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把春棠嫌恶的往地上一扔,对着空气招了招手,冷声吩咐,“把她给我带去顾家!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为她求情!”
凭空闪出一道青色身影,颦颦在顾姜阑身后半跪着蹲下,恭谨的点头:“青岚定不负主上之托!”
顾姜阑挥了挥手,目光淡淡的看向天边刚刚划开的艳丽光亮,“去吧。”
青岚低了低头,一瞬间闪到春棠身前,毫不留情的在她肩窝上一点,见她晕过去了便抄手一捞,拧起她便闪身不见了踪影。
背对着钟离筠良久,顾姜阑微闪着眸光,面无表情的转身看向钟离筠,“我等着你恢复正常的那一天,阿筠,若你真的爱我,便证明给我看!你要知道,我可以放下对顾烁从小到大的执念,便也可以狠心断了这十多年来对你的念想!”
钟离筠浑身一震,心尖上蓦的颤了颤,他缓缓抬起手抚上胸口,眸光淡淡的看向顾姜阑,“你是顾家家主,你我之间有何纠葛?说清楚些。”
“抱歉,没心情!”顾姜阑冷哼一声,淡漠的转身就走。
刚恢复记忆就遇上这样的倒霉事,搁谁身上都会不痛快,她是喜欢钟离筠,也知道他变成这样和她脱不了关系,但那些难听的话砸在心上,想让她心尖不颤都难,还有,钟离筠竟会对她出手!这事她怎么也不可能当没发生过!要是让她知道是谁给他做了手脚,不弄死那人都是她的罪过!
顾烁,宇文姗,他们不来找她麻烦便好,若是不知好歹还想重温旧故,那便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什么父亲不父亲的,从今往后,无论是蒋慕颜还是顾姜阑,父亲这个代名词都将不复存在!还有京城那个老皇帝!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她,还真当她顾姜阑好欺负了!若是再任他们这般下去,那她这顾家家主也就白当了!
曾经那些痛痛伤伤,是她自己没用活该受罪,怨不得别人,这世上本就是如此,想不受伤就必须先伤别,她已经被伤够了,再不会想从前那般不拿自己当回事了,如今回来,该她的便一定是她的,谁若想抢,她便让她付出血的代价!
钟离筠几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冷淡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疑惑,“你都知道些什么?为什么我对你有种淡淡的熟悉感……”
“淡你妹!”顾姜阑忍不住口暴脏话,“哎我说你这人有没有脑子啊!会不会想事情?不是说你我不相干么,既然不相干,熟悉你妹啊!滚开!本大人还有许多事未处理,没有时间同你在这里废话!”
再一次甩开钟离筠的手,顾姜阑大步离开,真的是找骂,想她顾姜阑活了两世,大半辈子都这么过来了,什么事没见过,什么人没遇到过?偏偏这傻帽傻的出奇,以前刚认识他的时候就被一直刚断奶的狼崽子追的屁滚尿流,明明会武,硬是被逼得差点摔下悬崖,正好砸到正在悬崖峭壁上拔草药的她,要不是她救了他,就他那么一傻帽,早就粉身碎骨了,后来一路走过来,她现在回头看看,想着自己当初眼光真是太差了,怎么会因为他那么一点点关心就沦陷了?简直就是白痴的要命,越长越傻帽,这么多年过去了,没一点进度!真是气死个人!
钟离筠看着顾姜阑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眉头越拧越深,心中疑团惑惑,那一丝熟悉感绕着他的心脏飞来飞去,扯的阵阵疼痛,想抓住却又被迫放它溜走,这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怒气冲冲的走出院门,顾姜阑直直的往外头走去,这城主府怎么住怎么不舒服,尤其里面还有个她现在一看就心烦的人,简直就是煎熬!
按理说她现在应该包容钟离筠,不应该同他置气,可她只要一想到他刚刚那么护着那个春棠,就感觉浑身从下到上处处都不舒服,忍不住就想刺激他,好让他感受感受刚刚她被刺激的感觉是什么!可一看到他那一副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记得的表情,她就又忍不住想抓狂了。
没想到竟然有人给他下了隐幽草,这种毒控制人心,由内而外,若不能及时解决,长此以往,便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这种药十年前便已在江湖上绝迹,这世上除了顾家谁也不可能拿的出来,可是顾家那些草药,除了她这指定的下一任家主,其他人根本进不了草研堂,且不说机关重重,就说它的识人之术,若不是去过十次以上的人,去一次便要接受一次机关考验,草研堂是她专门建立的,里面的识人之术一直都是她引以为傲的一种术法,除了常年伴在她身边的青岚,便只有她和身边的跟随李家毅……
对了,她怎么没想到会是李家毅?若是李家毅,倒也说的通一些,他和钟离筠本就是不对头的敌人,以前是因为中间横了个她所以才会有所顾虑,如今她已经不在了,李家毅对阿筠出手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他竟然把人派到她身边来了,还进她的草研堂拿药,这种事怎么看都是他借她的手来对付钟离筠。
顾姜阑微微蹙眉,想着如今这一醒来真是一件事比一件事乱,一个宇文姗已经够让人心烦的了,现在又掺进来一个李家毅,这都是想做什么?
身后微微响动,暗黑色的鎏金底靴边在映入眼帘,顾姜阑的视线顺着暗黑色的底靴到白色软袍最后定在江毅那张清隽的俊脸上,他摇晃着一柄玉骨折扇笑道:“想什么这么入神?”
顾姜阑回过神来,看着他手中的玉骨折扇,不答反问:“这柄扇子算起来最起码有十六七年之久,你还用的顺畅?”
江毅摇晃的手一顿,随即笑道,“当然要用的顺畅,这可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天下只此一件,更何况上面还有你提的小楷诗句。”
“想想现在离小时候已经过去十多多年了啊。”顾姜阑忽然间有了些感慨,“当初虽然家中不幸福,但在外边有了你这个朋友,活的倒也算畅快。”
“那当然了,咱们什么交情。”唰的打开折扇摇晃两下,江毅摸摸鼻子汕笑,“当初你可是威风凛凛啊,不是拳头就是脚趾头,经常欺负的我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