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笙开始沉默不言起来。
在这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墨阁的存在,而且,她同样还不知道站在墨阁身后的那人的正是身份。
尽管,时至此时,也不见有任何一个人对她做过什么危害她的事情,但是却让她不得不防备着。
毕竟,清音曾经在祁凉的圣光节上表演《飞天曲》,而那时,清音是杨家请来的,而如果清音本来就是杨家的人呢?
如果,清音原来所言只是在骗她,而实际上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呢?
如果真是如她所想的那般,那么,作为一个已经效忠于杨家的人,清音对自己的身份毫不隐瞒,却假装不知道她的正是身份。
这么做,是不是她们已经胜券在握,对于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已经无需顾忌华笙了。
又或者,清音根本就不是杨家的人,而是墨阁的人,与那些人一样同属于阡杀的管理。
那么墨阁背后之人的目的,还有精心布局至此,实在是匪夷所思了。
众人的身份被华笙拆穿,也就没有再伪装下去的必要了,只不过、、、华笙看着眼前一大群揭掉伪装的人,实在是觉得有些不堪入目了。
之前明明还是个粗糙的种田汉子的人,此刻成了冷颜少年。
之前还是个明艳动人额少妇的人,此刻已经成了中年大叔一个。
之前还是个呆呆软软的小萌娃,此刻却是个女人。
这样大的差距,实在是让华笙难以忍住扶额的冲动。
此刻,阡杀不见踪影,而就是这群人,分工明确的各自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清音依旧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华笙的身边,而华笙对此只能漠然以对。
忽然想起已经许久没有看到的阿奴,华笙想到阿奴在那个镇子上的时候,为了救她而留下一整个后背的伤痕。
于是华笙对着一边的清音问道:“阿奴人呢?怎么不见了?”
清音原本已经不是原来那样的总是带着笑容了,而是一张清冷的面孔。
此刻忽然听见华笙正在和她说话,立即扬起华笙熟悉的灿烂笑容来,动作熟稔地用自己的两条手臂缠住华笙的胳膊,头靠在华笙的肩膀上,撒着娇道:“还以为相公已经不要人家了,原来是人家误会相公了,都是人家的错,相公不要怪人家。”
华笙对于清音这样瞬间变脸的功力早就已经见识到了,此刻就是连扶额的力气也懒得提起来,她也深知清音的脾性,越是纠缠她就越是欢快。
华笙只能重复着刚才自己的话语,道:“阿奴人在哪里?为什么一直没有看到他?”
清音抬起自己搁在华笙肩头上的脑袋,摇着头道:“不知道,之前说去买菜的,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人回来。”
华笙闻言却是眉头一动,心头百种念头闪过,她从清音的话语之中透露的意思,还有之前一路上的种种细节之上,渐渐看出了阿奴和清音二人之间的关系。
阿奴和清音并不像是彼此之间熟知已久的关系,相反,对于彼此却是很陌生的。
华笙不禁想到,如果清音不是杨家的人,而是墨阁的人的话,那么阿奴又是哪一边的人呢?
相反,如果阿奴才是墨阁的人,是不是就意味着清音是杨家的人了?
那么,受一个不知是谁的人的命令的墨阁,和是杨家人的清音,两者之间却能相处地融洽而和谐,是不是就意味着,双方对她抱着同样的目的,因此次才能暂时统一阵线。
这时,那个之前被华笙一脚踏住小腿踩在脚下的人,在这段时间里总是有意无意从华笙身边经过的。
在这又一次的路过时,听见了华笙的问话,立即笑嘻嘻地跑过来,道:“我知道阿奴去哪儿了。”
华笙闻言微微斜着眼睛看着他,眼珠子子在他的身上上下滚动着,那人腆着脸上前蹲在华笙的面前,华笙看到他张着口正要说话,立即开口截住,冷声道:“我让你蹲我前面了吗?遮着我光了。”
华笙懒洋洋地挥着手,那人闻言长着一张口看着华笙,呆愣着,立即收起张开的嘴巴,嘻嘻地笑着退开几步远去。
华笙看着那人一副十分呆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那人招招手,道:“过来!”
那人立即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咧着嘴笑着就着下蹲的姿势一个蛙跳就到了华笙的面前。
华笙被他忽然之间拉近的距离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仰去,那人察觉到华笙的动作,微微红了脸,挠着自己的后脑勺。
华笙对他这样的反应感到十分的有趣,脸上的表情不禁柔和下来,笑着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说你知道阿奴在哪里?那你告诉我。”
那人立即喜笑颜开,蹲着靠过来,“我叫十七。”
华笙闻言一愣,疑惑地问道:“你叫十七,你的名字呢?”
十七闻言不解的抓抓脑袋,“我就叫十七啊!我没有别的名字。”
华笙瞬间明白了,阡杀之前也说过墨阁是个什么样的所在,不过就是拿人钱财**,而这些为墨阁卖命,如十七之流,大多是孤儿或者亡命江湖的人,没有家人,又哪里来的名字呢!
十七笑嘻嘻地,看起来就像是被家里的人宠坏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当真是一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模样。
他道:“阿奴有名字的,他不叫阿奴,叫玄黎,除了阁主之外,就属他最厉害了,我最佩服他了。只不过平时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也总是冷冰冰的,不说话,大部分时候我们都是看不见他的,听别人说玄黎总是去做很危险的任务,他这个时候不在这里,应该又是阁主让他去做什么任务了。”
华笙闻言斟酌着,问道:“那、、、、你知道阿奴、、、玄黎长什么样子吗?”
十七闻言瞥着嘴巴摇摇头,道:“我们之中大概除了阁主之外没有人知道玄黎长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总是戴着面具,反正我们是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长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