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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我竟不是娘的女儿

那老鸨果真在看到我的银票之后,爽快地将两张白纸黑字的契约递了过来,但不过是在我面前绕了那么一绕,我的事情办成,毫无破绽,是以,我也不愿意在这风月场所多加逗留,毕竟,我一个堂堂的相府千金,是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好在我容貌恢复之后,并未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是以,并未有人认得出我。

“好了,拿去吧!”我说话间,从老鸨的手中躲了卖身契过来,而后又将银票扔在她身上,一切妥当之后,我方才拉起了那两个小丫头,道:“你们可以走了!”

当然,我并不是想让她们真的走,不过是做个样子,让人不会怀疑罢了,那两个丫头,想必是打死都不会走的,果不其然,那两个小丫头在听闻我的话后,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拉着我的衣裙,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可而今我们姐妹已然没有去处,爹爹和二娘要把我们卖入青楼,回去不过是再跳入一个火坑罢了,小姐既然买下了我们,我们便是为小姐做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

“小姐,你就收下她们吧!”轻烟也一并跪下来,为她们求情。

“好了,既是这样,那么你们便跟着我就是!”说完话,我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临走的时候,我不经意间抬了一下眼皮,却看到蝶舞的侍女已然关了窗子。

事情办妥,自然是不便在外多加逗留,毕竟今日的皇城于我而言,已经不太安全,是以,我只是象征性地在‘玉藏轩’买了两件寻常的首饰,便急忙忙回了相府。

到了相府,我找了理由打法婉碧和清荷出门为我买胭脂、水粉以及食材,说是为了哥哥上官剑轩的生日做准备,而后将轻烟和两个小丫头叫入房中。

“轻烟,跪下!”房间中,只有我们四人,是以,我自是不必躲闪,严加辞色,我不希望我的身旁多出任何一个奸细。

“是”轻烟也不争辩,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轻烟,我看你心地善良,不是心思歹毒之人,是以,我才会将你留在身边,但你若是心有二主,我自是留你不得!”我之所以留下两个小丫头在屋里,便是要告诉轻烟,我已然知道了她是谁的人。

“小姐,我……我!”在那个皇权时代,主子就是自己的天,对于轻烟这样年纪轻轻的小女孩来说,她们是封建教条的最佳守候者,是以,到了而今这般境地,她却始终也是不愿意松口的。

“你不用我来我去了,虽说我而今不知道你是谁的人,但是我却知道你的亲人何在?”对于轻烟的身份,我也是在今日才得以确定,但是真是假,还需轻烟配合才能确定。

早在那画舫遇刺的时候,我本只是对岫茗有所怀疑,并未觉得轻烟有何不妥,这么长时间的相遇,我也只觉得轻烟中规蹈矩,不曾怀疑她的身份,是以,大多时候都将她带在身边,只是她今日或是触景生情,或是一时不慎所言的身世,使得我对轻烟的身份有所怀疑,再联想起昔日的点点滴滴,我便大概能猜出蝶舞的身世之谜。

那是我和蝶舞熟悉后的一日,蝶舞正在熟睡,我本想恶作剧一把,是以,未经通传便进了她的房间,不曾想却看到穿着轻纱、布兜的蝶舞侧躺在床上,因是美人在卧,是以,不免多看了一眼,偏巧她腰际处所纹的一朵荷花吸引了我的视线,看那荷花纹的栩栩如生,我便不由得动起了想要纹身的念头,毕竟在那前一世,我就想纹一个和赵强一模一样的蝴蝶在身上,是以,我便随口问了一句关于那荷花纹绣之事,不成想,蝶舞一时间整个人的神采都黯淡了,几经交谈之后,才知道,那蝶舞是随母亲一并被狠心的父亲卖入青楼的,她还曾言自己当时还有个妹妹,已尚在襁褓之间,故而,免过一劫,但多年之后,虽自己秉承母亲的遗愿,几经查找,却是怎么也找不到她和畜生父亲的下落,这不免成为了她母亲的心病一件。

因怕蝶舞忆起往昔之事,更加痛苦,我便未曾再多问些什么,不前几日,婉碧、清荷、轻烟她们几个服侍我洗澡之时,夸赞我容貌恢复之后,皮肤更胜从前,我偶然说了一句,想纹一只蝴蝶在身,那清荷竟然咋咋呼呼说:“小姐,纹蝴蝶啊,那你问轻烟啊,她腰际处纹的百合花就很漂亮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一惊之下,险些当即询问轻烟,但转念一想,现在我身旁的人,心怀各异,若那轻烟不是蝶舞的妹妹,岂不是将蝶舞和我的关系,都抖搂了出来么,是以,我收敛了心思,只是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而后,我再度见到蝶舞之时,便细细地询问了她们姐妹可有信物相认。

果真是有的,蝶舞说,在她很小的时候,家境倒是不错的,不过是后来她那畜生爹爹烂赌成性,是以,才败了整个家,在被卖之前,她娘为了方便日后姐妹相认,将仅剩下的一块陪嫁玉佩,一分为二,给了两个姐妹,为此,那畜生爹爹还打的娘,内里出了血。

蝶舞说到此事的时候,眼中凶光毕露,整个人像是一个嗜血的女杀手。

“小姐,你可是找到了我的娘亲和姐姐么?“看我半响沉默着不曾说话,那轻烟忽而哭了起来,她跪走着走到我的面前,拉着我的衣裙,苦苦地哀求。

“轻烟,我且问你,你娘可给过你什么相认的信物么?“我回过神来,望了一眼轻烟的眼睛,清澈如水,不似撒谎。

“我不知道,当时娘和姐姐被卖的时候,我还尚在襁褓之中,这些事也是后来听邻居大娘说的,至于信物,我只有半块玉佩自小变带在身上“,说话间轻烟拿出了玉佩,递给我。

我看到那玉佩,心中自是一喜,那玉佩果不其然和蝶舞给我的那半块质地相同,花纹也相似,我欣喜之余,赶忙拿出蝶舞的半块玉佩,和轻烟的并在一处,那裂痕竟是吻合的,看来,她果真就是蝶舞的妹妹。

“小姐,你,你怎么有?“轻烟看到那半块玉佩和我手中的半块合在一处,心中也自然甚是激动。

“这个你不必知道,我且问你,你到底是谁的人?“蝶舞是四皇子赤列凌然的人,这轻烟虽说是蝶舞的妹妹,但是在未曾知道身份之前,我始终是不便将蝶舞的事情告知于她的。

“我……小姐,我不能说,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是来保护小姐的!“轻烟说话间,将头低低地趴在地上。

“轻烟,你可是逍遥宫的人么?“会守护我的人,这世界上恐怕出了上官剑轩和赤列凌然外,便不会再有他人,既然轻烟都不是他们的人,那么必定就是逍遥宫的人了。

“小姐,我……”轻烟的脸上显现出惊讶的表情,但不过片刻之间,她又恢复了平静。

“轻烟,你受命守护我,可知我便是那逍遥宫的宫主么?”我一面说着话,一面将玉镯和跳跳都显露出来。

“小姐,你……不,宫主,属下该死!”轻烟在看到那宫主圣物之后,即可便改了口吻。

“好了,这下可以说出你的主人了吧?”逍遥宫,我既是宫主,那整个宫中上下之人,必然是我的属下,是以,我断定轻烟必然不会再有所隐瞒才是。

“宫主,他是我们逍遥宫的皓月护法,也就是大公子上官剑轩的师父叶白眉!”轻烟说话的时候,神态虔诚,一脸平静,丝毫不是说谎的样子。

“什么?是他!”我倒是真的被轻烟的话所雷到了,不过转念想想,倘使非亲非故,那叶白眉又怎会千里迢迢的来救我,但这也说不通啊,那黑衣人和轻烟之所以认得出我是逍遥宫的宫主不过是看到了宫主的信物,可在遭刺之前,我是不曾有这些物件的,那叶白眉又是如何确定了我的身份,况且,那轻烟也是一早便受命来来到上官相府的,那他们又是如何确定了我的身份呢。

“是的,宫主,叶护法便是我逍遥宫主司医术和毒术的四大护法之一!”轻烟恭恭敬敬地站在我的跟前。

“轻烟,在此之前,我不曾有宫主信物,你们是如何得知我是宫主的?”不知为何,我觉得有一张大网,在向我逼近。

“禀宫主,因我身份低位,倒是所知不多,只听说夫人和烟宫主是亲姐妹,所以……”轻烟看来果真是不知情。

“什么,你说我娘,她……她也是逍遥宫的人?”我那娘亲,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罢了,怎地也会和逍遥宫扯上关系,如此说来,那逍遥宫的势力倒是够大。

“是的,宫主!”轻烟眼中满满的都是坚毅的神色。

“轻烟,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娘可是慕容府的大小姐,那慕容府可是世袭的定国公,我娘只有一个哥哥,不曾听闻说有姐姐,何况,这逍遥宫本就是前朝复国的组织,想当年定国王府可是为开辟赤列王朝立下了赫赫战功,怎会和逍遥宫扯上关系!”轻烟的神态,看似不假,但整个事情怎么看都有些说不通啊。

“宫主,既然你想知道真相,那么可以向夫人求证,夫人她贵为我逍遥宫的闵月使者,所知道的定然要比我多!”轻烟抬起头,静静地望着我的眼睛,一脸淡定。

“好的,我这就去问娘!你带路就是!“事不宜迟,整件事情到此显得越发扑朔迷离,由不得我有迟疑的时间,是以,我当下便决定却娘亲处问个明白。

“宫主,她们可是我逍遥宫的人么?“轻烟望着身旁的两个小丫头,一脸的警戒。

“不,她们是四皇子赤列凌然的人!“既然轻烟是我逍遥宫的人,我自然什么事都不需再欺瞒于她。

“什么,宫主,你可知道?“轻烟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我看她双手忽然缩回衣袖之内,便知,她想要将我新收的两个侍女灭口,是以,我只得朗声,道:”轻烟,我的身份,赤列凌然已然知道,我和他早已有了夫妻之实,是以,你也不必再下杀手!“

“是,宫……宫主!“轻烟的手终于又露了出来,我不禁庆幸,幸而轻烟是来保护我的,若是来杀我,我不只要在鬼门关前走了多少遭。

“还有,轻烟,我要告诉你,你的姐姐便是蝶舞,她也是四皇子的人,是以,我们现在不是敌人,而是朋友,所以,你和……“说话的时候,我突然想起眼前的两个小丫头我还不曾知道名字,是以,只得歪着头,望了望她们。

那两个小丫头倒也是机灵,说话间便跪了下来:“小姐,我们是四皇子的影卫,只有代号,没有名字,还望小姐赐名!“

“好了,我最讨厌那些虚礼,以后你们就叫梅兰、若离吧,日后跟了我,便不要动不动地跪来跪去,但是前提,你们要记得,若是忠心于我,我自然会拿你们当姐妹看待,任何时候也不会抛弃你们,若是心有二主,那么现在走了便是!“我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三个女子。她们三个想必都是武艺超群,而且都有不同的主人,不知她们是不是会真心臣服于我?

“是,梅兰明白!“

“若离明白!“

“轻烟记下了!“

有轻烟带路,不多时,我便来到了娘所居住的明月轩,我所到时,娘正在礼佛,是以,我便和三个侍女静静地在外间的客厅等候,直到半个时辰后,我那一身素白衣衫的娘,方才走了出来。

“娘!湘儿来看你了!”我知道娘对我隐瞒了身份,心中自然有些芥蒂,但看到她那柔情似水的眼睛,想起她对我的疼爱之时,我便不由得生不起气来。

“湘儿,今日怎地来的这么早啊?”我的娘平静如水,浅笑盈盈,亦如从前。

“娘,湘儿想要给娘说件事情,娘可否让她们都退下?”为了不让他人起疑,我和娘撒起娇来。

“什么事那么重要,这么煞有其事!”我的娘一脸不解。

“女儿的终生大事,难不成娘要将女儿的秘密弄得人尽皆知么?”虽说借口是假的,但说起终生大事的时候,我的脸上还是不禁一红,昔日,我和赤列凌然如胶似漆的那一幕,仿佛还在眼前,历历在目。

果真,我的娘遣散了屋中的侍女,而我也吩咐梅兰、若离守在房外,只留轻烟一人在屋内。

“湘儿,你所看上的男儿是谁,说来让娘听听!“我的娘始终是一副温柔、娴静的柔美妇人。

“轻烟,你还不来见过闵月使者么?“既然,娘不开口,那么我便开口想问就是,母女之间,也无需什么拐弯抹角。

“湘儿,你……。“我的娘在听到‘闵月使者’这几个字时,面上的神色忽然大变,但片刻之后,她却又探口气,道:”想是而今,你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娘,告诉我一切好么!“我跪倒在地上,趴在娘的膝盖上,悲伤不已,若不是事态严重,我又怎会如此冷漠地对待我最爱的娘亲呢。

“湘儿,你还认我做娘么,这么多年,都是我骗了你!“我的娘说话间,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粒一粒划过脸庞,落在地上。

“娘,不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娘亲!“我拉着娘的手,坚定地望着娘的眼睛。

“湘儿,既然轻烟已经确定了你的身份,想必你已然见过了她,那么你当对这张脸很是熟悉吧?“我的娘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待我细看之时,却很是吃了一惊,那是一张因为长期不曾见到阳光而刷白刷白的脸,她的容貌却是和洞中的女子一模一样。

“娘,你!“不单是我,就是轻烟也是震惊不已,”不,你是山洞中的那个女人,你是她“

“不,我不是她,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却一直做着她的影子!“我的娘,说话间,脸上流出一副悲戚的神色,看来,相似的绝色容颜带给了我娘一生的痛苦。

“娘!“我站起身,将娘搂在怀里,轻声,道:”我说过不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娘亲,都是我和哥哥的娘亲!“

“湘儿,其实我不是你的娘,她才是!我不过是受她所托,将你养大而已!”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本就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可我娘的一句话,却让我如同雷击。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些不可思议,我这一世到底是招惹了谁,先是一觉醒来稀里糊涂的做了无才无德无貌尚且痴傻的相府小姐,而后好容易恢复了容貌,却是一路遭人追杀,现在更是连娘也是假的,这都什么戏码,我简直要疯了。

“我和姐姐紫烟是孪生姐妹,我们都是前朝的皇族的后裔,世世代代以复国为己任,那种自我们生在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便已然注定了。任谁也无力改写,但是我那姐姐却是倔强至极,她从小便比我优秀,文武造诣皆在我之上,只是她不爱针织女红,而我,则和她恰恰相反,武功只是平平,是以,在逍遥宫中,大家可以轻而易举地辩出我们两个,那一年,现在的皇帝还不过是个王爷,他在外游玩的时候,偏巧碰到了我的姐姐---紫烟,不曾想,仅仅是一次邂逅,他便对其一见钟情,可我的姐姐西陵紫烟,速来便是男儿的秉性,根本不懂男女之间的****之事,是以,那王爷追的紧,他便越是反感,以至于最后竟然逃到了南诏羽灵云族避祸。而我为了找寻姐姐,只得出谷前去寻她,不料天意弄人,我竟然在半路上遇到了千机阁的杀手,几番厮杀过后,我身旁的护卫尽数死去,我也是身中剧毒,险些死去,我本以为此生如此罢了,但不曾想,天意弄人,那救我的人竟然就是那赤列惊云,可那是我怎地会知道是他,若然知道,我也毕竟不会将一颗真心托付于他。但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呢。

那一次,我中毒颇深,那赤列惊云守在我的床前寸步不离,端茶倒水,细心备至,终于,我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待醒来的时候已是一个月后,因我中毒太深,加之坠崖后脑部受到撞击,一时之间,我竟然丧失了记忆。

“烟儿,烟儿,快来,看本王为你所画之像!”

“烟儿,烟儿,快,尝尝我为你做的雪莲红枣粥”

“烟儿,烟儿……。”

那大半年的时间里,我如同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被赤列惊云照顾的无微不至,是以,我在不知不觉间,便对他动了真情。

一切到此,该是完美的结局,但偏偏不是,那一年,我的姐姐西陵紫烟,竟然也在流落南诏羽灵族的时候爱上了云族的少主,云少白,男才女貌本该是一件美事,但却不知为何,那一年,他们两个人都消失了,很神秘地消失了。我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已经消失了近半年之久。

而因为她的消失,逍遥宫一时间群龙无首,私下里,四大护法便恶斗起来,最终,相持不下,他们便派出了大批的人手,要找到我,果真,我不如姐姐聪明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不过那时,我已经怀上了赤列惊云的孩子,当叶楚白将我的失忆之症治好的时候,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赤列惊云,那是真的爱,真的爱,可现实却由不得我们去相爱。

不单是逍遥宫众人不允,就是那赤列国的老皇帝也是不允,是以,一时之间我和赤列惊云被逼到了绝路,可正当我想要反抗世俗的时候,偏偏那赤列惊云妥协了,在我即将要生下孩子的时候,他悄无声息地就离开了凤岭,而我,因为一时大意,被他的侍妾刘侧妃钻了空子,误用了滑胎之物,血崩、早产,生生地要去了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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