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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追一颗星星的谢明诚

【闯入未知之境的纯真男子,福祸未果,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年少时的心动】

“高建宇,你和阿执警官怎么去了这么久!你快看谁来了!”许文婷远远看到高建宇和阿执警官进来了大门,立即走向前去说。

“谁来了?”高建宇一脸迷茫。

“是我,谢明诚。”

“谢明诚?!”高建宇眼前的男子蓄了短短的胡子,挂着金丝眼镜,脚踩着登山鞋,身材高大但是有些瘦弱,正是当年同窗好友谢明诚!

“谢明诚,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说来话长,我大学学的是星相学,毕业之后就做了自由职业者,几个月前发现了一颗星星,很特别,就决定跟着它的轨迹,到处走走,观察一下。然后就进了山,然后又不知不觉下山,最后就到了这里,才发现你们。”

“我们是从平城的人工湖乘船,出了点怪事,才一路来了这里。”

“我听许文婷他们说过了,我也很奇怪。平城人工湖是20世纪,这里是两百年前的赵家大院,而我,也是从20世纪的天文馆出发,然后一路丢了魂似得追星,最后也来了这里。我很担心发生九年前那样的事情。”

“九年前是赵菁老师的去世,洋平李琳的去世。你还记得最后发生了什么吗?”

“最后?嗯……记不清了,那么难忘的事情我居然忘了……”

“不是你忘了,我们每一个人都不记得最后结局是什么样子,恐怕就跟本没有结局…………”

“结局就是我到了这里。各位。”阿执警官这时候才开始出声。

“洋平和李琳去世后,我们发现了赵菁老师生前留给你们的日记本,日记本里面封存着幽灵,但是已经放了出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为了挽回李琳的生命,所以答应幽灵的请求,在时空隧道里寻找他们丢掉的灵魂。现在最大的线索就是张晓庭和她的孪生姐姐。”阿执警官咽了一口口水。

“另外,我和高建宇在山谷里发现了一些岩画。”

“岩画?”谢明诚若有所思地走近,“不知道是不是我所知道的那种岩画。”

在众人的疑惑中,谢明诚翻开自己的笔记本,熟练敲开一个文件。

“那颗会动的星星自被发现的时候,就不是一颗很正常的星星。许多文献里面什么也查不到。唯一可以了解的是,这颗星星的轨迹可以探测出来……”

“是平城吗?流星会经过平城,对吗?”

“没错,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放弃的原因。历时五个月零十六天,流星被预测到掉到平城的人工湖附近。”

“你是从哪里到这里的?”阿执警官问

“几十里外的赵家旧址,平城的入口。”

“可是这和岩画有什么关系?”高建宇问。

“不,关系很大。你们看这里。”谢明诚在笔记本上找到一些信息:“赵家是平城的大户,当年赵家整个的建筑群蔓延了平城的一大半。现如今的人工湖就是赵家地最西边,平城现如今的入口处,就是赵家的最东边。流星影响的地方很大,但是又很局限,只有当年赵家存在过的地方才有异象。”

“没错,悬崖上的画作也印证了今天。”阿执警官安静地补充说明。

“岩画上究竟画了什么呀高建宇,你也说啊”

“岩画是预言!”谢明诚大胆的猜测,“阿执警官,我说的没错吧。”

阿执警官点点头。

“赵家当年轰动一时,深得民心的举措就是开凿引水的水渠,平城百姓得到了福祉,但是赵家却背负了长达百年的心理负担。”

“为什么?和山上的居民有关系吗?”

“对,没错。山民和平城百姓其实都是一家,但是因为封建迷信,有一部分人搬到了山上去住。而且他们也对自己的信仰深信不疑。还做了很多岩画,来记载圣事。也就是预言。”

“岩画上画了一颗白色的流星,坠入水里,变成了千千万万的云光虫,水面会升起云雾,云雾过后,死去的灵魂会在日落的时候回到生前的家乡,继续生活,日出的时候灵魂又会解体。承受无尽的苦痛。”

“这是诅咒吗?还是有人在利用传说?”

“不是诅咒。岩画上还说了,会有一个魔物来接替圣灵来管理这无序的世界,它长了两个头,一副面孔是红色,一副面孔是白***物有八样武器傍身,统治一方直到海枯石烂。预言中的平城白天会很炎热,植物都会死亡,晚上气候又会非常适宜,什么样子的伤口都会愈合。在这世界里,唯一存在的永恒就是魔物还有云光虫,保留着记忆和伤痛。”

“赵家人当初破坏了山民的生活环境,开凿了水渠,还一定程度上激怒了她们的圣灵。所以才有了这样的预言和现状。”

“那变成云光虫的流星,就是谢明诚找得那颗是吧?”

“对,没错。”

“流星是无缘无故从天空中掉下来的吗?”

“没有什么事情是无缘无故的,也许真的是因果循环。”

“八样武器傍身,也许就是九年前你们的那八本日记本,双头的魔物,就是善聆音和恶灵因。”

“对应到现在,就是张晓庭和她的孪生姐姐吧。”

“对,可是,我们在哪里找她们呢?”

“上一段记忆里,我在一个夜晚,看到了张晓庭被轿子抬着,还有很多人……鬼魂,在一边欢呼。”

“不,那也许只是张晓庭的孪生姐姐。应该还有一个人……“

”哦,我想到了,是一个很老很老的女人!“

”老女人?!“

”我抱着郭亚芬老师,在一户人家门口跌倒了,郭亚芬老师让我快走,然后就不省人事,我在开着的门后,看到了一个女人,满脸皱纹,在神坛面前,然后……然后就……“

”她在哪里?“

……

谢明诚的出现多多少少是一个意外。但是对于谢明诚自己,却觉得这是冥冥中注定的事情。他在人群当中第一眼就看到了刘嘉莉:曾经那个让他心动的女孩子。在高建宇的几段不堪回首的额记忆里,受伤的金琦让刘嘉莉心疼不已。但是今天,此时此刻,并没有那些流血事件。金琦和刘嘉莉始终没有走出别扭的情感状态。从来参加聚会的那天就开始了。金琦把刘嘉莉喝水的杯子清空,刘嘉莉又有意无意把金琦的鞋垫弄翻,家长里短的小事,两个人却持续冷战,不肯让步。谢明诚的眼睛里面,刘嘉莉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女生。反而还是那个让人心动的姑娘。可是在刘嘉莉眼中呢?此时蓄胡子的谢明诚颇有几分考古学家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让人感到好笑。但是刘嘉莉对谢明诚并没有什么喜欢可言。谢明诚始终是一个过路的朋友。

谢明诚和同学们一一打过招呼,刚坐下来就有些后悔和尴尬了。他不知道今天的探险会让自己到这里来,而且,同学聚会,他事先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让谢明诚觉得自己很奇怪,一个不速之客,是最好的说明了吧。

“谢明诚,你怎么会报考了星相学这专业呢?听着不大热门啊。”

“恩,哈哈。喜欢嘛,然后就将错就错,一条路走到黑了。”

“不过也好,谁还不是这样呢?!”

“嗯嗯。刘嘉莉呢?你学的什么专业?”

“会计。”

“哦哦,会计挺好的,经济社会,能算账的人是有很大需求的。”谢明诚问了两句生活上的情况,见刘嘉莉并不是很愿意和他搭话,自己也就静悄悄起来,讨人厌的事情,谢明诚不是很愿意去做,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有些放不开呢。突然谢明诚笑起来,他心里想起了那句话,好像是男生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多半会羞涩。而女生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对半会胆大。自己就是属于前一种吧。

谢明诚偷偷看了一眼刘嘉莉,然后沉默了很久,忽然像是松了一口去似的,他轻松地抬起头来,远远望着大门口,阿执警官和高建宇一前一后地走过来。

……

“并不是找到那女人就算完事了。”阿执警官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什么?还需要什么?”

“赵家开凿水渠,当时的祖祖老爷一定料想到了会有怪事发生,但是很可能无法确定这事情发生的概率,尽管这样也应该留下些什么,或许赵家也有一些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你是说,先辈们应该留下了线索,但是就连你,赵家的继承者都没有印象,对吗?”

“没错。是这样的。”

“看来,马上解决这件事情并不是容易的,我们还能离开这里吗?”

“一定有办法离开,但是……”

“但是?!你快说,有什么主意。”

“我不确定,必须先找到张晓庭的孪生姐姐,或者那个神坛前的女人,通过他们我才可以确定自己的想法对不对。”

“恩,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动身出去,中午的话阳光强烈,只有三四个小时供我们使用。”

……

第二天,第三天,还是没有找到。而后山上的野菜什么的几乎已经被拔光,随身携带的饼干和饮料也都快使用殆尽了。

……

第四天清晨,被喊叫声惊醒的许文婷穿好衣服抛到会议厅,却看到人影重重,中央的椅子上坐了阿执警官和谢名诚,高建宇金琦他们在左侧,右侧竟坐了一个披肩长发的女人!张娜华看到许文婷过来了,赶快一把拉到左侧来。许文婷这才看到对面那女人的正脸:眉毛轻巧上翘,但是皱纹却还是很明显。五官竟然和张晓庭一模一样!

“你们不要以为我就是你们见到的那个张晓庭,我不是她,我是她的孪生姐姐。她盗用了我的名字,给我下了毒,软禁在赵家的一户院子里,然后她才得以在外面肆意妄为。”那女人开始说话,但是语速平静自然,对盗用她名字的妹妹没有一点埋怨。她太平静了。

“你是说,我们先前见到的那个人,不叫张晓庭,你才是张晓庭。而且,你们是孪生姐妹,对吗?”

“没有错。”

“可是我们怎么相信你呢?”

“你们可以对我有所怀疑,但是只有我才可以解释所有的谜团,只有我才知道让你们安然离开这里的方法。”

“好,我们相信你。可是,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找了你两天,没有结果,你为什么会自动找上我们来呢?”

“说到底,你们还是不相信我。”

“不是我们不肯,而是事情发生的太多了,太多蹊跷了。”

“我是因为一个人才这样做的。”

“为了谁?”

“他!”

那自称张晓庭的女人用手指着阿执警官。

“为了我?!”

“没错。”

“这……”

“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而是时机还不到。但是今天,我必须让你们知道一些什么。”

……

赵家的声誉在平城这一代一直都非常好。当然,当时并不是叫平城。他(阿执警官)的祖祖老爷年轻的时候喜欢游山玩水,他懂阴阳之术,又通晓人和,家大业大。所以不管去了哪里都是一片叫好,称赞的声音。但是有一天,他去了后山的断崖。遇到了一个同样年纪的女孩。他(阿执警官)的祖祖老爷和那个女孩一见钟情,但是女孩始终不肯下山。后来,这个女孩才知道,自己喜欢的那个男人叫赵源,是山下赵家的公子。赵源也是在后来才知道,自己喜欢的这个女孩叫张晓白,是山民村长家的二女儿。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两个人,在各自的村落里各自嫁娶。本以为事情就这么定了,但是赵家要开凿水渠,解决村里的用水情况。那一年也是正好赶上瘟疫。山民阻止山下的人进山取水,赵家公子赵源已经成了大当家,此时他出面和山民交涉,又遇到了张晓白。屡次交涉,其中一次争执中,张晓白的丈夫被踩死了。张晓白的婚后生活一直不好,但是毕竟死去的人是自己的丈夫,而另一方担责任的又是自己的初恋情人赵源!张晓白月夜之下下山拜访赵家,希望水渠改道,不要影响山民生活。但是赵源没有采纳,反而扣留了张晓白,趁山民群龙无首,便带人上山,驱散了山民。不肯低头的部分山民都被了起来,态度强硬的几个被砍了头颅。态度和善的便被驱赶。有一些愿意诚服的山民则下山进村,做了最低贱的村民,居住在最靠近平城边缘的地带。从赵家跑出来的张晓白,看到了这发生的一切,才明白,自己当初喜欢的人其实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况且,三十年过去了,人总是要变得不同。张晓白一气之下就下了诅咒,吐血休克了过去。几个幸存的山民发现了张晓白,把张晓白救了过来。但是张晓白醒过来之后如同变了一个人,她使唤着这些手下,收集来各种花瓣,树叶,清水,石头,花费了三天三夜,画出了一些图画。后来才知道那些岩画既是诅咒也是预言。岩画画成之日,张晓白就疯了,白天是一副正常人的样子,晚上太阳下山,就变得躁动起来。而且还念念有词:白天的时候她称呼自己是张晓庭,晚上的时候称呼自己是张晓白,活生生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姐姐的幻想。但是……她把善良,正常的情感都给了幻想中的姐姐张晓庭,那些委屈和邪恶,对不公的控诉,都留给了自己,而且只有在夜晚的时候,才把自己显露出来……最后,你们也看到了,云光虫只是一种媒介,一种诱发因素。来到这里,封存的那些远古记忆都被释放了出来。赵源死后,他的大儿子,也就是你们刚来这院子时招待你们的赵老爷,一心向善,希望能感化恶灵,但是张晓白的痛苦实在太多了,太深了……赵老爷能悟到生死无常,善恶有报,所以才能带着赵家的那些忠心耿耿的奴仆重新回到轮回,但是张晓白和那些枉死的山民,却始终找不到解脱。

……

“这么说来,你就是张晓白臆想出来的那个姐姐,张晓庭?!”

“对,我多次劝说她没有结果,但是她也是可怜的人,希望你们能救救她,让我和她重新变成原来的张晓白!”

“原来是这样子……”阿执警官久久没有说话。“那么,你什么时候会变成晚上的张晓白呢?”

阿执警官抛出这个问题!

话音未落,张晓庭的身边竟然亮起几点光斑,忽闪忽闪,脸部变得扭曲模糊,甚至变得有规律地转动起来:几条云光虫“啪叽”散开,纷纷游荡开来,张晓庭消失了!那几条云光虫飘飘荡荡,四散开来,只留下众人惊愕的表情。

“看来,张晓庭似乎并不是存在的实体。”高建宇说

“什么?为什么这么说”谢明诚说。

“是云光虫的原因”阿执警官站起来,“云光虫只有吃人之后,才会再现出一个人的音容笑貌。张晓庭刚才只是一个幻想,高建宇先前看到的那个恐怕也是幻想。”

“这么说,云光虫吞噬了张晓庭,也同样吞噬了张晓白,但是它们为什么会在此时出现呢?”

“先不管她们为什么会出现。我们最关心的怎么离开。”金琦也站起来。

“如果说先前我们无法离开这座小岛,那是因为遭遇了你和高建宇口中的灾难,但是现在我们都好好的,为什么不趁此机会离开呢?”大家对金琦的这番话纷纷表示赞同。

“你们只想到自己,而我想要的是真相,是张晓庭和张晓白的

(接上)

这么说来,张晓白始终放不下对于初恋情人的仇恨,于是仇恨便堆积在自己体内。可是她本性善良,于是臆想出一个姐姐来,姐姐总是善良的,美好的,纯洁的,妹妹总是任性的,可以照着自己的想法来的。张晓白就是这样的心理吧。

高建宇,阿执警官,谢明诚在短短几日内便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怎么样离开这里,还是一个谜。

我还不可以离开呢。阿执警官。

为什么?谢明诚问。

对于你们来讲,也许离开这个地方,就可以了。今后的人生是属于你们的。可是,对于我,却不可以。我还背负着很多东西。我是从九年前来的,事关九年前赵菁老师的死,洋平的死,李琳的死,我不能弃之不顾。尽管我一直都问自己,这一切是不是我的想象,但是我知道,不是!我是为了寻找善聆音和恶灵因的灵魂而来的,只有找到这两个魔物的灵魂,才可以解开所有的疑惑。才可以查清楚命案,给学生家长一个交代。

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做呢?你又有什么方案呢?我们几个的确不记得赵菁和洋平那件案子的结果,难道我们真的只是幻象?刘嘉莉站出来问。

你们先别急。也许阿执警官说的很对。因为我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你们都曾经在我眼前死去,可是现在我们居然在一起说话,我不知道什么是真相,但是有可能,这一次也是我的幻觉。高建宇回忆起自己先前经历的一幕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我会先帮阿执警官找到张晓庭和张晓白。

金琦拉拉刘嘉莉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让我们团结一次,先找到张晓庭和张晓白吧。事情的真相肯定会水落石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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