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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谁的世界都不会是一片空白

/上帝每创造一个人,都会给他(她)安排一生的故事。这个故事曲折比幸福多,但每个人,只要呼吸,生活就不会空白。他走了,于是,又给我带来另一个童话情节。只是,我们都是不能主宰自己故事的主角。/

天空上有很多云朵。

在这个三月的正午,在楼顶上,阳光所照之处没有一点阴凉。

宇俊逸拉着我到楼顶门后的背荫处,刚停下来,就被我甩开。

我很生气,让自己很凶暴地绷着表情,冷冷地说:“你走。”

宇俊逸愣住了,他大概没想到我变脸是这么快,上一秒,我在温柔地说谢谢,下一秒,我就把曾经的救命恩人丢一边,不知羞耻地没有资格地让他走。

“你干嘛出现在我视线里?明明说好了再见。再见就是再也不见。这是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事,你干嘛装幼稚?你看你穿着初中级别的校服,来炫耀你找了个大姐做未婚妻吗?你给我走开,不要以为我会怕你。”

“你果然猪脑!”他伸出手,狠狠地用锤头敲了敲我的头,然后又假好心地给我整理了一下头发,最后,用比我狠凶的声音喊道:“你这个该死没死的笨鸟!有什么资格来要我走?!”

他的声音很大,有种震耳欲聋的感觉,他让我疼,每一个字,都狠狠地敲打着我的心脏,鞭打着我的肌肤,很疼很疼。

“不要在老子面前装可怜。你***永远没资格。你记着,你的位置。别爷爷的给我装。”

“你再说一句脏话,我发誓:我!再!也!不!会!理!你!”我望着他,伸出一只手,作发誓状。

“你——”他冷冷地望着我,眼底有一种要把我撕碎的怒火。却终于,转过头,把书包扔下,坐在地上,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盒饭。转过头,伸手抢走我的保温盒,竟自打开,看里面的苹果,嘲讽地望着我,“一个月不见,你都从猪脸变成了尖嘴猴腮。”

我坐在他的斜对面,从他手里抢过自己的饭盒,低着头小声反驳:“你们男生不都喜欢女生尖下巴吗?”

“真好笑!你不会专门为了讨好我才减肥的吧!”宇俊逸轻蔑加嘲弄地望着我。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这种幼稚加白痴的对话我才不要参与,而且,我根本就不想要说话。

“吃这个吧。”宇俊逸把自己的盒饭推到我面前,然后又硬是把我手里的苹果抢了去。他在我皱着眉想要发火的当又说:“这是老妈亲自做的。专门给你的。”

“你……”

我看着他把饭盒打开,饭做得很精致。方方的盒子被隔出一个个小格子,里面每样菜都放上一点点,一点饭,一点点鱼或肉,再加一点点色拉或蔬菜豆子什么的,搭配得很漂亮。

我把饭重新推到宇俊逸身边,眼里满是愧疚,我说:“不要麻烦妈妈,你不用亲自送过来。所以,你应该自己吃掉。”

给我吃就是糟蹋了这么好的便当。

“这是妈妈做给你的。你不要不识趣行吗?”宇俊逸耐心地把饭推到我身边。

“我怎么识趣?我根本不配做你妈妈的儿媳,那么,我怎么能吃她送给儿媳的饭呢?”

我喜欢的是另一个男孩子,那么,我怎么可以去吃别人妈妈的东西,那样是不道德的。

“她给的儿媳就是你,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大人承认就可以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啰嗦。”宇俊逸额头冒青筋,已经到了忍不无可忍的地步。

“对不起。”我低下头,泪涌出眼睛,滴掉手背上,我立刻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不希望它再落下来。

“你对不起我什么?”宇俊逸面无表情,话冷到吐出来就结了冰。

“破坏了你的生活,还要你小小年纪就被迫出现一个未婚妻。”

“那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要出生?你知道了你给我带来的不便,为什么你还要出生?还要我遇见你?你知道说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你这个时候,说什么对不起,你说,为什么你要出生!!!”

他的声音很大很暴躁,似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我一时间,不知所措,我难道在他面前说:我是因为要喜欢澈所以才出生的?那么,他告诉妈妈,漂亮妈妈一定又会打我耳光了是不是?

我想了一下,小声地反驳说:“是妈妈把我生出来的。”

这不是我本意是不是?我怎么阻止妈妈生下我?

“呵,你反应倒很快。那你干嘛说对不起,如果对不起我,也是你妈妈的原因,你干嘛说对不起?以后,不要随便给我说对不起,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过来!!说对不起能弥补什么?”他很凶,表情很臭地说着,凶狠的样子似乎想要把我吃了。

我知道,他救我的那一命,我就永远还不过来,但是,未来的日子谁也不知道不是吗?我会努力地努力地报答他。

我哭不出来了,他这样说,这样讲,虽然声音很凶,但是,很奇怪的是心里有种轻松的感觉,竟然哭不出来了。我抬头,望了望板着脸的他,对啊,他生气,生气遇到我,那我偏要开心!只要和他对着干,他一定会气死,然后就一定极力反对要跟我结婚。未来的时间还很长,就算大人承认我是他未婚妻,只要我心里不承认就好了。重点他不承认就最好了。

于是,我这样想后,轻轻地笑了笑,端起饭盒,吃了起来,那么好吃的饭,他铁定不会吃,但是总不能浪费吧。浪费是无耻的。

“你要吃什么?你是不是一放学就赶过来了?你不吃,我不会吃的。”我端着饭,一副要吃的样子,但,我还是这样说出来了。

他伸手打开书包,从里面又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是肯德基套餐。很香。但是,比起俊逸妈妈亲手做的,当然是选择这个。

有大大的棉花糖一样的云朵飘到我们头顶上,我抬头望的时候,觉得它更像一个泡泡,有风,轻吹起我的头发,温柔地抚摸我的脸颊。我突然想:那上面有没有站着仙女?她会不会收到我的泡泡愿望。在望着我,准备帮我把澈夺过来?……

下午的澈很安静,无论我问他什么说什么,他都似乎很累的样子,随便应付地说句:嗯……

他会因为苏星姐姐的关系开始应付我,慢慢到讨厌我吗?

我双手托住下巴,不知所措的想着。

下课的时候,一个男同学坐在我对面,阴险地看我一眼,嬉皮笑脸地对澈前面的男同学说:“你们大概没听说吧!咱班的王晶晶同学可是订婚了呢!”

我全身一颤,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想着他到底是谁又叫什么名字?他干嘛那么坏,身为一个男生而在别人身后嚼舌根。

“和谁?”那同学一脸茫然,转头望了望我,好奇心被那同学完全带出来了。

“和一个初中生呗,那小子狂着咧!”

“初中生?不是吧!”

“嗯。似乎比王晶晶小很多岁呢,还以为他是镜同学的童养媳,没想到是另有其人呢,中午的时候都来送饭了。”

“不是吧!”那同学转过头,望着我,尴尬地笑两声说:“那啥,王晶晶,都是同学了,分点喜糖吧!”

“哈哈,你给她什么关系,她分你糖皮还差不多。”那同学也转过身,一脸阴谋得逞的满足样。

我没有敢去看澈的表情,但我能感觉自己的表情,像是要哭了吗?不可以,怎么可以在澈的面前哭。

我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六个字:“你胡扯。你混蛋。”

“哟,敢订婚还怕被别人说吗?看啊,看啊!本性露出来了,同学们,今天中午的时候她末婚夫就是狗嘴里全是臭话,看看,现在,她的本性也终于露出来了。”

同学立刻全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外班的同学也聚集到窗口,等着看一场好戏。

“你不知道事情经过,怎么可以散布谣言。”

我望着这位同学,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是,他的话,已经对我造成人身攻击,我根本一点也不怕。很久没有打架了吧,我很想打,全身都痛得不能呼吸了,好想好想打一架,这样就可以清醒了是不是?

“看到的事实还会是谣言吗?没看过想编也编不出来。你说是不是镜同学?”

所有的目光,全转在澈的身上。

澈低着的头慢慢抬起来,他刚才像是隐形了一样,静静地坐着,没有说一句话。现在,那个同学,故意把话题丢给澈,想要他来治住我。

可是,澈啊,你为什么不愿意保护你的晶?

难道,从一开始都是晶的一厢情愿……

他望着我,眼睛复杂里的情感是我不懂的,我感觉眼睛慢慢地像是瞎掉了,我看不懂任何人的心,只觉得自己慢慢地要疯掉或者死掉。

“嘻嘻!澈不要激动哦!你放心好了,有晶在,谁也不敢欺负澈。”我笑着,把紧握着的拳头放在心脏处,说的时候,心里很疼很疼,疼到连呼吸都很困难。因为澈的注视,所以,我为了让他放心,带给他快乐,于是,我就笑了——哪怕笑的很丑。

我的笑像炸开的蜂窝,一下子炸开了窝,小声地揣测着我的意思。

唉,我还以为要哭了,怎么会笑了?

废话,你不懂身边几个帅哥围着你幸福还来不及,哭什么哭?

哦,是这样哦!也是哦!又有未婚夫,又有第三者,怎么能不开心啊。

这种女人真是下贱。

……

“干什么都?”一个响亮的声音打乱同学间小声的嚷嚷。

我转过头,对上苏零微笑的眼睛。我心想:我真是贱,身边围绕着几个帅哥。这个时候我相信了我贱。

“哟,你想来英雄救美呢你?”那个同学一脸轻视。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什么叫有了一个比自己小的未婚夫?你问过人家年龄吗?你什么意思?”

“那个同学明显的初中校服,而王晶晶再小,也是一个大学生吧!这不是很丢脸嘛!”

“我告诉你。王晶晶今年确切地说是十四岁!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比你小呢吧。”苏零一脸地自信,痞笑起来。

所有的同学都惊住了。怎么可能,又不是天才怎么可以十四岁上大学?

我拉了拉苏零的衣服,不想要他再说下去。

“他叫什么名字?”苏零转头问我。

“我不知道。”我如实回答。

“哈哈。”苏零大笑。

那个同学脸一阵黑一阵白。

“各位同学听见了吗?咱们的王晶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而他却知道王晶晶的名字,还知道有关王晶晶那么多,估计是暗恋人家吧!”

周围一片汗倒。

“你——”那同学说不出话,指着苏零,转眼又怒不可遏地望着我。

“你也不想想,王晶晶有我这个追求者,还能看得上你吗?有镜这个哥哥,你觉得你配吗?”苏零盛气凌人地望着那个男同学。

“镜是她的哥哥?”别的同学惊喊着问?

不是不是不是。

我转眼望着同学们懂了的表情,心里翻江倒海,我为什么要生出了呢?活着就是为了这种感觉吗?最喜欢的人变成了哥哥,和我无关的人全都有关了。

不敢去看澈此时的表情,我笑逐颜开地望着苏零:“谢谢你了。”

“你笑得比哭还难看,还是不要笑了。”苏零贴近我的耳朵,小声地说。苏零到底是什么人,我停止微笑,看苏零大笑着说:“同学马上就要上课了,我们都是同学又都比王晶晶同学大,所以,还是体谅一下比你小的同学,不要在背后说人闲话。否则,我苏零可不是吃素的。”

于是同学们都散开了。

却还在小声地说着什么。对于想说的是什么,我已经不想知道了。感觉整个身体好像要飘起来,好像跑开,逃课,离开这里。

可是……我怕澈担忧。

我真的害怕。但,他还需要我吗?

我低下头,望着低着头的澈,他拿着一本书,全身一动不动,他的周身,好像很忧郁,忧郁到我心疼,我就站着望他,然后感觉自己的泪落了出来。他可以面无表情不去望我,就可以躲得开有关我的存在吗?

他遇到事,可以低着头,不说话,给人忧郁的感觉,那我,可不可以也这样呢?

那个同学,就是刚才说我的同学,呆呆地望着我,然后从我身边走出去,我听见他在走向自己座位上的时候,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要做的是什么吗?

我好想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拉住澈的胳膊,大声地哭着问他:“你有没有喜欢过晶?”

我真的好想问:“澈,求求你,告诉下晶,你喜欢过晶吗?”

你知道我有多想问吗?好想什么都不顾,就那样哭着问他,求他告诉我:晶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可是讨厌的铃声,伴随着宇老师走进来的脚步,我呆呆望着宇老师望着我的表情,低着头擦了擦泪,这个时候,宇老师说:“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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