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湘竹知道潼潼最后看她一眼是什么意思,对云周王和王后点了点头之后转身跟着潼潼而去。
潼潼走到落依殿,站在殿中央,没有再往前走,转身定定的看着苏湘竹。
许久,潼潼犹豫的开口道:“公……公主,你,会怪我吗?”
苏湘竹带着疑惑的看着她,潼潼见苏湘竹一副不明白的模样,解释道:“你会怪我隐瞒身份吗?”
苏湘竹无所谓的坐在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显然是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潼潼见苏湘竹不介意,心中松了一口气,依旧站在原地,缓缓道:“当初,母亲不顾我的意愿,逼着我嫁给门当户对的陈家公子。那陈公子是一个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不管其他的执胯子弟,正室还未过门,家中已有三妻四妾。我岂能嫁于这种人,白白污了我的清白!”潼潼说得有些激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稍稍平静下自己的心情。
“父亲平日里向来是挺母亲的,这次的事情亦然。无奈,我只好趁着他们不注意,跟着押镖的车队逃出了家。因为匆忙,也没有在意是去往那个方向,没有想到居然到了未央国。我一个弱女子行走在外,怎有自保之力,我四处打听,发现桃花楼戒备森严,其他的人是进不去的,若是藏身于那,他们就算掘地三尺也是没有办法找到我的。原以为就这么在那里呆下去了,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押镖的车队为财泄露了我的行踪,母亲的人马在未央四处找寻,居然还找上了桃花楼。无奈之下,我也只能再次出逃。后来……”潼潼一口气将事情的原委说清楚,像是说晚了就没有时间说了似的。
苏湘竹心中了然,原来如此,难怪她一个弱女子会这么四处游历。这潼潼也算是胆量过人了,否则,以这时代的闺中之女,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虽然生活富贵,却如金笼里面的金丝鸟一般,永远被囚禁在笼中。
见苏湘竹没什么反应,像是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意料之内一般,潼潼略显失落的往外走去。其实她并不需要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讲与苏湘竹听,虽然隐瞒身份不应该,可是苏湘竹也是亦然,不仅身份隐瞒了,连性别都隐瞒了,以至于闹出这么一个大乌龙。
可是在潜意识里,潼潼心中有种执念,总是想把这事情跟苏湘竹讲明白才放心,所以才会抗拒高夫人的意思执意要来落依殿一趟。
现在说清楚了,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是却又充斥着一种失落感。将这莫名的思绪埋在心底,往殿外而去。此去怕是没有机会再见了吧……
刚刚走到门口,高夫人和高员外就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白逸尘和楚寻青凌等人。白逸尘等人在苏湘竹离开的时候知道潼潼有话说,颇有自知之明的并没有跟着。现在却是跟着高夫人和高员外来了。
“哈,高夫人,我就说嘛,潼潼这么大个人了,怎会不知道照顾自己?”楚寻开玩笑般的打着哈哈,打破这略显怪异的气氛。
看来,这高夫人并不放心潼潼,这么急忙的跟着就过来了,莫非还是怕潼潼泄露什么秘密不成?也难怪潼潼要说得如此之急了。人都说知女莫若母,这知母莫若女也是一样的道理啊。
潼潼乖巧的走到高夫人的身边,虽然高员外和高夫人是并排而走,可是高员外的气势明显的矮一截。看来,这高员外虽然是云周首富,可是明显是一个气管炎啊。
高夫人见潼潼自己走到她身边,才微微松下紧绷着的脸,稍稍柔和下来,对苏湘竹行了一礼,然后就准备带着高员外与潼潼往外走。
“高夫人且慢。”声音是从苏湘竹的嘴里说出。众人都好奇的看着苏湘竹,苏湘竹可是百年难得主动开口一次的人,这次为了什么居然出声了?
高夫人和高员外等人自然疑惑,转过头看着苏湘竹,等待着她的指示。
苏湘竹接受这众人目光的洗礼,面不改色,继续道:“本公主看潼潼乖巧的很,甚是喜欢,不知道潼潼许配人否?”
这是苏湘竹第一次自称本公主,为的,却是潼潼。不说白逸尘等人是否讶异,高夫人算是被惊到了。这代表着什么?苏湘竹既然问出这个问题,就代表着她要介入潼潼的终生大事啊。这如何让他们不惊讶?
高夫人讶异之后,看苏湘竹还站在门槛处等待着他们的回应,虽然心中疑惑也有一些不甘,为何她高家之女要这公主来指婚?这可代表着以后高家就归属了王室了。心中虽然不满,却也不敢表达出来,只得点头应是。
这些人其中,最讶异的莫过于潼潼,千想万想,没有想到苏湘竹居然会出面干涉她的婚事。本来这次被压回去都已经认命要听天由命了,可是在她绝望的时候,又出现一道曙光。而且这希望之光还是让她绝对想不到之人带来的。虽然不敢明着表现,潼潼还是忍不住的勾起嘴角,就差没有咧开嘴笑出声了。
苏湘竹说完这句话之后,也没有再去管他们,没有忘记今日出宫之事,带着一帮浩浩荡荡的人马准备出宫去。
潼潼这边既然她都已经开口了,高夫人不是不会识时务之人,想来也应该知道怎么做。再者说来,谅她也不敢公然挑战王室的权威。她现在代表的可是整个王室,她们岂敢不从?
潼潼的事情告一段落,那一群看热闹之人见苏湘竹离去,赶紧屁颠屁颠的跟在苏湘竹的身后,防止她把他们扔下独自一人出发。
苏湘竹也不想理这些看热闹之人,关键时刻只要有用就好,其他时候,无视就好。
虽然同样是跟着高夫人回府,潼潼的心情相较于之前的低落还是好了不少,高夫人心中虽然不爽,可是这是王宫,她也不能公然发飙,一路隐忍着回府。
高员外脸上带着一抹无奈,高夫人的强势让他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逆来顺受着,这个女儿他哪里不心疼,可是高夫人的强势,让他无奈罢了。如今也好,至少这婚姻大事高夫人没法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