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实却恰好如此,杨贤对她的戒心不小,一次两次三次的试探不够,还有四次五次六次。若不是今日恰好她在太后的身边,那此刻就是她进退两难了。
没有人比太后更适合说出刚才那样别具一格而又堂而皇之的拒绝的话来了。
而另一面,杨贤此人,是在时一个可怕的对手,疑心重,防范之心更是不小,要在他的身边做一个卧底,难度十分之大。
那妃子站在原地一副进退维谷的样子,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太后的脸色。
太后这时又不耐烦地摆摆手,道:“都给哀家下去,一大早儿得就让人不高兴,以后就都别来了。”
众妃子诚惶诚恐的退出去,那位开口的妃子心中更是惶恐不安。
太后虽然与陛下水火不容,但是陛下是个孝子却是个不争的事实,若是今日的事情传到陛下的耳中,即便是她是一片好心,陛下也只会偏护天后,而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宫妃。
看着殿中的人都退去,华笙乖顺得扶着太后的手臂,轻轻得拍打着太后的背心。
华笙一边引着太后往后殿去,一边故作样子地安慰道:“太后不必跟那些个没眼色的人一般见识,我是太后的人,太后要我娶谁我就娶谁,哪里轮得到旁人去置喙,太后只管放心就是了,若是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平白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太后听得华笙的一番话,连连点头称是,脸上不悦的表情也一点点的淡下去。
华笙引着太后走在前面,春茵走在后边,眼睛自然地在屋子里的众人的脸上扫过,心中便有了计较。
进了后殿,华笙扶着太后坐下,亲手沏好茶,奉到太后的面前。
太后喝了茶,笑着道:“已经到了自己的地盘上了,你还要演下去不成?”
华笙忍着笑意,“我不是怕这个时候要是随意了,到了关键的时候露馅儿么?我这个包子的皮儿可是薄的很,一口就见馅儿的。到时候太后可就救不了我了。”
太后被华笙逗得笑起来,下一刻又v被华笙那十分露骨的眼神儿盯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华笙索性席地而坐,偎着太后的双腿坐着。
“太后方才那一招将计就计可真是绝妙啊!”
太后闻言一笑,身上透露着理所应当的气息来,那份属于上位者的高傲展露无余。
作为一个在后-宫浸淫多年的女人,太后对于权谋之术,运用起来可谓是炉火纯青,就是华笙也是难以望其项背了。
华笙接着道:“今日若不是恰好我就在太后的身边,只怕是要为自己留祸了。”
太后却是沉下脸来,轻轻拍着华笙的后背,安慰道:“今日的事情不在于你,杨贤此人,若是在乱世,可谓是一代奸雄,可惜现今太平盛世,容不得他为所欲为。”
太后对于杨贤这样一番看似贬低,实则夸赞的言论,在华笙看来,确实如此。
可见今后之路,是怎样的艰难。
两人停下话头,这时一直等着的春茵有了上前的机会。
她恭敬地站在两人面前,道:“这清宁宫前殿里怕是有了些不干不净的人,虽然对于后殿是没有什么想干的,但是放在眼前的人,不干净了,总归是碍眼的,奴婢想问问天后,这些个人要如何处置。”
太后皱起眉头,脸色沉如浓墨
“哼!手伸得够长了,连哀家这里也不放过,你不用管,就让她们呆着,左不过是些半截身子已经进了阎王殿的人,哀家发发慈悲多留她们几日活头。就让那些人以为哀家是年老体衰、双目不明了才好。”
春茵会意地点头,道:“奴婢会全部依着太后得意思办的。”
太后满意地点着头,春茵退回到太后的身边站着,像是一尊木偶一样。
在如今的祁凉,说起恒王殿下,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的。
恒王是谁,太后身边的红人,就是当今的帝君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样的人,谁不巴结?
而关于恒王殿下,最近皇都里有两件事情是最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的。
一件就是恒王殿下的痴心一片,娶了晋安候杨贤的干女儿为侧妃。
而晋安候的这个干女儿,就是当日被恒王殿下看中,被晋安候送给恒王殿下的天下第一歌姬清音。
此刻的皇都之中,几乎是所有的闺阁女子提起清音来,都是咬牙切齿着。
一个歌姬,虽然冠着天下第一的名头,可到底还是个歌姬,是身份低贱的下人。
可是竟然有这么大好的命,先是被如今的青年才俊恒王看中,又被晋安候收为干女儿,更是以正妃之礼接入恒王府中。
这样的好命,谁能有,就如今的皇都之中,身份再高贵的女子,也没有几个能有这样的好命的人。
可想而知,如今的清音是有多么的拉仇恨了。
而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恒王殿下入朝参政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说起来,还是因为太后和帝君两人之间根深蒂固的矛盾而引起来的。
原本一个深山额野鸡一朝成为了人人敬仰的王爷,身份尊贵,可却仍旧是一个野鸡的身体,就是身上的衣服穿得再华丽,也改变不了出身的低下。
这样的人,原本最多就是挂个闲职,拿着俸禄玩着就行了,是绝对不会有入朝为官的机会的。
可就是因为太后和帝君的不和,一次小小常有的争吵,却无端地升级了。
而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恒王殿下有了官职在身,并且能够参与朝政大事。
这样的事情,在旁人的眼里看来,多少带着些闹剧的颜色在里面。
可是,对于华笙来说,这确实真真正正的实权握在手里了。
原本空有名头的恒王殿下,和如今手中有实权的恒王殿下,自然是后边一个更讨人喜欢,也更让人想要去巴结了。
华笙的地位有了如此的飞跃,就是杨贤也不禁要为华笙的手段拍掌了。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只会阿谀奉承的小人,最多就是一颗棋子而已,而如今,杨贤眼中的这颗棋子却表现出来了更大的作用,杨贤不得不开始重新为这颗棋子定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