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像司空煌说的那样,华笙脑中的碧晶针既要被拔出了,那么真的到了那一天的时候,华笙知道了一切的真相的时候,那个时候会怎么样呢?
他是不是就再也不能见到她了,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样大的痛苦,华笙要去再经历一次?
不,不能够这样,所有的一切,有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没有必要让华笙再去承受一次。
那样的事情,一次就已经多了,再有一次的话,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把握再给华笙一条命。
江家的事情,到了这里,几乎是已经算是结束了。
华笙心中明白,说什么下一次的时候再进去看,可是其实到这里就已经是结果了。
所谓的下一次,不过是说此而已。
不过,华笙确实是按照阡杀所说的,将脑中出现的那些路线画了下来,交给了墨阁的人。
江家的事情已经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可是商城的事情,却是只不过是个开头而已。
只有张如文的话,就算是加上一个周德庸,这些事情也不是那样的好查清楚的。
即便是有一个杨清利用自己的特殊的身份暂时取得了张如文的信任。
华笙以为商城的事情还需要很久的时间才能够得到结果,或许就像江家的那个石门一样,最后没有任何的结果。
但是,华笙能够隐隐的感觉到,这样的结果才是司空熠想要她知道的。
她就是他握在手中的一颗石头,只能看到他想要她看到的那小小的一块天空。
然而,华笙不愿意,这般的隐忍,不过就是为了在等待时机。
来到商城,说是为了缓解司空熠和君绝尘之间的事情,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初来的时候,她到底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不管是路上遇到的雀余,还是后来的阡杀,亦或者是一直跟在她的身边的杨清和秦炎,都没有人知道,她心中的真实的想法。
碧晶针什么的,她早就不会去想了,既然是已经忘记了的,那些对于她来说,那些就已经是完全的过去式了,没有了去探寻的必要了。
过去了的,忘记了的,那就是一定有忘记的理由。
但是,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命运,自己的自由,被另外一个人握在手中。
华笙忽然之间想起,之前被司空煜的人抓过去的时候,遇见的那个人,那个人对她说过的话。
那天,在被司空煜安置在那个偏僻的小院子里面的时候。
在那之前,司空煜曾经单独同她说过的,如今的他早就已经被司空熠监视起来了,有些事情想要告诉她的,但是想要避开司空熠的视线,却是难如登天。
当时的华笙是不相信的,可是到了如今,却真的是如同司空煜当时说过的一样,处处都有着司空熠的痕迹。
每到一处地方,都有墨阁的人先行看过的痕迹。
不管是到了哪里,似乎,都还在司空熠的手心里。
这样的认知,真的让她很是不舒服。
最后,她相信了司空煜的话,路上的雀余就是司空煜安排的人,那个被雀余救了的人也同样是司空煜的人。
这个时候,那个人该是差不多要开始了吧!
华笙坐在座椅上,看着敞开的大门外,星星点点的白色的雪花飘落下来。
原来已经是深冬了,已经下雪了。
很快,她就要离开了,就字啊也不用活在司空熠的掌控之中了。
华笙起身走到屋外,伸出手来,一瓣雪花落在了手心儿上,丝丝缕缕的冷意从手掌上传过来。
冰凉的,却让她觉得开心起来。
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她才会有自己的命运是不被掌控者的感觉。
实实在在的是属于她自己的命运,而不是被人任意的摆布着的棋子一样的命运。
华笙伸着手,看着越来越大的雪,越来越多的落在了自己的手心儿中,总是匆匆而来,一触即融。
那样短暂的生命,却有着那个的勇气,从那么高的地方,义无反顾的跌落下来,即便是失去了生命,也是要用这样的优美的姿态。
这样,才是她应该有的姿态,她应该是那云端的雪花,为不应该是泥土中的落红。
华笙冷冷的笑着,看着不断消融在自己的手心儿中的雪花。
就快要来了,快了。
等待的日子,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之中,总是那样的快速就从自己的眼前走过去,没有一丝一毫的让你跟上她的尾巴的机会。
当华笙得知北矍被祁凉大败的时候,华笙手中端着的杯盏从手中跌落下来,落在地上,厚厚的地毯并没有让那杯盏的生命就此失去,但是杯中滚烫的茶水却是迸溅开来,打湿了华笙的衣摆。
华笙穿着的月白色的常服,那衣摆处一枝绿鄂开得正浓,似乎是有清雅的香气从那小小的一角衣袍上传出来。
华笙十分激动的抓住来人的衣服,厉声问道:“那北矍的人呢?北矍的领帅呢?如何?”
那人似乎是被华笙的模样吓到了,身体略微有些颤抖着。
“北、北矍大败,已经向祁凉俯首称臣了,帝君恩典,保留了北矍的国号,仍旧是北矍,但是从今往后就都是祁凉的附属国了,北矍的二皇子成为北矍的国君。”
华笙此刻只觉得手脚都是冰凉的。
北矍称臣,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君绝尘那样的人,一辈子都在和司空熠斗着,怎么会就这么投降了呢?怎么会俯首称臣了呢?
北矍即便是被打败了,也绝对没有可能直接投降,就算是君绝尘愿意,北矍的那些皇子皇女们也是绝对不会甘心的。
可是为什么就偏偏是了呢?怎么会就同意了呢?
华笙一言不发,扭身就往外走去,直接到了马棚,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就解下一匹马来,就要上马走了。
可是,这一刻,华笙竟然忘记了,她本是个不会骑马的人,竟然因为这一件事情太过的激烈,竟然忘记了她是个不会骑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