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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少年陆羽

叶邵翁从山上跳下,心中只道必死无疑。却不知山峰错落,林木茂盛,坠下时被几株大树枝叶拦了几下,下降速度顿时慢了许多。

待接近地面,又凭空多了枯草秸秆搭成的茅屋。幸亏如此,才捡了一条性命,可叶邵翁早已晕死多时。

摔在枯草上的声音虽不如落在地上那般沉重,但在漆黑寂静的夜中,也显得十分响亮。

这响声便惊动了谷中一少年。这少年十六岁光景,叶邵翁落下时,他正在一旁,听见响声忙举火把察看。

他拿根树枝,划拉半天才在枯草里发现一个人,顿时又惊又气,惊的是枯草之中竟然横躺一人,不用猜一定是从万丈山上摔落而下,气的是自己刚刚搭建的茅屋被他毁坏,半月的辛苦功亏一篑。

少年伸手探他鼻息,竟然发现他呼吸尚存,顿时救人之心忽起,急忙为他诊断,发觉他除了双小腿骨折之外,其它皆是刮蹭的小伤,并无大碍。

少年不觉惊道:“从万刃山上摔下,竟然身无大碍,此人后福不浅!”当下便用木棍、树枝做成夹板,在他的双小腿处进行骨折固定。

一切完毕后,少年把叶邵翁负在背上,把他背到一个山洞之中,使他躺在一块平整的大石之上。

借着火光,少年这才打量起叶邵翁。只见他身长七尺,苍髯如戟,丰姿英俊,威风堂堂,不觉暗暗佩服,猜想他定然是一代豪杰。

好不容易挨到卯时,少年出洞看到东方晨曦微露,天已微亮,便去寻食物、草药。

一回洞里看到叶邵翁已经苏醒,笑道:“前辈身受重伤,我擅自做主为前辈接骨疗伤,请勿见怪。”

叶邵翁凄然一笑,叹道:“叶某大难不死,实属万幸,今又遇……小兄弟搭手相救,无以为报……”少年摇手道:“前辈如此说,折煞我也!我观前辈气度不凡威风凛凛,真乃当世英杰,不知前辈是哪位高人?”

叶邵翁不置可否,只淡淡一笑:“我叫叶邵翁,是天地派的护法,小兄弟怎么称呼,因何会在这谷中生活?”

少年答道:“我叫陆羽,自幼跟随药父生活在这谷中,因我父子二人定期要往少林寺送草药,所以每到秋后怕往来不便,药父便让我在这这山脚下搭一茅草房子,好做歇息之用。谁知昨晚我刚搭好,你便从山上落下,也幸亏这茅草屋,才侥幸让你捡了一条命。”

叶邵翁苦笑一声,却突然想起了青龙剑,便问道:“小兄弟,你救我之时,可曾看见一柄长剑?”那少年陆羽道:“只顾得救你,不曾看见。”

叶邵翁心里发急,想要坐起,奈何牵动筋骨,痛的的直打颤,引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一颗颗滚落。

陆羽看出叶邵翁心急如焚,便直奔出洞,来到瘫倒的茅草旁,仔细寻找,终于在一堆枯草里找到一柄长剑。

叶邵翁看到长剑,眼里泛出泪花,笑道:“小兄弟,真是难为你了!只是不知我这伤何时能够痊愈?”

陆羽答道:“伤筋动骨一百天!现下我这没有上好的药,你在这等我半日,我去请药父来为你治伤。你身旁有我为你准备的食物和水,你饿了便先胡乱垫付点。”

叶邵翁感激道:“如此,便烦请小兄弟了。”陆羽点头应诺,闪身出洞。

只见他身手敏捷,箭步如飞。只半个时辰便在石林密布,杂草丛生的谷底绕了出去。约莫又走了半个时辰,便来到一座木屋旁。

只见那木屋四处搭石盖水,周围奇花异果,又兼山泉瀑布,鸟语花香,好一派世外桃源。

陆羽推门而入,忽听得一人大声呵斥:“你不在离欢谷中搭草建房,又跑回来作甚?”陆羽听声音便知是药父责怪。

边走边道:“我回来有些事情要办。”进得里屋看到药父身旁立着三位少林僧,便作揖道:“不知三位师父在此,小辈莽撞,还请见谅。”

为首的和尚双手合十,必恭必敬道:“小施主多礼了,贫僧冒然打扰只因有要事相问,昨夜有魔教中人盗了敝寺的青龙剑,因我寺护院棍僧奋力相阻,那人未讨得便宜,便纵身跳崖,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少林寺万不会伤他性命,一切皆是因果。昨夜因天黑不能寻路,故今日特此下山来寻,好找到那人为他念十遍‘往生咒’以超度他,帮他洗净罪恶。故此来药王这,来问问昨夜可曾听到什么风声?”

那药王两鬓苍苍,颌下胡须如雪,但却满脸红光,神采奕奕。笑道:“我不曾听到什么,昨夜这孩子在谷底,你可曾见到什么?”

陆羽见问,心中一惊,不知该如何作答。但他想既然已答应帮叶邵翁治病疗伤,便不能说话不算话,自个噎自个,否则还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便道:“我也不曾听到什么。”

药王转身向少林和尚道:“既然师父已经告知,那我父子二人定然竭尽所能,毕竟在这谷中还是我二人比较熟悉。请师父放心,一有消息,会马上通知贵寺。”

和尚道:“如此便有劳了,我师兄三人便再去谷中转转,看可否找到些什么。”药王道:“这样也好,师父请便!”那三个和尚出了屋,向谷深处寻去。

药王看了看陆羽,脸上不悦之色忽起,道:“你有何事,怎会撒谎,你这些小伎俩骗骗和尚可以,却狂骗不了我。”

陆羽呵呵笑道:“药父莫怪!儿的确说了谎,不过可不是诚心欺骗。适才和尚所说的那人我的确见了,为何不对和尚说,只因我答应了他,要为他治病疗伤,此时要告诉和尚,倒好像我出卖了他,告密一般,那日后我可怎样再立足于世。只因此我才说谎,药父要怪,责罚便是,我无半句怨言。”说完便跪在药王身前。

药王惊道:“你说那人没死。”陆羽点了点头。药王道:“万刃山上跳下,竟能不死,真是奇迹,此人一定不凡。好在和尚素有仁心,你诚心搭救,也是慈悲之举,想来和尚定不见怪,你起来吧!”

陆羽闻言大喜,一跃而起。笑道:“我查了他的伤情,只是腿骨折断,其它之类,并无大碍,还请药父搭救。”

药王挥手道:“搭救自是不说,只是和尚找他,恐不能见,又道路崎岖,药不能用,你先待和尚离去,负他来此,我为他治病。”

陆羽心中大喜,又问道:“那我现在怎样?”

药王道:“结骨固定你肯定已办,草药包扎也不用我说,你去取大凤丹六粒,让他早晚各服一粒,好消解淤血,我想三日后和尚找不到他,便会自回寺中,那时你再来负他见我。”

陆羽满口应承,对药王拜了又拜,才去取了六粒大凤丹,兴高采烈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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