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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刘絮和陶然的关系又再次陷入僵局。

自作孽不可活,刘絮忽然很厌恶从前过于放纵的生活。他一直觉得男女间寻欢作乐很正常,无论心理还是身体上,只要快乐就好。也一直以为这世界上的男女都是如此,却从来没想过会遇上陶然这样的,洁身自好,有爱情洁癖,和她一对照,自己简直无比肮脏。

枉他在情场上所向披靡,无往不利,但面对陶然,他没有办法,不敢使手段,想以最好的一面示人,却总是让她见到最不堪的。对于挽回陶然,赢得她的心,他已经没有任何把握。

刘絮唉声叹气地出门,爱情不顺利,工作还要继续。

他开车驶出小区大门,突然一个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在车前。

刘絮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幸好他反应迅速,一个急刹车才没酿成大祸。他定睛一看,竟是刘玲玲。

她穿着一身白衣,披散着头发,幸亏是大白天,要是晚上肯定以为是女鬼。

刘絮擦汗,“我们两个不是分手了吗,你还缠着我做什么。”

“分不分手,主动权掌握在我手中,我说了才算。”刘玲玲笑得很是淡定从容。她不容分说地打开车门,毫不客气地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刘絮恼怒道:“看来还是得把你送到情流感治愈中心去。”他一掌拍在喇叭上,激起马路上众人齐齐围观。他平时待女人不是这样的,他信奉好聚好散,要不是被惹恼了,粗暴对待绝对不是他的风格。

“切,还来这招!告诉你,不管用!”刘玲玲嗤笑。

“下车!”刘絮鼻翼微张,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刘玲玲笑得没心没肺,“我偏不下。”

“你不下,我下!”刘絮说罢开门下车。

刘玲玲一把扯住他的衣服,“为什么?我有什么问题?我哪里做错了?你说!我改!”

“你没问题,是我的问题。是我爱上了别人。”刘絮眉峰微动,想到陶然,他澄澈的眸子盈盈闪亮,唇角浮现的笑温柔动人。

刘玲玲深究他的表情,“是谁?”

“你不用管,也不用知道。”刘絮笑笑。

刘玲玲脸色青了又白,气急败坏道:“我非知道不可!”她用屁股把刘絮顶下车,坐到驾驶座上,一轰油门。

“你疯了!”

“爱我者昌,甩我者亡。”刘玲玲恶狠狠地说。

刘絮根本不理她,甩头走了。“神经病。”

“她到底是谁?”刘玲玲大发娇嗔,然无人回应。她只得灰溜溜地拦了辆计程车回家,边气得跺脚,边嘴里放下狠话:“你不说我也能知道,等着瞧!”

陶然铁青着脸坐在颠颠小龙虾里。面对满桌美食毫无胃口,一筷没动。

“你这又是怎么了?”屁颠纳闷地问。

“人渣!”陶然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

屁颠好奇道:“嗯?谁?刘絮?”

“除了他还会有谁。”陶然怒气无处宣泄,只能重重地咬筷子。

屁颠看着怪心惊的,“会疼的。”

“不,一点儿不疼!”陶然短暂地沉默,“别打岔,我正生气呢。”

“我管你疼不疼呢,我说的是筷子!”

陶然把一把筷子都朝他扔过去。

屁颠忙赔笑,“见你心情郁闷,故意逗你乐一下。”

“不好笑!”陶然声音钝钝的。也难怪她不爽,好不容易对一个男人动了心,却偏偏是个花心男。关键在于还不是一般的花心,这才认识他多久,就已见识到两个他的前女友了。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没见到的,怕是数不胜数了。

屁颠不敢再逗她,用胳膊撞撞她,“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为你分忧解难。”

这些年来陶然的心事也只能说给屁颠听,哪怕他帮不上忙,说出来也会舒服一些,有位愿意听你发牢骚的忠实听众,感觉还是不错的。陶然点点头,讲了昨天的遭遇。

屁颠思考片刻,给她做了深刻分析,“你到现在还是回忆不出你和他发生过什么?”

陶然摇头。

屁颠若有所思,“你记得水泼在衣服上?”

“对,”陶然颔首,“这个我有印象,好像我还去洗澡衣服被淋湿了。”

屁颠笑着问:“你早上起来穿的不是湿衣服吧?”

“当然不是……”陶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也就是说刘絮帮你把衣服烘干了。”屁颠努努嘴。

陶然嘴硬:“那又怎样?”

屁颠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你能记得洗澡把衣服淋湿,那刘絮帮你换下衣服以防你生病,那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陶然哑然,半晌,又说:“你重点抓错了,我在意的不是我和他发生了什么,而是那个女人!”

“哦,原来你是吃醋了。”屁颠淡淡道,抬眼看她。

“谁吃醋了!谁会吃他的醋!”陶然炸毛了。

“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心里不舒服不是因为你在乎他吗?”屁颠轻轻地抛出重磅炸弹。

陶然没了声音。

屁颠语重心长,“你在这儿哀怨自艾或者愤世嫉俗都是没用的,喜欢他,就把他占为己有,不让他再去祸害别人。不喜欢的话,就当不认识这个人好了。”

“凭什么我要去抢?我陶然还沦落到和别的女人抢男人的份上了?这也太掉价了吧。”陶然不以为然,这事自己肯定干不出来。

屁颠弯唇,“陶然,是幸福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丢了面子,我宁可死。”陶然无精打采地说。

屁颠无话可说,有些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这种事劝也无法劝,全要靠当事人自个领悟,他缓缓摇头。

其实屁颠的话对陶然不是没有影响,至少她回去思考了很久。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晚,刘絮竟然出现在她的梦中。

刘絮穿一身白色衣服,果然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他单膝跪地,左手献上一束红玫瑰,右手递给她一个小巧精致的纸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钻戒,郑重地向她求婚。

就在她娇羞点头答应的时候,刘玲玲忽然跳了出来,把刘絮夹在胳肢窝里强行带走了。她吓醒的一瞬间,耳边还回荡着刘玲玲嚣张的笑声和刘絮凄惨的叫声。

陶然擦着冷汗,在心里叹口气。

刘絮这些天过得很不好,虽然刘玲玲没再来纠缠,但他和陶然也没了交集。

他垂头丧气的模样看得小六都抑郁了,连连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刘絮不回答,唉声叹气如丧考妣。

小六又问了几遍,终于从刘絮口中套出话。

刘絮歪在沙发上,整个人颓唐不堪。

小六踢了他一脚,“你喜欢陶然就去追啊,你追女孩子不是很有一套的吗?”

“那些办法在陶然面前通通不管用。”刘絮一副若有所思、略带忧郁的样子。

小六略作思考,“我问你,那上次你是怎么令陶然对你改观的?”

刘絮凝眉问:“哪次啊?”记忆中,陶然每次都没给他好脸色瞧,可他还要犯贱地贴上去。

“就是你俩吃饭被直子搅黄以后,你不是给陶然找了份工作吗。我听你提起过,好像陶然因为这件事,还很感激你。”小六微微一叹。

“没错,但很快就又被刘玲玲搅和了。”说到刘玲玲,刘絮一肚子火。

“那你再给她找份工作呗。”小六嘴角懒懒勾起。

“你说得倒轻巧,哪那么容易,”刘絮拿眼角睨他,“更何况陶然一定不会再接受我给她找的工作。”

小六摸摸鼻子,“不是还有英雄救美什么的么?”

刘絮抱头惨叫,“那是在刘玲玲出现之前,她一露面,把一切都毁了。”

“至少成功过啊,说不定陶然有英雄情结,就吃那套。”小六淡定地分析。

刘絮张大嘴,“是吗?”

“女孩子不都幻想心上人是个英雄人物,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五彩祥云来接她吗?”小六微笑,“你要不再英雄救美一次?”

“这也行?”刘絮唏嘘。

“怎么不行?”小六反问。

刘絮叹息,“那也要机会巧合啊。”

“笨,没有机会创造机会啊。”小六一语点破,“你还纵横情场无往不胜呢,我看你堕入情场智商为零才对。”

刘絮摸着下巴干笑。

小六拍拍他的肩膀,“我看好你哦。”

刘絮心中有了主意。

刘絮通过情感控制仪对陶然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知道她喜欢在晚饭后散步。他找了公司里几个小职员,软磨硬泡,威逼利诱,好说歹说才让他们同意串通帮忙演一出戏。

陶然给自己煮了碗面,胡乱解决了晚餐,然后换衣服下楼散步。小区附近有一处花园,正是阳春三月,花开得正好,空气又十分的清新,在那样的环境下,好似能洗涤她的内脏和灵魂。

她漫步在花间小路上,感觉浑身都清澈和舒畅了。

就在这时,有几个人影向她靠拢。一开始她还没防备,以为是和她一样散步的人。但其中一个摸出一把刀在她眼前晃了下,凶巴巴地说:“把钱通通都交出来。”

这人长得清秀斯文,完全不像一个劫匪。可也不会有人把“坏人”二字写在脸上,陶然哆嗦了一下,心中害怕极了,还要强作镇定,“我没钱。”

那人去抢她的手袋,其他几人扳住她的手臂,令她动弹不得。

手袋里有她昨天刚拿到的一笔临时替人唱歌的费用,陶然懊恼不已,就因为偷了下懒,没及时收好,这下倒便宜这些劫匪了。她心疼得很,省一点花,足够她一个月的开销。破财消灾,破财消灾,陶然只能这么想。

但她奇怪地发现那几个人手也在发抖,或许也是第一回干这事,同样有点害怕。陶然便大着胆子说:“钱你们也拿到了,放我走吧。”

无人理会。

那几人窃窃私语:

“怎么还没来。”

“现在该怎么办?”

陶然就更觉着奇怪了。

刘絮总算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暗暗腹诽:这帮蠢材,说了在前面那条小路上动手的,居然跑到这儿来了,让他好找!

“你们想干什么?”他大喝一声,挡在陶然身前,气势非凡,勇猛无比。

陶然没时间思考刘絮怎么会突然出现,生怕他重蹈覆辙,忙说:“我没事,我们走吧。”

刘絮一指那个手袋,“这是你的?”

“不用管了,钱财是身外之物,”对方有四个人,虽然块头不及上次酒吧那两个,但肯定也不是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那怎么行!”刘絮夸张地大叫,“把包还给这位小姐,我就让你们离开!”

陶然抹把汗,这人莫不是上次脑子被打坏了。劫匪要能听他的话,还叫劫匪吗。

那几人哈哈大笑,一人破口大骂,“小子,你活腻了吧。”

还有一个大概是四人中的头领,他嚣张道:“少和他废话,先放倒他再说。”

四个人围上来,刘絮把陶然推开,凛然道:“有什么都冲着我来吧。”

陶然莫名地感到喉咙干涩,“你,你小心些。”

刘絮豪气干云,动作如行云流水,在陶然还没搞清状况时,就已把那四人踹倒在地,为求逼真,还在每人身上留了点记号,有的衣服上一个脚印,有的裤子裂一条缝,最后一个比较惨,大概倒下去的位置不好,正好一脚踹在他脸上,说重也不算重,但也挂了彩。

刘絮一脸嫌弃地甩甩手,捡起陶然的手袋,傲然道:“就这么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我面前说大话。”

陶然也弄不明白,几天不见,刘絮怎么突然就成武林高手了。“没看出来你还深藏不露啊。”她颦眉道。

刘絮怕她起疑心,忙以玩笑的口吻说:“我的功夫和段誉的六脉神剑一样,时灵时不灵。”

陶然施施然笑了。

这两人旁若无人地调笑,可苦了地上躺着的那四位。不敢爬起来,怕坏了老板的好事,可地上石板硌得慌,着实不好受。

刘絮用脚尖轻轻踢了离他最近的那人的屁股,“滚吧,以后好自为之。”

那四人落荒而逃。

陶然凝神问:“为什么不报警呢?让他们逍遥法外,以后还会有人遭罪。”

刘絮把手袋交还给她,“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我相信经过这次他们也得了教训,不敢轻易害人了。”

“你不能纵容他们。”陶然皱了皱娇俏的鼻尖。

“报了警,这帮人就彻底毁了,我看他们还年轻,也许只是一时没想通才误入歧途,”刘絮绞尽脑汁找借口,同时也为自己反应迅速和敏捷的思维暗自得意。

陶然嗤笑,“你还挺会替他们着想的。”

刘絮搔头,“哪里,哪里。”他赶紧转话题,“你看看包里少什么东西没?”

“不用看,他们根本没打开过。”陶然淡淡道,“说起来,他们真的不太像劫匪。”

“你也这么觉得吧,我估摸着他们是新手,所以才会放他们一马的,也算积点德。”刘絮暗中擦汗,怎么话题又绕回来了。

陶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刘絮心里甜滋滋的,“我送你回去。”

“嗯。”陶然答应了。

刘絮陪她走在林荫道下,心中别提有多美了。这样温馨旖旎的氛围,是他之前不可想象的。若是能每天陪陶然一起散步,少活十年也心甘情愿。

他将陶然送到楼下,仰起头期待陶然能邀请他上楼坐一会儿。但陶然并没有,她低垂的视线上移,在刘絮第二颗纽扣上停住,“我上去了,拜。”

刘絮脸上略显失望,他轻道:“拜拜。”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陶然走到一半,想想不太好,怎么说刘絮也帮了她,还不止一两次,请他上楼喝杯茶也是应该的,她重新走下楼,想着刘絮应该还没走远,叫住他还来得及。她刚走出门洞就见刘絮和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走向阴暗角落,她忙掩在门后,见他们并没注意到这里,轻手轻脚地跟过去。

刘絮恼道:“你们跟过来做什么,有什么事明天公司说不行吗?”

“老板,你看我这脸被你踢肿了,之前说好的数目不行了,你好歹加点儿医药费。”

“老板,你看我这裤子都扯破了,我回去怎么和我老婆交代。”

“……”

刘絮头大如斗,这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这里离陶然家那么近,只要站在窗口就能看见,他下意识地回身,顿时懵了。

陶然在笑,但这笑毫无温度。她在看他,眼中只有鄙夷。

那四名共犯见情况不对,一溜烟跑了。

“这就是你说的得饶人处且饶人?”陶然冷冷地道。

“……”刘絮无言以对。

“这就是你说的积德?”陶然冰冷的眸子扫过他。

刘絮平时巧舌如簧,却被陶然问得哑口无言。

“原来酒吧那次也是你的圈套。”陶然很后悔错信他,狗改不了吃 屎,刘絮也改不了招蜂引蝶的臭毛病。

“那次真的不是我安排的。”刘絮大呼冤枉,他后悔听从小六的破建议,现在倒好,连上一回的功劳都被抹杀了。

陶然又急又怒,“刘絮,我告诉你!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了!”

刘絮急忙伸手拉住她的手,“陶然,你听我解释。”

陶然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开,她淡淡地回给刘絮一个笑,笑容极其缥缈,慢慢走远了。

刘絮神色恍惚,悔恨万分。

因为晚上陶然没去颠颠龙虾店吃饭,屁颠给她打去电话,“我给你送消夜过去?”

陶然声音哑哑的,“消夜就不必了,你给我带一打啤酒上来。”

屁颠闷了下,看样子陶大小姐心情很糟糕。

“我再相信他我就是猪。”这是陶然猛灌下两瓶啤酒后说的第一句话。

屁颠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刘絮这家伙又出了状况,这次又不知怎么了把陶然气成这样。

听完始末,屁颠缓缓微笑,“哈,亏他想得出来。”

“你说他可恨不可恨!”陶然气得要命,如果刘絮在他面前,恨不得踹他几脚解气。

屁颠笑得停不下来了,“没想到这家伙还挺有才。”

陶然死命瞪他,“你老帮他说话是怎么回事。”

屁颠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你容我再笑一会儿。”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他说:“他为了你,倒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陶然附和:“简直不择手段。”

“说到底,他也是在乎你,如果不喜欢你,谁高兴想那么多花招啊。”屁颠皮笑肉不笑的,“我觉得你这回在劫难逃了。”

“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要他。”陶然咬着嘴唇气急,口不择言。

屁颠笑眯了眼,“话不要说得太满,我拭目以待。”

“你等着瞧。”陶然说话太快咬到了舌头,疼得她眼泪都飙了出来,更是对刘絮恨之入骨。

陶然对刘絮本就极其不满,刘玲玲偏又火上浇油。

她跟踪了刘絮几天,又买通他公司员工偷走他的电脑,搜出他和林森的聊天记录,还监听了他的电话,终于找出了藏在刘絮心里的那个人——陶然。

刘玲玲又雷厉风行地搜索陶然的家庭住址,这个并不难,在她跟踪刘絮的两天里,就找到了地方。因为刘絮每天都开车来这个小区,将车停在楼下,往上看几分钟,抽一支烟,再看几分钟,却始终没有勇气跨出一步。

她十分鄙夷他的举动,又很害怕,刘絮表现十分的出人意料,和以往全然不同,或许他这次真的陷了进去,那她得努力拉他一把才行。

这天早上,陶然正在家中的露台上练声。虽然久未找到新的工作,但唱歌是她一辈子的梦想,不能放弃,也绝不容许自己颓废下去。

窗外忽然人声鼎沸,甚至还有人在楼下放起了鞭炮。

陶然往下张望,只见有越来越多的邻居涌向楼下空地。

她本不是爱看热闹多管闲事的人,但这样嘈杂的声音严重影响了她,必须制止,她换好衣服下楼。

刘玲玲拿着一只高音喇叭正在散播流言蜚语,说得绘声绘色,煞有介事。“她专挖人墙脚,夺人所爱,那手法真叫一个快准狠啊,都不带眨眼的。我看呢,她就是一惯犯!在场各位的女同胞们,千万要看好你们的家门看好你们的老公男朋友啊,别让她有机可乘,别让她钻进你们的家门,否则你们家就玩完啦。”

三姑六婆们走在一起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还不停地问:“谁啊?是谁啊?”

刘玲玲眼尖地看到陶然从门洞走来,马上指着她说:“就是这个女人——陶然!”

众人愕然。

陶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觉得奇怪,加速了步伐。

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带着好奇而又微妙的眼光看她,自觉地避而远之,让出一条宽敞的道儿来。

刘玲玲双目喷火,蓬勃怒意隐在边缘。

陶然莫名所以,她虽和刘玲玲有一面之缘了,但自问没得罪她。

“就是她,陶然!”刘玲玲眼中闪着怒意,异常锐利尖刻。

“什么事?”陶然面对她的滔天怒火,故作冷静。

刘玲玲铁青着脸,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你为什么要把刘絮夺走?”

“刘絮和我有什么关系。”陶然眼中有厚重情绪,说不出是心虚还是坦然。

“请你马上离开他!”刘玲玲沉下脸,表情僵硬。

陶然笑容有点苦涩,“姐姐!我压根没和刘絮在一起,请问我又怎么离开他。”

刘玲玲冷哼,“刘絮都招了,你还不招?”

“我招什么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陶然清澈大眼无辜而茫然。

“你就装无辜,装清纯吧,你!”刘玲玲被压抑许久的愤怒彻底爆发开来,她先是甜美地冲着陶然一笑,旋即换了神情转向其他人,用细微悲切的口吻说:“各位女同胞们,友情提醒,只要是个男的,她都照单全收,连老弱病残也不放过!我的血泪史就在这里,用来提醒各位,警钟长鸣啊!”她说完,扬长而去,留给陶然一个决绝的背影。

陶然在原地足足站了十分钟,她满怀愤懑,气得手脚发颤,被刘玲玲这样污蔑她却毫无还击之力,太憋屈太郁闷了!

围观人群的眼光有鄙夷,有怜悯,有不屑,有厌恶,各种目光交织在一起,就像一张渔网将她网住,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怒目圆睁,将“刘絮”这个名字在唇齿间反复咀嚼,咬牙切齿的。

在公司加班了一个通宵画设计图,直到现在还没休息的刘絮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

陶然的怒气其实并没有持续太久,她不是一个记仇的人,狠狠地骂上刘絮几句以后也就罢了,何况她自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

没想到晚上屁颠给她发来短信:“开电脑。”

陶然回复:“干吗?”

“有重要的事,赶紧的。”

陶然打开电脑,连上QQ,收到屁颠传来的网址,一点开,她气得一口鲜血几乎要喷出来。

那是一篇控诉小三的文章,写得声情并茂,活灵活现。用词尖酸刻薄,恶毒粗俗。这些也就罢了,文章的最后还写到小三的姓名以及居住的小区名,甚至,还贴了一张侧面的照片。或许别人认不出,但屁颠还是一眼就看出照片上的女子正是陶然,所以立刻给她打来了电话。

文章下面一群人在评论,舆论一面倒地咒骂小三不要脸,无耻,道德败坏,最好出门被车撞死,吃饭噎死,喝水呛死……

陶然握着鼠标的手直发抖,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事还被捅到了网上,要知道网络的力量是惊人的,那么多网民每人吐你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她抓着头发,一阵阵无力感袭来。

屁颠的电话来得很及时,“你还好吧?”

“杀人的心都有。”陶然话中不知包含了多少愤怒。

“淡定,淡定。”屁颠竭力安抚她,“放心吧,也就我和你那么熟的才能认出来,别人不会知道是你。”

“这不是重点!”陶然恨得牙痒痒,“重点是那些全都不是真的,那是对我的污蔑!”

“哦,”屁颠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她是刘絮的前女友是真的吧?”

“是啊。”陶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诚实地回答了他。

“那刘絮现在喜欢的是你,这是真事吧?”

陶然脸上浮上一个略显无奈的笑:“算是吧。”

“刘絮因为喜欢你才甩了她,那也是真的吧?”屁颠笑嘻嘻地说。

陶然:“……”

屁颠胸有成竹地说:“所以,除了措辞不好听,其他都没说错,对吧。”

陶然暴怒,“你哪头的啊!”

“少安毋躁,”屁颠好言好语地哄着,“我的意思是,反正你被认定是抢她男朋友的第三者了,还不如索性把这罪名落实了。”

“你有病吧,你。”陶然被他的不知所谓弄郁闷了。

屁颠哈哈一笑,“听我的没错。”

陶然低低地冷哼,挂了电话。

经屁颠插科打诨了一番,她没刚才那么愤怒了,当然也不会听从他的建议,她不仅有爱情洁癖,且道德观念极强,她可干不出这种事。她可以不再记恨刘絮,也能够遗忘刘玲玲的这场闹剧,但和刘絮在一起,她真的做不到。到此为止,是最好的结局。

陶然豁达大气,但刘玲玲并没有打算放过她,相反还愈演愈烈。

这天下午她又去了陶然的住处,把门踹得跟地震似的。

陶然在猫眼里看到她,先就头皮发麻,本不想开门,但她闹得左邻右舍不得安生,大有今天不见到陶然就不走的架势。陶然没办法,心一横,拉开门。

刘玲玲还在用力踹门,一时收不住,直接跌了进来。她眼珠子一转,坐在地上开始号啕大哭。

陶然惊得冷汗当场就下来了,她忙去拉刘玲玲,“喂,你先起来。”

刘玲玲当然不肯,两人你来我往,陶然没她力气大,也被她拖到地上。

陶然跌倒的位置不太好,硌在门框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刘玲玲可高兴了,笑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但一见到围观的邻居,立马换了副嘴脸,继续扮演被抢走男友的可怜女人。“求求你了,你把刘絮还给我,我不能没有他。”

陶然对她的好演技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玲玲边用衣袖擦眼泪,边在暗处对着陶然吐舌头扮鬼脸,嚣张至极。

陶然不怒反笑,“你消停点吧,你有空来我这闹,不如想想办法怎样赢回那个花心男的心。”

“呜呜。”刘玲玲呜咽了几声,抽噎着,似乎泣不成声。

旁观者啧啧叹道:“可怜啊。唉,这世道,小三比正室气焰还旺。”

陶然无语,她抚额,“你走吧,我和刘絮真的没关系。”

刘玲玲怎肯信,哭得肩膀一抽一抽,任谁见了这等场景都会动容。

碰到这样撒泼的再好的修养也无能为力,陶然终于发飙,“你在网上抹黑我,我已经不计较了,你现在还来闹事,我警告你,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刘玲玲泪眼蒙胧地说,“只要你答应把刘絮还给我,我马上就走。”

众人纷纷帮她说话:

“你就答应她吧。”

“你别一错再错,回头是岸啊。”

“人家的终究是人家的,你长得这么漂亮,还怕找不到男朋友吗?”

这是轻声细语好言相劝的,还有直接就开骂了:

“狐狸精。”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还装什么清高,贱货一个。”

陶然面子有点挂不住,转过身,“你们知道什么啊,这全是她胡编乱造的事。这种谎话都信,你们什么智商啊!”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大家络绎不绝地对她进行批判,不乏人身攻击。

“不要脸的逆风臭八百里。”

“人渣、垃圾、破鞋。”

刘玲玲心里乐开了花,决定再丢一个重磅炸弹,“我已经怀了刘絮的孩子,你就算再恨我,也看在孩子的分上,把刘絮还给我吧。”

她这博取同情的一招立刻获得响应,陶然成为众矢之的,有冲动的中年大妈大概看多了八点档苦情剧,对她破口大骂,还把将来孩子可能碰到的苦难遭遇想象了一遍,说到动情处潸然泪下,感同身受。

陶然原本怒气滔天,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骂回去,被她们这么一扯皮,啼笑皆非。无知妇女,和她们无道理可讲,还是省省口水吧。她看准时机把刘玲玲推出门,大门一关,图个清静。任凭外面鬼哭狼嚎吵翻天,她自岿然不动。

但陶然的麻烦事儿还没完,她在家里躲了两天,冰箱里没余粮了,总要出门备货,一开门发现门上被贴了很多纸条,密密麻麻的,都是骂她的话。

陶然撕下来扔掉,一笑置之。

等她从超市提了大包小包回来,顺手开信箱时,里面同样塞满了字条,千篇一律还是骂她的。她有点恼火,耐着性子一张张翻看,拣出电费单水费单电话单等有用的,其他丢进垃圾桶。

陶然掏出钥匙拧开门,还在庆幸这个点楼道里没什么人,不用面对那些鄙夷的目光。进门的一刹那,她呆立当场。客厅的地板上一片狼藉,瓜皮果壳烂掉的蔬菜,碎玻璃烂泥旧报纸,还有些黑漆漆焦煳煳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她站立许久才从极度震惊中反应过来,窗口上还留有痕迹,明显是被人从窗户中扔进来的。她临出门前想开窗透透气,没想到后果会这样严重。

陶然心情低落,水雾已弥漫双眸,她还是死死咬住嘴唇,倔强地没让眼泪落下来。冷静过后,她把所有的账都算在了刘絮头上,要不是他不知检点惹下这许多风流债,她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

此仇不报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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