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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帅堂上烈汉嗔功 水窖中莽将逢救

贫富穷通各有时,强求未必遂如期。

乐天听命何云辱,知足无忧古训辞。

当时杨元帅收回上方宝剑,道:“李成、李岱,狄王亲在此,尔与他对质分明。”李成曰:“是卑职父子功劳,不消对质了。”元帅又唤狄青:“若是尔的功劳,为何并无一言与李成父子对话?”狄青曰:“李成父子何等之人,教堂堂一品,青衣秃首,与他讲话的?”元帅又道:“左右复还他盔甲。”狄青穿戴回盔甲,怒目纵眉,大言曰:“拿首级回关者,乃焦廷贵。若要分明此功,须待焦廷贵回关见证。本官与这李成对质,有什么用?犹如虎犬同堂,岂不威光灭尽!”范爷听了,点头答言曰:“钦差大臣如何与冒功的犯人言论?失了帅堂之威。”杨元帅喝声:“将李成、李岱拿下!”左右刀斧手答应一声,登时将李成父子拿下。可笑一念之贪,至弄巧成拙。元帅即差孟定国将李成、李岱管守,又拔令唤沈达速往五云汛,确查十三日夜晚可有赞天王、子牙猜二人酒醉踏雪私行否。沈达得令,快马加鞭而去。再令精细兵丁查访焦先锋去处。并对范杨二人曰:“二位大人且与狄钦差做个保人如何?”范爷二人曰:“事关重大,保人难做的。”元帅曰:“暂做何妨?”言来只觉少面光,退下帅堂,进里厢去了。当时失去征衣的事情丢抛一边,重在冒功之事,只等待焦廷贵回来,就得明白。范仲淹见元帅退堂,笑曰:“元帅方才气昂昂,只怪狄王亲。只因理上颇偏,又有佘太君书一封,要杀要斩,竟难下手。”杨青曰:“方才险些儿气坏吾老人家!观王亲大人,好象一位奇男子,说在理上,烈烈铮铮的敏捷。但不用心烦,待焦莽夫回来,自有公论。且先到吾衙中叙话如何?”狄爷曰:“多谢老将军!”杨青又道:“范大人,同往如何?”范爷应允,三人同行。

却说孟定国奉了元帅将令,收管李成父子,给二人上了锁具。

李岱道:“爹爹,太太平平,安安逸逸,做个把小武官,岂不逍遥?因何自寻烦恼,痴心妄想荣华?岂知今日大祸临身,皆由不安守天命也。”李成叹声:“我儿,这件事情多是焦廷贵不好,狄钦差功劳,他说己之功劳。若说明是狄钦差战功,我也决不将他弄死,决不冒认此功了。”李岱曰:“爹爹,明日追究起来,招也要死,不招也要亡,如何是好?”李成曰:“我儿,挡抵一顿夹棍,即使断两腿,总然招认不得。”

不言父子二人之说,且表元帅进至帅府内,拆展祖母家书一瞧,看罢言:“祖母大人,若是狄青过了限期几天,孙儿敢不依命周全?无奈征衣尽失,大罪岂得宽容?连及孙儿也有失于捕盗之罪。如若狄青果有战功,还可以将功抵罪。但不知焦廷贵那里去了?想来定是李成父子希图富贵,谋害了焦廷贵,混拿了首级,到来冒功的。倘焦廷贵果遭其陷害,这桩公案怎生了结?”是夜,元帅闷闷不乐。

再说副将沈达,奉了元帅将令,带了数十名兵丁,向五云汛而来。先说焦廷贵,一夜昏沉在水窖中。若讲水窖,差不多有二丈深,李成将他抛下去,跌扑也死了;纵然跌扑不死,天寒大雪,也冻死了。今日焦廷贵不死,想必还要为国家效力,建立武功的,不当胡乱死于李成之手,亦是造化定分也。但彼贪图口腹,满口胡言,冒了别人功劳,罚他小小磨难,也是报复之公耳。一夜及至天明,蒙汗药已醒,焦廷贵即忘记了昨夜事情,反说浴堂内设了水窖,还要洗什么澡。手足一伸,呼道:“不好了!那个狗囊将吾身体捆绑了么?”口中大骂不止,“那个狗王巴要吾焦老爷的性命?”两手一伸,断了绳索,又将腿上麻绳解下,周围一看,说:“不好了!此方黑暗暗,是什么所在?”又细细想来:昨天要打闷棍打不着,做了挡路神;后伙同狄钦差往大狼山,一款戏法射死了赞天王,一剧戏文弄死了子牙猜;番兵大队杀来,吾挑了人头两颗,往三关讨救兵,打从汛上过,教李守备请吾吃酒。怎的吃到这个所在来了?是了,定然吾吃醉而回,却被歹人盗劫了东西,捆绑身躯,撂在水窖里,冻得吾死了一般。想来:我的两手空空,又无什么好东西、更无金帛,莫非劫吾鸡巴去的?真乃可恶的狗强盗!大骂时,东西跳跃,但并无一处路相通。几次捞住铁棍板上,有二丈多深难以爬上。山高广大,人烟又稀,只可怜了焦廷贵!

到了下午时分,方得一樵夫经过,只闻呼曰:“救人啊!吾焦老爷也冻死了。”那樵夫止步,四下一瞧,言:“奇了,何处声声喊救?”不觉行至水窖,原是跌下一人。又闻呼喊,曰:“上面那人,拉了焦老爷上来,妙过买乌龟放生的。”樵夫曰:“尔是将烧焦老的人么?”焦廷贵喝声:“胆大戎囊!吾乃三关焦将军,那人不闻名的,岂是烧焦老的?”樵夫笑曰:“原来三关上的焦黑将军也,多多得罪了。”焦廷贵喝曰:“吾不过面貌黑色,岂是烧老焦黑的么?不必多言,快些拉吾起来,到衙中吃酒。”樵夫听罢,笑曰:“原来是个酒徒。”即将绳索放下。幸得手中还长二三尺,焦廷贵两手挽住麻绳,双足蹬着铁棍。这樵夫幸喜气力很大,两手一提,吊将起来。大呼曰:“象具死尸一般的沉重!”焦廷贵上得来,喝声:“多言!得罪吾焦将军么?”樵夫曰:“焦黑将军,尔方才言过请吾吃酒,休要失信的。”焦廷贵曰:“尔要吃酒也何难,且随吾来。”樵夫曰:“焦黑将军那里去?”焦廷贵曰:“且到李守备衙中去,即有酒吞了。”樵夫曰:“吾不去的。”焦廷贵曰:“尔何不往?”樵夫曰:“李守备那个儿子李岱,前月来吾家中强奸吾妻,被吾取尿一缸撒去,他方才奔了。我今若到他衙里来,此人岂不记恨前情么?定然要报雪此恨了。”焦廷贵曰:“如此说来,尔定然不去,焦将军一人去也。”踩开大步,奔走如飞。樵夫见了,发笑不已:“莫非此人是个癫呆的么?”

不谈樵夫归家去,只说焦莽汉又到来守备衙中,高声呼喊门上的。有管门的王龙出外一看,呼声:“焦将军爷,昨夜那里去了?为何今日又来?”焦廷贵喝声:“来不得的么?速些唤这两名官儿来便了!”王龙曰:“两位老爷都出去了。”焦廷贵喝声:“狗奴才!无非言我又要吃酒的,虚言相哄,言两个狗官不在么。吾今不吃酒,只要用膳了。”口中言,大步已踏到里边来,当中坐下,双手拍案,喧声响振。大呼:“李成!李岱!在那里?”焦廷贵大骂,催取用膳。当时府内人免不得禀知。沈氏恭人闻言,吓惊不小,说声:“不好了!焦廷贵不死,即死他父子了。”只得吩咐备酒饭出去。奶奶思量下些毒药,怎奈日间人目众多,反为不美。沈氏当时心如火焚。

却说副将沈达一路上查来,没有踪迹,只因此事李成说是初更已尽之时的事情,是以汛地上众百姓军民多说不知。一程又到守备衙中查问,众兵役也说不知。当日沈达一到,只有守门王龙理会,猜着:“定然老爷害了焦廷贵,拿了人头往三关上献功。这是胆大如天的行险。如若焦廷贵死了倒也不妨,如今焦廷贵现在,老爷、公子便有杀身之祸了。”

却说沈将军一到了守备衙中,进府堂内见了焦廷贵,不觉又惊又喜。呼声:“焦将军,尔吃酒好有兴的!还不快些回关去。”焦廷贵一见,笑曰:“沈将军,因何尔也到此处来?”原来这沈达为人最是仔细,心想来:这是事关天大,只好在元帅跟前方好说明白;若在此处说知,倘被他癫性发作,恶狠狠一刻杀出,便不好收场。若说明白,犹恐招惹违令之责,不若暂瞒了这狂莽酒徒的妙。即道:“焦将军,元帅差尔催取军衣,到底军衣到否?狄钦差在那里?为何尔也违将令而耽搁限期?”焦廷贵曰:“沈将军,不要说起来,吾昨夜食醉了酒,跌下水窖中,险些寒冻死了,还顾得什么征衣军令的鸟娘!”沈达曰:“元帅只因尔违误军令,大振发怒,特差吾来抓尔回去。如若再延迟,取下首级,然后回关。”焦廷贵曰:“迟些即取去首级回去?不好了!去了首级,用什么东西吃饭?速速走罢。”沈达曰:“刀马在那里?”焦廷贵曰:“失掉了。铁棍也跌下水窖中。”沈达曰:“不中用的东西!”焦廷贵曰:“若是中用的,不在水窖中过夜了。”

慢表沈达带回焦廷贵与兵丁而去,却说李守备府王龙,当日被吓得惊呆不已,只悄悄到着三关打听消息去了。沈氏在内堂,倍加着急,呼天呼地呼神祗,只愿父子平安无事回来便好了。但想此事,原是老爷欠主张,及早杀了焦莽夫,方免后祸的,因何将他活活的抛在水窖里?岂料他偏偏不死,又得回关。如今事情败露,定为凶多吉少,如何是好?免不得父子同归刀下而亡。

再说焦廷贵、沈达二人飞跑,马不停蹄,到得关来已有二更天了。内重关已紧闭下锁,沈达只得邀他到己之衙府中。登时吩咐摆酒,二人双双对酌。尔一盅,我一盏,半酣之间,沈达向焦廷贵道:“焦将军,如今此事要动问尔了。”焦廷贵曰:“沈老爷诘问什么事来?”沈达曰:“元帅差尔催趱军衣,因何一去不回,反在水窖中过夜?又在守备衙中吃酒,是何缘故?”焦廷贵曰:“沈老爷不要言来,吾焦廷贵真乃倒运也。”即将来去情由细细说明。沈达听了,点首明白。又将李成父子冒功细细达知。此番焦廷贵大怒,咆哮如雷,火光直喷。呼叫道:“沈老爷!我原想不起怎生在水窖里过夜,原来是李成父子将吾弄醉,丢抛在水窖里,却拿了人头去冒功。可恼!可恼!这还了得!待吾连夜回去,将他狗男畜女,大小齐齐杀尽,还出不得吾胸中之气也!”沈达曰:“焦将军,去不得的。”焦廷贵曰:“有什么去不得的?只消吾两足飞奔,明天早就到汛了。”沈达曰:“不然,李成父子已经拿下。尔今不知。只要尔回来询质明白,李成、李岱的性命即难保了,何劳尔去将他杀的?是是非非,总在明天了。”焦廷贵曰:“沈老爷,待吾先往杀他家男女,留下李成父子,难道没有凭证的么?”沈达曰:“军中自有一定之法。他虽有罪,但罪不及于妻孥。若尔不奉法令,擅自杀人,岂得无罪的?断然是动不得,不可造次也。”焦廷贵曰:“但吾是气忿他不过的!但这个人情实在是看在沈老爷面上,乃便宜了这班奸党了。”沈达曰:“焦将军,明日元帅审问起来,汝便怎生对质他?”焦廷贵曰:“吾只言狄王亲一弄戏法,射死赞天王,一弄戏文,刀劈子牙猜,吾代他挑了首级,道经五云汛,被李成父子用酒灌醉,捆绑抛下水窖中,拿了首级,前来冒认功劳。汝道是否?”不知沈达如何答话,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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