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的华笙没有任何的意外的神色,司空熠这个人原本就是这样,没有人能够不付出一丝一毫就从他这里取走任何的东西。华笙根本就没有想过能什么也不付出就从司空熠那里得到什么东西。
“你应该知道,地心火炎只能帮助他在寒毒发作时减轻痛苦,但是根本就不能减弱寒毒的毒性,司空煌体内的寒毒的毒性已经快要达到无法抑制的地步了,如果超过这个界限值,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但是我的手上有地心火石。”
听到“地心火石”这四个字的一瞬间,华笙的眼中爆发出光芒流光溢彩。
地心火石的功效,熟悉的人都知道,是天下之宝。司空煌身上与生俱来的寒毒是世间至阴,地心火石却恰好与之相反,是世间至阳之物,然而仅仅是这个还不够让它成为世间所有人趋之若鹜的至宝。对于司空煌而言,如果他一直将地心火石带在身上,不仅能够帮助他在寒毒发作的时候减轻他的痛苦,而且还能够潜移默化的将司空煌身上的寒毒一点点的拔除,直至完全消除,变成一个正常的人。
华笙的眼中露出一丝决然之色,她明白想要从司空熠的手中得到地心火石,她要付出的代价必然不小,而华笙所知晓的司空熠想要从她这里得到的东西就是她本人。
“只要你答应我,此生与司空煌不复相见,我就把地心火石给他,放他离开。”
华笙猛地抬起头看向司空熠,难以相信方才自己听见的话会从司空熠的口中说出来。她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即使是不像她所想到的那样被强迫留在他的身边,但是这样的要求与之无异。
然而,华笙别无选择。
“司空熠,你真狠,你手上明明已经有地心火石了,竟然还要把自己的亲弟弟困在云海禁地之中十多年之久。”华笙话语里,带着自己也没有发觉的不知是失望还是失落。
司空熠闻言,面色暮然一冷,冷硬着声音道:“这是他应该受到的惩罚,他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所付出的代价。”
华笙只作未闻,并不相信司空熠的话,十多年前,司空煌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犯了什么错误,要将一个还只有七八岁的孩子困在云海禁地之中十多年之久。
华笙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司空熠,道:“我答应你。”
“说出来,你答应了我什么。”
司空熠忽然出口的吼声让华笙咬在自己嘴唇上的力度更大了,目光之中泛起泪光。司空熠别开眼,望向别的地方。
“我华笙答应你,只要你把地心火石交给煌,在他完全恢复之后,我此生与他不复相见。”
司空熠的脸上又露出那种温柔无比的笑容来,他走近华笙身旁,拉住她的手,但是华笙的脚底像是钉在了地上一样丝毫不动,她的头扭向后方,看着此刻虚弱无比的司空煌,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胸腔里不停地颤动着。
司空熠看到华笙的动作,脸上还是那温柔如春风般的笑容,可是一双眼睛里透出的冷意几乎能够和司空煌寒毒发作时的寒意相比了。他举起自己的另外一只手,向上举起做出一个手势,立即有人从刑场外快步走进来,将一直被绑在柴火架上的司空煌解下来。
失去支撑的司空煌软得像是一滩水,立即面对着着地面倒下去,华笙毫不犹豫地从司空熠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转身扶住快要与地面接触的司空煌。华笙艰难的支撑着比她要强壮高大得多的司空煌,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司空煌此刻的不对劲。
“你对他做了什么?”华笙仰头对着司空熠怒目而视,那满满的充斥着恨意的眼神,刺得司空熠几乎就要将自己的与华笙的对视的眼睛移开。
司空熠压着自己心头的不适感,冷笑着回道:“不过就是喂他吃了一点让他暂时失去反抗能力的药而已。”
华笙所表现出来的对司空煌的爱护,让司空熠看得刺眼,他用眼神示意那几人将司空煌从华笙的怀中拖出来,驾着离开,华笙无力地看着司空煌被人从自己的怀中抢走,既悲痛又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最后,华笙还是跟着司空熠回到了祁凉的皇宫里。
司空熠并没有对华笙多做安排,华笙被人带着回了翠微宫。华笙一只脚踏进宫门口,隐隐地听见粗鄙的打骂声,和痛哭的呜咽声。
华笙目光一凝,不由得有了不好的预感,立即快步朝着声源的方向走去。
在她离宫之前,整个翠微宫因为华笙的缘故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而今她离宫多日,按理说,翠微宫应该更不会有多少人,可是这个时候,会是谁在里面呢!
华笙快步走过去,出现在她眼前的一幕让她几乎目眦尽裂,她的心底忽然就痛了起来。
几个穿着华丽宫装的妇人背对着华笙,妇人的眼前,丝荧被云筝死死地压在身下,她们两人的周围围着两人不停地拳打脚踢,两人此刻已经狼狈不堪,衣裳凌乱,发髻也同样散乱着。
华笙看得心头大恸,她伸手将近旁的一根树枝折断拿在手中,冲上前去毫不手软地对着一干人迎头痛击,那群宫女们四散而逃,几个妇人被突如其来的混乱而东倒西歪,堆作一团。
华笙俯身将泪眼盈盈的二人扶起来,转身看着已经被扶起来的各位妇人,目光凛冽,透人魂魄。华笙一眼便看见了其中一个呆愣着的人,心中顿时升起一阵不可抑制的怒火,她一伸手将那人的衣领抓在手中,拉倒自己的面前。
“庄舒媱!”
华笙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从她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那样的狠辣。
庄舒媱还处于呆愣之中,口中不可置信地呢喃着:“你没有死?你怎么会还没有死?你怎么能还没有死?”
另外几个宫妃见状早就逃之夭夭了,华笙也懒得去理会,只专注的抓着手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