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奴婢等了你半天,你怎么直接回房来了,身子不舒服吗。”小红在洛安远的书房守了很久都不见苏宁月回来,一脸担忧的找过来了,苏宁月无力地靠在床上,心不在焉道:“没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您可别是这几天累坏了吧,要我看,那个药就给停了吧,还是您自己的身子要紧啊。”小红还在不放心的唠叨着。
转眼,中午吃饭的时间就到了,洛安远却忽然派了一名丫鬟过来问道:“苏小姐,大公子请您到他的房间里一起吃,您看?”
一起吃?苏宁月沉吟了一下说:“行,你告诉洛公子,我这就过去。”
“好嘞!”小红看到苏宁月答应了,兴奋地跳了起来,转身轻盈地冲着门口跑去了。
精心打扮了一番,苏宁月提起裙摆走出了房间。
“你来了?”洛安远抬起眼睛,半天不见,苏宁月的眉目间已经笼上了一层愁绪,看起来今天安排的好戏她没有错过。
“嗯。”苏宁月没有看洛安远,只是低声问:“我可以坐下来吗?”
“当然可以。”洛安远真是有些不明白了,怎么女人都是这么善变吗?苏宁月突然跟他这么客气?
苏宁月刚坐下,丫鬟们就端着饭菜上桌了,苏宁月瞥了一眼,发现全部是她爱吃的菜,她淡淡一笑:“大公子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
“小姐,这些饭菜,是洛公子特意吩咐厨房做给您的,您可是要多吃点哦。”小红笑嘻嘻地插嘴道。
洛安远虽然从来都表现的很喜欢小姐,但是小红可以看出来,自家小姐的这个心上人对苏宁月其实并没有跟对别人有多大的不一样。
“多嘴,退下吧。”洛安远说了句,声音不怒自威,小红吐了吐舌头,冲着苏宁月做个一个鬼脸,摆放好饭菜之后,立马识趣地离开了。
房间里就剩下苏宁月和洛安远了,洛安远沉吟了下,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苏宁月最爱吃的菜放到了她的碗里。
“多吃点。”洛安远自己却是不吃,他放下筷子,望着苏宁月说。
如果苏宁月没有听到今天他和黑衣人的谈话,也许会兴高采烈地接受他的饭菜,但是她听到了。
“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苏宁月没有动筷子,而是抬起头,用漆黑的眼睛望着洛安远。
洛安远没有想到苏宁月会突然这么说,愣了一下,他说:“什么问题,你说。”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苏宁月依旧不依不挠,用眼睛紧紧地盯着坐在她对面的洛安远,洛安远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稳了稳心神,笑着说:“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今天你们在书房里的谈话,我都听到了。”苏宁月直接说,她本来就没有打算跟洛安远绕圈子。
“你偷听我们谈话?”霎时间,洛安远的脸色变的惨白。
“你放心,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当然更不是有预谋的,只不过是刚好听到了而已。”苏宁月巧笑嫣然。
房间里静的可怕,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你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的,我可以帮助你。”冷不丁的,苏宁月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响起来,洛安远听到之后,用有些惊讶的眼神望着她,他真的没有想到苏宁月会这么说。
苏宁月也被自己的话吓到了,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说。
她已经喜欢上了洛安远,除了帮助他,她没有别的选择,她已经从刚发现事情真相的愤怒转变到了现在的理智了。
看到洛安远沉默,苏宁月进一步说:“我说的真的,你愿意相信我吗?”
“你为什么帮我?”
苏宁月忽然笑了,好看的眼睛望着洛安远说:“洛安远,别人都说你精明,可是我却不这么觉得。”
“哦?”听到苏宁月的话,洛安远轻轻一挑眉毛道:“这话怎么说?”被人说称精明,他自然有所耳闻,也没有多在意,反正嘴巴是长在别人的身上,他也管不着,但是被别人质疑却是第一次。
苏宁月笑了笑,起身,凑到洛安远面前说:“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真心想帮助你吗?”
洛安远脸竟然红了,苏宁月真没有想到,一向雷厉风行,人人害怕的洛安远竟然被自己弄的紧张了。
他还真的是害羞呢,看来,洛安远也没有传说的那么厉害呀,苏宁月的心里越发喜欢起来这个洛安远了。
“坐回去。”苏宁月眨着无辜的眼睛瞪着洛安远,热乎乎的鼻息喷在他的脸上,袭来一阵香气,搞得洛安远心神不宁:“你这个丫头,胆子还真大。”
苏宁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冲着洛安远调皮地笑了笑说:“我要是胆子不够大,我也不会进你们荣府的大门了。”更何况她深深的爱着洛安远。
“好,我相信你。”洛安远望着苏宁月的眼睛笑着说,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女子没有打算欺骗他。
苏宁月开心地笑了,只见她从怀里摸出一个金色的腰牌递给洛安远,洛安远迟疑了下,依旧是接了过来。
“这是?”洛安远看了看手里带着体温的金色腰牌,疑惑地望着苏宁月问。苏宁月的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笑着说:“这是我父亲号令重要部下的信物,你现在拿了它,就等于控制了一半的苏家军,以后做起事情来就会方便很多。”
洛安远听完苏宁月的话,顿时惊讶,他问:“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紫金腰牌’吗?”
“紫金腰牌”传说是苏家的最高权力的象征,代表着苏然将军本人的意志,这个东西的威力极大,甚至有的时候,比如在战场上遇到突发情况,指挥系统失灵的时候,苏家军的将领都只认这个腰牌,而不认人的。
苏宁月点了点头。
“真是太好了!”真没有想到会得到这个腰牌,洛安远简直高兴坏了,然后他望了一眼苏宁月,终于说:“谢谢你。”
苏宁月又是一笑,说:“洛公子真是太客气了,以后你我都是一家人,我的东西还不就是你的?好了,菜都凉了,咱们赶紧吃饭吧。”
苏宁月夹了一筷子菜,想要送到洛安远面前的碗里,洛安远却忽然道了声:“且慢!”
“怎么了,洛公子?”苏宁月惊疑的停止了动作,心想莫非洛安远拿到了紫金腰牌还不满足?那他到底还有什么要求,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满意呢?
“月儿, 你可知道,今日祁王南宫明和给大将军下了帖子,邀请与我荣府众人三日后会猎于苦螺山中?”洛安远却是没有继续狮子大开口,而是徐徐的对着苏宁月提出了一个问题。
“祁王南宫明和?”苏宁月有些不明所以,好好的提到祁王南宫明和做什么?
等等,祁王南宫明和?苏宁月忽然想明白过来,祁王南宫明和这个名字,与荣府,与她自己,都有着莫大的关联。
祁王南宫明和是北疆军界异军突起的一员新秀,不但接手了原来大将军上官辰遗留下来的势力,而且又具有皇族的尊贵血统,深得皇家信任,在皇家和朝廷对大将军荣震天的深深猜忌和不断削弱中,他的突然崛起备受边关各大军武世家的关注。毕竟恩来自上,边关的武将们多半出身贫寒,没有根基,如今享受的天大的荣华富贵说是靠着一辈子戎马沙场的军功战绩换来的,其实归根结底还不都是皇帝赐予的,啥时候皇帝想要收回去,他们也没有分毫的办法,而且这样的先例还不少,比如最近的上官辰就是绝好的一个榜样。
所以别看现在荣家声威煊赫,但是跟自己的亲侄儿比起来,皇帝会更信任谁呢?
所以从祁王南宫明和初次大败蛮族世子叶锦扬名塞外的时候开始,一些有脑子的边关将领就开始动脑筋了,是继续屈居荣家之下,还是换一条船抱更粗的大腿?
苏宁月的父亲苏然就是其中脑筋动的最快的一个,他不仅仅是动了脑子,还展开了具体的行动。
假如不是大将军荣震天半路相拦,她现在已经被父亲送去了祁王南宫明和的军营中,成为他的一名侍妾了。
洛安远好好的提起祁王做什么?莫非他介意这个事情?
苏宁月连脸都吓白了,虽然以她的出身来说,做王爷的侍妾不但不丢脸,反而是一种难得的高攀,但是她可是想嫁给洛安远做正妻的人啊。假如洛安远介意父亲曾经的安排,那么以后就不会跟她夫妻同心, 甚至可能连恩爱的机会都没有了,毕竟没有哪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乐意想到自己的正妻曾经跟另一个男人有过夫妻之缘,尽管这种缘分在苏宁月和南宫明和之间还没展开就已经被斩断了。
虽然在边关的民风比较粗放,不如其他地方那么重视女子的名节,但是高爵显位之家还是很看重未婚女子的名声的,一般的中上之家的清白姑娘,假如遭遇被人退亲之事的话,不管自身有没有错,今后都很难正常婚嫁,更何况,苏宁月还是被她爹送给别人做妾,而这个别人又是正威胁到荣府利益和洛安远未来前程的祁王南宫明和!
“洛公子,我爹的糊涂念头跟我可没有关系,我……我可是一心一意的喜欢洛公子你的啊。”苏宁月脸色苍白,声音颤抖的说道,此刻她最怕的就是洛安远因此而嫌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