肤,看起来要多怪异有多怪异。普黑国主的旁边,还躺着一个美妇,想必就是楚寻的生母了!
那妇人也一样,全身也是黑漆漆的,唯有一张脸可以看出原本一定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如此俊男美女的搭配难怪可以生出楚寻这样的妖孽出来,两人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面色安稳,若不是看到脖子以下黑如炭的皮肤,两人真的像是在沉睡一般。
苏湘竹返头看了楚寻一眼,随后坐在床边抓起那同样黑漆漆的手,摸住那脉门,静静感受。
“他们,这是中了蛊毒,首先是全身青紫,而后身上慢慢的变黑,最后会慢慢腐烂,最终慢慢的化为腐水。而且,在这个过程,会非常的痛苦,全身疼痛无比。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中毒较深的了。若是不及时服下解药,恐怕最多撑不过七日……”楚寻略显艰难的说出这段话,转过头不忍再看他们的样子。
若不是他任性,若是他能乖乖的接受王位,也不会落到如此的田地,他的父母,也不会经受如此磨难!
苏湘竹放下普黑国主的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窗外的天色已经露出鱼肚白,恐怕离天亮也快了!如今的王宫处处充满了危险,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如今确定普黑国主还有楚妖孽的母妃还活着便够了,至于救人,恐怕还得找个时间了,如今他们更加不能打草惊蛇了,若是把那黑王激怒了,楚寻的父皇母妃恐怕会更加的危险!
这个道理楚寻自然也懂,和苏湘竹对视一眼,走到床前,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之后便随着苏湘竹转身离去了。他亲人遭受的痛苦,他一定会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此时还不是时机,若是此刻去报仇,恐怕不仅救不出人,他还会搭进去!他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自然知道怎么选择。
跟着苏湘竹出了门,不管四周的暗卫,直接走了出去,在小道的分叉口之时,苏湘竹往左,他往右,丝毫没有不自然之感。
苏湘竹将毛球抱回来,回到黑王的寝殿,把那令牌让毛球给送回去。她有本事拿到一次,自然就有本事拿到第二次!至于黑王,此刻还不是收拾他的时候,就让他再过几日的潇洒日子吧!
若是此刻把黑王给处置了,恐怕很多人就有理由暴乱了,借机上位的事情谁不会?若是在以前,苏湘竹也不会管普黑暴不暴乱,暴乱了倒还方便了她行事。
只是现在知道了楚寻是普黑的皇子,将来或许还能继位,苏湘竹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好歹楚寻的卖身契还在她手上,楚寻的人都归她了,东西自然也是随她的。她自然不会对自己的东西搞破坏!
没有再在皇宫内耗时间,直接往宫外而去,他们约好天亮之前在凉亭汇合的,现在天色已经快亮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至于楚寻,她相信他会有把握,苏湘竹认识楚寻这么久,所知道的楚寻从来不是一个可以小看的人物!
回到凉亭之时,白逸尘和青凌已经在凉亭中等候了。白逸尘坐在大理石桌边,面色淡然,手握着一个茶杯,轻轻摇晃里面的茶水。
青凌抱着剑斜靠在凉亭的柱子上,看到苏湘竹回来,站直了身子,眼神火热如炬般的看着苏湘竹。
夏花和秋叶两人没有白逸尘和青凌两人如此高调的耍帅气,安安分分的坐在凉亭的椅子上。
苏湘竹避开青凌火热的眼神,走到桌边坐下想倒杯茶,白逸尘像是知道苏湘竹的想法,在苏湘竹伸手的那一刻,一杯茶水就送到了苏湘竹的面前。
苏湘竹抬眸看了楚寻一眼,又瞥了站在一旁的青凌一眼,嘴角抽抽,接过那一杯茶,放在嘴边轻抿一口。
唯有楚寻一人还没有到场,众人都没有开口,静静的等待着楚寻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